赫连沁见她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皱了皱眉,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你病刚刚好,怎么不多穿点?”
李可萌默默地看了眼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和顺势搂住了自己肩膀的手,心里苦涩地笑了,她抬起头,看着赫连沁,那眼神轻柔飘忽,仿佛看着他,又仿佛透过他看向了更远的地方,语气淡淡的:“沁,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曹景烟虽然没有给她明说,可是她也猜得出那颗新的棋子是什么了,可是她在等,她想等他亲口告诉她,告诉她那本非他的意愿。
“萌儿怎么这样说?”赫连沁将搂住她肩膀的手改为牵住她的手,领着他缓缓向前走去,眼神却不看她。
看着他略显逃避的动作,李可萌心里一阵苦涩,语气却仍然平静:“没什么。只是皇后姐姐如今落了胎,身子不好,萌儿想多来看看她。”
“想来就来吧,你不是有太后的令牌吗,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来。”赫连沁似是松了一口气。
“恩。”
两人似乎陷入了寂静的氛围中,如果不是手上的触感,李可萌几乎会以为身旁根本没有别人。
“萌儿……有没有想过去江南玩玩,毕竟上次去了那么久也只是为了帮我,也没有怎么出去玩玩?”赫连沁突地转头看着她,语气里带着点点小心地道。
李可萌心里瞬间沉了下去,脸上却撤出了一个不情愿的神色:“萌儿不想离开京城,父亲最近身体不好,生意也离不开我。”
“随萌儿的意……”赫连沁也不解释,脸上的表情却霎时转为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
李可萌看着他无所谓的态度,心里一冷,如果不是曹景烟再三提醒,她只怕也会被他的温柔给骗到了江南,那时候想做什么就都晚了。
晚风阵阵拂来,李可萌觉得更凉了,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得疲惫麻木。每天都在小心翼翼的试探中度过,父亲的病,姑姑的纠结,还有他最近的若即若离,仿佛一切都在朝着本来的轨道渐行渐远,可是自己却无力将它拉回来。
嘴角挽起一个冰凉的弧度,声音却像是小女生的撒娇:“沁,要是你对我不好,我就会回娘家的哦……”
夜风吹来,也将这一句似玩笑非玩笑的话吹散在了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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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苦衷不是我委曲求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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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他有没有将自己的那句话听在耳里,李可萌却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自从那晚回来后,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她刚刚帮他挡箭的那段时间,赫连沁多出了很多时间陪着她,她却显得比以前更忙了。
或许是赫连沁若即若离的感情让她觉得无法抓住,心里憋闷。她把自己能握住的,李家的生意渐渐扩大到了南华,南华物产丰富,李家能人多,她的花样又千奇百怪,生意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没事的时候,李可萌就去李家探望李老爷子。李老爷子的病情经上次青灵跟大哥共同的医治后日渐好了起来,这么久都没有再复发过,连带着精神也稍微好了一些。
李可萌那晚带出了那封信,誊了一份给送到了曹家,一份给了太后,而真正的那份让暗阁秘密送去了皇后的外公家。或许是跟皇后很谈得来,也或许是不知要如何面对赫连沁,李可萌自那晚以后便将大把的时间花在皇后的飞凤宫里,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并没有反对。
李可萌发现,皇后不仅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学识宽阔,为人真诚,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见解,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
两人经常在很多事情上有共鸣,比如同样对这个大陆的大好河山有着无比的崇敬和憧憬;比如有着同样的爱好,画画;比如有着同样的爱情观,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可萌有时会因为太晚了而直接在飞凤宫住下,也不打发丫鬟回府,她知道赫连沁肯定在她周围安插了眼线。有几次赫连沁来王宫接她,皆被皇后的“她睡下了”而打断了他想要接她回府的打算
曹景烟几次欲言又止,李可萌看在心里,却并不在意。甚至将很多需要处理的生意信件都带到了飞凤宫,两人结伴,偶尔曹景烟还会帮着她看看那些生意事。李可萌总是一副雄心壮志地挥舞着她的小拳头,说自己要将李家的生意发展到一个空前繁盛的状态。
这日看着李可萌依然没事般地处理着她的账单,刚刚又让自己以她午睡为由挡开了来看她的赫连沁,曹景烟叹了口气,将那张正被翻开仔细看的账簿一下子关上,对上李可萌不解的眼光,担忧地道:“萌儿,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他?其实他……”
“其实他说不定是有理由的?”李可萌看着被关上的账簿,再看看一脸担心的曹景烟,反而无比平静地道:“那皇后姐姐说,皇上有没有理由?有没有苦衷?”
看到她愣了愣,叹了口气,拉过她,坐到了自己的另一边:“妹妹既然当皇后姐姐是知己,皇后姐姐就应该明白妹妹,他的苦衷不是我委曲求全的理由!”
“他的苦衷不是我委曲求全的理由……”曹景烟喃喃地念着,随即无奈地笑了,“可是我不想你也如我一样,孤独地等着自己慢慢变老,然后消逝……”
“说什么呢!”李可萌瞪了她一眼,“事情总会好起来的!”
曹景烟怔了怔,微微笑了,却是不语。
你怎么知道他就答应了曹家这桩婚事呢?可是直到最后曹景烟也没有说出来,不是她不想提醒她,而是连她都想不到他不会答应的理由……毕竟这种联姻,充满了太多的权势利益,她就是输在了这些东西上……
萌儿很介意么?
吃了晚饭后,两人正各自无趣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外面走进来一个嬷嬷,穿着大方,恭敬地朝两人道:“皇后娘娘吉祥,沁王妃吉祥,太后娘娘有请沁王妃去静寰殿做客。”
两人一愣,李可萌朝曹景烟看去,见她眼里有着隐隐的担忧,什么也不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麻烦给太后娘娘通报下,就说萌儿马上过去。”
等嬷嬷退下后,曹景烟才无奈地道:“果然还是来了……”
李可萌皱了皱眉:“……太后曾经也对你这样过?”
曹景烟苦涩地点了点头。
李可萌自嘲地一笑。最初心里有隐忧的时候她选择了相信了赫连沁,来到飞凤宫才隐隐约约知道曹家到底是要干嘛。可是她一直以为赫连沁是知道曹家的打算的,或者他本来就知道却是将计就计得到曹家的小女儿?
她一直有对他试探,可是他滴水不露,绝口不提任何关于他和曹家的事情,她本来还以为他会念着两人的感情至少会亲自来问下自己的意见。
她怎么会那么傻,他不想亲口提起,却是让太后来问她么。哈!真是可笑。
李可萌理了理一群,让丫鬟帮她拿来了一件小坎肩,六月的天气虽然燥热,可是她在这深宫之中却觉得无比的冷。
到了太后的宫殿处,虽然比飞凤宫热闹了许多,但是整处仍见悄寂,可见太后是不怎么喜热闹的人。
太后见李可萌来了,仍是那副慈祥的脸色,上前迎了她一起坐在了那狐皮大椅上。
太后仔细地打量着她那双眼睛,然后才舒心地笑了:“萌儿今日再来母后这里,于上一次已经有了不同的心意了吧?”
李可萌一愣,才反应过来太后是说她上次来的时候对赫连沁无情无爱,此次来已经对他产生了爱恋,眼睛果然是最不会骗人的地方。
浅浅一笑,李可萌低头抚摸着柔滑的狐毛,细腻舒服,心里却凉凉的:“母后就别取笑萌儿了,别说萌儿,就是有几个人能挡得住王爷的魅力呢?”柯欢、曹景珊或者还有……自己?
太后听了却是呵呵笑了,仿佛十分高兴:“萌儿如此说来我就放心了。母后我一把年纪了,沁儿几次来我宫中,我怎么会看不出沁儿对你的感情。萌儿如果也是极爱沁儿的,那我也就不用为难了。”
“萌儿觉得曹家小女儿曹景珊……如何?”
李可萌只觉得一颗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太后看她不说话,以为只是小女儿吃醋闹别扭的情绪,只是语重心长地抚着她的手,慢慢地道:“他们朝堂上的事情该怎么样我们这些女人也管不了,不过我看曹景珊那丫头还不错,单纯可爱,跟萌儿你定能处得来。萌儿以为如何呢?”
李可萌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温婉轻柔的笑,太后连她都能看透,岂是看不透曹景珊那个动作单纯,但是心机却颇深之人。
“太后是想将她许给王爷么?”心里嘲讽地一笑,李可萌脸上的柔情更浓了,“可是怎么办,李可萌前几日将她给得罪了,不知以后我们还能不能友好相处。”
太后愣了愣,脸上的表情稍显尴尬,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景珊是个大家闺秀,定不会想太多的,小女儿之间的小吵小闹都是增进友情的方法嘛,萌儿很介意么?”
很介意?当然很介意!景珊是官家之女,是大家闺秀,大肚能让谦逊有礼,我李可萌就只是一个商家之后,市侩小人容不得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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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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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介意?当然很介意!景珊是官家之女,是大家闺秀,大肚能让谦逊有礼,我李可萌就只是一个商家之后,市侩小人容不得人么?
容不得人?当然容不得,老公就跟自己的牙刷一样,岂有给人共用的道理!
李可萌只是沙哑了嗓子,再也装不出平静温和的态度,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太后,眼里有着浓浓的苦涩:“母后,是王爷让你给我说的么?他怎么不……亲自来给我说?”
许是被她满眼的彷徨和哀伤给震住了,太后怔了半晌,才叹了口气:“沁儿没有让我来给你说,可是我看得出来……曹老爷子心急小女儿的婚事,烟儿如今落胎禁于宫中,他怎能不急……我问过沁儿的态度,他虽然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
看李可萌不说话,太后又道:“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根根相盘错,相扶持,想依靠,才有了如今的稳定。曹家是大家,一荣则俱荣,他身后有着许多的攀附者,要是一个没处理好,便将让赫连的江山受到打击啊……”
是这样么?所以赫连沁才想转打击为利用曹家。毕竟得到一个有力的助手比失去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更重要。
又是棋子!呵呵……如今景烟已是废弃的一颗棋子,那自己呢?自己是不是也是一颗棋子?是不是也有着跟景烟相同的命运呢?
“母后,如果萌儿……不同意呢?”沙哑了嗓子,李可萌低头沉沉地道。她想孤注一掷,尽管知道自己没有筹码,没有价值,可是就是想要这么一试。
太后认真地看着她,她眼里的神色让李可萌心惊,却离不开她的目光。
“萌儿为何要如此任性?就算没有景珊,不是还有王府中的柳妃么?以后说不定还有原妃、孟妃……这是女人摆脱不了的事实,就算此时推掉了,后面呢,皇家怎么可能允许沁儿只有一个王妃?沁儿血统高贵,他的孩子不仅是一个商家之后来繁衍,更是要让血统高贵的管家来繁衍!”说道最后,太后的眼色却越见严肃。
李可萌脸色苍白,却无力反驳。太后句句从国家利益出发,从皇室血统出发,没有威逼利诱,只有悉心劝说,让她想要无礼地抗争一下都觉得是自己太过任性!
“萌儿看看母后。曾经的前皇后和晨妃,哪个不是想做当时皇上身边的唯一,可是千帆过尽最后都得到了什么?一个郁郁而终,一个永居冷宫。这世事,不是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代价不够大,一切都只是妄谈啊……”
一切都只是妄谈么?
李可萌看着太后脸上的清淡神色。是啊,前皇后对前皇上爱到要死,终是到死也没有再见着他一面;姑姑一直得到前皇上的宠爱,最后也只能在冷宫中孤独得了此残生。最后尽是这个对什么都不奢求的人爬到了最高处,享受着最高的荣耀。
可是太后真的是对什么都不奢求么?看着她眼底细细的隐藏,却还是能察觉出的怀念,李可萌笑了,那笑容却苦涩无比:“母后不是不去争,只是知道结果都一样吧。当年皇上爱晨妃独宠晨妃直到他死,母后如此聪明的人怎看不出结果,所以一早就放弃了。可是萌儿不一样,萌儿看得出来王爷对萌儿的感情。”
“萌儿……”太后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母后不必多说,萌儿知道该怎么做……”
“母后!”
李可萌身子突地一僵,和太后向门口望去,只见赫连沁沉稳地站在门口。几日不见他似乎瘦了一些,但仍旧眉星目朗,眼光深邃,周身如冰山般寒冷,正沉默地看着李可萌和太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李可萌突然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曾经她初见他时也是在这里,在她跟太后聊天时他便悄无声息地就站在了那里。
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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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无所谓?
六月的阳光热而刺眼,可是大片大片的绿树却是喜欢这样的明媚。
那晚在太后的眼神示意中,她终究还是跟着赫连沁回了王府,她没有问他什么,他也不说什么。他对她好,她就受着;面对她的沉默,他依然浅笑温和。
直到六月初,太后懿旨下来,柳妃身体不适,因曹家小女曹景珊乃柳妃挚友,于是特许曹景珊到沁王府中居住几日,以解柳妃孤闷。
这一道懿旨所有的人都看懂了,太后如此安排,曹家和沁王爷的好事只怕是将近了。外面恭喜声八卦声开始满天飞,王府里却静静悄的,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连带着丫鬟小厮们也是小心谨慎地做事。
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