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当初拦住了我,说任你做你想做的事。”太后顿了顿,复又继续,“沁儿啊,是真的为萌儿着想的,知道你曾经喜欢弄那些玩意,所以也不勉强你。萌儿可不要辜负沁儿的这一片心意呀。”
李可萌这才舒了口气,笑道:“萌儿本来还怕太后不同意哩。萌儿记得第一次来太后这里的时候太后还暗自劝慰萌儿要成为王爷强力的后备呢。”
太后也笑了笑,似是跟李可萌一同想起了当时之事:“当初北疆与赫连交恶,有了萌儿的支持,沁儿能更加强大。如今北疆已与赫连结盟,萌儿自然不必再如当初那般。说起来呀,萌儿也是功不可没呢!”
李可萌羞赧道:“其实萌儿也没有帮太大的忙,当时一查到有人想暗自买李家粮食给北疆运去时,也是多亏了王爷,萌儿才能顺势将计就计将粮食明面上给北疆,实际运给了王爷,让北疆士兵饱受了饥饿之苦,说起来,这都是王爷的功劳。”
那次那二十万旦粮食确实也有赫连沁的功劳,当时他借用了暗劲做了些事,其中就包括了这粮食之事,不过,这最大的功劳却是她自己。但是这时,她却不得不这样说。
果然太后听后便是一惊:“原来还有这等事,怎的都没有人告诉哀家?”
李可萌也是一愣:“都没有人告诉母后吗?”说后便是理解的一笑,“应该是皇上王爷们怕母后担心吧,这些事啊就他们那些男人来做就行了,我们女人就在家里等着他们归来就行。”
李可萌说得合情合理,既有孝心又有女子的大气,太后听了很是受用开心。
见势,李可萌又道:“如今北疆与赫连也已结盟,当初还出了许多这样的事哩,要是太后想知道呀,以后萌儿经常来给母后讲讲,或者让王爷来给母后讲讲,这样母后也能经常看见王爷了。皇上国事繁忙,就让王爷多来尽尽孝心。”
太后鼻子眼睛都笑开了花,笑骂道:“萌儿这心思呀转得这个叫快呀!真是让哀家又妒又爱的,真是讨打!”
李可萌乖巧一笑:“母后的快乐才是王爷和儿媳的愿望嘛。”
太后又是一笑,李可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向太后问道:“皇后姐姐还好么?今儿早上听下人们说,皇后姐姐生病了?”
太后瞬间眉眼处便带了忧愁,老人年纪大了,再多的想法也只是为了儿孙考虑,听见李可萌这样问,也只是叹息:“哎……烟儿这个孩子就是太要强了,自从枫儿纳妃过后就一直没有再开心过了……如今更是一病不起。”说完,太后仿似若有若无地朝李可萌省视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道:“萌儿可别跟你皇后姐姐学,这人啊,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呀……”
李可萌心里一跳,微微一笑,乖顺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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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一)
两人又谈了没多久,李可萌便称要回府让大夫检查胎儿状况了。太后本来想要将她留下来吃饭的想法也只得作罢。
李可萌从太后殿里出来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在里面或是凄哀或是乖巧的神色,她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一直等在门口的绿竹见了连忙走了过来。静寰殿的小花园很大,里面却没有怎么种花,满地都是树木绿草,就连池塘里也看不见一丝荷花的身影而只有荷叶。大片大片的阳光照在这片花园里,充满了生机却也单调。
李可萌一共从太后殿里走出来过三次。第一次跟赫连沁一起出来,心里满满的都是傲然和自信;第二次还是跟赫连沁一起出来的,彼时心里已识愁滋味;而这第三次,她独自一人从空荡荡的大殿里出来,外面繁树碧草,一片生机盎然,她心里却一直空落落的。
太后怕她情绪不好滑了胎,她将计让太后对李家别样照顾,在外人眼里,不啻为一把好的保护伞在,让别人总有忌惮。
既然那二十万旦粮食文书之事还没有落定,她便先将此事以儿子儿媳们的孝心作为铺垫,给太后透露。相信太后不久便会去皇上那里夸奖赫连沁和她,到时,皇上动作也不敢太大。
在别人眼里她李家是风光无限好,势头正冲,那么就借着此事先示弱,一切都先偃旗息鼓,等到了时机再一鼓作气。
李可萌心中漠然,她低头轻轻抚着肚子,喃喃低语:“宝贝,娘亲定然不会让你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中……”
绿竹扶着李可萌一路出了静寰殿,朝宫外的路走去,绿竹知她跟皇后感情甚好,只提醒道:“小姐不去看看皇后娘娘吗?皇后娘娘的飞凤宫离这里也不远。”
李可萌抬头向左侧一飞入树梢,雕栏玉砌的宫殿看去,那宫殿孤零零飞冲出大片的绿树,高贵而又气势飞虹。她想到了太后的话,皇后姐姐很有可能是因为心病才一病不起的。
因为心病而一病不起?李可萌在心里哼笑了一声,如今皇后姐姐无权无势也没了后台,皇上却反而待若珍宝,那病肯定不会是别人给她做的手脚,皇上也不会允许别人怎么对她。
呵呵,皇后姐姐更不可能会因为心病一病不起,那唯一的解释便是皇后姐姐自己做的。她想起了那次在皇上的纳妃宴上,皇后姐姐对她说的话,她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可萌勾了勾唇角,她想她知道皇后姐姐要怎么做了。
听着那边丫鬟小厮压低的对话声和慌乱却尽力掩盖的脚步声,李可萌对绿竹摇了摇头,淡淡笑道:“皇后姐姐贵人自有多福,我们不用去打扰她。”
绿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两人缓慢朝宫外走去,那偌大的皇宫中,两抹浅色柔软却又坚定的身影落到了不远处花亭中的那人眼中。
他眼神深邃,深深地凝视着那一抹倔强的身影。
自从早上接到消息说她亲自来见太后时,他便也来了皇宫,只是静静在这处等着,远远地看着那抹身影慢慢踱进了殿里,如今再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那一刻他甚至想就不管不顾地过去拥过她,让她不再恨他。
闭了闭眼,赫连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吩咐过下人别来打扰他,能来的自然只有一个人。
赫连枫神色疲惫地朝他走来。
赫连沁向他行了个礼,被赫连枫虚扶了起来。
两人同坐在花亭里,四周都是繁华绿草,千姿百态,赫连枫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起来向着赫连沁敬了一杯:“咱兄弟俩个也好久没有单独在一起畅饮了,今日陪大哥好好喝一杯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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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二)
赫连沁再为自己斟满,举起了白玉杯,和赫连枫的酒杯一碰,两只白玉杯相碰时清脆的声音“啉啉”传来,煞是好听。
两人默契地一饮而尽。
赫连沁拿过了那酒壶,先为赫连枫斟满,再给自己斟满,那酒清清冽冽倒入白玉杯中,酒香四溢。
看着赫连枫一脸的疲惫,赫连沁低低问道:“皇嫂,怎么样了?”
赫连枫握着酒杯的手一抖,终是再勉强不了神色,淡淡的哀愁落入了赫连沁的眼中。只听得他轻轻道:“大夫们都看不出烟儿生了何病,青灵也只说是心病,都说……治不了了。”
赫连沁知道,能让他大哥整夜不睡地守在那女人跟前,曹皇后此番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垂了眉色,他突然想到了刚刚离开的李可萌。她不会这样的……吧。她坚强倔强,他知她定不会因此就一蹶不振,他相信她会慢慢缓过来的。可是缓过来……又能怎么样?
赫连沁将刚刚斟满的一杯酒再次饮尽,将酒杯倒扣在了桌上。
赫连枫惊讶道:“二弟不再喝了?”说罢就要唤来小厮重新拿只杯子过来。
赫连沁却摇了摇头,他眼神暗沉,只是淡淡道:“我答应了别人少喝酒的。”
赫连沁想起了那晚宴会上众大臣来向他敬酒,当时他来者不拒,喝得痛快。她却撇了撇嘴:“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自那以后他便很少喝酒了。去曹家或是别家赴宴时,也有人敬酒,那时他也是意思意思地喝了点点,便不再举杯。大家以为是那酒不对味,曹家更甚还遣人来问他喜欢哪家的酒,他只回了那人说,他不爱喝酒。
不爱喝酒么?赫连沁轻轻笑笑,只是不愿拂了她的好意罢。她眉目小巧,皱起眉头的样子有种介于女孩和女子的妩媚,估计连她自己也不自知吧。
赫连枫见他时而沉思时而轻笑,眸中眼光越来越复杂,良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二弟,其实这段时间朕常常在想,我们是不是错了什么?”
赫连沁一愣,转头向他看来,却不知如何回答。
赫连枫摇头苦笑一声,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慢慢道:“曾经的烟儿在朕身边时,朕虽是恩宠有加,却也防备更甚。烟儿既是曹家的女儿,又做了这一国之后,朕怎可不留意?”
“曹家和柳家一直是我赫连的心腹之患,如若不除,怎能安心?她被曹家送进宫来,明的如此明显,可是她却一步都不动,朕甚至还想着她会不会只是曹家最后的棋子。如今她终于失了势,没有了曹家的关联,朕的目的达到了,可是朕反而发现朕真的开心不起来了。”
“曾经朕防备她时,她仍然处处信任朕,爱着朕。如今朕想要补偿的时候,却发现,她反而离朕越来越远了……现在更是一病不起。”
赫连枫说着,眼里似有光亮闪烁,他低了头,隐去了那一丝泪意,朝着赫连沁淡淡道:“昨夜朕在飞凤宫中待了一整晚,你猜朕在烟儿的书房里看到了什么?”
赫连沁此时觉得仿若有一股吸力直直地拉着他不断地深入到泥潭深处,任他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只能深吸了一口气,闭了眼问道:“什么?”
赫连枫轻轻一叹:“在桌面上有一句诗: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那字迹,不是烟儿的手笔!”
曹景烟有段时间跟李可萌来往甚深,两人无事便在书房写字对诗画画,这字迹不是曹景烟的,那显然只能是另一个人的。
赫连沁闭了闭眼。
……
夜沉如水,今夜是难得的一个没有月亮的夏季夜晚。
柯欢在欢园的院里坐了一会,莺儿怕她身子薄吃不消,给拿了一件纱衣披在外面。
柯欢细细地看了眼莺儿,她眉目中满是对自己的关心,想着两人这么多年的往事,她叹了口气。
莺儿无父无母,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是家里丫鬟们最贴心的一个,后来更是直接做了她的贴身丫鬟。自己身子弱,有心疾,好多时候都会无缘无故昏睡过去,也是莺儿不管白天黑夜地在床前照顾着她。在莺儿眼里,自己是她的主子,更是她的恩人,是她愿意不顾一切,以身心交付的恩人!
又低叹了一口气,柯欢坐到了石桌旁。石凳子早已被莺儿细心地给垫了垫子,柔软又不冰冷。
忽的柯欢觉察到一缕视线朝她看来,愣愣的朝院门口看去。
黑夜无月,只有院子旁的长廊上点了几盏灯,灯光昏昏暗暗透过黑夜照在那人脸上,若明若暗。
柯欢心底“噔”的一喜,欢快地叫出声:“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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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酒
柯欢心底“噔”的一喜,欢快地叫出声:“沁哥哥!”
赫连沁从阴影深处走了出来,那清俊深刻的五官在夜色中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立在柯欢身旁的莺儿看到来人,身体突地一僵,隐藏在长袖中的手死命拽着手巾,竟在夏夜中微微颤抖着。
赫连沁微微一笑,仿若一阵清风拂来。柯欢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六岁时期,那时初见沁哥哥,刚刚失去了母妃的沁哥哥整日里沉闷,对谁都是一副不喜嬉笑的脸,唯独对着自己时才会露出这么温柔的笑容。
柯欢心中一跳,继而一软,浅浅的哀愁被她掩藏在了那张苍白的脸下,走过去拉了赫连沁便坐在了她对面,转头对着沉默地站在旁边的莺儿欣喜地道:“莺儿,去将前年封坛的那坛桂花酿拿来吧,今日我想跟沁哥哥喝一杯。”
柯欢顿时感到自己身体一松,努力朝柯欢挤出个微笑,答了声好便转身飞快地走出了院子。
赫连沁皱了皱眉,低声劝阻道:“欢儿病还没好,不可饮酒……”
“没事,沁哥哥!”柯欢打断了赫连沁的话,开开心心地笑道,“咱们两个好久都没有喝一杯了,今晚就陪我……喝一杯,好么?”说到最后,柯欢眼中已经带了点小女儿的撒娇。
赫连沁看着柯欢如今已是渐渐绽放的容颜,心中却想起了另一张容颜,那张带着点点稚嫩,却依然聪慧狡黠的脸,闭了闭眼,赫连沁轻轻点了点头:“好。”
莺儿很快就将酒给拿了上来,还让小厮们拿来了小火炉和小锅,将酒在水中熨热了才给柯欢。
不知是不是赫连沁天生带着一股皇族逼人的贵气,莺儿始终不敢抬头去看他。柯欢心中叹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遣散了小厮们,连带着莺儿也一起下去了。
寂静的院子里两人相对而坐,旁边的小锅里传来水沸腾冒泡的声音,丝丝带着桂花清幽香气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竟让柯欢沉醉了进去。
她缓缓地给赫连沁斟了一杯没有熨热的酒,再举起了自己的酒杯,笑意盈盈地道:“沁哥哥,这第一杯酒呀,欢儿敬你,欢儿从小受沁哥哥照顾,这第一杯酒,欢儿特意感谢沁哥哥从前无微不至的关心。”
说罢,柯欢一饮而尽,将门虎女,一直不输男儿。
赫连沁微微扯了扯嘴角,也一饮而尽那杯酒。
第一杯酒刚过,柯欢又继续给赫连沁斟满了第二杯,她从小锅里拿出第二杯酒,眼中带了丝思念和哀愁:“这第二杯酒,欢儿是想和沁哥哥共同敬我父亲,身前欢儿受尽父亲宠爱却没有尽到孝心,这一杯酒,是敬父亲的,希望他在天上能活得幸福快乐。”
说罢,还是没有等赫连沁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赫连沁垂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