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割舍- 第50部分

“明天早上九点的时候要去跟苗江导演签合同，他的意思后天一大早就开拍，我已经跟他商量了日程，基本都安排好了，明天下午你是去接通告还是在家里看剧本？”

“嗯？那样不太好吧……”艾程远侧过头，靠在椅背上看着沈东的侧脸，淡淡地说。

“没有什么不太好的，又不是什么现场直播，你只不过是嘉宾之一，‘声声不息’的前五名都被邀请了，你要是去不了给一段音频也好，顺便宣传一下苗江的电影。”

“会不会有些太大牌了？”

“没人敢说你耍大牌。”沈东说着，瞟了一眼艾程远，“你睡一会吧，到家了我叫你。”

艾程远本来是想反驳两句的，但是刚张了嘴，就打了一个呵欠，眼前雾蒙蒙一片，他努力眨了眨，也就睡下了。

沈东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带上蓝牙耳机，刚刚接通，对方就传来了乔克的声音。

“老大，陈子翔好像跟他那个合作搭档闹崩了，陈成现在还不知道他亲亲儿子在背后干的那些事情。咱们现在怎么办？”

“陈成那边不用太管，给我盯着楚梦柔，别让她发现什么异象，那个女人在商业上还是有几分头脑的，至于陈子翔……他想要走黑…道的生意，那就随他去，但是千万牵制着他，不要让他碰星华，听到了吗？”

“是，……还有一件事，老大，我听丹说，李子翔不见了。”

“不见了？”沈东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最后说，“那就看好手中的东西，别出什么叉子。”

“那老大，你一个人小心点，我害怕那两个到时候狗急跳墙。”

“……放心吧。”沈东挂断电话，侧头看了看艾程远的睡颜，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柔和了些。

苗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导演，这从他出品的片子就能看得出来，大多数的节奏感强，思维紧密，当你在看他的片子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的余地，只能跟着他的节奏一步步往下，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片子，即使你后来仔细推敲，也是经的住的，故而他的黑帮电影，在国内可以说是首屈一指，造就了不少的影帝，只不过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到国外发展的意向。

他拍这部片子，这么紧张的筹集起来，其实也是在为年底的电影节做准备，这部片子苗江势在必得，可惜一直找不到一个适合的年轻演员，直到过年时看到杜涵的电影，才眼前一亮。

艾程远签了合同，跟苗江导演握了手，腼腆道：“请多指教。”

沈东想了想，最后还是把电视台的娱乐节目推掉了，给艾程远留了一下午的时间看剧本。还记得当初拍摄《爱情循环》和《寻剑》的时候，艾程远都是提前了很久去琢磨人物，现在距离开机时间不到一天，剧本的难度却有增无减，即使他相信艾程远的演技，但是也不能太过疏忽。

艾程远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从跟苗江导演分别之后，就一直拿着剧本不放，吃饭喝水都在看，等到沈东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艾程远已经穿着拖鞋到了二楼久别的舞蹈室，对着四面环绕的大镜子，搬了张椅子，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个混黑=社会的人应该是一种怎么样的气质？

毕竟这个主角是被正栽在黑…社会的泥潭里的男人一点点带大的，身上自然会沾染一些流气，可是他需要有一双从满正义的眼睛，一双被父亲狂妄弑血的行为所蒙蔽的，带着排斥与爱的纠结的眼睛。

这部剧中，在主角开始有了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的时候，曾经劝过自己已经成为堂主的父亲金盆洗手，但是黑=道岂容的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的父亲没有答应，所以他的眼神之中应该还有失望。

直到他的父亲坐上帮助的位置，他看着父亲踩着别人的血肉，挂着虚伪的笑容，坐在那个所谓的‘权力之巅’，他眼中的失望变成了冷漠。

还有什么？对了。

他在举起枪扣动扳机的时候，应该是什么呢？

绝望？平静？快意？还是别的什么？

一个自懂事起就对自己的父亲从满排斥的少年，要怎么样面对死在自己枪下的父亲？

艾程远站起身来，把这剧本反复的翻阅，毕竟是电影的剧本，从厚度上就没有电视剧那么骇人，但是他看得很仔细，不但是主角的部分，还有出了场的所有人，他要明白编剧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个人活起来，再活出自己的理解。

叹了一口气，把剧本放在脸上，艾程远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太阳穴的地方传来了不轻不重地按摩。

“遇到什么难题了？”沈东的声音很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艾程远把脸上的剧本取下来，透过面前的镜子，看着站在自己身后温柔地帮自己按摩的沈东，想了想，突然问，“如果你一直否认你的父亲的作为，跟他站在了对立面，最后抹杀了对方，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沈东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来，平静地看这艾程远，突然笑了一下。

他俯□，从后面环住艾程远的脖颈。

“……我会很平静。”沈东淡淡地说着，停了一会，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嘛，因为我跟他没有什么情分，我从小就没见过他，所以当然平静。只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跟亲人之间的感觉……想不来的话，就去问问导演吧。”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沈东轻轻地亲了一下艾程远的唇，继而慢慢加深。

没有亲人没关系，以后有我陪着你。

亲是亲了，抱是抱了，艾程远对于男主最后的心态还是有些掌握不定，但是开机时间紧迫，他也没有办法，毕竟离最后关头还是有一定时间的，在演戏的过程中，或许会领悟到什么也说不定。

抱着这样的心态，艾程远投入到了《正邪》的拍摄中去，演他父亲的是一个有资历的老演员，经常饰演这种配角，素有‘配角影帝’之称，演技自然是没的说，不过艾程远一点都不逊色，甚至有青出于蓝的意思，把主角突显得刚刚好，即使有时只是一个背影，也不会被人遗忘了去，偏偏可贵的是，这人显眼，却并不是在抢镜。

“卡！”拍摄只进行了两天，苗江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在艾程远赌这一把是正确的，一张本来就很和蔼的连现在更显慈祥，“小艾，今天晚上的音乐节你是要去是吧？”

“嗯，有个奖项的提名，要到场。”

苗江点了点头，看着正在卸妆的艾程远，突然说：“你有没有意向帮这个电影写一个片尾曲”

艾程远愣了一下，恍然回过头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与激动，“我会尽我全力，不让苗导失望的。”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明天返校呢，话说我每天更新的这个不固定啊！看来我压根就不是集齐小红花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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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程远穿着沈东精心挑选的礼服；坐在黑色的林肯上等待入场，这次开车的并不是沈东；而是他请来的一个司机。

照理说经纪人是不能跟明星一起入场的；但是沈东的身份并不仅仅是一个经纪人，他弄到了一张入场券，不过不是艾程远的身边。

“一会得奖之后不要拥抱其他人；我会吃醋。”沈东在艾程远下车之际明确地表示着。

“难道我要从中间绕一大圈去最前排拥抱你？”艾程远抽了抽嘴角，对于男人这种无理取闹的态度表示嘲讽。

“随时欢迎。”

“……”好吧，他赢了。

踏上红地毯是什么感觉？

当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你的身上，眼前的闪光灯亮成一片；你穿着你的礼服，精心打扮，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微笑，眨眼，一举一动都是焦点。

艾程远想说，这种感觉其实很累，你必须从每一个角度都保持完美。

但是这种感觉很美，就像是生命与梦想无声的狂欢。

这仅仅是第一步，但也是必经之路。

当久违的感觉充满全身，艾程远拿起礼仪小姐托盘中的马克笔，在长长的纪念墙伤感签上‘艾程远’三个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既然是音乐节，那肯定是少不了歌唱表演，艾程远准备的是新专辑里面的一首歌，配合几个简单的舞蹈动作，都已经练习地驾轻就熟，他的新专辑还在剪辑制作的过程之中，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凭借《程远》这张网络专辑在这次的音乐节上有什么成绩，但是这并不能影响他回归红地毯的开心。

在这里艾程远看到了他以为本不会遇见的人。

“许柯辰？我以为你还在准备你的演唱会。”

“哦，别这样，难道你没有听说我被提名了吗？”许柯辰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简直伤心欲绝，下一秒就揽过艾程远的肩膀，对着周围记者的镜头比了一个大大的剪刀手。

“天啊，快放手！我不想跟你这个杀马特一起上报纸！”

许柯辰今天的造型相当的抢眼，一半头发被剃光，另一面是密密麻麻的小蝎子辫束成一个，扎在脑门的正中央，发尾还是艳俗的大红色，身上一个大口的工字背心，下…身是上宽下窄的皮裤配着带着铆钉的马丁靴。

哦，苍天，为什么不把这个人送到非洲去？

“嘿！你怎么能这么嫌弃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把我的短头发用定型水弄成这个样子是多艰难的一件事情。”许柯辰说着，摸了摸自己脑后的马尾辫，生怕假发掉下来。

艾程远看了他良久，淡淡的开口，“许柯辰小朋友，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嗯哼？”

“把假发去掉之后，你要怎么收拾你的阴阳头？像大叔一样把左边的头发梳到右边吗？”

“……”许柯辰愣了一下，好像是在想象效果图，三秒之后爆出一声惨叫：“噢！次奥！老子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音乐会的表演当然不是人人都去的，事实上只有两三年之内的新人才会献艺，那些大牌明星只是穿着华丽高贵的礼服坐在那里。

按照资历来排，艾程远坐的位置比较靠后，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许柯辰会坐到他的身边。

“你难道不是应该在前面？”

“看来我被选中的概率很大，不然怎么安排在两侧这种方便出入的位置？”

这个艾程远倒是不知道，毕竟他以前唱歌的时候已经在美国了，并没有参加过国内的颁奖典礼。

“好吧，那我就提前祝贺你。”

颁奖典礼这种事情，向来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入围却不一定得奖，有时候等待也是一种折磨。

“下面一个奖项，最佳新人奖，入围的有……”女主持人的声音在场内响起，当读到艾程远名字的时候，一束追光打下来，艾程远露出得体的微笑，招了招手。随后大屏幕上的人又切换到下一位。

虽然对于得奖并不抱有希望，但是听到自己入围，艾程远还是很激动的。

“怎么样？有没有把握？”许柯辰明显是比艾程远更加激动，抓着艾程远的袖子拧啊拧，试图在上面拧出一朵花来。

艾程远本来想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抽出来，但是这明显不太可能，所以他只能忍不住咆哮的冲动，一把拽过自己的袖子。

“呼。”艾程远大松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还好沈东找的衣服质量好，不然今天非得扯成两半。

“最佳新人奖的得主是——司亚！”

大屏幕上映出一张惊讶的脸，艾程远笑着跟着人群一起鼓掌，旁边的许柯辰也象征性的拍了拍巴掌，“啧，没想到你竟然能输给那种人了。”

艾程远看这对方光秃秃的脑袋瓜，摸着鼻子笑了笑。

司亚那一段感天动地的获奖感言之后，就轮到了最佳专辑奖，艾程远看着紧张地扣着椅子扶手的许柯辰，非常不地道地往另一边挪了挪。

如果自己的衣服今天真的被撕裂了，艾程远丝毫不怀疑，回家以后自己的衬衣内裤什么的都会被沈东撕裂，他明天还是要拍戏的，后天晚上还有演唱会，所以这种时候，保持体力绝对是关键。

但是上天很明显没有听到他的祷告，在主持人宣布获奖者的时候，许柯辰兴奋地站了起来，下一个动作不是冲到台上去，而是一把拉起坐在一边的艾程远，硬生生把对方抱起来，走到半路的时候，甚至不忘朝对方的方向献上一个飞吻。

“oh　shit！”艾程远面对镜头保持着僵硬的微笑，“这真是糟糕透了。”

“恭喜许柯辰！”主持人笑得很完美，声音也很诚挚，只不过这些都不能妨碍他们八卦。“看来你跟艾程远的关系很好，你们是有什么秘密吗？”

“当然，他刚刚跟我打赌，如果我获奖的话，他就得免费给我的演唱会当嘉宾，还要唱他没有发布过的新歌哦~”许柯辰说着，冲着艾程远的方向做了个鬼脸，“谢谢你啦，我的免费劳力！”

艾程远看着台子上的许柯辰，忍不住笑了笑。

果然啊，怎么说都是在这个圈子里面呆了那么长时间的人，怎么可能做事那么冲动？现在这下好了，不但给自己的演唱会做了宣传，还顺带捎上了艾程远。

许柯辰这家伙，说不定不是不会做人，而是太会做人。

谁会对一个二不唧唧大大咧咧的人产生什么防备呢？不得不说，许柯辰的确很成功。幸好对方没有什么坏心眼，不然……

苦笑一下，艾程远觉得自己在圈里这么长时间算是白混了。

虽然一个奖都没有得，但是艾程远的心情还是很好的，这种生活重新回到正轨的感觉很不错。

“你心情很好？”

“嗯，当然，今天可是走了红地毯。”

“难道不是因为‘朋友之间爱的抱抱’？”

艾程远听着身边的冷言冷语，忍不住侧过头去，“嘿，你这是在吃醋吗？”

沈东一把把艾程远拉过来，对方一个反应不过来就睡在了他的腿上，“是啊，我实在吃醋，怎么样？你想如何安慰我？”

艾程远看着沈东这样子，突然觉得生活很圆满。

上辈子，总是他一个人穿梭在这种场合之众，经纪人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不可能什么事情都陪着他，而岳晶……

艾程远盯着沈东漆黑的眸子，突然笑了眼睛弯着，倒是有几分孩子气。

“沈东。”

“嗯。”

“笑一个。”艾程远说完，就自己先笑了起来，环着沈东的脖子就要坐起来，却被男人一把拉住，唇齿相接地‘教训’一番。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很平淡，除了中间参加了一次演唱会，艾程远几乎把全部的身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