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割舍- 第51部分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很平淡，除了中间参加了一次演唱会，艾程远几乎把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了电影的拍摄中去，剩余的时间全都用来写歌，不断地磨合，然后修改，直到那天，好不容易抽出个空来跟沈东两个人享受烛光晚餐，刚刚上菜却接到一通电话。

“喂，找……”

“艾程远，我是蓝水。”

“……”艾程远一听对面的声音，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蓝水？你怎么了？你在哪里？蓝天呢？”

“我在河堤上，我把孩子生下来了。”蓝水的声音带着笑，却像七彩的泡沫一样透着脆弱。

“你怎么了？你现在怎么样？”

“我把孩子生下来了，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养他……我爸爸要弄死他，他明明是我的儿子，我爸爸却要弄死他……”蓝水说着，声音里面都带着哭腔。“怎么办啊，艾程远，我该怎么办呢？我只是想养大我的孩子。”

艾程远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蓝水不过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要怎么养活另一个孩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情绪不稳定的蓝水。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艾程远说的很轻柔，但是对方现在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不敢见蓝天，我……我会和我的孩子在一起的，你见到蓝天的时候，告诉他，我不是一个好姐姐，也不是一个好女人，让他不要伤心，我没有听他的劝，这都是我自找的，自找的……”

艾程远和沈东坐在车上，沈东把蓝水的电话号码发给了乔克，汽车的GPS上在一点点的进行定位，艾程远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位置，对着沈东点了点头，慢慢地拖着蓝水，“到底怎么了？你说清楚。什么蓝天，你们又吵架了吗？”

“没有……没有吵架，我们再也不会吵架了。”蓝水说着，突然笑了，“告诉他，下辈子，我还做他的亲人。”

艾程远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对方传来孩子的哭喊和水声，就算他怎么呼喊对方都没有应答。

“该死。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学校，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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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程远看着蓝水和小孩被推进抢救室；顿时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对方微弱的呼吸让他想起自己当初死亡时的感觉；沈东环着艾程远的肩膀，轻轻地安抚了两下。

“他们会没事的。”

艾程远点了点头；看向沈东，男人的头发衣服都湿了；贴在身上，衬衣勾勒出对方的身形，若隐若现，让他忍不住想起了一句动画片里的台词。

“水淋淋的新鲜美男？”

沈东无奈地抿了抿嘴，拉着艾程远在贵宾室里坐着。

当时艾程远到了堤边；想都没想就翻过栏杆往下走；沈东吓了一大跳；急忙跟了上去，幸好艾程远的水性还不错，当时也只是在浅滩，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管那自寻死路的母子俩，即使之后男孩会怨他。

“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好人。”沈东把两个人唯一的一件干衣服披在艾程远的身上，伸手把男孩眼前的刘海拨开。

“我只是觉得蓝水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艾程远说着，突然想到什么，顿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了，而且还牵扯到了沈东。

沈东看着艾程远沉默不语的样子，就知道他在瞎想些什么，忍不住把对方搂在怀里轻轻地笑：“怎么了？对我感到抱歉？”

艾程远不说话，沈东低下头吻了吻他咸湿的发顶，“你永远不用对我感到抱歉。”

“……因为我会陪着你，看着你，护着你。”

艾程远觉得只要沈东想，他随时都可能陷入到自己是言情剧女主角的怪圈之中，对方就像是一个国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运筹帷幄，又像一个王子，站在宴会的中心供人钦慕，但更像是一个骑士。

而自己，是被保护的淑女。

“切。”艾程远撇了撇嘴。

沈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手里的手机响了。

幸好他开车的时候习惯把手机放在方向盘前面，不然的话他们两个就只能这么湿着回去了。

“老大，在哪？”唐森实在很想感慨，为什么出了事老大找的总是他，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他乏味的夜生活吗？不能吗？

当然，这次他还带来了乔克。

“急救的贵宾室。”

这次唐森穿的很正常，手里面临着五六个纸袋子，见到落汤鸡一样的艾程远和沈东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声，当然，他很快的止住了，即使这样仍然改变不了被老大甩眼刀的结局。

“我把衣服都买来了，你们快去换吧，还有鞋子。”

艾程远对两个人感激地点了点头，接过乔克递给自己的东西，跟沈东一起去了专门的更衣室，再出来的时候已经焕然一新。

乔克和唐森在这段时间之内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蓝水还在抢救中，孩子因为在婴儿车里面，而婴儿车恰好卡在了浅滩的礁石上，所以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受惊，还发了烧，并没有呛到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艾程远想了想，决定给蓝水打个电话，虽然他的手机已经无法开机了，但是他身边有万能的沈东。

“我刚刚已经联系到他了，他和他的父母正在往这里赶。”

沈东说着，搂着艾程远的肩膀，让人靠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揉着对方的太阳穴。“蓝水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的父母要弄死孩子。”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蓝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干什么不好？非要给那么一个花花公子生孩子？！我是太宠你了！”

艾程远跟沈东坐在高级病房外的长椅上，听着未关严的门缝里传来的蓝父愤怒的咆哮声，蓝母低低的哭着，蓝天在努力的劝着，却被恨女不成凤的蓝父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沈东握着艾程远的手，看着对方神游太虚的样子，不出声。

“沈东，你说蓝父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沈东紧了紧手，“如果我是蓝父，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为不值得的男人生孩子。”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艾程远抬头，看着沈东，好像能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找到什么结果。

“嗯，孩子是无辜的，但是大人却不是，这些都是大人的错。”

“沈东……”

“嗯哼？”

“如果蓝家人无论如何都不肯要这个孩子，我想收养他。”

“……好。”

艾程远上辈子就不曾有一个孩子，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再跟女人在一起。

说他可怜那个孩子也好，说他不希望自己死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也罢，他不确定蓝水会不会同意，这个决定很唐突，连他自己都觉得有很多不妥的地方，但是沈东那样平静的看着他，答应他，好像无论发生生么事清，对方都能够摆平。

“沈东。”

“嗯哼？”

“你就是从书里出来的男人。”

沈东挑了挑眉，他觉得艾程远接下来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是他还是想听完。

“哪本书？”男人问着，面色柔和，看着艾程远，好像下一秒就可以笑得很温柔。

“只要是琼瑶写的，随便哪一本。”艾程远说完，自己就闷着头开始笑。

沈东自然不会介意这些，他看了看依旧没有一个结果的蓝家人，拍了怕艾程远的肩膀。“走吧，我们明天再来看她。”

“好。”艾程远站起来，透过门缝隐隐看了一眼坐在病床上低头不语的蓝水，却不知道这会变成最后一眼。

第二天拍完电影之后，艾程远跟沈东两个人，捧着一束精致的香水百合，走在住院部的楼下。

沈东突然拽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接着‘嘭’的一声。

艾程远看着整张脸都塌陷的蓝水，看着血和脑浆混在一起慢慢地从对方娇瘦的身躯底下流出，看着医生护士急匆匆赶来，看着黄黄的警戒线在自己的眼前拉开。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

生活往往比小说更狗血。

蓝水被抬起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平的，血肉模糊，甚至有一颗眼珠掉了下来，再也不复往常的美丽和灵动。

其实艾程远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一个人如花似月的少女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只记得蓝母晕倒在太平间前，蓝父直接被送进了抢救室，只剩下蓝天一个人，看着紧闭的灰白的门，无所适从。

“姐姐死前……穿的水蓝色的小礼服……是王亦文送的。”蓝天扭头看着艾程远，微微地笑着，轻轻地说，连眼泪流下来了都不知道。

小小的孩子躺在病床前，胎衣还未完全褪去，身上有着些许的白色，皮肤还有些皱，但是睁开眼，却是像他母亲一样漂亮的琥珀色，只不过来看他的除了医生护士，只有沈东和艾程远。

“孩子的过继手续已经在办，你想给他起一个什么名字？”

“艾善诚，怎么样？”艾程远说着，轻轻地握住了孩子小小的手。

“他一定会善良真诚。”沈东说这，从背后环住艾程远。

“但是我却不想他跟自己的母亲一样。”怀着单纯冲动的赤子之心，忘却世界，只剩下爱与不爱。

过继的事情很顺利，因为蓝父说他不想看见那个人的孩子，而蓝母沉默不语。

艾程远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真正的对错，或许蓝家人把孩子送出去，才是最好的，免得一时的迁怒，毁了孩子的一生。

孩子没有错，但他的存在让一个家庭充满悲伤。

不想见，也在情理之中。

艾程远当天就抱走了孩子，沈东专门请了最好的保姆来照看，陈成说让家里做了很久的保姆过来，他拒绝了。

多了一个孩子的家庭让整个房子热闹了起来，艾程远和沈东两个人都没有带过孩子，难免一串地手忙脚乱，保姆的教学很细心，沈东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去学习，每天跟艾程远去片场的时候都带着孩子，因为怕孩子闹，只好坐在比较远的地方。

“这是亲戚的孩子吗？真可爱。”苗江的年岁毕竟也到了，对于孙子辈的人就会格外有爱心，当沈东和艾程远带着孩子一进门的时候，就忍不住把视线瞟了过来，孩子现在还是不停的睡觉的年纪，闭着眼睛，微张着小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蓝水怀孕期间心态和营养的问题，孩子有些虚弱，就连哭声都软软浅浅的，丝毫没有别的孩子中气十足的样子。

艾程远很担心，沈东甚至带着孩子去拜访了驰名的老中医，但是孩子年岁太小，又没有母乳，所以只能更加地悉心照看。

“你去睡会吧，这里我来看着。”沈东看着抱着孩子上下眼皮都在打架的艾程远，有些心疼。

“唔？算了。”艾程远打了个呵欠，看孩子吃得差不多了，把奶瓶拿出来，又拍了拍孩子的背，让他打出个奶嗝来，才盯着那双精神的滴溜溜转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沈东接过孩子，把他放在床边的婴儿车里，掖好被子，确定对方不会着凉，才走到艾程远的旁边坐下。

“累了就睡吧，一会孩子有什么事我来照看。”沈东说着，打横抱起已经无力挣扎的艾程远，把人放在床上。

“沈东，我是不是很任性？”

“瞎想什么呢？”

“如果不是我想要收养小壮壮，你就不会跟着我这么累了。”壮壮是艾程远跟沈东给孩子气的小名，这孩子太弱了，算是个期盼。

“壮壮是我们的孩子。”沈东吻了吻艾程远已经快睁不开的眼皮。“我跟你一起照顾是应该的。”

艾程远睁着眼看了沈东许久，突然笑了，带着一种满足和幸福。

“谢谢你。”

沈东看着呼吸已经渐渐平缓的艾程远，叹了口气，揉了揉对方的发顶，表情纵容又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蓝水写死了……

我去找个厚实的锅盖……

ps：明天大白想要和同学出去玩~可能不更，在这给大家打个招呼，如果没有看到不要pia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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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拍摄进行的很顺利；艾程远在最后关头对于人物的把握有了突破，在结束的时候；苗江甚至还久久不能出戏；盯着显示器半晌；才说了一句‘收工’。

进入这个圈子一年；艾程远算得上是顺风顺水；第二张专辑已经正式发售；好评不断。

沈东因为要去一趟陈家，所以艾程远只能自己去找乔林，纵使现在他已经开始了歌手生涯，但是只要他在N市，乔林的声乐课他还是一直没有断过。

乔林是一个相当有艺术气息的女人，即使她已经鬓角斑白；艾程远总能不断地从对方的身上学到很多，音乐，学派，甚至是一个那女人对于生活的哲学。不能否认，这些对于艾程远来说还是有很大作用的，至少他能从其中获得很多灵感。

关于感性，关于梦想，和关于女的。

这对于他写歌和演戏，甚至生活，都有很大的帮助。

独自一个人回到家里，虽然沈东和艾程远都想尽量跟孩子保持亲近的关系，但是毕竟两个人都是大忙人，想要做到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所以保姆一直都没有辞掉，正好艾程远也不用做饭打扫卫生了，能轻松一些。

“宋姨，孩子还好吗？”艾程远换上鞋，没有找见小家伙，就问一边的保姆。

“啊，刚刚吃饱了睡下，小壮壮现在已经一天比一天重了，很快就会像正常的孩子一样了。艾先生，你先坐，我去给你倒茶。”保姆宋姨是唐森找来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人，艾程远对于沈东一直很放心。

“今天晚上吃什么？”艾程远活动了一下肩膀，看着放在茶几上冒着热气的清茶，没有喝，淡淡地扭过头去问了一句。

“哦，今天沈先生走的时候说不做晚饭，应该是想和艾先生出去，他没有给您说吗？”

“唔，没有。”艾程远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没有让宋姨再续，就去洗了个澡，在睡着的小壮壮旁边坐了一会，想到了沈东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有一种一家三口的感觉。

艾程远扑哧笑了一声，但是却忍不住心里面暖暖的。

男人带给他的太多了，让他除了爱和信任，不知道该做些其他什么，因为他是那么的贫穷，甚至连这身肉…体都不真正属于他自己。

艾程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到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搂在怀里的时候，才猛然惊醒。

沈东亲了亲对方的嘴角，“困了？再睡会。”

“唔，不了，已经睡了一下午了。”艾程远打了个哈欠，“宋姨说你要请我吃饭？咱们什么时候走。”

“你想睡觉的话咱们就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