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将你喂给火灵。”他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地说道。
他恼羞成怒了吗?
“哦,那么你的考虑结果怎样了?”我并没有将他的话当作一回事,随意地问道。
男孩直视着我好一会,最后像是被挫败了一样,轻叹了口气面带遗憾地笑道:“你猜呢?”
我猜他是在遗憾没有杀掉我,才会露出那种表情吧。
事实证明这家伙不仅中二,而且还喜欢装逼。他丢下了一句“我期待着看看你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就跳上了火灵的肩膀飞走了。
周围的人自然看不到火灵,他们只能看到一个男孩腾空飞了起来,然后都吃惊地大呼了起来。
……真是碰到册佬了。
我开始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跟叶明师傅提起这件事,不过这也是人家家里的私事,就算他要把他家的男孩结扎掉也跟我没有关系,比如练个什么功的,男人只要保持25年的童贞就能修炼成大魔法(阴阳师)师,尽管叶看起来很靠不住,但不得不说,叶明还是对他抱有了很大的希望。
思前想后,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我还是决定不向叶明提起这事。至于那个想要毁灭世界的神经质笑笑男孩……我想一定有人会阻止他的。
不管怎么说,砍脚婆的事件也算是解决了,虽然我什么都没做,原本我还想着像往常一样对它们发泄自己的怨恨,才刚熬过了该死的春天,外面都是一篇绿色让我浑身发冷,什么时候才能到秋天呢?
回到家的时候,我脱下鞋一进门就看到爸爸跪在妈妈的面前,哭丧着脸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孩子他妈我对不起你……”妈妈掖起饭兜布的一角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眼睛红红的,就像刚哭过了一样。
“他出轨了?”我随手关上了大门进屋,打量着他们问道。
一连串想法从我的脑子里冒了出来:被发现了不伦恋情但不想离婚,就向自己的妻子下跪以求得她的原谅?
“才不是!”爸爸突然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激动地冲我吼道:“你从哪里学来这些词的?我对你妈妈忠心耿耿!”
“你误会爸爸啦!小翠!”妈妈慌忙出声阻止我说,她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擤了一下鼻涕,抽泣着说:“和你没有关系……快回房间写作业去。”
然后她不由分说地将我拉进了房间,然后把门砰的一声关上将我锁在了里面。
这令我越发感到不安,在日本男人给女性下跪那一定是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情,而且他们不想让我知道,如果不是婚外情的话,那家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虽然我讨厌多管闲事,但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无法将他们放任不管。
我头疼地叹了口气,然后把书包往地上一扔,趴到门板上去偷听他们在说什么。
“不让小翠知道好吗?她早晚会发现的……对不起加奈,都是我害了你们……”
“小翠还太小了……她不能承受这些,如今说这些也太晚了吧!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妈妈略带着哭腔冲爸爸喊道,他们的声音很响,即使隔着一扇门我依旧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我……我不敢说啊!我被骗了……我想让你们的生活变得好一点啊!最初只是输掉了三十万……巨桃会的那伙人对我说可以赢回来……所以我又借了三十万……谁知道利息这么高变成了两百万!”
爸爸终于也哭了出来,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都输光了……他们说一周内不还钱的话就要砍掉我的手脚,然后拿女儿来抵债……”
“不可以这样!我们可以把房子卖掉……你这个大笨蛋谁要你去做那种事情了!”
外面吵成了一团,我算是大致听懂了个大概。
……似乎是我那脑子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老爹,自作聪明地去赌博借了高利贷。
作者有话要说:翠:读心术?
好:啊啊,是呢,不过我的部下们都不知道,但我似乎已经无法容忍你了呢。
翠:难道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偷窥我的内心吗?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实在太变态了。
好:…………
…
这只是小剧场而已。。。
次回预告:利用灵的赌博第一场……以及碟仙索命的故事
8
8、衰运灵 。。。
老实说两百万日元这个数目真的不大,也就是日本普通白领一年的收入,折算成人民币的话,大概也就15万左右。
他们可真想得出来,为了15万人民币就要拿对方的女儿抵债……
照理说作为银行小职员的父亲没道理拿不出这点存款,只不过他们在我出生前贷款买了一套房子,直到前年才还清银行贷款,撇去吃喝开销供妈妈挥霍以外,唯一的三十万存款被他赌博输了去,但他还不死心,非但没有吃到苦头收手反而又去借了三十万……利息还是每天三十万,他拖了这么多天累计到两百多万的时候才知道告诉我们,这让我感到相当绝望。
父亲从来都不是个聪明的家伙,所以他在银行里做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升职过,到现在依旧只是个小职员。
这让我不由得感慨,他到现在为止唯一做过的一个正确判断就是在我被姑获鸟抓走后报警无效便选择了去找阴阳师。
虽说他再晚个几天去找麻仓叶明的话我就没命了。
我敢打赌以爸爸的信誉在银行里是借不到两百万的,他身边也没有这么多朋友可以给他在一天内凑齐这些数目的钱,如果他明天去还的话,那借金又会增加到两百三十万……
该死的,当初他怎么会连三十万都还不出呢。
好吧,好吧,我会想想办法解决的。
待他们吵完以后,我骗妈妈说家庭作业忘在了学校里,便找到了接口溜出家门。
得知巨桃会似乎是并盛那边的某个黑帮组织,这让我越发感叹父亲真是疯了,竟然会问黑社会借钱。我没办法一下子弄到两百万给他们,但既然父亲是赌博输掉的话,我便可以通过赌博赢回来。
是的我没疯,我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并不擅长赌博的技巧,但总算也知道基本规则。过程如何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所以——
“你在干什么啊小妹妹!”
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大叔慌张地跑了过来将我一把抓住。“不要随便挖掘别人的坟头啊小妹妹,对死者不尊敬的话小心被幽灵缠上哦。”
警察张牙舞爪阴森森地恐吓着我说道,然后提着我的衣领把我拎出了墓园,一边抱怨着现在的小鬼究竟在想什么,竟然会跑到坟地来玩耍。
……真倒霉,我以前半夜在这里掘过好几次坟都人注意到,这次竟然遇到警察了。果然还是要等到天黑吗?但如果拖到明天的话,父亲的借金就又要增加了。我必须在今晚十二点前在父亲输钱的地下赌场把钱都赢回来,这就得靠我家邻居佐伯老爷子了,传闻他赌博赌了一辈子,技术出神入化几乎从未输过。
但是佐伯老爷子在两周以前已经心肌梗塞去世了,我还在他的葬礼上偷偷吃了好多蜜瓜。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问题,通灵人便是可以和灵对话,所以我的打算就是和佐伯老爷子商量一下让他跟我合体,附身到我的身上去赌场赢一笔回来。
这是个非常好的想法,连我自己都要为自己的灵活机智欢呼了,只不过——
……佐伯老爷子已经成佛了。
是啊,谁都意想不到的变数……
所以我想到了其他办法:当然并不是说我放弃了,我需要用他的尸骨来召唤回他的灵魂。这是非常不道德的,通灵人可以和死者对话,但把已经成佛了的死者唤回来这则是一般情况下不被允许的,麻仓叶明那个老爷子平时看似温和,其实相当顽固,也许是年纪大了的关系最近他变得越来越暴躁,如果让他知道我干这事的话一定会暴跳如雷。
一般来说我是个相对守规矩的人,但现在这是特殊状况。所以就算缺德也好,我也决定唤回佐伯老爷子的亡灵,等一切结束之后再把他送回去。
只是事情进展的没有我想像中那么顺利。
“好了小姑娘,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警察依然没打算放开我,他温和地蹲下了身,摸了摸我脑袋上的头发说道。
“不用,我自己能回家。”我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直接拒绝道。
都快晚上了他们竟然还没结束工作?那群多管闲事的饭桶,一旦遇到真正的麻烦他们却都不会处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日本警察就是最大的废物,他们只会给人添乱。
“那可不行啊,最近这一代出现了很多危险分子,专挑小孩袭击呢。”警察摸了摸脑袋,皱眉看着我说。
“你是说小孩子被砍掉脚的事件吗?”我平静地直视着看似有些不自在的警察,脱口说道。
“唉?不是啊。”警察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事,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据目击者反映是个戴着口罩的奇怪女人,随着拿着剪刀专门袭击儿童,已经有好几个孩子遭到袭击了……我们并盛的治安从来都没有这么差过……”
“哇,剪刀手爱德华?”我故作幽默地感叹着说。
“那是什么?”警察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我悻悻地说道。
其实听到这种描述,唯一在我脑中闪现的就是最有名的那个都市怪谈裂口女传说。
传说的版本有很多,流传最广泛的就是那个“有个因整容失败而自杀的女人,拿着大剪刀出现在小学附近,拦住小学生问‘我美吗?’。如果回答‘你很美’,裂口女就会很高兴地说‘我也把你变得跟我一样美’,然后被她剪开嘴巴。如果回答了‘你好丑’的话,就会被愤怒的裂口女剪开嘴巴。
这……不管回答什么结果不都是一样么?
当然也有其他的传言,比如和这类“问话恶灵”对话的时候,要想办法钻它们话里的漏洞,但我真的不擅长给别人挑刺。既然连砍脚老太婆都有了,那都市怪谈里最有名的裂口女出现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在“干掉裂口女和去赌博赢钱”之间纠结了好一会,最后还是选择了……去赌博。
现在去挖坟是不可能了,我更不能让这个警察送我回家,如果被妈妈知道我要去做这些事情的话,她就会把我锁在家里不放我出来了,就算到现在她还是不能接受阴阳师的那一套理论,她讨厌并害怕着幽灵,所幸的是她看不到它们。
“没关系,叔叔,我家直走拐个弯马上就到了。”我想了想,便认真地看着警察撒谎。“我不想让妈妈看到自己是被警察送回来的,她可能会以为我做了什么错事会伤心难过的。”
“这样?那你保证会老老实实回去吗?”警察拍了拍我的脑袋,笑呵呵地看着我说道。
“是的,我保证,绝对不回来乱挖坟了。”我一本正经的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说。才怪!等天黑一点我再过来。
“那就好,那叔叔继续工作去了哦。”警察温和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去推自己的自行车,我走出几步后偷偷往回看了一眼,发现警察还站在原地盯着我看,于是只好悻悻地加快步伐逃一样地跑开了。
当然我没那么“走运”会巧合地遇到裂口女,不过在并盛街商业区晃悠的时候,看到菜市口的窨井盖前蹲着一个浑身冒着黑气,无比阴沉的“人”。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到什么幻象——像平时在路边见到灵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但是这个疑似地缚灵的东西,正在一次又一次费劲地撬着窨井盖……
但很显然它还无法碰触到任何东西。即使它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无法移动那窨井盖半分。
“你在干什么呢?”我好奇地走到它旁边,睁大眼睛盯着它问道。
“我想试着把它搬起来……等等,你能看得到我?”
那个灵像是被吓了一跳,身上的黑气像热蒸汽一样冒了出来在空气中散去了不少,它停下来手头的动作,惊讶地转过头盯着我喃喃道。“哦……好吧,我在试着把盖子搬起来……”
这时我看清楚了他的样子……恩,是个相当普通的男人,但那副长相看起来衰得似乎好运跟他永远无缘一样。
“我知道,我问的是你想把盖子搬起来做什么呢?”
我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似乎没人注意到自己,其他人都看不到灵,我不想被人误以为自己是在和空气喋喋不休。
“…………”
那个灵沉默了一下,然后浑身的气变得更阴沉了。
它半蹲了下来,沮丧地看着窨井盖喃喃说:“我是田中……就跟我的名字一样普通,我是个毫不起眼的报社小职员……不过我有一个老婆……但她跟情人跑了同居了,消失了两年……上周她回来的时候我很高兴,我以为她终于回心转意的时候,但她是来找我离婚的……”
“我对你的私生活没有兴趣啊。”我皱了皱眉打断了他,但田中先生并没有理睬我,依旧自言自语地絮絮叨叨地说着:“结果这些日子以来……在工作的时候我始终无法集中精神……终于出了个大问题……然后……社长把我辞退了……”
它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那蔓延出来的黑气让我感到很不舒服,于是我默不作声皱眉往旁边挪了几步,尽量使自己远离这个倒霉的家伙。
“你真可怜。”虽然没有什么感觉,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很客套地对它说道。
“可不是么……”它长长地叹了口气,哀怨地说:“最后……前天走路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个盖子被打开了的窨井……不小心跌了进去……等我恢复了意识到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人生终于划伤了句号呜呜呜呜……”
……他果然很衰,不,是衰透了。
所以他死了以后也带着那份洗刷不掉的霉运变成了衰运灵,一旦被这种家伙缠上也会变得跟他一样倒霉,做什么都不顺,甚至还可能在意外事故中丧生……对了!
一个绝妙的好主意突然在我脑中灵光一现。
“别难过,等我解决掉自己的麻烦就送你去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