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我顺手敲了蓝染一个栗子,有些啼笑皆非,“队长的工资就那么多,难道右介你还要贪污受贿?”
蓝染摸了摸被敲的额头,然后突然又盯着我看,细密柔软的眉毛皱了皱,然后肯定地点点头,“姐姐好像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
我摸摸自己的脸颊,半个月的失常期已经过去了啊,难道我的言行还有问题?
蓝染显然是知道我在疑惑什么,微笑着解释,“姐姐的眼睛比以前要明亮。”
“是吗。确实有事很值得高兴,不过现在还不能说。”我掐掐蓝染软软的脸颊,“也许…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会比我原先想象的还要长。”
“姐姐?”蓝染不知道那根直觉的神经察觉到了什么危机,只是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姐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姐姐不是说过不会丢下我吗?”
“嗯。”我笑着安抚他,“只是有的时候,并不是有希望,就会实现的。”我和他额头相抵,“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力让自己的愿望成真而已。”
“我知道了,绯夜姐姐。”蓝染似懂非懂地应着。
我想我一直都没弄明白蓝染说着“我知道了”的时候知道了什么,只是他后来的行为说明了他的理解和我的说话毕竟产生了些微的偏差。我那样一句“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会比我原先想象的还要长”这种可能百年不遇的真心话,被蓝染曲解了以后,所造成的后果,真的是相当的严重……
三零之章 非同寻常的生日
作者有话要说:奥运会上中国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哈~~支持奥运~~亲们在看比赛的间隙看看本文就可以了,顺便留下爪印就更好了~~
现在,我有一个宏伟的目标,为本文的收藏达到一千而努力奋斗! 自从有了一个期盼以后,看起来我的生活是回到了正轨。
在四枫院家扮演一个高贵优雅的贵族小姐,服从四枫院景人的命令,定期和惠子联络感情。
在番队既要做好新人的工作,又要听四枫院景人的话进行额外的训练,又要定期去和山本大叔汇报情况,顺便接受指导——他似乎一心认为我快学会卍解了。有空的话,还要应付串门子的京乐,或者被京乐拉着一起去看浮竹,或者是我单独去看浮竹。
每个月的初九初十,我都会去十四区的河边。
蓝染这几年似乎长高了一些,以前不到我肩膀,现在差不多到我下巴了。关于身高问题,我还是有些怨念,怎么我就一公分都没长?始终是一米三五……剑术的基本都已经全部教给蓝染了,我每次就在旁边看着他练习,顺便说说我身边的事,然后蓝染也会坐到我旁边来,说说自己的事情,总是带着他那种一半天真一半温和的笑容。每一次见面,都觉得他的笑容中少了一些青涩,多了一些圆润的东西。
在我二十岁生日前两个月的初十,蓝染说完了话以后抿着嘴双手藏在背后,有几分害怕和几分期待地看着我,真像一只小鹿,眼神忽闪忽闪的。
“怎么了?右介藏着什么吗?”我都不用弯腰了,直接低一下头就对上了蓝染的视线。
“……姐姐的生日快到了吧……”蓝染有些微瑟缩地说。那种不确定的样子让我觉得很奇怪。
“是啊,每一年不是都庆祝的吗?”因为蓝染不能参加四枫院家的庆生活动,我们一直都是提前两个月在外面庆祝的。因为生日前一个月就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并不方便出来。
“右介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我吗?”我想了想,应该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嗯。”蓝染慢慢地把双手伸到前面来摊开,是一个雕刻得很精细的长方形木制吊坠,图形就和我送给他的手套内边绣的图形一样。
我想他并不知道,那个图形是我每次制作了什么魔术器具之后,会习惯性地留下的签名——魔术文字的签名,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看而已。
我接过吊坠,“右介刻了多久?”
“四五年了…我一直想送姐姐礼物,又不知道送什么好…姐姐说过练习雕刻可以训练控制刀的力度和精确度,所以我有空就会随便刻点什么,不知不觉地……就习惯刻这个图形了…”右介偏过头,喃喃地回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拿起吊坠仔细看看,上面已经沁满了蓝染的灵压,想必是经常拿在手上,才会这样,而且文字竟然没有一丝错误,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才能有这种效果,当初晴明学习魔术阵的画法时,可被这种稀奇古怪歪七扭八的文字折腾得不轻。
“我很喜欢。”我顺手把吊坠往浅打上一挂,“好看吗?”(虽然我有北斗七星,不过经我试验,它是不能进行魂葬的,所以我都会再带上一柄浅打。没想到我这样做的原因还被十三番开了一个赌局……)
蓝染很惊喜地抬头,似乎非常高兴我会喜欢这个礼物,毕竟我每年收的礼物都是贵重品。“姐姐喜欢就好了。”他的笑容忽然又变得单纯起来,似乎我说这么一句话,他就得到了全世界一样——非常单纯的满足的笑容。
我二十岁的生日,四枫院家一如既往地进行庆祝。
我也格外的高兴,因为我整整一天都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京乐事后形容我当时的神态为“偷了东西就怕失主来抓”。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仅有灵体的状态下,我可以长久地待在一个地方。要不是因为环境特殊,尸魂界本来就是灵体的居所,我看再过几千年我也不会知道我的问题居然可以这么解决。
我的愿望成真了!
既然可以长久地留在尸魂界,有很多事情我就要重新考虑了。
首先是四枫院家的事。本来想着如果二十岁就会离开的话,就在生日宴会上一个高级魔术直接解决问题的,反正四枫院家和大小贵族的重要人物不是都出席了吗。现在就不能这么做了,我还要继续在这里过日子呢。
接着是山本的事。四枫院家的某些事情一直瞒着没告诉,原本想在临走前留本日记什么的,现在还是先收起来吧。
浮竹和京乐……本来为了让他们避开山本和剩下的贵族们对掐,我特意在他们身上加了灵压限定的封印,下次找机会解开好了。
最后就是蓝染的事情。
蓝染惣右介,我一时发起善心来捡到的弟弟。容貌清秀,头脑清晰,思维敏捷,极有剑术的天分,做事稳妥,细心周到。因为我很少会成为别人的长辈,作为他的姐姐,对我而言是一个新鲜的经历。我很少对他隐瞒什么,说出的话也往往是真实的。本来以为,反正我二十岁后就会离开,他要成为五讲四美三热爱的青年也好——目前看来不太可能,要成为破坏社会安定的大反派也好——好像这个已经有点苗头了,都不关我的事。反正不是山本收拾烂摊子,就是侥幸没死的四枫院来收拾烂摊子。
现在想起来,有些话的确不适合对小孩子说吧……不过说也说过了,还是不想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十三番和贵族的事情,我继续参与搅和,毕竟四枫院的帐还没有算清。今后的事,就顺其自然好了。
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蓝染惣右介躺在十四区的屋子内,异常喜悦地看着屋顶。
他知道,并且可以确定一件事。
他的绯夜姐姐还在尸魂界,并且以后也会一直在尸魂界。
自从几年前,看到过绯夜姐姐异常明亮的眼睛,那双从暗金色变成了金褐色的眼睛,他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一些对于绯夜姐姐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蓝染物右介在那时候,清晰地有着一种预感,也许他的姐姐会突然从尸魂界消失——尽管这是毫无道理的。
蓝染一直认为四枫院家强行收养绯夜,拆散他们姐弟,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而这种阴谋伴随着牺牲绯夜的可能性。如果不是他太弱小,绯夜就不必受四枫院家的威胁。(大家可以猜猜看这种半对半错的猜测,蓝染是怎么得出来的。)
所以他拼命地锻炼自己,希望可以尽快变强,总有一天,他可以保护绯夜姐姐,而不是被她所保护,他不想变成她的负担和弱点。
在绯夜二十岁生日之前,蓝染送上了自己的礼物。那吊坠上看似简单其实刻起来很麻烦的图形,他已经烂熟于心,他几乎日日都会抚摩着绯夜送的手套,然后继续拚命地练剑。绯夜对自己的二十岁生日,有着异常的重视,这一点蓝染已经发现。他开始害怕,害怕绯夜二十岁的时候就会出事,害怕四枫院家要对她动手——但是他提心吊胆了一天,之后终于松了口气,通过渗透了他的灵压的吊坠,他可以勉强感觉到吊坠的主人还安然无恙,仅仅是这种模糊的感知,他就几乎耗尽了力气。
蓝染恐惧着自己会被丢下,他本可以和绯夜姐姐好好地生活,若不是那个四枫院家……他畏惧着因为他太弱小,所以绯夜姐姐可能会因为他的缘故而死亡的想法……但是现在都没事了,绯夜姐姐还平安无事。
谢天谢地。蓝染回想着绯夜的笑容,发誓自己终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地为绯夜庆祝生日。
这之后的很长时间,很多年内,蓝染都会带着一种奇异莫测的微笑看着静灵廷,说不上来那是向往憧憬还是憎恶。一直到蓝染从一个可爱的小孩子成长为人人称赞的好青年,他都没有改变过他对静灵廷的看法。
三一之章 夜一出生*交错的命运
二十岁生日之后,我的生活态度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尽管这变化没有太明显地体现出来。
四枫院景人开始分派越来越多番队和家里的事情给我,也许经过这十年的观察,他觉得可以对我给与一些信任?席官挑战赛上,我都没有分解北斗七星,对手就被我的浅打给击败了,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我顺理成章地当上了二番队的副队长。关于这件事,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当上副队长之后,要处理的事情空前地增多,再加上四枫院和山本轮流进行紧迫盯人,我连去见蓝染的时间都没有了,或者应该说,除了去灭虚,我连静灵廷都没出过。虽然没有时间专门去解释,但我想,蓝染应该大致上知道我是因为忙碌而出不去的。我把浅打上的吊坠转动着玩,很聪明啊,对灵压的控制已经很不错了。
有一些闲暇的时候,我就会以队务处理的名义去见见浮竹还有京乐。浮竹这个老实人每次都兢兢业业地做着文件处理,不管多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会经手批阅——他这个副队长干的累不累啊……我有的时候,看到山本那种悠闲喝茶的样子,都想给他的茶里加点什么了,喂喂,浮竹君是你的弟子,不是你的奴隶……
“浮竹君,这些事情,你先放一放吧。处理完分内的事情不就好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把浮竹要批阅的文件按在手下。
浮竹歉然地笑笑,一边抽过文件,“不好意思啊,每次四枫院你来的时候,我都没有时间招待。”
“浮竹君,我不是说这个,你难道不觉得你的工作太多了吗?”我指了指他桌上的文件,再遥遥地指指山本总队长办公室的方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啊。”浮竹这样回答,然后接着处理本该是队长处理的文件。
我是应该对山本给与浮竹的信赖表示赞叹呢?(四枫院景人就从来不让我沾手队长的事情)
还是应该为山本找到一个任劳任怨的劳动力而敬佩呢?(怪不得没让京乐进一番队,当时我还奇怪,明明浮竹那么老实一个人,山本要留着他栽培成什么呢?原来是这样……)
或者应该为浮竹如此高尚的情操而鼓掌。(我和京乐从来都是能偷懒就偷懒)
“真没话可说。我来帮你吧。”我只好在旁边坐下来,顺手拿过一叠文件。
“谢谢你。不过,没关系吗?会耽误你的工作吧?”浮竹轻咳了一声,皱着眉看我。
“没关系,我的事情做完了才出来的。父亲大人不会介意的,而且我经常过来的事情,山本老师又没有说什么,当然就是默许了。”我不在意地回了句,开始批阅文件。如果他们两个不同意,我怎么可能有“空闲”到“一番队”来走动呢。
“是这样。春水上次还说,有空去聚一聚,我们这一届的同学,有些时间没见面了吧?”浮竹也就欣然接受了我的好意。
“聚会?是个不错的主意。听就知道是京乐想找着理由喝酒,不过也是真的有几年没见面了。”我笑了笑,“凤凰寺是不是进了四十六室?”
“大概吧。”浮竹不确定地回答。
山本肯定对我会经常来一番队走动的事情抱有极大的信心,因为自从我帮浮竹处理过一次文件之后,他的工作就猛地增加了很多,而且增加的量恰好是我那一天完成的分量……
这样忙碌而有序的生活看起来就好像会一直持续下去,经过了五十多年的时间,浮竹被山本从一番队调到了十三番队,又过了大概五六年,浮竹升为十三番队的副队长,而京乐也是八番队的副队长了。
在绯夜和蓝染最后一次见面的第七十年,山本总队长在队首会议上宣布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任命京乐春水为八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为十三番队队长。
经二番队队长暨隐秘机动队队长和邢军总括团长四枫院景人提议,四枫院绯夜将接手他的全部工作,而四枫院景人退休回家颐养天年。
在之后的庆祝会上,京乐果然又喝了个烂醉。
“哈哈,没想到我也有当上队长的时候。”说这就打了个酒嗝,“当年老爷子总说我不正经…”
我向浮竹打了个眼色,浮竹立刻塞了个团子给京乐,免得他把自己从小时候尿裤子到上学时追女生进了番队四处摸鱼的事情给说出来,不管怎么说,我们可是同班同学,我们还不想被人归类到和他一个水准去!
“京乐喝的太多了,各位不要在意啊。”我端起手中的杯子,向六番队队长朽木岭三敬酒。
“年轻人贪杯可不太好啊,不过今天确实值得庆贺。恭喜几位成为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