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等等,那皮肤干瘪、一脸奸险的分明就是沧浪派掌门易千秋。
“易掌门既已得到冥王心经,那练成神功一统江湖便是指日可待了。”旁边那人的脸被枫树挡住,只能闻其声却无法得识其面。但此人的声音甚为熟悉,似乎曾经听见过。
“范谋士这是在取笑老夫吗?据我所知,孔文竹也得到了冥王心经。”
“那又如何,他练功不得其法,弄得内息紊乱只能借木狄引出鬼谷子。这样的人还会是你我的对手?”
“你我?”易千秋冷冷地反问。
“当然。易掌门不会得到冥王心经就过河拆桥吧。要知道没有了冥教的支持,即使你的武功再高也敌不过江湖群雄的围剿。”那人的眼里闪出一道寒光。
“范兄弟何必当真,老夫这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易千秋皮笑肉不笑地话锋一转,“以后还有很多事要仰仗范兄弟呢。”
“易掌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互利互助不是吗?”
“哈哈哈,是,范兄弟所言极是。”虚伪的客套对易千秋而言实在是家常便饭,可谓信手拈来。
“你这次被天伤老人所伤,是为修炼冥王心经而掩人耳目吧。”
易千秋面目一僵,但很快便笑脸相迎。“范兄弟果然聪明,只是有了孔文竹这个前车之鉴,老夫倒要好好考虑是否要如此心急了。”
“在下倒是盼望易掌门早日练就神功。”
无望崖的雾气越来越浓,似乎预示着越发婆娑迷离的局面。阴谋、恩怨正在慢慢铺展,当一切走到尽头时,我们会看到圆的起点——真相。
『凌霄山庄』
“北堂教主、水姑娘,你们上哪儿去了?我方才差人去找你们,可一直找不到,我还担心你们遭遇什么不测呢。”沈夫人一脸焦急,由木狄搀扶着上前牵过凉澜的手。
不知为什么,凉澜对于这样的接触有些反感,抽出手,淡淡地回道:“让沈夫人担心了,我和爵只是贪恋擎天山的美景一时乐不思蜀,这才回来晚了。”
凉澜的举动使沈夫人有些尴尬,怏怏地收手,脸上却仍旧挂着庄主夫人的典雅微笑。
突然,外头传来嘈杂声,一高大、彪悍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爹……”木狄不可置信地望着来人,眼圈中竟泛着点点泪光。沈夫人身子微颤,一行热泪划过面颊,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敢上前,她怕这又是一个梦,一碰即碎的梦。
凉澜好像对木傲龙的到来没有多少意外,她轻轻额首算是打了招呼。
木傲龙行至沈氏母子面前,轻叹一口气,问道:“狄儿,这两位客人是?”
“哦,爹,这是前些日子救过孩儿的水蓝水姑娘,旁边那位是……”木狄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北堂爵的身份。父亲为人正派,向来不屑结交像天蜀教这类的教派中人,要是将北堂爵的身份表明,不知父亲会做出什么事来。虽说自己也不怎么喜欢北堂爵,但水姑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连累到她就不好了。
看出木狄的顾虑,凉澜上前一步,“这位是天蜀教主北堂爵。”反正已经见过,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十年梦回
更新时间:2008…6…12 12:30:00 本章字数:2552
没想到水蓝会抢先回答,木狄和沈夫人心下一惊。然而,令人称奇的是,木傲龙竟然对此不发一言,反倒是转身对凉澜说了声谢谢。其他人会以为木傲龙是在为木狄一事道谢,但凉澜心里清楚,他谢的并非此事。
“今日有幸得见木庄主,晚辈有些事想请教,不知方便不方便?”是时候了解一下木家的事了,想起昨晚的梦,凉澜隐隐感觉木傲龙和白玉的事并不像江湖传言那么简单。
『镜头切入凉澜昨晚的梦境』
古色古香的木门被一双小巧白皙的玉手推开,眼前是一片宁静、淡雅的院景。顺着浮石小径前行,穿过眼花缭乱的庭院、楼阁,低头,绣花小鞋终于在一扇显得庄重、严肃的雕花木门前停下。
刚想叩响房门,房里传出的说话声让抬起的小手一滞。“为什么?就因为那丫头是白玉的女儿?!”
“不是!”
“什么不是。当年白玉走了,你也跟着消失,回来后却带回来这么个身份不明的女孩。外头都说那是你和白玉的私生女,你为什么不否认?这就是事实不是吗?!”
“我没必要解释。我说过,不管澜儿的母亲是谁,她是我的女儿,一辈子都是。”
“她是你的女儿,那霞儿呢?她就不是你的女儿?!”
“沈芸,这一点应该我来问你不是吗?你给过澜儿一点点爱、一点点作为长辈的关怀吗?霞儿有你和整个凌霄山庄,可澜儿只剩下我了!”
“你……你会后悔的!”门被兀得撞开,隔着廊边的柱子,眼前掩面而出的是一身着华服的少妇。她小跑着离开,不曾注意到角落里的视线。随后,高大挺拔的身影也步出房门,他的眉头紧锁,似乎正被满满的悲伤侵袭。看了看夕阳西下的火红云霞,转身往另一侧离开。
视线由柱后转到柱前,渐渐移到雕花木门跟前。小手再次伸出。举起,又放下,重复了好多遍,终是小心地推开了未被锁上的书房大门。
这是一间不怎么通亮的房间,桌上整齐地堆放着文房四宝,四周的白色墙壁上悬挂着不少名人的画作。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抚过柜上的陶罐瓷碗,却听得“卡塔”一声,柜子的其中一层竟然藏有暗隔。取出暗隔里的一个小盒,吹掉上面厚厚的灰尘,小手微颤地将其打开。盒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金银珠宝,里面唯一的物件便是一封泛黄的信。展开这封藏在暗隔的信,隽秀的颜体字映入眼帘。
木傲龙: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寻我,但我无法再与你相见了。往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从今以后没有白玉,只有满腹仇恨的女人。不要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会相信。我也不需要你再做什么,我自己的事将由我自己解决。
这个女婴是我胞妹的孩子,我希望你能抚养她成人,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般。不要让别人欺负她,不要斥责她。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恨你。
不要再继续找我了,你找不到的。回去吧,将这个女婴抚养成人便是我最后的请求。
白玉
待凉澜早晨清醒过来已是满身大汗。在凌霄山庄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她决定直接找木傲龙一探究竟。也正是因此才有了上午的一幕。
“木庄主不答应?”见木傲龙久久没有回应,凉澜又问道。
“既然如此,那好,水姑娘就随木某到书房谈吧。”做一个请的姿势,木傲龙率先离开大厅。凉澜紧随其后,北堂爵自是相伴而行。三人出了大厅,徒留一室的错愕与惊叹。
“庄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就是,那可是天蜀教的教主耶。”
……
“好吧,水姑娘,你究竟想问什么?”刚进门,木傲龙便开门见山。
“木庄主真是爽快。”和北堂爵一前一后坐下,凉澜便问道:“江湖传闻贵庄的三小姐木婉澜是您和当年的武林第一美女白玉所生,不知这是否属实?”
木傲龙神色一变,淡淡地开口:“这是鄙庄的家事,好像和姑娘无关吧。木某念你救过小儿性命才答应回答你的问题,但这种事我没必要告诉你。再说小女已经过世多年,你旧事重提也是对她的不敬。”
“如果我告诉你木婉澜还没有死呢?”凉澜依旧笑着,可笑意却未达眼底。身边的北堂爵并不言语,心里却早已有了个大概。能成为一教之主,他也绝非等闲之辈。
木傲龙眼里划过一丝光芒,但很快便暗淡下去。“你休要戏耍木某,那无悔崖深不见底,澜儿又怎么可能还活着?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倘若我能证明木婉澜还活着,你是不是就能答应将当年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凉澜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今江湖上的纷乱与木傲龙和白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这正是解开所有谜底的关键。
“你要如何证明?”木傲龙的眼里燃起了些许希望。
“只要木庄主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有办法证明。”挑挑眉,凉澜悠悠地喝下一杯绿茶。
“好,我答应你。”
“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午时乱石林见。”放下话,凉澜和北堂爵便一前一后离开木傲龙的书房。殊不知一条黑影趁他们开门之际隐入了树荫之中。
『乐山派地牢』
“把她抓来有用?”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有没有用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办事罢了。”紧接着是一年轻男子的说话声。
“奉命?你主人的命?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手下。”那中年男子很是气愤,但明显中气不足,似乎有伤在身。
“我只是被派来协助你罢了,我根本不受你约束。”年轻男子用鼻子冷哼一声。
“你的主人到底安的什么心,他给我的冥王心经是假的对不对?否则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放心,冥王心经绝对没有假,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修炼不得法。主人早就说过,时机没有成熟,你就算是练了也是白练。”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密谋要挟
更新时间:2008…6…12 12:30:00 本章字数:2599
“那我现在怎么办?用赵雪伊要挟那个水蓝?她们非亲非故,怎么可能成功。再说,我要的是鬼谷子,只有他才能治我的伤不是吗?”
“主人说过,这次抓来赵雪伊要要挟的人是赵烨成,他和鬼谷子有些交情,由他出面必定事半功倍。”
“那你是要我来做这件事咯?”中年人咬牙切齿地说。
年轻人不为所动,仍然淡淡回应:“孔掌门足智多谋,这么点小事用不着我来教你怎么办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孔文竹一掌拍碎面前的石桌,气得浑身颤抖。不过是那人身边的一条狗,竟然这般神气,总有一天他要让那人跪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
今夜的月儿格外明亮,琉璃瓦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漆红的梁柱泛着雅致的暗褐色,长廊上的彩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有一种奇妙的美感。忽的,一道黑影从屋顶飞过,为这番景致平添了些许诡异。然而,更令人费解的是,在那条黑影之后似乎还有另外两道难以察觉的身影。
黑影在擎天山巅落下,直直地站定。“两位跟着在下不累吗?为何不出来见上一面?”秋风呼呼地吹着,却不见任何人出现。
“难道二位是藏头露尾的鼠辈不成?”
“说到鼠辈,阁下未必比我们好多少吧。”随着一声清丽的女声,一白一黑两条身影翩然而下。没错,次二人正是凉澜和北堂爵。他们早就察觉近来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今夜他们决定反客为主,看看那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黑影见两人神态自若,竟也不慌不忙,反倒直直地朝二人走来。借着月光,来人的脸越来越清楚,细细看去,他竟给凉澜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究竟是谁?一直尾随我们到凌霄山庄不会只是为了看热闹吧。”面纱下,凉澜嘴角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北堂爵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寒冰似的气息有一次弥漫开来。
“我本来就是闲人一个,到处看看热闹并不为过吧。”那人痞痞地一笑,可眸子里却没有透露出任何的轻浮。
“你是瀚宇堡的人。”虽然不确定,但凉澜还是单刀直入地问。
那人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先前的神态。“何以见得?”
凉澜将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似乎成竹在胸,继续说道:“你是严家大少爷严正。”
那人双眼一眯,似乎对凉澜的猜测感到难以置信。北堂爵也没想到凉澜会这么说,平静的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波澜。
“水姑娘果然蕙质兰心,怪不得连冷面阎罗都折服在你的魅力之下。”那人轻笑着,言语间却已承认了凉澜的猜测。“不过你是从何而知呢?在下可不记得曾和水姑娘见过面。”
“你和严俊长得很像。”
严正明显一愣,“就这样?”
“嗯。”凉澜点头。一旁的北堂爵却黑下一张脸。又是严俊,阴魂不散的家伙。“不过你的感觉和他完全不同。”
“哦?哪里不同了?”严正饶有兴趣地问道。
凉澜挑眉,“你是不是应该先说明这几天跟着我们的原因。还有,传言严家大少体弱多病,可你怎么就成了梁上君子?”因为他的关系,那晚凉澜可是被北堂爵吃了不少豆腐。
“传言不可尽信。”严正竟打起了“太极”。
“无论如何隐瞒,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世的。”这句话是凉澜对严正的提醒亦是她自己对自己的提醒。她不是木婉澜,不是西楼楼主,她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亡魂。
“但有些时候,难得糊涂才是快乐的根本。”严正笑得一脸平静,和严俊比起来,他显得自在许多,逍遥许多。当一个人背负太多东西时,自在、逍遥只不过南柯一梦;当一个人计较太多时,潇洒、不羁永远是水中明月。
严正的话似乎触动了凉澜,甚至是北堂爵,他们一人活在责任之中,一人活在仇恨之下。对他们而言,难得糊涂是如此可望而不可即。
“你是在逃避。”出乎意料的,北堂爵竟然如此说道。“逃避瀚宇堡下任堡主应负的责任,把一切都推给严俊。”北堂爵的眼里有了些许不屑。
严正也没有反驳,耸耸肩,任北堂爵呵斥。“夜深了,在下也不多做停留,二位也回去吧,不然让凌霄山庄的人发现了就不好了。”一个腾身,严正便消失在树影之中。
“你没必要这么说,激将法对他不管用的。”凉澜抬眼,正对上北堂爵深邃的双眸。
“他和夜很像。”吐出短短的五个字,北堂爵便陷入了沉默。
很像吗?也许吧。无私的付出、默默的支持。只不过夜得到了信任,而他,注定活在误解之中。难得糊涂?他怕是在一辈子假装糊涂吧。
凉风依旧瑟瑟,浮云敝月,秋色连波。翻滚的沙石洗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