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盏茶功夫,众人别了贾母各自回去。迎春想了想,决定和贾母谈谈宝玉和黛玉的事,虽然知道自己力量微薄,但是她在心里总觉得贾母是打心里疼爱黛玉,并且她对黛玉的疼爱绝对超过宝钗,而并非如高鹗所写,在黛玉病重、宝玉糊涂的时候做主将宝钗配给宝玉,间接害死黛玉。无论怎样,反正自己现在是冯家的人,就算贾母听了自己的话不高兴,顶多发怒一场。她若是从此不待见自己,横竖一辈子不回来罢了,与贾府一刀两断也好,就不会去关心贾府以后的悲惨遭遇,四妹妹出家,林妹妹病死,贾宝玉痴呆,薛宝钗守寡…
51、第五十回 。。。
迎春见众人都走了,贾母在炕上眯着眼睛,鸳鸯对迎春笑道:“二姑娘有事吗?”贾母微微睁开眼睛笑道:“迎丫头有事?”迎春笑道:“有一点小事,我在这里也呆不了几天,老祖宗若是不困,我就和您说说。”贾母点头道:“别太久就是了。”迎春便命鸳鸯等先出去,自己悄悄和贾母说。贾母见她神神秘秘的,失笑道:“你这丫头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迎春笑道:“有些话,我还是私下和您说好,别人听见就没意思了。”
贾母歪头看着她,不知她要说出什么话来。迎春鼓起勇气,慢慢道:“老祖宗,宝兄弟一日比一日大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老祖宗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贾母大吃一惊,不知迎春为何突然关心起宝玉的亲事,不过,贾母这些日子也是在寻思这件事,最近她身体也没有以前硬朗,自觉也熬不了几年,若是死前能见着宝玉成家,也算瞑目;若是运气再好一些,能抱上个把重孙子,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贾母道:“宝玉的婚事倒也不是我说了算,他老子和娘都还在。再说,也没有合适的姑娘啊!”迎春笑道:“老祖宗何必舍近求远?咱们家里就有一个,何必到外头去找?”贾母道:“你是说黛玉?”迎春道:“老祖宗,林妹妹和宝兄弟从小在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他们二人感情如何,不用我说,大家心里都知道。老祖宗若是成全他们两个,岂不皆大欢喜?”贾母叹道:“我倒是有这个意思,不知道你太太怎么想?黛玉那丫头模样不用说,只是一身的病,的确叫人忧心。倘或不好了,宝玉可怎么处?”
迎春道:“老祖宗,话虽如此,宝兄弟对林妹妹与其他姐妹完全不同,可谓是痴心一片。难道老太太忘记那年紫鹃骗他说林妹妹要走,他生了一场呆病的事吗?若是让他娶别人,老祖宗就不怕他再有什么好歹吗?”这句话正说在贾母的心坎上,她虽年老体迈,但是心却不糊涂,自己最宝贝的孙子和外孙女,她岂有看不出来的?只是可怜黛玉从小身体就弱,父母亡故,无依无靠,她便当她和亲孙女一般,甚至比亲孙女还好。
迎春见贾母一脸震惊,接着道:“老祖宗,林妹妹已经没有亲人了,这世上真心疼她的人也只有老太太,真心爱她的是宝兄弟,老太太若是不做主将林妹妹许配给宝玉,林妹妹以后还怎么在家里呆下去,又有谁会知冷知热地对她?”贾母叹道:“迎儿,我实在想不到你今天说出这番话来,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迎春听出有戏,便道:“那就请老祖宗做主,将林妹妹许给宝兄弟吧,说不定这一冲喜,林妹妹的病就好了也说不定,宝兄弟也不会再犯痴病了,岂不是两全其美?”贾母笑道:“你也忒急了些,等探丫头出阁以后再定。我也乏了,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迎春道:“老祖宗,林妹妹和宝兄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是棒打鸳鸯,恐有害无益,老祖宗一定要想清楚啊!”贾母点头道:“我自有分寸。”迎春只得先退下,这次贾母虽然没有准信,但是瞧她的意思,显然更倾向于黛玉,迎春也略略放心了。
回到缀锦楼,冯紫英坐在熏笼上,一手抱着一个宝宝,正笑嘻嘻地逗他们。迎春一见到两个儿子,心里更加高兴,凑过去亲了亲儿子的小脸,柔软细腻,奶香馥郁,迎春舍不得放开,来回亲了好几遍。冯紫英笑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迎春道:“我和老祖宗说了会儿悄悄话。”冯紫英笑道:“什么悄悄话?”迎春道:“悄悄话就是不能说给你听的话。”绣橘还没有回来,不知又跑到哪里疯去了。
一时有个小丫头过来道:“二姑娘,绣橘姐姐说她要和我们侍书姐姐一起睡,不过来伺候奶奶了。”迎春笑说“知道了”,又命雨桐赏了那个小丫头一些钱,小丫头笑嘻嘻地回去。迎春见天色晚了,有些犯困,便命奶妈将两个小家伙抱走歇息去。迎春又对雨桐道:“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绣橘姐姐偷懒去了,你也早点歇着罢!”雨桐笑道:“我倒是想偷懒,只是没有好姐妹呀!”言语之中流露出悲戚的神色,迎春想起她也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没用兄弟姐妹,在冯府也没有几个说的上话的人,不禁也起了怜惜之心。
迎春因对冯紫英道:“雨桐这丫头真是可怜,要不你看看咱们家里有没有好的小厮,将她配出去算了。”冯紫英笑道:“咱们家这么多丫头,哪一个不可怜?若是你都要怜惜一番,咱们家不是没人可使唤了。”迎春撇嘴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咱们家也不缺她一个。”冯紫英拉着她在自己旁边坐下,笑道:“我也是和你说正经话,前儿你还和我说把绣橘配出去的话,今儿又是雨桐,指不定明儿就是倩芸、倩菱,你要改行当媒婆啊?”迎春啐道:“你才是媒婆呢!”冯紫英在她脸颊上吻了吻,笑道:“你自己要当媒婆也没什么,还非得把我拉扯上,我都快成媒公了!”迎春“噗嗤”笑道:“什么‘媒公’,真难听!”
冯紫英笑道:“媳妇儿,你是好心我知道,但是什么事都不能操之过急。绣橘的事我放在心上,她好像有十五六了吧?司棋和她一起来咱们家,如今司棋有了人家,若不办了她的事,也不妥当。雨桐才来不久,现在就配出去,我娘肯定不乐意,过了这两年再说好不好?至于老太太的丫头,她老人家只有成算,咱们操不着这份心。你以后乖乖地当你的大奶奶就行,这些小事就别瞎操心了。”迎春笑道:“我只管我的丫头,绣橘的事就拜托你了,她跟了我这么久,虽然有点舍不得,不过也不能一辈子呆在我身边。”冯紫英打了个哈欠,笑道:“睡觉吧,这一天折腾,都困死了!”迎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笑道:“抱我去睡觉。”冯紫英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两个人都有些累了,只是简单的亲吻了一会儿,便相拥着睡去。
第二天早起,迎春早早起身,两人才用了早饭,侍书便过来道:“二姑娘,宝姑娘来了,她们都在我们那里,你也来吧!”迎春笑道:“我们绣橘还舍不得回来吗?”侍书笑道:“昨儿我们几个丫头一起行酒令,绣橘姐姐手气不好,多喝了几杯,还没有醒呢!”迎春笑骂道:“这个小蹄子,今儿我就要回去了,她倒好,想赖在这里不成!”侍书笑道:“姑娘干嘛走这么急?何不趁大家都在,好好地住上一阵子呢!咱们家可没这么热闹了,我们姑娘也要出阁了,以后…”话未说完,叹了口气,似有不舍之意。
迎春笑道:“傻丫头,三妹妹出阁,你必是要跟过去的,别太伤心。”侍书笑道:“谁伤心了,我是替姑娘来着。”迎春笑了笑,对冯紫英道:“宝姐姐你还没见过吧?跟我去看看?”冯紫英笑道:“听说你们家的姑娘个个不俗,这个宝姑娘更是文采出众,我去瞧瞧也好。”迎春道:“论文采,我是最不济的,每次她们开诗社,我是能躲就躲。”侍书笑了一回,道:“这次不开诗社,二姑娘不用躲啦!”迎春伸手打她,笑骂道:“你这丫头的一张嘴,还是这么厉害!”侍书调皮地笑了,请迎春和冯紫英过去,又见了雨桐,便笑道:“你也去我们那边玩儿吧!”也不等雨桐说话,便拉着她往秋爽斋去。
52、番外之探春 。。。
檀香袅袅,空绻起千缕叹息;羊毫彩笺,写不出万般情丝。犹记得群芳宴上,欢歌笑语,花名签里,闺阁戏言。如今海天茫茫,一去千里。东风不知离别苦,犹吹风帆向天涯。空挂纤纤缕,徒垂络络丝,也难绾系也难羁,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落去君休惜,飞来我自知。莺愁蝶倦晚芳时,纵是明春再见隔年期。那一年,自己因柳絮蒙蒙,随手而作之半阕词,竟然是自己的真实写照。难道冥冥之中已有天意?宝哥哥续填的下阕,也是如此应景,现在回想起来,倒不知当时是何种心境了。她就像风中的柳絮,水中的浮萍,眼前只有迷茫。
“姑娘,该歇息了!”侍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探春放下羊毫小管,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侍书回道:“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姑娘别在灯下写字,小心伤眼睛。”探春笑道:“我自有分寸。”侍书替她去了珠钗首饰,简单洗漱一番,便伺候她睡下。探春裹着被褥,仿佛能感觉到船身的轻微晃动,仿佛能听见海浪拍打船舷的声响,其实有时候,她会忘记,自己正在渐渐远离。她被南安太妃收作义女,在旁人眼里是何等荣耀。她离开的刹那,在最卑微的角落,瞥见了一个同样卑微的身影。她不敢再看,眼泪却早已夺眶而出。而她,只能强颜欢笑,将泪水独自吞咽。
一个月的水上生活,探春已经习惯了每日清晨推开窗户,看海上旭日东升,夕阳坠落,海天相接处,水光漫漫,绚烂却虚无。一日,探春在临窗写字,侍书进来笑道:“姑娘,我们就快靠岸了。”笔尖一滞,探春喃喃道:“这么快么?”她掀开窗户,远远看见人头攒动,炊烟细细。
探春整好穿戴,侍书扶着她下船。一辆花轿,将她抬进王府。到处人声鼎沸,冲刺着她的感官,疲乏未解,便被送进了婚房。原来这里并不似中原,并没有拜堂之说。侍书被搁在门外,而她在房中等候未来的夫君。探春见房中无人,将盖头撩了半截,房中的摆设和中原倒也相似,看来是特地为了迎娶自己这个替身郡主而准备的。这时,门闩微动,探春忙放下盖头,正襟危坐。
顷刻间,一个灼热的身子压了过来,鼻尖是陌生而醇厚的男子气息。探春向后退了一步,跌在床上。那人笑了:“中原的郡主,等不及了吗?”探春心下有些恼怒,盖头却被人一把拉了下来,她抬头狠狠地看了那个男人一样,冷哼了一声。男人再次欺身而上,伸手钳住她的下巴,指腹上的茧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带来轻微的疼痛。他目光如炬,看她的眼光如同盯着一只猎物。他的眼睛是奇异的褐色,仿佛深秋的冷风,高高的鼻梁,菲薄的唇,嘴角带着一丝玩味,欣赏他未来的王妃。
探春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让他加大了力度。他哂笑:“本王的耐心有限,你虽然是我名义上的王妃,也不过是我女人中的一个,别和我玩什么把戏。”探春冷笑道:“这么说,王爷打算在娶我之后,再讨很多小老婆。或者说,王爷在娶我之前,已经有了很多小老婆。”他浓眉一挑:“怎么,你对本王有想法?”探春道:“不敢,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和王爷达成一个协议。”他笑道:“真有趣,什么协议?”探春道:“我不管在我之前王爷有多少个女人,但是在我之后,王爷只会有我一个女人。”他冷笑:“你好大的口气!”探春毫不畏惧,迎上他冰冷而愤怒的目光:“王爷到底答不答应?”他突然放开她的下巴,用力将她推到在床上,动手撕剥她的嫁衣,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本王的床上,女人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他的手劲大的惊人,金线缝制的上好绸缎在他的手里好似一张脆弱的纸。探春突然拔下鬓边的金钗,抵在喉咙上,朗声喝道:“王爷要的只是女人,而我要的是白首偕老的夫君。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压抑着愤怒,喝道:“本王说过,别胡闹。”探春冷笑道:“一生若能随心所欲一次,我死而无憾。”说罢当真手上用劲,眼看就要血溅喉咙。一股蛮力倏然袭来,探春毕竟是弱质女流,手上一松,金钗脱落,匝地有声。可是,他的手心,被锐利的钗尖划过,血痕刺目。探春大吃一惊,只道这下不用自己动手,整个王府的人都不会放过她了。不过她并不畏惧,她早已学会了无情,所以心中早已无惧。
探春闭上眼睛道:“我伤害王爷,是死罪一条。求王爷赐我一死。”他紧握着受伤的手,道:“为什么这么做?”探春道:“我但求一死。”他突然笑了:“听说中原的女人个个温柔贤惠,乖巧听话,你怎么这样决绝?”探春没有说话,他命令她睁开眼睛,将流血的手掌伸到她面前,缓缓道:“先给本王包扎,再说死不死的事。”探春本无意伤他,心下也有些愧疚,便从裙裾上撕下一条洁净的布料,给他细细地包好手掌。他突然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探春怕他的手再流血,也不敢挣脱。他轻笑:“爱妃,新婚之夜,身为妻子的该做什么,你很清楚吧?”探春凝眉道:“我已经说过,王爷要女人的话,随便是谁都可以,但不是我。”他却不容她抗拒,蛮狠地将她身上破碎的衣料剥光殆尽,探春双手被他钳制着,挣扎无果。
他拉着她的手强迫她去解自己的腰带,他健壮的胸膛压上她柔软的圆润,双唇尽情吮吸少女的芬芳,在她洁白无瑕的娇躯上印上专属于自己的记号,霸道地猎取她的味道。探春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头发疯的野兽肆虐攻击,身体的各个部分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当他毫不怜惜地刺穿她身体的刹那,她几乎晕死过去。而他还是不肯放过她,落在这样的男人手里,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猛烈地冲击她脆弱的身体,引起一阵战栗。探春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突然停下动作,在她耳边低吼:“你既然要做本王唯一的女人,就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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