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浥红尘(葬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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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浥红尘(葬花记)-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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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心中有鬼,加之我平素就有些浅眠易醒,虽然我已是疲劳至极,却总是睡不沉,一点点声响就会惊的我清醒过来。如此反反复复折腾了半上午后,见那秋明似乎也不会过来了,对于门外的响动也有些适应了,才稍微放心了点,就晕晕忽忽做起了梦。
  梦里我竟见到了依蝶,她那明艳的脸上挂满了泪珠,整个人都了无生气,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悲戚似能将一切吞没般。我想走上前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要如此伤心,却总是靠近不了她,只要我向前走一步,她的身体似乎就会不留痕迹的往后退。
  依蝶,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啊!我奔跑起来,试图接近她,她却越飘越远。我扯着嗓子大喊着她的名字,她却毫无反应。正当我精疲力竭停下了步子时,却看见依蝶脸上的悲伤换成了愤恨,那双秋水明眸如燃烧着熊熊烈火般怒视着我,苍白的唇角缓缓流下嫣红的血。
  依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告诉我啊,告诉我啊!
  “暮夕——!”
  谁,谁在叫我?依蝶,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在恨我吗?为什么!
  “李暮夕——!”
  不要吵我,我在和依蝶说话!依蝶,回答我啊,不要走啊,拜托你不要走啊——
  “李大小姐——!!”
  我猛的清醒过来,双眼大大的睁着,梦里依蝶那远去的身影还残留在脑海中。那抹散着无尽的愤怒与悲伤的红色身影,刺的我好心痛。这只是个梦吗,还是说在暗示我些什么,依蝶,难道你在孟宏羽那里过的不好么?可是,现在的我离你那么远,要怎样才能知道你的消息、帮助你啊,依蝶……
  “你怎么哭了?”身边传来秋明那清亮的声音。
  我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人,忙伸手用衣袖沾去满脸的冰凉,转头看着那紧蹙着眉一脸严肃的人,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没什么,做了个噩梦,你也知道我这人胆小。”
  “没事就好”,那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表情也轻松了许多。
  我低下头不言语,脑海中还在思考着依蝶的事情,旁边却又传来了略带调侃的话语:“原来你这女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胆小。想当初,一条蛇就能把你给吓个半死。”
  “彼此彼此,当时我光一声大喊就能把你吓的掉到河里”,我反射性的回道。一想起当初他两次落水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搞笑,竟然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你这女人还好意思说,当初可是差点把本王害死!”秋明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语气有些激动,脸也涨红了。
  我不屑的瞥他一眼,“可后来我不是也救你了么。若不是我那么拼命救你,你早就玩完了。”
  听到这话,秋明原本就有点红的脸更是一下子变得通红,配着他原本就有些小麦色的脸,竟让我想起了非洲土著。嘿嘿,看他那样子,必是想起了当初的‘人工呼吸’。
  眼神飘忽了好一阵,他才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你救的,明明是那神医救的。”
  见我咧着嘴冲他笑的欢,他也有些恼了,气呼呼道:“本王干嘛要和你说这些!本王来这里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认真当差,结果倒好,你还睡的真香,竟然还坐在本王的位置上,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
  没意思,一说不过就摆王爷架子。我撇撇嘴,不情愿的起了身,小声道:“王爷恕罪,是奴婢逾越了。不知王爷能否给奴婢换个住处,现在奴婢那屋子委实不能住人。”
  秋明撩起衣摆,端坐在我让出的椅子上,挑眉微笑,“是么,本王也没有办法,府里的房子着实紧张,怕是找不出还空闲的屋子了。你就委屈些在那里住几天吧,反正你在这王府也不长待,不过十天而已。”
  行,你够狠,真是打算折腾死我!正当我酝酿了半天情绪准备用之前想好的计策来威胁他时,他竟忽的起了身,喊着有急事就离开了。
  ……准是我的眼神暴露了我的想法,我那赤裸裸的眼神啊……
  经秋明这么一闹,我也没了困意,无聊间开始打量这个书房。说实话,与其说这个屋子是书房,还不如说是文物陈列馆,大大的架子上一本书也没有,全是各种或金或玉或瓷的装饰品。我挨个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这些精致的玩意,其中的一个红玉牡丹花让我爱不释手。如手掌大的一朵牡丹花,竟是整块的红玉雕成,层层叠叠的花瓣栩栩如生,最让人称奇的,是玉的色泽,那鲜艳的红色竟象是从花蕊处向外渲开,越往外越淡,极是罕见。拿在手中把玩了许久,才不舍的放回了架子上。其实我很想把它偷出去的,可这东西一定很贵重,若是被秋明发现了,还不知要怎么整我。
  看完了屋子,发现架子边上挂着个门帘,想是里面还有套间。记得林安府的书房就是这样的,外间读书、里间休息。想起这些,不禁有些后悔,刚进来时怎么就没想到找找里间,里间必是有软榻的,睡那里绝对比睡着冷硬的椅子要舒服的多。
  想着既然秋明那家伙执意让我住那破屋子,还不如等白天进这里间补觉,倒是不错的法子。反正就算他肯给我换地方住,也必是给换个好不了多少的地方,哪比得上这专为王爷准备的软榻。
  乐颠颠的掀开了门帘,才发现事情没我想像的那么完美。没想到秋明这家伙真够变态,里间竟然不是用来休息的,而是专门堆放书籍的。大大的屋子里摆满了书架,上面一摞摞全是或厚或薄的书,这才明白为什么外间一本书也没有,敢情是有专门的书库啊。
  哀悼了一会自己的睡眠大业后,我开始穿梭在书架间,想着找些有意思的书看。书,精神食粮也,不可废也~!
  翻找了一阵后,我开始为秋明感到悲哀——这小子就没有点特别的收藏吗,怎么这里的书不是诗词就是史传杂记,再不然就是什么治国用兵之道,连本小说野史都没有,更勿论什么武功秘籍或是神秘天书,亏得还是什么王爷,真没个性。
  无奈间,挑了本《燕城志》出来,想着怎么也该了解了解自己住的地方,而且这两天我一直都记着那个诡异的‘郧府’,总觉得那里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大事情发生过。本人做事的原则就是:感兴趣的东西就要追查到底。
  可我忘记了,那里是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这公开发行的《燕城志》怎么可能有更详细的记载。在细看了一番后,我也只是在一个小角落看到了这么一行字:隆盛三十七年,前御使大夫郧铤毙,其府内家眷仆役共二百四十六人自缢身亡。时一里内居户皆连夜迁走,昔日繁盛之象不再,终成荒芜之地
  怪不得那府邸那么大,门牌都是镏金的,原来曾是个御使大夫住的地方啊。虽然我不太清楚这里的官阶是怎么设置的,但这御使大夫应是下不了二品的。也不知这郧铤家里出了什么事,竟然全家自杀,真够诡异的。隆盛是凌国先帝的年号,算来这事情应是十九年前发生的了。过去了这么久,恐怕是很难查到什么线索了
  我又细看了一遍,再没有发现对于此事的其他记载,也就失了兴趣,准备再找找书架上还有没有别的记载过此事的书。刚在书架前翻找了一会,门口就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我随口喊了声进来,却没见有人推门,不禁有些纳闷。走到门口打开了门,见四周竟然空无一人,而身前的台阶上放着个三层的食盒
  又瞅了瞅四周,确定真的没有人后,我将食盒拎进了书房,放在了书桌上。揭开盖子,第一层竟放着个颇大的白瓷蓝花盅,第二层是两个炒素菜,最底层则是两个馒头和一双竹筷。
  把东西端到桌子上,我最感兴趣的是那个盅,心想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补品,银耳燕窝还是人参鸡汤。满心激动的掀开盖子,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唉,怎么是药啊,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心知这些饭菜中药该是秋明专门给我准备的,也就没有犹豫,直接吃了起来。边吃边想着,这家伙还真是奇怪,一会折腾我,一会又对我这么好,难道他这是管理学中的‘胡萝卜加大棒’管理方法?
  吃饱了饭,有些口渴,发现竟然没有水喝,而桌上的茶壶也已干了。望着那一大盅褐色的药,心里有点明白为什么两碟菜都有点咸了。哼,不就是中药么,不就是有点苦么,想用这个戏弄我,门也没有。
  双手捧起大大的盅,我一口气把里面的药汤喝了个干净。秋明怕是不知道吧,自我上初中起,我就偏爱苦味的菜肴,加之我总是信奉中药比西药对身体更好,所以生病时常喝中药,这么多年下来,喝再浓再苦的中药,那都跟喝水似的没感觉。
  把碗碟收拾好了放回食盒中,我又进到里屋继续我的寻书工作。翻遍了前几个书架,终是没找到本相关的书,便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转到了最后的书架前。
  找完了上面几层,发现都是些各国的美景介绍和风情杂记,于是蹲下身看下面的几层,却被最底层右边角落里的一个红漆木盒吸引了注意力。嘿嘿,放这么隐秘的角落里,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书吧,比如春宫图什么的。还想着那秋明怎么连本闲书都没有,原来是藏在这里啊。
  奸笑着抱出木盒,置于地上,乐颠颠的打开了盖子,待看清里面的书名,不禁大惊失色——竟然是一本简体中文及英文版的《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
  不会吧,上次见个手机就够惊人的了,怎么现在又跑出本词典来!我小心的拿出厚厚的词典,翻看了一下——没错,铅字印刷,里面的解释是简体中文的,还是1997版的,我记得刚上大学时我就买过这么一本。翻到扉页看了看,上面还有书主用钢笔或是中性笔写的名字:韩晓娟,而书页的右下角还写着一行小字:TS大学历史研究系博02级。
  TS大学的博士?厉害!当初我一直抱怨着自己一硕士落到这里太倒霉了,没想到可能还有比我更倒霉的,都上到博士了,结果一穿就过来了。也不知这书是秋明怎么弄到手的,看来要好好问问他了,说不定又能见一穿越者。
  不知道这书和那手机是不是一个人的,若是的话,那云国公主是穿越者的可能性就降低了。因为这书的主人至少也该22岁以上了,而那云国公主今年刚满18。TS大学我是知道的,没听说过前几年出现过18岁的博士。若是这样,那我可能有两个同命人呢,凭这韩晓娟历史系博士的身份,准比我要在这世界混的开,等我找到她,不就又多一靠山了,嘿嘿……
  抱着词典胡思乱想一通后,我决定还是直接去找秋明求证一下比较好,于是拎着词典就兴冲冲的出了门,直冲‘承训阁’而去。
  快到‘承训阁’时,正好见陈伯和这两日‘照顾’我的那个小厮正从院中出来,我本无意理会他们,又急着找秋明了解真相,便冲陈伯略一点头就从他们身边闪了过去。不知为什么,当我擦过那小厮时,他似乎猛的缩了一下。我也不想在意这种小事,便依旧速度不减的直杀进‘承训阁’。
  走到门口,我举手刚要敲门,门却自己打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就突兀的挡在了我身前。我一愣,抬起头来,见是秋明,立马有点不自在了。为什么不自在?一个帅哥衣衫不整的站在我的面前,我能自在吗?
  只见秋明只着了白色的中衣立在我身前,似是刚洗完澡出来,微黑的皮肤染了淡淡的红晕,半湿的青丝散散的披在肩上,红润的唇分外有光泽。
  “你怎么……”我尴尬的笑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先是定定的打量了我一番,随即慵懒的勾了勾嘴角,眸子里带了几分笑意:“怪不得刚刚那奴才跑来说你疯了,蓬头垢面的提着块石头要来对本王不利。本王还想着是不是那小子胡说,不料竟是真的。”
  蓬头垢面?我一阵纳闷恼火,随即想起了今早的‘憔悴’妆,又记起在书房睡了一觉后就没照过镜子,可能头发真的有点乱了。石头?我瞟了眼手中的词典——他们说的是这个?这和石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吧,哪有这么红的石头
  “找本王有什么事,进来说吧”,见我不言语,秋明便先发了话,往边上退了一步,将门口让出来。
  我点点头,径直进了门,待秋明靠着软榻坐好了,才走上前将手中的词典双手捧着,恭敬道:“奴婢想问问王爷,是否可以告诉奴婢这书的来历。”
  他瞥了一眼那红红的字典,眼神变的高深莫测,沉默一阵才缓缓开口道:“怎么,李姑娘识的该书?”
  就知道他会问这个,我早就编好了故事。我垂眸作哀伤状道:“奴婢还小的时候,记得家中曾有一本和这相似的书,而家父对其甚是喜爱。可惜奴婢先天驽钝,并不识的上面的字,只记住了这红色的封面。后来家兄离家出走,那书也突然失踪了,想是家兄带走了。这么多年,奴婢一直在寻家兄,苦于毫无线索,如今见了这书,便想着会不会是家兄拿的那本,虽知希望渺茫,奴婢还是想来问问王爷。”
  听了我的一番话,秋明久久不语,我抬头看他,却见他也正瞅着我,眼神非常复杂。为了加大可信度,我努力睁大眼睛瞧着他,不一会,眼泪就自动润湿了眼睛。
  见我这个样子,他将视线移到了词典上,伸手拿过词典,淡淡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这书是五年前本王在洛阳游玩时,偶然间在一书铺里发现的。据那店主讲,这书是多年前一女子卖与他的。”
  看来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更不可能是那公主了。于是我继续问道:“那书铺叫什么名字?卖书与那店主的女子又什么样子?”
  见我一脸急迫之色,秋明不禁笑道:“五年前的事情了,本王怎还会记那么清楚。再说了,本王也是一时兴起,见这书特别,才买了来,哪有那么多心思去管它的来历。”
  “请王爷您一定要好好想想啊,奴婢实在是急着要找家兄。”哎呀,我才不信你不记得呢,不就是想故意吊我胃口么。
  “你找你的兄长,干本王何事。本王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怎么,你这奴才还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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