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自然是忙着巴结身为凌国使节的裴英,而裴英所住的公馆,则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相对于裴英的忙碌,我则是闲的有些无聊了。
其实我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比如调查绯惜花的突然出现,比如调查安平公主,再比如调查那神秘的安乐王,可问题是,怎么调查啊?!小女子一无钱二无势,又不想求助于裴英,那安乐王府和皇宫我进都进不去,还调查个P啊。至于绯惜花么,我躲都躲不及,还要自己送上门?我再好奇也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安全当儿戏
因此,我能去的地方,就只剩大街上了。
别以为我是去玩乐浪费时间,这茶馆酒肆可是小道消息的最佳获取渠道,有些信息甚至比官方传的还要快而准确,当然了,有些就……
“要说这凌国的福王,那可是个传奇人物。他是凌国当今国君的七弟,生的是龙彰凤表、俊逸非凡,且礼贤下士、文武兼修,年纪轻轻便已是国君的左膀右臂。三年前,突厥偷袭凌国北疆,福王以未满十八之龄主动请缨,以八千兵力对战突厥两万兵力,竟大获全胜,且不损一兵一卒……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多少名门千金都芳心暗许,可他偏是一个未娶,家中连个侍妾都没有,说要一心一意对咱们的安平公主……”
听着说书人的滔滔不绝,我只是静静微笑,时而轻啜一口上好的铁观音。
别的我不敢说,可这福王秋明的事情,怕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听得这说书的信口胡说,什么‘龙彰凤表’‘ 礼贤下士’,真把他夸成神仙了,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个长相还算阳光可爱的小伙子,且有些喜怒无常、睚眦必报——从他折腾我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至于与突厥一战,我记得裴乾和我说过,是裴英逼他去皇上面前请命的,秋明这小子当初还死活不愿意,嚷嚷了好几天,而大胜的原因么,则更简单了,突厥可汗突然去世,他们的大皇子还在边疆待着干什么,当然是赶紧回去抢皇位啦,谁还打啊。可不是不损一兵一卒,秋明前脚刚到北疆,突厥皇子已经连夜走人了,要打仗也找不到敌人啊。
“暮夕哥哥,你笑什么呢?”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回过神来,我才明白自己刚才想秋明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搞笑,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自嘲的勾勾嘴角,我抬眼望向坐在桌对面的小少年,敷衍道:“只是听了这说书人的话,觉得和福王本人相差甚远,一时禁不住就笑了起来。”
对面的少年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哥哥对福王很熟吗?如果不是黄先生说的这样,那福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那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曾经见过几次,感觉虽也不错,可没老黄说的这么夸张。听听他说的这,哪是在说人啊,根本是在讲神仙嘛!”我随口道。
“那福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小少年睁大了晶亮的眸子,满怀期待的将小脸往我这边凑。
看着这张堪比日本卡通的精致小脸,我露出一个大野狼般的笑容,“嘿嘿,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就约个时间给我当模特,哥哥我就告诉你。”
漂亮的小脸立马垮了,“又让我当什么模特,每次都让我站个半天不许动,很累的!”
我“切”了一声,“别人想当我还不让呢,你以为我不累啊,画像也是很费体力和脑力的。”要不是你长的和我家柯南一样可爱,我才懒的给你画呢,怎么说咱的画技在这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见小少年似乎还在挣扎,我又利诱道:“小冲,你不是想知道福王是什么样的人么,等过几天我带你一起去凌国,让你亲眼见见他,怎么样?”
被我叫做小冲的少年立马双眼晶亮,欣喜道:“暮夕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肯带我去凌国?”
斜瞥一眼那一直面无表情的坐在小冲身边的男子,我故意对着小冲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
小冲欣喜若狂,刚要蹦起来,却被身边的男子一把摁回了板凳上。尚处在激动当中的小冲一把抓住身边人的手臂,边摇边撒娇道:“二叔,我知你最疼我了,咱们就跟着暮夕哥哥去凌国逛逛好不好,好不好嘛——!”
男子神色阴鸷的瞥我几眼,随即换上温和的神色对着小冲道:“冲儿,二叔是疼你,可也不能纵容你。这次你偷跑出来,已经够让你爹担心了,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一把甩开男子的手臂,小冲忽的站起身来,脸色铁青道:“担心我?哼,他怕是都记不得还有我这么个儿子了吧!家里的人都巴不得我死呢,我干嘛还要回去。如今我离的远远的,不正遂了他们的愿。”
“小冲,别这么冲动”,我拉住小冲的胳臂,平静的望着他已经通红的小脸,“有话坐下慢慢说,别让人家笑话,记住,你也是个大人了。”
小冲怔怔的看我一会,才不情愿的重新坐回凳子上,只是撇过头不再看他的二叔,红红的小嘴高高撅着。而那男子则苦笑着摇了摇头,手指轻抚着茶杯的盖子。
唉,这两个人,怎么还是这么别扭!
前几天,听说汉京有条街道上有夜市,很是热闹,闲着无聊的我便跑去凑热闹,结果呢,就好巧不巧的注意到了坐在路边抹眼泪的小冲,好奇兼同情之下就靠过去和他搭话,结果小少年一抬脸立马让我惊为天人——这,这根本就是标准的卡通娃娃嘛!自小就被日本漫画荼毒的我瞬间便被小冲那天使般的可爱面孔给俘虏了,结果就死心塌地任劳任怨的帮他找走散了的二叔,而这小子似乎也不讨厌我,找到他二叔后问了我的住处,第二天就跑去公馆找我玩,一来二去的,倒也熟络了。
小少年名叫慕容冲,康国人,据说家里是有名的茶商,而他作为父亲的第七个儿子,因为母亲去的早,在家里很是受排挤,前段时间父亲的一个宠妾更是找茬弄死了小冲身边最贴心的小厮,而父亲对此却不闻不问,小冲毕竟只是个不满十一岁的孩子啊,一赌气就离家出走了,结果刚出门没多久就被人抢了钱财,幸亏他正在外地公干的二叔遇上了他,因为有事在身,就顺便带了他来云国。
小冲的二叔名叫慕容隐,大约三十来岁,气宇轩昂,身强体壮,在我看来更象个带兵的将领,可他说自己只是在大哥手下帮忙打理生意,也算个商人,学武是为了自保。
我想小冲会在走投无路时遇到慕容隐绝不是什么巧合,这慕容隐明摆着是专门跑来照顾监督小冲的,只是我不太明白,若小冲的父亲真的不关心儿子,怎么会派慕容隐这样的人来专门照看小冲,若他关心儿子,又何必把孩子逼到这种地步。看小冲现在的样子,怕是对自己的父亲和其余家人都厌恶至极了。
“小冲,看天气这么好,明天去郊外游玩吧。”我转移话题道,顺便活络活络有些僵化的气氛。
小孩子就是说变就变的脾气,我这边话音刚落,小冲那撅的老高的嘴立马就咧开了,兴冲冲道:“好啊好啊,记得叫上晴音哥哥。”
我一愣,“叫他作什么?”虽然小冲和晴音也碰到过几次,可并不熟识,似乎是晴音不太喜欢小冲。
小冲一本正经道:“他武功好,让他去林子里捉野物,咱们烤来吃,哥哥你不是也很喜欢烧烤么。”
瞥一眼表情淡漠的慕容隐,我笑嘻嘻道:“小冲,你二叔看起来也是武功很好的样子,怎么不求你二叔帮忙,倒想起晴音来了。”
小冲脸色微变,却依旧坚持道:“我还是觉得晴音哥哥的武功比较高些,我二叔怕是做不来这些事。”
偷偷看慕容隐一眼,确定他没有发火后,我和小冲开始讨论明天出游的具体情况。
叽里咕噜的讲了一大通野炊常识后,我们开始商量具体要带的东西,由于小东西过多,讲着讲着就乱了,一直不吭声的慕容隐直接让店小二拿来文房四宝,我们说一个,他就记一个,洋洋洒洒写了三张纸。
商量完野游的事情后,已经到午饭时间了,而我也理所当然的跟着小冲蹭了顿饭。
别人请客的时候我总是尽量多吃,因为不是花自己的钱啊,所以吃的时候心里倍爽,心情好则胃口好,饭量就明显的比平时高了个档次。当然,自己请客的时候更是使劲吃,自己掏钱啊,不吃回来怎么行
说起来,我这种心理还真是有点……,嘿嘿,没办法,谁让咱就这样呢。
还记得初中时,我的体育成绩一向特别差,尤其是跑步,全班三十多个人,只要一开跑,我肯定是最后一个,且与倒数第二名保持着十米以上的距离……。结果有一回,学校办运动会,班里报错了名单,我的名字竟然出现在女子八百米的名单上!当时大家都劝我,说只要坚持下来就行了,没有名次也没什么。结果比赛一开始,我‘噌’的冲到了最前面,且一直保持到了最后,给班里夺了个第一名!
举班哗然!当所有人都在猜测着我是如何成为黑马时,我抱着奖品对好友叶子解惑道:“八百米啊,跑下来要累死人的,当时我就想着跑总不能白跑,不拿个奖品那不太亏了!再说这次第一名的奖品是不锈钢的饭缸,正好我缺这个,商场里卖的又太贵……。”
从那以后,班里开始让我参加大大小小的跑步比赛,而我的成绩也依奖品的不同而呈曲线函数般上下起伏。
大家还是不明白我是怎么变成‘黑马’的,唉,金钱的伟大力量岂是他们能明白的。
吃饱喝足了,保持着最真诚的笑脸送走了小冲后,我开始慢慢往公馆晃悠。
吃了太多的东西,肚子都撑了起来,裤腰带就感觉紧的厉害。勉强走了一会后,实在受不了了,我转入一个人比较少的小巷,往里走了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解开了腰带,想系的松些。
用下巴夹住衣衫下摆,我正努力的将腰带系成漂亮的活结时,忽然眼前黑影一闪,我一个哆嗦,手一松,只听得‘哗啦’一声,腿上顿时凉爽无比。
七手八脚的扯起裤子,其间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绊倒,我就在对面的黑衣人诡异的目光中系上了腰带,心里一直默念着:还好穿了自制的内裤…
也不知系了什么结,反正裤子是掉不下来了,我松一口气,满面阴郁的看向一直站在对面直视我整个丢人过程的黑衣人,阴森森的开了口:“阁下有何事?”有什么事也别这么出现啊,你吓人,我丢人。
黑衣人面无表情道:“我家主子想请您前去一叙,还望应允。”
我冷笑一声,“若我不去呢?”是不是以生命威胁我
黑衣人眼中杀机一闪,透出彻骨的寒意,“您最好还是跟小的去一趟。
藐视的看他一眼:切,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现在的人都忒没创意了,看本人给他来个最有创意的回答!
看远处似乎有人过来了,我扯出最大最灿烂的笑容对黑衣人道:“夫君,妾身等你好久了,咱快走吧,儿子怕是在家等急了。”
被黑衣人挟着在屋顶飞了一阵后,终于在一个宽敞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双脚刚一沾地,头晕眼花的我立马拽住黑衣人的衣襟呕吐起来。
待肠胃舒服一些,我才松开双手,优雅的掏了个手绢出来,擦擦嘴角,对面前有些僵硬的黑衣人道:“你家主子在哪里,快带路吧。”
此时黑衣人已经脸色铁青,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却依旧恭敬道:“小的这样子怕是不能进主子的房间,还劳烦阁下稍等片刻。”说完带着一身的臭味“咻——”的闪人了。
我趁机打量了下四周,恩,院墙还真不是一般的高,逃跑是不可能了。院子布置的颇为别致,空余之处,菊花满地,彼时秋意已深,嫩黄的丝瓣尽意舒展开来,姣妍馥郁,间或有嶙峋的假山怪石,一看就知是值钱的宝贝。可惜啊可惜,石头都太沉了,搬不走啊,不过这菊花还挺好,晒干了泡茶一定不错。
正当我乐颠颠的大肆蹂躏满院的菊花时,听得轻细的脚步声,我忙将满手的花瓣塞到衣兜里,若无其事的抬眼望去。
来人一袭紫衣绿裙,是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行至我身边,微微笑道:“公子,请您跟奴婢进屋去见下主子。”
瞧这小丫头,笑容甜说话也客气,比那个凶巴巴的黑衣人好多了。我点点头,也冲小姑娘笑笑:“烦请姑娘带路。”
跟着小姑娘在院子里绕了一阵,终于在一栋精致的二层阁楼面前停下,小姑娘先进去禀报后,里面传我进去了。
一进屋,浓郁的沉香味便扑面而来。屋内许是焚香过多的缘故,有着缭绕的烟雾,打眼望去,只见房间正中的软塌上斜倚着一年轻女子,身姿慵懒中自带曼妙,着一袭淡紫锦衣,乌发松挽,面容虽看不真切,却隐约可见肤若凝脂,显是一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我顿时感觉有些奇怪,原本我以为会是那安乐王找人劫持我,毕竟在晚宴时我的行为似叫他生疑了,可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美女找我,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和美人‘深情’的对望一阵后,美人轻启朱唇:“你叫什么名字?”朗音入耳,便如三月槐香,直沁心脾。
咽下快要泛滥的口水,我谄媚的笑笑:“在下李暮夕,不知小姐找在下何事?”不会是看我英俊不凡,想嫁给我吧,嘿嘿,开玩笑,开玩笑。
美人手帕掩口轻笑几声,“本宫的孩子都比你大了,怎么你还叫本宫姑娘,叫声伯母还差不多。”
我惊的睁大了双眼,不禁往前走了两步,细看了看美人的面貌,啧啧叹道:“您莫不是诓在下,怎么看也不过双十年华。”
美人闻言又是一笑,斜眼嗔道:“你这孩子,小嘴还真甜,倒真让本宫喜欢。”
那是,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说点好话能行嘛!我认真严肃道:“在下一向实话实说,最多在下妥协叫您姐姐,叫伯母是万万不可的。”
美人开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一阵咳嗽,立在一边的侍女忙上前又捶背又抹胸的,这咳嗽才好不容易止住了。
饮了几口茶水,美人苍白如玉的面庞笼了淡淡的红晕,眼中的疲惫之色更浓,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