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啦!”
沉默片刻,她低声道:“暮夕,你说的,都是真的?”
怔愣片刻,我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反正花花这种人我也看不上——”
“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一室的静谧,“暮夕,你说浑话说够了没,做这个样子给谁看!”
火辣辣的感觉逐渐在脸颊上蔓延开来,我呆呆地看着韩晓娟,鼻腔里充斥着酸涩。
“暮夕,你还记得我是怎么穿越过来的吗?我应该和你说过,是和朋友爬山时,滑下山坡的缘故。可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滑下山坡?也许我没和你说过,我在那个世界可是业余登山队员呢。”韩晓娟有些出神,双眼愣愣的盯着角落,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我并不言语,认真地听着她的话。认识这么久,好像很少听到她讲起以前的事情呢。
“从小到大,别人都说我是神童,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不聪明,只是不甘于平凡,所以努力的想为自己争一口气罢了……因为长得不漂亮,身材也总是不够好,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我觉得,既然自己生来有着这么多的缺憾,那么,就只能依靠自己后天的努力去弥补了……所以我的成绩很好,一路顺风顺水的上了名牌大学,继而又是保送的硕博连读……”
说到这里,她突然回了神,冲我懊恼得敲了敲脑袋,“我觉得自己的智商真的有问题,别人很容易学会的东西,我总要学好久,别看顶着个‘才女’的名号挺风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长年都是熊猫眼,每天睡眠都不足五个小时,那个痛苦哇——所以来了这里以后,我头一件事情就是睡了个三天三夜,那时候,真觉得睡死也此生无憾了!”
我顿时有如醍醐灌顶——怪不得我考不上名牌,原来是睡觉睡多了!MD,早知道当初就不每天保持十二小时睡眠了……
“一直上到硕一,都没有男生追过我,开始我觉得可能是自己太不出色了,长得不漂亮,身材也不好,也就没在意,后来才从好友那里知道了真相”,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苦涩,“就是因为我太出色了,那些男生才不敢追我。”
“后来,我认识了小我一届的同门师弟,他很崇拜我,自然而然的,我们成了公开的男女朋友关系……”
“那个暑假,我们几人一起去爬山,因为我走得比较快,就和他拉开了距离,等我发现了,回去找他的时候,就看见他和一个小师妹抱在一起……听了他们的对话,我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丢了的几篇重要论文,竟然是他偷去了”,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很奇怪,有着淡淡的忧伤,眼中却是犀利的嘲讽,“他给小师妹说,等争到了去国外留学的名额,就会和我分手,然后和她订婚……,真可笑,就在爬山的前一天,我还刚给导师打了电话,说想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他,我说自己已经要毕业了,不如把机会让给他们下一届的师弟师妹们,导师怎么也不同意,我还费了好半天的功夫劝他……”
“后来他们两个发现了我,我那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只知道拼了命的跑,心里一点伤心的感觉都没有,只是感觉很可笑,可笑自己这个学术界公认的‘才女’竟被个男人耍得团团转……,也许是速度过快,以至于当我发现自己面前是个陡坡时也没停住脚步——”
“然后就跌下来了?”我接话道。
她白我一眼,“我有那么笨吗?当时我思维那叫一个清晰,反应那叫一个灵敏,动作那叫一个迅捷——”,看我已经开始翻白眼,她总结道:“反正是一把就抓住了个小破树枝。”
“那你怎么还是掉下来了?”我有些惊奇。
她眼眸一黯,“是我自己松开手的。”
“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快的追上来,看到我的情形时,他先是惊慌,既而平静的看着我,昔日的恋人,用那么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我……那时我真的是万念俱灰,就松开了树枝,只想求死,没想到来到了这里。”
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闷闷得开了口。
“暮夕,我只是想告诉你,任何人都有他晦暗的一面,所以,你如今的心思,我又怎可能不懂?”她安慰地拍着我的肩,表情柔和,胖胖的脸上竟有了种别样的光彩,“我真的很想帮你,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
“娟姐……”我怔怔的看着她,只觉压抑的委屈都涌了上来,不由得抱住她的肩膀,大哭了起来。
感觉心中畅快许多后,我便一五一十的将近几天的事情告诉了她。
听完我的话,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也没资格说什么,只是,可怜花花了……” “可怜花花?难道我就不可怜了?”我有些郁闷。
脑袋上挨了一巴掌,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椅子去,韩晓娟却还张牙舞爪的嚷嚷着:“你可怜什么,傍了个真正的大款,Kao,不是我说,这莫子林除了人品差点,其实当个情人也不错啊,又帅又有权和钱,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韩晓娟开始两眼放光的空想YY中……
“小声点吧,就不怕你老公听见了?”我邪恶的笑了笑。
“一大早就让他出城收购药材了,嘿嘿——”韩晓娟得意的笑着。
……
细细的风穿过层层叠叠的葡萄叶,带着骄阳的热气,扑打在有些麻木的脸上。汗水沿着额头滑下,正落在眼睫上,眨了两下眼睛,那片湿润便在眼中洇开来,一时竟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你真的要走?”他的声音透着股子清冷,那双魅惑了我的眸子里,没有心痛,没有惊慌,有如无边无际的沙漠,了无生气。
脖颈像被石化了般僵硬,然而终还是艰涩的点了点头,那心中仅存的一点幻想,也随之灰飞烟灭了。
“我有了喜欢的人,这次离开,就是要与他一起。”还是自己的声音,却那么陌生,陌生得让我恐惧。心里在呐喊尖叫着,告诉自己不要再说了,快点停口,可嘴却不受控制的张张和和,每一个字,都狠狠的滑过心尖,带起一阵战栗。
他并不言语,缓缓伸出了手。
身子猛地一颤,咬紧了唇,一股咸腥缭绕在舌尖,胃也开始一阵阵抽搐。不知自己是怎么伸出手的,只觉眼前衣袖一晃,那几片业已枯萎的荷花瓣便轻柔的飘起,像鹅毛般轻盈的在空中荡着,慢慢落在了裙边。
“这种东西,还留着做什么?”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我坦然地转过身,迈开了步子。
突然想起一个小说,名字叫《转身,我不爱你》,如今,毅然决然地转过身不再看他,可谁能告诉我,如何就能从此不爱他,如何能就此忘了他……
走出小院时,看到了角落里的裴乾,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我的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僵直的身子,仿佛已静立了一个世纪般,那样的落魄,好似已蒙了千年的尘埃。
……他是,眼中曾经最天真的少年啊!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流连的眼光终于狠心的收回,我加快了步伐,匆匆出了门,不再去看他的身影。
走出医馆的大门时,听到韩晓娟还在身后嬉笑着:“你这死女人,赶紧滚吧,反正过几天还是要落到我手上的,到时候我替你家花花整死你……”
没有回头,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浓得化不开,便呛了一嗓子的苦涩……
回去的路上,我与萧池依然是沉默对寡言,自然的仿佛是两个天生的哑巴。
只是,当走进了皇子府的大门,行礼告别的那一刻,他终是动容,艰涩的吐出几个字:“原先的许多事,是我对不住你——”
我扯开一抹恶毒的笑,“如果心生愧疚想为我做些什么,”我坦然的迎向他的目光,“那么,就永远不要爱上韩湘。”
一个守旧的女人,丈夫便是她生命的全部,尤其是韩湘那种善嫉的女人。那么,让她永远得不到想要的爱情,作为当初她伤害我的报答,应该也还算不错……
萧池一怔,随即缓慢的点了点头。
果然,他从来都不在乎韩湘,所以这么变态的要求,他都会这样轻松的答应,只是,不知韩湘若是明了了,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女人的悲哀……我突然有些同情她了,然而,我毕竟不是个烂好心的人,她对我的伤害,无论如何都是抹不去的。
……
当夜,我依旧留宿在了莫子林的房中。
这样在他府中住了几日,除了三不五时的‘招幸’,其实生活也算惬意,安逸的好似当初在燕城被他幽禁时一般。
他将我安排住在离书房不远的‘疏香轩’,也特令我可以随意进出书房,甚至在我一句无意识的抱怨后,书房中竟然增添了许多市井流传的武侠爱情类小说。
进府的第三天,我见到了传说中的皇子妃。
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个所谓的皇子妃竟然只是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孩子,虽说一张脸蛋长得精致绝伦,可明显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听说其是权倾朝野的宰相刘国安之幼女,这门亲事还是御赐的,当初她嫁来时年仅十三岁。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莫子林当初是怎么面对这个‘小’娇妻的。
见了我的面,小皇子妃并未为难,只是好奇的盯着我看了好一阵,然后自言自语:“哦……原来修祺哥哥喜欢的是这个样子的……”
从此以后,我房间附近总会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小丫鬟,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个小皇子妃似乎越来越和我相似了,不管是过于简单的穿着,还是走路说话时过于随意的样子……
每天,我都会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回忆上,搬把椅子坐在树荫下,然后闭上双眼开始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无力的发现自己的记性似乎越来越差,那些并不久远的事情,却朦胧的看不清,甚至,包括绯惜花的面容。我已记不起那最后一面时,他是什么样的表情,脑海中只剩一个落寞的背影,还有无边的沙漠,苍凉的让人心悸……
剩下的时间,我便总是在思考,想着一些自己看不透的事情。比如,莫子林为什么愿意用慕容冲的命换我?
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费这么大力气得到我,在我看来,自己依旧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孤僻女子,却不知为何让他这般上心。
“走神了”,耳上传来一阵刺痛,身上人的动作愈加猛烈起来。
淡淡一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浑身湿腻腻的汗水让我感觉极不舒服。真不知这人怎么想的,大热天的,还非要剧烈运动,也不怕中暑,我还怕捂出痱子来呢……
事毕,他没有下床沐浴,而是搂紧了我的身子,“暮夕,你是我的。”
我微微一笑,并不言语。说什么?说自己不是任何人的?那般的强硬,又有何作用,何必要惹怒了他。
他忽然一把扯紧了我的手臂,翻身压了上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神哀伤:“暮夕,这么多日了,就算在床上,你也总要摆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么?”
我定定的看着他,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笑容。说什么,什么也不想说,对于这种没有爱情的性生活,我既没有强烈的拒绝,也没有去迎合,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身体不是自己的,所以可以冷眼旁观着,所以,便不会太过于伤心。
也许,这灵魂和身体是真的可以分开的吧——
“听下人说,你每次都会偷偷吃药?”他的神色渐转阴霾,手上也突然加力,“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不愿怀上我的孩子?”
心一慌,没想到他竟然发现了。是的,事毕我总会让下人去抓药,当然,药方是韩晓娟给我的,所以并不常见,普通人应该看不出那是避孕药才对。
“怀孕很辛苦,再说生完孩子体型就完蛋了,我才不想那么早当黄脸婆。”我辩解道。
可惜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单手将我的双腕控住,动作略显粗暴的分开我的双腿,没有前戏就直接进入。
“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就该守自己的本分。”他的声音不含一丝的情欲,在这漾满旖旎的情爱气息的狭小空间里显得格外清冷。
男人,似乎总喜欢在床上惩罚不听话的女人呢,我苦涩的笑了笑。
这次以后,我的行动受到了严格的限制,那个替我买药的丫鬟则消失了踪迹。生活,终于展开了它最无聊的一面。
也许是为那个小丫鬟叫屈,更也许是总闷在屋里脑子发霉了,再和莫子林见面时,往往一句话不合就和他吵了起来,每每惹得他拂袖而去,我则站在他身后笑得得意。
终于,一晚,我们又吵了起来,起因是我又提起了那个丫鬟,不知怎么的,我越说越激动,大有将近来的委屈全发泄出来的趋势,我骂他冷血无情,最后甚至扯到了莫宏羽的身上,而痛骂的结果,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了莫子林粗暴的一面。
印象里的他,不论何时,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不管这样子是装出来的还是发自内心的。可那晚的他,似乎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粗鲁的扯着我的衣衫,脸阴沉得可怕,我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竟然又挣又打的反抗,结果就验证了一句话:女人的反抗,往往更能激起男人的兽欲。
如果说以前的几次上床还算是两厢情愿,那么这次,我则完完全全是被强暴了,衣衫被扯了个粉碎,身体上遍布青紫的瘀痕,而他,在发泄完后就穿衣离去,一夜未归。
真是自讨苦吃呢,我自嘲着,然后胃开始止不住地抽搐,匆匆裹衣奔出房门,扒着一棵树就呕吐起来,浑身不停地发抖。
倚着树的身体慢慢下滑,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再和莫子林见面时,只要他一靠近,我的身体就开始止不住地发抖,恶心的感觉也开始从喉咙里往上涌,一种无端的恐惧占据了大脑。
突然就明白,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遗忘的阴霾,如今竟然又回来了。
心中那一点点卑微的希翼,突然就化为了泡影。
为了躲避莫子林的碰触,我去找萧池帮忙,让他帮我找些可以让人看起来像是生病了的药。
他犹豫着不想帮忙,我干脆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然后身体开始反射性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