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蒹葭撅着嘴,满脸不悦的说道:“还说多么多么的爱我,连个蜜月都不舍得出钱,人家新婚都去什么‘克利夫顿海滩’,你倒好,让我来晒这甘肃火热的太阳!”
左丘辰呆呆的看了她数秒钟,抿嘴说道:“亲爱的……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再说了,别说钱了,就连我身上的一根汗毛都被你收着的呢……”
“你是不是想革命啊!”苏蒹葭用力的白了他一眼。
“傻女人,我革命早就取得成功了,现在是到了巩固成果的时候了。”左丘辰从后面环住她。
“巩固什么成果?”苏蒹葭边把玩着小摊的工艺书,边懒懒的问道。
左丘辰却没有说话,而是将手滑游到了她平坦的腹部上,气息暖暖的呼在了她的脸庞上。
苏蒹葭心里一阵悸动,明白他指的是孩子,遂深深的吸了口气,赢恒的小胖脸又复回到了眼前,她难过的回揽住他,说道:“丘辰……再等等好吗?我……需要些时间……”
“亲爱的……我能明白,但答应我,如果他来了,就接受他,好吗?”左丘辰抚着她的脸庞恳求道。
“嗯……”苏蒹葭心疼的为他拭着额上的细汗,回道:“但我们只要一个孩子……”
话却立刻被左丘辰打断了:“不,我们可以多生几个的。”
“你不是外国人,我们这是在中国,你以为是古代啊!”苏蒹葭不悦的推开他。
左丘辰却伏近身子,在她耳旁神秘的说道:“亲爱的,我现在是英国国籍,只要我想生,十个都不会有问题……”
苏蒹葭立刻惊呆了,转而急迫的扯住他的手臂,求道:“不……丘辰,我们就生一个。”
“别吵!”这男子立刻摆出大爷的模样来,故做无视的走到前边去了。
“到底是你当家,还是我做主!”苏蒹葭生气的在后边直跺脚。
“你当家,我做主!”左丘辰在前边远远的抛过话来。
“左丘辰!你活够了!”苏蒹葭只得恨恨的在后面跟着,口里却自发图强的说道:“不行,这米虫的生活要立刻结束,回去后马上找工作,不能让他拴住鼻子走!不然我这一辈子就真的完蛋了!”
突然,在经过一家餐食店前,似看到了什么,她猛的回转过头来,却看到店铺门前有对木牌雕刻的联子:横头是‘你我粥’,右联为:我水中有你,你米中有我。左联是:生同一个锅,死同一个钵。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定身法给定住了般,在一旁揽客的服务生看到她,立刻笑脸迎了上来,问道:“小姐,你要吃粥吗?我们这儿的粥可是天水独一无二的。”
“这粥店是什么人开的?!”苏蒹葭一把便将她抓了过来,急声问道。
“小姐,我是新来的,我也不知道老板是谁。你如果想知道,可以去问管帐的陈老板。”服务生怯怯的看着她。
“陈老板,他……他在哪儿?”苏蒹葭松开她,回问道。
“呃?刚才还在的……去哪儿了?”服务生向里面张望着,突然眼露喜色,指着一个正将一罐酱端过来的秃顶男人,说道:“在那!那就是我们的陈老板。”
“谢谢你!”苏蒹葭三步并为两步,立刻就跨进了‘你我粥’店里,朝着那个男人和声的问道:“陈老板,我有一件事想麻烦您。”
“哦……小姐您如果想吃粥,到前边买单就行了,我们这里有花式粥、八宝粥、南瓜粥、铜骨粥,书种齐全,应该会有一款适合小姐书味的。”这陈老板立刻王婆卖起瓜来。
“粥一会我吃,但我必须先知道这粥店是谁开的?!”苏蒹葭语气已显急迫。
“哦……这店啊,属于我姐姐的,我只是来管管帐目。”陈老板立刻应道。
“你姐姐……”苏蒹葭眼露失望之色,但转而又快速的问道:“那店门口的对联是……是哪个写的?”
“哦,小姐原来是问那个啊。”陈老板失笑出声来,指着那门联,说道:“这对联还真是为我们店引来不少的客人,很多的人都是被这对联吸引过来的,但你却是第一个问这对联出处的人了。”
“谁……到底是谁写的?”苏蒹葭声音已经发起颤来。
“小姐莫急,这事说来有些话长。”陈老板将她引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端出一盆蒜头,勤快的剥了起来,口里却说道:“我们小店开有五年了,但自开店以来,生意就一直不景气。原本打算关张了的,但有一天,一个年纪轻轻,相貌不俗的高僧来到了我们这化斋。得到斋缘后,他说是为了回报我们,就写下了这联子,并让刻成牌子,悬在门外,说必可保我们生意长兴。本来我们看到这联子里有一句‘死同一个钵’,感到不吉利,就没按他说的贴上,但生意实在做不下去了,我姐姐就说,死猪不怕开水烫吧。贴上!贴上!说来也奇,自联子贴上后,生意就真的如他所说,从此旺盛得不可收拾。唉!他真的是高人啊。”
“高僧……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容风……”苏蒹葭痴痴的摸着门联,问道。
“小姐,你怎会知道的?他的法号是叫容风大师。”陈老板剥蒜子的手立刻停了下来,急站起身来,惊愕的看着她。
“嗯……没想到,容风,真的是你……你也过来了。”苏蒹葭怅然而泣。
“呃?是啊,他过来了呀,是昨天过来的,现在还在南郭寺院内讲禅呢。这不,我还熬粥给他,一会给他送去,养养身子呢。”陈老板随口说道。
“南郭寺院……”苏蒹葭一愣,但转身就朝着去南郭寺院的方向飞快的跑去。
刚走到寺门前,就听到里边传来了一个如天籁般的嗓音,这声音如缓缓而动的河水,涓涓于耳:
“……有人说,我们的人生就如空中的花,水中的月……这个本就是空中的花,空中哪里又会开花?是我们的眼睛出了毛病。而水中的月呢?这水中的月本来就是假的,‘何劳把抓’?何必你去抓取呢?去执着呢?因为你根本抓也抓不到,执也执不到。空中的花本也就不实在,就是人生本来就是不实在的。得失是非,一时放下。得失放下了,是非的观念才能放下。眼若不睡、诸梦自除,心若不易,万法一如。眼睛如果不睡觉就是你的心清清楚楚,没有无明有大智慧,诸梦自除,一切的梦境,人世间的六根、六尘、六识,这些都是梦幻泡影,诸梦自然而除……人生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时度此身?佛量无边!”
苏蒹葭神情怅然的绕过院中的古柏树,来到坐无虚席的后堂。
但见正堂之上,一个身着袖色袈沙的年青和尚,那张一万年都不会认错的满月般无瑕的脸庞,那张清俊得不似人间所有的脸庞,一下便跃入了她的眼帘。
他的身躯笔直如一株深山里的千年劲松,屹立于禅桌前,眉宇间透析出看尽尘世浮华般的沉定。
苏蒹葭步不由已的越过排排禅坐,悲伤的朝他叫道:“容风……”
一个执勤警察立刻挡住了她的去路,满眼戒备的小声问道:“小姐,海南的修行高僧容风法师在这里讲禅,请出示您的证件。”
苏蒹葭边急迫的从包里掏出证件,边着急的朝着正在收拾书稿,准备退场的容风大师叫道:“容风,你等等我!”
“小姐,你证件不对,这身份证有作假的嫌疑,请跟我们到局里一趟。”执警毫不客气的说道,并收缴了她的证件。
苏蒹葭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真是糊涂,这张证件是自己初回现代时,原来的身份早就被注销为死亡了,而当时怕丘辰找到自己,不敢回西安补办证件,就到北京胡同口的一个小贩摊上办了这张假身份证,还未来得及补办。现在倒好,却是老鼠撞到猫的嘴巴里,刚刚合适了。
一时着急的说道:“警察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确实是个好市民。容风大师是我的朋友,不信你问他,你问他!”
“走吧,别在这里捣乱!”执警不客气的就抓住她的手臂,朝外扯去。
苏蒹葭急忙说道:“我……我先生叫左丘辰,不信,你可以打个电话问问。”转头间,见容风大师抬头看了过来,急忙大叫起来:“容风,救我!我是蒹葭,我刚回来,还来不及补办身份证,快帮我解释一下。”
执警见容风脸上有些惊异,急忙客气的问道:“大师,你认识她吗?”
容风大师沉定的看了苏蒹葭一眼,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不识得此施主。”
“走吧,别再磨蹭!”执警不客气的拖着愣在当场的苏蒹葭朝外就走去,在旁的信男信女们,立刻纷纷扬扬的议论起来。
快要被扯到门口时,苏蒹葭才清醒过来,大声的朝内喊道:“容风,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我也是身不由已啊。你可以不认识任何人,但你决不能不认识我。难道你忘记了……忘记了那个‘我水中有你,你米中有我。生同一个锅,死同一个钵’的誓言了吗!我是蒹葭……”
容风大师已经走入后堂的步子立刻停住了,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女子,一种怅然的情绪渐渐升腾至心间,他默然的回述着:“我水中有你,你米中有我。生同一个锅,死同一个钵……”
天水市警察局内。
警察大哥满脸不耐烦的问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电脑上查不到你的资料?你到南郭寺院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破坏本届的迎佛大会,破坏容风大师的讲坛。”
“我都说过一万遍了,我叫苏蒹葭……西安市人,现居住在北京。我的先生是左丘辰,你打电话问问不就全明白了吗?”苏蒹葭无可奈何的回道,并指了指他面前的手机。
“打过了十次,都是不在服务区内。”警察大哥也无可奈何的回答道。
“什么?不在服务区,那他去哪里了?”苏蒹葭吃惊的站了起来,想着自己与丘辰一道走的,因为折转回头时再会与他走散的。也怪自己糊涂,一看到那副对联,就魂不附体了,应该先打个电话给丘辰的。怎么是好……这呆子,跑到哪里去了……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电脑上为什么没你的记录。”这警察大哥如机器人般,又重复的问道。
“我说了,你能相信吗?”苏蒹葭苦笑着说道,“我其实在你们的记录上是个死人,你查查五年前的销户记录吧。”
“什么?你是在逃犯人?”警察惊道,手迅速的在电脑上查找起来。
“你才是犯人!我是个好市民!”苏蒹葭生气的站了起来。
“坐下,不许乱动!”一旁的看守立刻高声的喝道。
“嗯,找到了,苏蒹葭。原来……你真的是死了。”警察大哥吃惊的看着她,就像看着的是个‘鬼’般。
“你才死了!我是穿越了!现在又穿回来了。”苏蒹葭费劲的解释道。
“……”警察大哥双目睁如铜铃,默默的打量了她半晌,突然大声的朝外说道:“立刻送到神经科去,彻底检查检查!”
“你才有神经病,我好端端的,你查什么查。”苏蒹葭吃惊的看着这位武断的大哥。
“神经病从来不说自己有病。”我们的警察大哥笑出声来。
“啊……你不要乱来啊。快打电话给我老公,他叫左丘辰,是个画家。”苏蒹葭急迫的说道。
“左丘辰,我当然知道他。我们小区里今年就有两个小女生,为了能见到这个名燥一时的天才画家,得了神经病。看来你也不例外……这左才子的才华成了少女的杀手了。”警察大哥不停的摇着头。
“什么……我不是,我真是他老婆。你不能这样办案的,你们领导在哪儿?我要见他,你是个失职的警察,那些冤案都是你们这些人搞出来的!”苏蒹葭急得恶言相向起来。
“哼!带出去。”警察大哥不客气的将手中的资料拍在桌上,朝外急叫起来。
“是,队长。”两个女看守立刻走了进来,抓起苏蒹葭就朝外拖去。
“我冤枉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就是一张假身份证吗?你们……你们把我当成一个神经病来看待吗?你们这些警察,吃着我们纳税人的口粮,却不为我们办事,反而冤屈成招……我要见你们领导,我要抗议!”苏蒹葭不肯甘休的说道,像树袋熊般,死死的抓住门框,不肯走。
“我看不用查,她就是个神经病!”警察大哥黑着脸瞪着她。
“你才是神经病!需要去检查的人是你!”苏蒹葭也不客气的回驳他。
“你……拉出去!快拉出去!”警察大哥气得大口喘了起来。
突然,一声佛号在众人耳旁响起:“阿弥陀佛!”
大伙都吃了一惊,警察大哥急问道:“啊!容风……容风大师!你怎么来了?”
“贫僧是为了这位女施主而来。”容风淡笑着说道。
“你不是不认识她吗?她是去捣乱的。”警察大哥盖棺定论起来。
“容风……”苏蒹葭急忙从两个女看守手中挣了出来,可怜兮兮的抓住容风的僧袍。
“女施主莫急。”容风善意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又转对警察大哥说道:“我不认识她,但他认识。”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个瘦弱的老和尚。
这老和尚一走进来,苏蒹葭立刻感到他的脸很是熟悉,却又叫不出名来。
老和尚含笑的看了苏蒹葭一眼,即说道:“老僧是南郭寺院的主持虚云,这位女施主老僧确是认识,她确是左施主的爱人。”
“虚云……”苏蒹葭这才想起,这个和尚就是五年前,莫名其妙的将古画交给她的虚云。
“苏施主别来无恙了。”虚云双掌合十,朝她施了一礼。
“好什么好!都是你搞出来的事。”苏蒹葭是真的生气了,将五年的怨气朝他洒去。
“如此说来,你……不是神经病了?!真的是左才子的夫人?”警察大哥不好意思起来。
“你才是神经病。”苏蒹葭用力的白了他一眼。
“好了,一场误会啊,一场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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