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挺拔的身子。而那身子缓缓向她移近。直到幻儿发现时,石无忌已蹲在她面前背着光,所以看不清表情。幻儿忙盖住胸部,舌头打结,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我在洗澡——你不能来呀!”
“这是我们的房间,你不会以为今晚仍是与无瑕同房吧?”他手探入水中扶住她的腰,抱起她。幻儿低呼!可是不容她抗议,石无忌拿过大毛巾包住她,直往卧房走去。
他要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吗?幻儿心慌意乱的想着!
石无忌放她在柔软的床榻中,将大毛巾扯到一边,不让她有时间羞却退缩,如鹰一般的唇拉住那芳香樱唇!不再是发于情、止于礼的轻吻!狂热的,他挑开她的唇,舌滑入她口中与她纠缠……
幻儿昏昏沉沉的,他的力量令她害怕,他抚摸的手充满占有,在她全身探索……全然的无助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颤抖,只能任他挑起她体内未曾有人引燃的热情!
一阵热吻过后,石无忌与她目光相对,她娇喘不已……可怜兮兮企图持平的发出声音,但出口却是低哑。“我——怕——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她求他不要做、想逃走,可是,却又渴望他爱她。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真的好无助!
“我会教你。”他吻住她耳垂,引得她全身抖动。“抱我。”他命令。而幻儿两只不知该放那儿的手终于有地方可以去……她的手自然的伸入他衣襟中,碰触他结实发热的肌肉……他与她一般的热。幻儿十分高兴这发现,恐惧心消失不少……他要她!迫切的要她,她感觉到他的兴奋,这令她满意……他用吻让她意乱神迷,她开始如法炮制……理智抛向九霄云外,全然由感情控制一切。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此时此刻,星月为证,他们屈于彼此。穿越数百年时空,一个二十世纪的灵魂与一个古代的灵魂结合了,怎生的寻寻觅觅,促成今夜这般纠缠绵意?刹那间的交错,成为永恒……
饼后。
幻儿躺在他身上,像只慵懒的猫。此刻石无忌的发髻给幻儿挑开了,与她相同的散发。
“听说男人的发髻都由妻子整束,散发亦然,那代表只有妻子才能释放丈夫的热情。”
她的声音柔软而低哑,残留激情过后的轻喘。
“所以女人一旦为人妻就必须盘髻,也是相同意思。”他声音吐出的气吹在她发梢。
幻儿抬头,轻抚他的发,散发的他温和而性感,全然感觉不到平常有的严厉。
“我爱看你这模样,有些儿狂傲,有些儿不驯,不若平日一丝不苟,冷淡自持。”
能与他这般亲近真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无语时也充满温馨,她几乎有些昏昏欲睡了。
藏在棉被下的脚好奇的摩裟他的腿,全然没意识的享受那有些儿麻痒的触感,但不多久石无忌的手便压住她的脚。幻儿好奇的睁开眼,却看到丈夫深沈的眼神,才倏然惊觉自己的行为十分挑逗,几乎挑逗出他的欲火。她应该怕的,但她却柔媚的笑了。“知道能使你失控的方法真好。”
石无忌可不是好欺负的,他在被子下蠕动的手引起她的惊喘,他的眼对着她的轻笑。
“彼此!彼此!”
“欺负我。”幻儿娇嗔,乖乖的不敢轻捻虎须。不过石无忌似乎对她脚的尺寸好奇了起来。他手掌包住她一只莲足,虽然比他的手掌略小,却也是天足一双。
“你没有缠足呢!为什么?”
“谢天谢地我没有。那是不人道的行为,而我没缠足大概是因为身分不够高贵才侥幸能逃过一劫。无瑕也没有呢!幸好。”她吐气如兰,眉眼间全是娇态。
“如果双亲依然健在根本容不得她不缠。非常时期,加上她自幼与兄长成长没有女人陪她,许多理应注意的事都给疏忽了。”他有些感慨。
幻儿半翻身趴在他身上睁大眼。
“你的意思是,你比较喜欢我缠足罗?真抱歉我不喜欢你的看法。那很痛耶!比穿不合脚的鞋子还痛上百倍。而且好好的一双脚硬是绑成奇怪形状可怕透了。改天你自个儿试试看,受得了才怪。我想古人发明缠足,硬说“三寸金莲”好看,铁定是追不上女人,讨不到老婆,才故意这么说的。你认为一双脚成了大肉粽会好看吗?”
他笑了笑,亲了下她的小嘴。
“别人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但你的一双脚玉雕似的,够好看了。以你的性子,不适合缠一双小脚,现在的模样正好。”他的手仍在她身上游移。
幻儿不再说话,娇慵的靠在他身上,享受亲的感觉。忍不住探出小手揉他的胸膛。结实的肌肉温暖有力,好像是里上绒布的铁块似的,蕴藏无限力量。好奇怪,北方人大多熊腰虎背、高大挺拔。南方人则不同了,脂粉文人味重些,若长得好看也是“漂亮”而已。少了那份雄浑豪放的味道。男人是如此,女人呢?南方女孩就是自身这副皮相了,北方呢?无瑕长得明眸皓齿,娇俏柔美,可也只高她半个头。可是无瑕说她长得不像北方女人。北方女人高大健美,丰满强壮……相形之下,她,苏幻儿,除却一张俏生生的面孔,其他的……大概乏善可陈。
“比起北方佳丽,我的形貌并不出色。”
“出色极了,这面孔,这身子……”他的手像火,一寸一寸在他游移过的身子上引燃火焰,幻儿的呼吸绷紧了,心脏脉搏急速跳动,全身无法自持的颤抖……她抬眼,双眼含情。
“是你先逼我的。”她的丈夫没有回答,只是闪着一双掠夺的眼,再度向她侵袭,以行动彻底的证明……
幻儿的本意不是如此的,原本想趁在房中,两人独处时,要问他好多问题呢!如果一直任大堆疑问搁在心中会闷死她的。可是,今夜他是一只需索无度的野兽,霸占着专属于他的所有权利。在易使人筋疲力竭的欢愉中,她最终的意识被睡神征服了,云雨过后沉沉枕在他臂弯中睡着了。
爱煞她嫩若婴儿的肌肤,石无忌在她布满吻痕的脖子上仍然眷恋的细啄着。幻儿的身材当然说不上丰满,但从来没有那一具身体曾经让他如此疯狂,并且完全投入。就连若桃李的北方名妓马仙梅也不曾。身为北方第一流妓院花魁马仙梅,自然不光靠一流的美色而已。她长袖善舞,琴棋书画都有涉猎,一颦一笑媚态横生。不知迷倒了多少名门公子,风流名士。
但,虽没有正式公布,大家却都晓得马仙梅是石无忌的红粉知己。能做她入幕之宾的只有石无忌一人,其他人只能欣赏观看而已。美貌给了她过度的自信,使她相信,碍于石无忌财大势大不能惹人笑柄的娶一个妓女当正室,必然也稳坐二房宝座,并且独得丈夫欢心,石无忌到最后还是她的人。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从没应允她什么,也不曾要求她只为他一人守身。在娶幻儿之前,他的确是不介意养马仙梅一辈子,毕竟她对他十分真心。现在,石无忌却不这么认为了!只有幻儿才是他唯一要的。这小女人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体内莫名的情愫,总是在见了幻儿之后产生无比的欢愉。一颦一笑,全注满他的喜悦。
对沉睡的小妻子吻了又吻,低低轻喃:
“别背叛我,小东西,别背叛我……”
二十八年来的灰暗艰苦岁月,逼自己冷硬,逼自己无情,在仇敌未歼之前,所有的自我逼迫造成了今日的他——阴暗而冷酷。
打从与这小东西初见面时,她的一举一动、娇俏动人的模样使他不自觉的心喜起来,她能使他开怀,能使他完全放松,从没有人能使他这样。
他不会放她走的!不管她是来卧底、来偷他什么东西!一生一世,她再也无法离开他身边;因为——他要定她了。
* * *
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到日上三竿。不!包惨,是睡到中午过后才醒!身为石家少夫人这等行为怕要惹佣人笑话了!石无忌为什么不叫她?她昨夜也没睡多久,严格算来她只睡了八小时左右,此时仍困着。不只困,身子上下全酸疼得要命,看吧!纵欲的结果。
来替她梳头更衣的两个中年妇人据说在门外守候了两个时辰,等她醒来。真是罪过!最教幻儿羞窘的是衣服遮不住满脖子的青瘀。
“夫人真美,难怪主人疼爱了。”年长一些的妇人满含羡慕的说着,另一个口气更是羡慕——
“早上还交代咱们不可吵醒夫人呢!主人这些年来,来牧场数十次,没人见过他和颜悦色过。当主人提到夫人时哪,那眼光可真是温柔得露骨呀,我们都说,主人娶对媳妇了!”。
幻儿笑了笑,不好接腔,轻问:
“他呢?”
“与李总管去巡视牧场了。”
看来今天还不会走了!那么她可以找机会骑马了!她眼光一转,由铜镜中看到两个妇人正要替她梳起华丽复杂的宫髻,开口道:
“不必了,绑成一条麻花辫就行了。”她知道那是小丫鬟才绑的发型,可是只要轻便就好,她甚至向两个妇人要来一套合身的男装。然后,在佣人诧异的眼光下走出闺房。
没有任何装饰又身着男装的苏幻儿,俨然变成一个粉妆玉琢的小鲍子。有的佣人甚至不知道她就是少夫人。
踱步到马厩,看到马夫正在马。这些马属于坐骑,在牧场上养的,都是要卖的。石无忌的黑马就在其中,一撮白毛在黑色中更显出色,真是俊!
“让我骑骑看好吗?”她轻拍一旁的马夫,吓了马夫一跳。
“少——少夫人——您要骑马?”马夫结结巴巴的说着,一方面是幻儿美得一如他想像中的仙女;另一方面,女人骑马?太奇怪了!千金小姐是不能骑马的。
幻儿指着石无忌的坐骑道:
“快,牵它出来,我骑骑看。”
“不行!”声音来自马厩门口,是石无忌。
幻儿转身,走到门口。
“可是我想骑!你看。我衣服也合适。”
石无忌皱眉!看她一身不男不女,有失女主人风范的装扮,虽然好看,可也不成。
“去换掉!”语气不容反驳。
又来了!夜晚的温柔热情,白天的冷漠威严!他总是扮演双面人,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以分野得这般鲜明!一夜的温存,两颗心的相契合,仍改不去他白天的形同陌路。她天真的以为会有所不同,因为她完全奉献了!想不到,他甚至比以往更冷硬!
幻儿咬了咬下唇,与他擦身而过,奔回大宅。这是很无礼的,怕他又要生气了,气死他最好!他不也让她下不了台保全了他的威严?在穿过长廊时,她猛然煞住身子。为什么她要乖乖的听话回房换掉?念头一转,往后门奔去,她偏要穿这一身衣服过一天。
扯开辫子,任一头秀发飞扬。远山近水,全是不经雕琢的美丽及原始。远处有几个女佣在溪边洗衣,三三两两的小羊在一边觅食。见着这辽阔天地的壮丽景色,再多的气也消了。
海阔天空嘛,有什么是不能包容的?嫁了这种阴阳怪气的老公不认了又能如何?
不想了!轻跳上栏杆。想学体操选手走平衡木,双手平伸,目标正前方。以往灵活的身手移到这副皮相中不知是否仍有用?试试看一个后翻,正蓄势待发往后跳,想不到脚才刚离开木桩不到几寸便给紧紧搂住,害她一个不稳险些栽倒下去,她忙搂住来人的颈项。
“幻儿!”石无忌的声音是无奈的。他早知道幻儿好动,却不知她大胆到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真是的,他刚才还急急回房想安慰幻儿,因为他明确看到她眼中困惑又受伤的神色!她不能明白他身为一个大产业的首脑需要建立威严,以服众人,伤她的心是他最不愿做的事。回房后见不到幻儿,又匆匆出来找,正好看到他这小妻子正在高高的栏杆上玩命,直教他的心险些跳出来,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大白天呢!不合礼数的。”幻儿仍有些气。好!他设定了他的游戏规则,她打算陪他玩下去,看谁先受不了!既然这是他要的!那么他必会先到苦果!哦!没人看的时候恣意对她亲爱;有人在的时候将她踢得老远,她苏幻儿受不了任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石无忌放下她,一手仍搂住她的腰,却被她挣开了去。她皮笑肉不笑。
“这是大白天,不合礼数。”学着一般淑女把脸恭垂四十五度角,眼光定在他脚上。
石无忌双手抱胸,深思地看着她:这小东西又在玩什么把戏?竟然说起礼数来了?
“好!咱们回房。”他对她伸出手,想牵她的小手。幻儿躲开了,站在他身后,用柔顺的声音低语:
“夫君先走。”
石无忌皱眉了。夫君?这字眼真打从她嘴边说出来,着实怪异得过份。
始终低首的幻儿暗自吐吐舌瓣,心中闷笑得快抽筋。他哪!迸板严肃的古代大男人,要的不就是三从四德的娴淑良妻?虽然低着头看不清他表情,倒也猜着几分。不与他调皮了,反而他会不习惯,这可好玩了,她打算继续玩下去,看他何时会受不了!
“你在生气。”石无忌托起她下巴,定定看着她,双眼研判审视。他不习惯,他当然不习惯!他的小女人最可爱之处就是她惊世骇俗的活泼好动本性,大胆的动作。天性是无法改变的。她会突然这么做作的温婉,自然是对他做无言的抗议了。算她聪明,将怒气化为力量,用这种方式表现,的确让他不能接受。
“岂敢。”她轻哼。
“你要不敢,全天下就没人敢了。”他眼光十分温和,直想搂她回房好好亲爱一番;佣人说她醒来后一直滴水未进,身子骨已如此单薄了,又挑嘴偏食,怎会强壮呢?不强壮,生孩子会很辛苦。他想要有子息了,他与幻儿的孩子。
幻儿推开他的手,沿着栏杆走,私底下无人,他倒是开得起玩笑了!哼!双重标准的双面人。在人前当她是附属品,当她是下人,不得吭一个字,全要千依百顺。首领了不起吗?
她可是他的妻子呀!这种举动其实是他自己加诸于自己身上的规范,没有人会要求他非要如何才算首领应有的态度。他最大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