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渲立刻不甘示弱地拉住南宫箫的另一只胳膊,呼道:“不行,他和我一样要住在这里。”好不容易有人和她一样倒霉住在宫里,她怎么可能放他走?
萧紫依看着南宫箫被两个小人拉扯中无奈的表情,忽然觉得好好笑。没想到南宫箫的人气居然这么高,先是两个人为他差点要决斗,现在又是拉锯战。
“独孤,你回去吧。我答应哥哥要住在这里的。”南宫箫皱了皱眉,他现在的理想可不是到处随着独孤炫调皮捣蛋,他要超过萧湛,他要报仇!至少下次玩石头剪子布的时候不能被弹脑门。
独孤炫停下拉扯的动作。瞪圆了一双大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南宫箫一样,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萧紫依以为独孤炫伤心了,连忙摸着他的头安慰道:“乖,小炫,早点回去吧,你这么不声不响地跑出来。家人会担心地。”
谁知独孤炫乌溜溜的大眼睛转而看向她,然后一把抱住她的大腿道:“漂亮姐姐,你宫里究竟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快点让我也开开眼界吧?我给你么么!”
萧紫依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直起身子问道:“么么?什么叫么么?”
独孤炫嘟起唇,踮起脚就要往萧紫依脸上凑。口齿不清地说道:“这叫么么……”
萧紫依连忙把他的头按了回去,想到一开始见到南宫箫的时候就听说“出卖色相”就是这个独孤小子教他的,真是误人子弟啊!这个独孤家究竟是怎么教育孩子地?看独孤烨的性格完全和他侄子是两个极致啊!
独孤炫抓了抓头,突然发现自己“出卖色相”这招居然不好用。奇怪,家里的婢女都很开心的让他么么的啊!
他正打算再接再厉。把萧紫依地身体当成桑树一样爬上去的时候,突然觉得后脖领子一凉,一股大力把他整个扯了下来。
“公主。我家不成器的孩子我带走了,后会有期。”独孤烨冰冷的声音传来,独孤炫整个人蔫了下去,任凭他小叔叔拎着他就好像拎着一个大袋子一样把他拎回家去了。
萧紫依哭笑不得,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倒是也不怕独孤烨会给独孤炫什么体罚。若是体罚管用,这个独孤小子也不会这么淘气了。
“走吧,我们回家。”萧紫依一手领着南宫箫,一手领着李云渲朝长乐宫走去。
“公主。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把《前出师表》背下来呢?”南宫箫看着独孤炫被拎走的方向,稍稍流露出了一丝留恋。他离开家一天了,不知道娘亲会不会想他呢。还有那个喜欢粘着他地爹爹,不知道是不是在吹胡子瞪眼睛。
萧紫依一眼就看出来他心中所想,温柔地说道:“乖。只要你努力,肯定会背出来哦!不过。你要是想家,可以现在就回去,无所谓的网”他和李云渲不同,想回家就可以回去的。
南宫箫看了一眼另一边地李云渲,固执地摇摇头,倔强地说道:“她能忍,我也能!”
李云渲扭过头去,显然还是纠结着自己也回不去家的事实,不过却没有把抱怨说出口。
萧紫依确定南宫箫呆在她身边肯定要比在家里胡闹强多了,最起码,不会有父母兄姐的溺爱,不会让他以为自己很厉害是天之骄子。反正先按着南宫宅男说的那样吧,让南宫箫在她这里试着呆上一个月,看看效果怎么样。
至于小云渲嘛,先没办法,她家长也见不到,等见到了再说。
萧紫依带着两个小家伙走进永宁殿,只见一个小太监迎了上来,低头恭敬地说道:“殿下,您所说的教室,小的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在长乐宫里找好了几间,殿下是想亲自去看,还是小的给您讲述一下?”
老实说,萧紫依现在看到太监服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她那个便宜师兄祁墨。不过那人今天闪现了一下又照惯例失踪了,果然是路过打酱油地。
萧紫依看着两个小朋友看上去精神奕奕的样子,轻笑道:“带我们去看看吧,公公怎么称呼?”
“小的叫淳风,公主这边请。”小太监侧过身,示意萧紫依和他往前走。
萧紫依带着两个小家伙随着淳风穿梭在殿阁中,淳风始终是走在萧紫依右侧四十五度角左右的位置,这让她想起了似曾相识的一幕。“淳风啊,你知不知道我父皇身边地沈宝,在父皇身边服侍了多久了?”萧紫依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殿下,具体的年份这个小地不知。不过听说沈公公在皇上登上帝位之前就在皇上身边服侍了。”淳风侧过头,口齿清晰地回答道。
“哦。”萧紫依淡淡地应了一声,此时看清这个名唤淳风的小太监大概也就十六七岁,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她不知道皇帝是多大登基的,不过听说过貌似年龄很小就称帝了。看来这个沈公公好似和她地娘亲没有任何关系,应该是恰巧同姓吧。
萧紫依拉着南宫箫和李云渲看了几个房间,最后选定了永寿殿的一个大概有二十几坪的地方。选择的理由是这里两面墙都是窗户,采光很好。而且又不是和他们的寝宫很近,可以养成学习和休息不同分区的概念。
“喏,最好有个黑板。”萧紫依望着应该是挂着黑板的地方思考着。不由自主地喃喃说道。
“黑板?公主要黑色地木板吗?”淳风在一旁接口道。
“哦,还是算了吧。”萧紫依轻笑,黑色的木板倒是不难弄,在一块木板上刷上墨就好了。不过难弄的是粉笔啊,但是粉笔她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而且弄得屋里粉末齐飞也影响孩子们的身体健康。
萧紫依略一沉吟,之后展颜说道:“这样,你去弄一块这么大小地木板来,然后准备许多浆糊。到时候,可以黏上许多层纸。用完一张就撕掉,可以接着用下一张。”萧紫依张开手,比量了一下大概的大小。反正宫里又不缺纸。给她腐败一点点没关系。
淳风点了点头道:“小的知道了。”他自从被分配到长乐宫以来,在这个长乐公主手底下成天无所事事,无聊得很。现在可算有事情做了,他满脸全是兴奋。
“喏,最好把我用的木炭笔看看能否弄粗一些,对,就手指头这么粗就行。也不用太长,太长容易断。就大拇指这么短就可以。”萧紫依越想越来劲,嘿嘿,没有黑板那她就弄白板,没有粉笔她有木炭笔。
淳风点头表示记住了,然后说道:“殿下。若竹姐姐吩咐我要做几套桌椅给小殿下和几位公子小姐用,这下选定了房间。不如现在我让人搬进来吧?”
萧紫依略带惊讶地说道:“这么快?我可是昨天才找若竹说的啊。”
淳风笑嘻嘻地一施礼,然后跑出去叫人。这位公主殿下实在是天真,还真不知道长乐宫里有多少太监是闲着没事做地啊。
萧紫依一边看着小云渲和南宫箫两人趴在窗户往外看着树上的鸟儿飞来飞去,一边想着还要给蔡夫子弄一个高一点的讲台。没过一会儿,她便看到一个接一个地太监把特制的小桌椅拿了进来,然后前后摆好。
呃,真别说,还真有点教室的感觉。
萧紫依一开始还感慨了好久,但是看着足足搬进来十多套小桌椅时,就开始无语了。他们打算真让她这里开幼儿园啊?十多个小朋友,想想那场面她头就要大了。
“殿下,怎么样?”淳风邀功似的跑了回来,得意地看着颇为壮观的场面。
萧紫依闭了闭眼睛,淡淡道:“还不错,淳风你做得很好。不过桌椅就留下三套就行了,其他的先收到仓库里,或者放到其他空屋里吧。小云渲、南宫,别玩了,我们回去吃点心吧!”
淳风抓了抓头,暗骂自己果然是忘记数人数了,长乐宫里就三个小孩子,他怎么做出来十几套啊?不过也不能都怪他,昨天一说有任务,每个闲着的太监都做了一套桌椅,没人肯落后的。
“哦,对了。”萧紫依忽然转了回来,笑着对他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闲,就再给公主我做一套大一点同款地桌椅吧,再加上给夫子准备的讲台……算了,也给夫子做和我一样的桌椅吧。”
看她多仁慈,让夫子坐着讲课而不是站着……
皇家幼儿园!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假相
章节字数:2203 更新时间:09…03…06 19:03
吃过晚饭,李云渲和南宫箫终是玩了一天,体力跟不上,天还没黑就昏昏欲睡了。萧紫依等他们都各自回房睡觉之后,一个人习惯性地回到自己的书房。
一推开门,乍然看到桌上的那枝桃花,那种在晕黄的夕阳下柔和的粉色让萧紫依的心猛然间一怔。
是了,今日过得如此的紧张,紧张得她都忘记她的案头上还放着一枝桃花。
萧紫依走了过去,把瓶中的清水换了一下,然后靠在软塌上望着开得灿烂的桃花发呆,顺便整理她今天所发生的事。
装着三片桑叶的金筐里为何会凭空多出来那么多桑叶?那是金筐又不是聚宝盆,放什么多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做过了手脚。
是皇后?萧紫依想起皇后在拉开绸布之前那抹诡异的笑容,和看到满筐的桑叶之后震惊的表情,根本就表示事情并没有像她预料中的那样发展。
那么,皇后本来期待中的结果是什么呢?
难道是应该金筐里没有桑叶吗?
萧紫依紧紧地闭了闭双目,觉得眼前的夕阳映在眼帘里是一片凄惨的血红。
终是她太天真了吗?从主动让她当亲蚕使开始,在那个笑得甜蜜的容颜下,皇后想的只是借机除掉她吗?
也是,怪不得那天求问她,是否让湛儿在她这里上课,她答应得那么快。现在想来,那只是为了安她的心而已,反正若是她被指责为触怒神灵,现在拥有的一切就会立刻被收回,再无半点现在的逍遥自在。
萧紫依觉得浑身发冷,终是站起身把书房半敞开的窗户关严,仿佛这样就会让自己更加安全一些。可是她知道这不过是痴心妄想。
皇后为什么看她不顺眼?是她提出要湛儿在她这里念书吗?不对。不可能只因为这么点事情。难道是还有什么事情是原来的萧紫依知道,但她却不知道的?而且皇后还以为她知道的……
真是像绕口令,萧紫依自嘲地笑了笑。八成这次又是师兄暗中帮了她吧,要不然谁还会有那个能耐,出入祭坛而不被人注意呢?也就是祁墨有那份闲心,把金筐里顽皮地装满了桑叶。
萧紫依怎么也没想到帮她地会是两个小孩子。虽然小孩子进出祭坛也不会有人在意,但是她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独孤炫是觉得此事不值得一提。李云渲也只是单纯的觉得萧紫依是好人,不想她倒霉而已,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她心里还在忐忑独孤炫自作主张多放了那么多的桑叶,会不会反而给公主带来麻烦,所以她也没有多提一句。
萧紫依左右思量了一会儿。还是毫无解决办法。皇后对她有敌意,她又能怎么样呢?对方是后宫之主,天下之母,就算一开始对她的毒杀和刺杀都是皇后所为,她也没有证据证明。
萧紫依站了许久。恍惚地扶着桌子,看着案几角上的那枝桃花。忽然间,她体会到了南宫笙为何退避在家。拒绝出仕。
为了争权夺利不择手段是这里最真实的生存准则。这里地人为了保护自己,无论是自己的亲人、恩人还是对自己有过帮助的人,只要有可能对自己不利,就都要想办法除掉。
这种没有感情的地方,她不知道她能呆多久。
南宫笙无意仕途,寄情于术数和山水,未尝也不是一种对自己最好的保护。他肯定对官场中地险恶有清醒的认识,做别人的卒子或者屠刀。还不如做个宅男悠然自得。
看着夕阳的余晖一点点地从地面上撤离,萧紫依心底升出在偌大的宫廷里孤立无援地感觉。以前,她还能相信萧景阳是真心的对她好,皇帝是真意的为她好,可是现在是他地母亲他的妻子要对她不利。她又能有什么奢望呢?
萧紫依甚至还想着,若是在湛儿心里。到底是皇奶奶重要,还是她这个相处也就一个多月的姑姑重要呢?
正无法克制胡思乱想中,萧紫依忽然听到书房外有脚步声传来,连忙收拾好自己脸上的表情,随手抽出一本书拿在手里。
门开,萧紫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去,意外的发现居然是一脸凝重的萧景阳。
“皇兄,你怎么来了?亲耕礼好玩吗?等明年紫依去那边玩吧。”萧紫依笑盈盈地站起来说道,心下却自嘲地想到她是否还能在宫里呆到明年这个时候。
萧景阳没想到萧紫依会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反而准备好地说辞一句也用不到,只能喟然道:“还好,正好从国子监那边回来,顺便来看看你。”他其实是得知了亲蚕礼上的“祥瑞”之后,就立刻想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不知道母后为何突然会对萧紫依看不顺眼,要做这么大的手笔,居然敢在祭礼上动手脚吗?
宁可拼着父皇对她死心,也要把萧紫依除去吗?
萧景阳立在她身前,眼中看着夕阳映照下他这个可爱的妹妹抬起头天真地望着他,心底一阵刺痛。母后为何连芸姨的女儿都容不下?他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母后早就看淡了当年地往事。
结果天真的是他。
萧景阳看着面前地萧紫依,慢慢地把她和另一张容颜重合在了一起,恍惚间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春天的晚上。一样是这样的夕阳,一样是这样刚下过雨后清新的空气……
萧紫依仰着头,把萧景阳深邃的双眸中挣扎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心头温暖了许多。至少他还有挣扎,但是这些事,他又何必挑明说出来。她自己心里知道就够了。萧紫依正打算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忽觉得双肩被萧景阳紧紧按住,诧异地睁大双目问道:“皇兄,你怎么了?”
萧景阳被萧紫依那一声“皇兄”叫得一愣,放在萧紫依双肩上的手反射性地一松,尴尬地轻咳一声。他的视线却落到萧紫依的手里,然后哂然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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