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忍心下手。
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一张美丽得好像画中人一般的俊脸出现在他的眼前,当时的她惊为天人。
当她成为了她可爱的女儿,在他的严厉教养下长成风华绝代的绝色佳人,当她对他倾心爱慕,渴望能得到他的倾城一笑的时候,却发现他是那样自私、冷酷、暴戾的一个人,他为了权势,为了地位,可以牺牲到自己。
当她同自己的初恋告别,来到那广阔的草原上遇到真正对自己好,珍惜自己、同自己倾心相爱的人的时候,他却冷酷地夺去了心上人的生命。
他告诉她,他要她!
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他要无助的滚滚在这种纷繁错杂的爱中迷失吗?
滚滚擦了擦眼睛,定了定神,那柄闪亮的银刀在自己的视线里重新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只要这一刀刺下去,她就可以为血非夜报仇了,可是……。
滚滚能下手吗?舍得下手吗?
忘不了少年时候的爱恋,那时候,小干爹,你真的是滚滚心中的神啊!
我实在下不了手啊!血非夜,原谅我,我实在是无法给你报仇啊!
滚滚把银刀丢掉,两行珠泪顺着香腮流下。
真的下不了手!
她仰起头来,窗外依然是无限清幽的月光,那样皎洁的莹莹月光强烈地蛊惑着她的心智。
她翻身下床,不忘记为凌水寒盖好被子,自己则独坐在窗前,抬起头来,凝视着那弯美丽的新月。
弯弯的月儿啊,你可知道此时我的心境?
滚滚的双手托起自己的香腮,望着那幽幽的月儿,一时遐想联翩。
突然很想在这样美丽的月光下跳舞,自己真的好像有好久没有跳舞了。
她仰起纤细圆滑的颈项,冰凉的月光熨贴着她每一寸肌理,最后投射在地板上,映出深浅交错的阴影。
娇嫩的樱唇边漾起灿烂美丽的微笑,莹白的双臂轻轻舒展,起身翩翩起舞,陶醉在皎洁微醺的月光下……此刻的她,像极了雪夜的月下妖精,足踝轻轻点地,柔亮的黑发舞出层层黑浪,款摆的腰肢婀娜妩媚,就着月光舞出魔幻的月光之舞……带着醺然的美丽,纤巧的足踝愈转愈快,美丽的月亮幻化成旋转的光影。
“呵……”她笑出银铃似的声音,月光……真的会让人忘情呀……在弥漫着月光的世界中,她笑得开怀且无忧无虑……一如在九年前那个雪夜中。
我要是能失忆就好了,忘记一切爱恨情仇,再也不用痛苦!
突然,腰间一顿,旋舞的脚步跌撞进一道宽厚的胸膛,狂肆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吃惊地抬眼,只见凌水寒鸷猛的眸子紧瞅着她,并狂猛地吻住了她的柔嫩的樱唇。
锁在她纤细腰间的猿臂几乎要将她辗碎。
“我知道,你不忍心杀我是不是?你纵然恨我,也无法狠心将那把刀插在我的胸膛是不是?”凌水寒轻声说。
“你?”由于吃惊而睁大的眸子里有些讶异他的清醒。
凌水寒微微挑起的唇畔有一抹浅笑:“傻瓜,我是那种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的人,小孩儿的把戏,能迷倒我?”
嗅到那神秘的发香,他立刻闭住了自己的穴位,以防止那些香气进入体内。
顺便睡倒,看看滚滚是不是真的忍心会杀了他?
滚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冷酷狡诈的魔王,别人休想算计他!
纵然是想杀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是的,你明明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纵然我因为血非夜而恨你,却依然忘不了小时候我那么喜欢过你!”滚滚轻声说。
“喜欢过我?仅仅是喜欢过我?”凌水寒的眸子轻眯,“我不希望你只是喜欢过,我要你以后依然喜欢我,而且还要永久地喜欢下去,我要的感情终究要属于我!”
他的态度依然那样强势而冷酷,从那坚毅的嘴唇中说出的永远不是绵绵的情话,而是强硬的命令。
“……。”滚滚垂下了头,可以吗?自己真的能忘记血非夜而重新接受凌水寒吗?
我退一步好了
由于舞蹈而在她温热柔软的娇躯上沾满了细密的汗珠儿,俏丽的小脸儿红扑扑地令人心疼。
凌水寒满意地看着滚滚那羞涩的小脸儿,顾盼慌张的眼睛带给他野蛮的满足感。
他从小就有一种特有的征服欲,无论是对什么,对自己的事业,抑或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
他就像一个虎视眈眈的狩猎者,永远保持警觉地掠去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这个早在九年前就锁定的小目标,早已经轻而易举地点燃了他所有的欲望。
对于他来说,这个小女孩,既是自己的女人,也是自己的猎物。
尤其是失而复得的猎物。
他看着自己锁定的猎物成长为才艺俱佳的绝色美人,心中就满是一种成就快感。
尤其是他差点失去她,所以,这不禁随时都在提醒自己,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完全变成自己的,以防随时被人抢去。
明媚的月光下,他的吻疯狂而霸道。
滚滚一边轻轻地躲着他霸道的进攻,一边轻柔地说:“小干爹,你真的喜欢我吗?”
凌水寒停住,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眸盯住眼前这张粉嫩的小脸:“何必问呢?难道你真不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谁?”
他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屑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现在的他已经是极限。
滚滚咬咬嘴唇:“如果你喜欢我,你愿意不愿意为我放弃争夺天下,放弃一切杀戮?我不想跟着一个霸主,更不想有野心去夺取什么天下。”
纤纤柔荑在月光下温润得几近透明,抚上了他的脸,细细地想将他的五官刻划在心中。
凌水寒果断地摇头:“不可能!纵然爱,也不可能为你放弃天下!那是我从小的夙愿!”
他伸开手臂,猿臂缠过她的纤腰,将她更加搂紧了些。
滚滚微微仰起头,星眸透过微启的眼睫毛隙缝望着他,小手儿轻轻地抵着他起伏有致的胸口,那颗强健有力的心脏稳定地跳动着,顺着掌心蔓延而来的暖意和阳刚的气息,今她微觉醺然。
而那张如同大理石雕刻般的俊俏英挺面容,简直可以敲碎自己的心。
“我要你陪我一起,看着我怎么样一统天下,这不好吗?”那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滚滚不禁颤抖了一下。
我不要一个可以充满一统天下的野心报负的男人,我只要平平淡淡地过着平淡温馨的日子。
他以双臂筑起的世界,似可以掀起所有的狂风巨浪,如果……他可以不可以放弃一切,沉醉下去,是否可以让她觅得片刻的温馨?
不可能,眼前这个男人,拥有着无穷无尽的野心,比山还高,比海还阔的野心。
只要他存在着这无穷的野心,那么死在他手上的人将再次白骨为山。
强权才是他最终的目标,在这种野心的驱使下,女人算什么?再喜欢的女人,也不过就像他的宝剑上的一个漂亮的装饰品一样。
男人啊,为什么总是这样不知道满足?
(香香低语:滚滚,有些事你也许不明白,除了一些没有出息的男人,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希望征服世界,只有征服了世界,才能征服美女以及一切一切,权利和欲望永远是他们追求的目标,只要有可能,他们都会尽力去争取。)
滚滚心头一凛,迅速自他怀里退开,立刻斩断妄念思绪,也将突来的落寞感硬生生地压制在心底。
腰腰间的余温在冷冽的空气中很快地退去,一如她短暂的迷惑。
凌水寒是永远也不会为自己改变的,他永远不会放弃他的目标,而自己除了死,怎么也摆脱不了他的控制了。
凌水寒也是不会放弃草原的,对于他来说,那是他的必争之地。
看着滚滚小脸上露出的些许失望的表情,凌水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用下巴轻轻地摩挲着滚滚那娇嫩的额头,轻声叹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好,这样吧,我再为你退一步,我放弃去夺草原,让草原上的牧民安居乐业,不再用强权去镇压,只要血月离不惹事,我绝对会放弃他们,行吗?血非夜的事儿我很抱歉,但是现在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你也知道,血非夜是一个省油的灯吗?如果我不采取主动,也许他会吞了我。我知道他对你好,那么,就忘记他,让我代替他去爱你好吗?”
他的一番话让滚滚半信半疑,凌水寒真的为了自己,情愿隐藏自己的野心吗?
她仰起头,看着那双如星的深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兜兜转转这么多日子,看来,自己真的还是属于他的?
“小干爹……。”滚滚轻轻叫。
“嘘……。”凌水寒轻轻地搂住了她,“滚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自己的错误,让我对你好,好不好?”
他轻轻地吻着滚滚的额头。他的脸上,有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滚滚无语,也许,真的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好了,你累了,我五更天还要上朝,我先走了。”凌水寒翻身坐起,拍拍滚滚的小脸蛋,俯身在那甜美的小脸蛋上轻轻一吻,“你总是这么紧张!”
滚滚望着他傲然挺拔的身影,不禁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英俊脱俗的王子,强权冷漠的枭雄,会是自己的终级归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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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绿的纱窗下,滚滚在轻轻地抚琴,“叮咚叮咚”的琴声带着她的思绪传出好远好远,她的纤纤指仿佛像洁白的蝴蝶一样在琴弦上飞舞,仿佛是操纵着美妙乐声的小精灵。
这个时候,专门被香香派来侍候她的小珍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二尺见方的大盒子,外面包着淡绿色的包袱皮儿。
滚滚停下手:“小珍,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小珍摇摇头:“我哪里知道啊,是门童送过来的,说是一个特别喜欢明月心姐姐的客人送给明月心姐姐的礼物。我估计是哪个特别倾慕姐姐的人送来的首饰啊或者吃食。不过没留名帖。”小珍说着,轻轻地将盒子放到桌子上。
“哦。”滚滚重新弹起琴来,从自己挂牌成名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张家公子李家少爷王家老爷送来这样那样的东西来讨自己的欢心,什么珠宝首饰啊,什么零食啊。什么外地的特产啊,什么漂亮的衣裳啊!滚滚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人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明白,不过是想通过这些小恩小惠赢得明月心的芳心罢了,可惜,滚滚根本不放在心里,珠宝首饰一律留下,有机会卖了换成银子,吃的东西给小珍等小姐妹,至于衣裳嘛,扔在一边,男人送给女人衣裳,都是为了亲手将它脱下,这一点,明月心比谁都明白。
琴声又起,滚滚一边抚琴一边轻声吟唱:
我有一片心,心如天边月
月在高山巅,月夜上台阶
远远近近我的心,没有圆缺
早晚你能明白我,在这世间
脉脉情深落两肩
一肩担了爱
一肩担了怨
抛不开心中沉甸甸
轻飘飘又看不见
只怪人间路艰险
你和我一起能走多远
默默无言可问天
一天是离别
一天是缠绵
说起来英雄泪不流
一生深爱有多甜
只怪好梦不相连
躲不过两个字:无缘……
门开了,凌水寒含笑走了进来,他那不离手的扇子轻轻地扇着轻风:“好琴,好歌,只不过,和谁是无缘呢?”
滚滚展颜一笑,她那水汪汪的双眸淡淡地扫过凌水寒的俊脸,轻声说:“我觉得我和很多人都是无缘的,包括和你——尊贵的九王爷。”
琴声嘎然而止,滚滚低头瞧着自己的纤指,她的中指已经被琴弦划出一道伤痕,一滴血珠儿已经溢出来,好像一颗晶莹璀璨的红色玛瑙,她依然总是忘记戴指甲套。
凌水寒见状,走了过来,抓住了滚滚的纤手,温柔地放在唇边,轻轻地吮吸去那颗血玛瑙,他抬起头:“滚滚,说实话,你不想做我的红颜只是因为血非夜或者我嗜杀成性?”
滚滚轻轻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摇摇头:“血非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小干爹那压迫死人的气场,和你在一起,我喘不过气来。”
凌水寒也淡淡地一笑:“因为我从来都是一个强者,一个主宰者。”
“哦?”滚滚挑着眉毛,“你是不是也一直想主宰我的命运?从而铲除我身边的一切男人呢?”
凌水寒缓缓踱到在纱窗前,若有所思地说:“也许在心底,我不希望你落入任何人的手里……。”
滚滚垂下眼帘:凌水寒说的对,他是一个拥有绝对主宰权的帝王攻。
房间里的空气近乎沉默。
凌水寒转过身来,眼光落到小珍放在桌子上的包袱上:“这是什么东西?”
滚滚摇摇头:“不晓得,听小珍说是一个客人送来的,但是没有名帖。”
凌水寒笑了笑:“那些人还没有死心啊?还给你送东西,是不是期待三个月后之约啊!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滚滚问。
护红颜
“可惜他们白白浪费了心思,因为你是我凌水寒的,除了我,也有这个心思,只能去死喽。”凌水寒淡淡地说,他那美丽的凤目淡淡地打量着滚滚。
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