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里再不着调儿我都不太管你了,左右你出去倒是有点样子的,如今在外头也没样子了,如何是好?你还要收拾他?这么下去,该有人收拾你了。想收拾别人,先得自己做好了,明白不明白?”
道理是懂了,心里气愤还是有些难平的。终于咬牙应了:“儿子理会得。”跟鄂老不修聊天去喽~鄂同学如今既是公爵还是都统还是内大臣,领着侍卫们玩儿,正好,一老一小,又碰面了。多打听点儿消息也是好的。
你们惦记什么呀?你们家二妞已经把隆科多的事儿在太子那儿挂上号儿,就等秋后算账了。太子那个家伙,记性力是遗传自康熙的,记仇的功夫自不必说了。佟国维一脉到现在还不怎么鸟太子呢。
这些家伙,就没有人会想到隆科多的正室这会儿正被折磨者,需要早点营救。看,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
得到庆德的保证,华善与石文炳商议着:“咱们家老三,是不是也该谋个出身了?”观音保同学还是官学里混着,积攒人脉、结交同窗呢,本次会议从缺。
石文炳坚持着稳定的原则:“老三还小,入仕早,怕做事不周,反惹麻烦。”
“他就是活到一百岁,在你眼里还是个毛脚蟹!”
“咱们家都是荫进,儿子想叫他考翻译。”
华善老大不高兴:“你管怎么进身的呢,只要有能耐会办差就成。”
“他这个年纪,也是熬资历,不如考个翻译。他两个哥哥都算是从武的,不如叫他从文。”
商议无果,还是富达礼说:“哪怕考试,也要过三年。要补个蓝翎侍卫,圣驾又要巡幸塞外。等圣驾回来再说?”
好吧。暂搁置。
富达礼与庆德对望一眼,这事儿就不算什么大事儿。兄弟俩对于大事的定义:如果阿玛和玛法意见一致了,一定是发生大事了;反之,则否。定义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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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大舅子们升了职,太子当然是高兴的。石家就这一点最招人喜欢,不张扬,却又低调不起来。等到你认真审视的时候就会发现,靠,人家是如此的牛叉。因为华善对索额图的不顺眼,太子原是对这老头子既欣赏其神棍又纠结其小心眼的,等到索额图真退休了,这种感觉更浓烈了。
这老头人老成精,索额图退了,他便跟着退,死活不出山,又让胤礽记不起他这个仇来了。看来,华善只是就事论事了,索额图当时也闹得忒不像话了,胤礽这样下了结论。
再看另一个升了职的人。向徐秉义表达了自己的祝贺,胤礽满意地发现,徐秉义同学,即使做侍郎去了,也不会吃里扒外的。
詹事府供职的大家,有一个共识:给太子好好干活,比在朝廷里奋斗更容易让皇帝发现。詹事府的编制小于朝廷,人员的稀少,使得大家的机会就多——每年至少有两个月的时候皇帝是不在京城的,在此期间,政务归太子管!多好的表现机会啊!只要太子不长歪,谁不愿意进行一点感情+政治的投资呢?
除了前途之外,大家也能看得到,凡是从詹事府出去的人,平常太子是不会管的,但是你要是有了困难,东宫会拉你一把。太子幼年时的老师汤斌、耿介等人,人都死了,近来其家属开始拿毓庆宫的特别津贴了。不多,每年就是在年节的时候有一份子礼,节俭的人家三个大节下来,补贴家用是绝对够了。
太子妃的格言就是:“毓庆宫不留余钱。咱们要念着人家的好,人死了,情份还在。”
如今的熊老先生,家里日子清苦些,他过生日,毓庆宫给的寿礼里就有全套的当季衣裳。孔诞日,送纸笔;夫人寿,衣料头面;既体面又实用,正经的名目下解决你的困难。
太子妃现在是彻底明白过来了,什么培养门人啊、给他跑官送钱啊,那都是扯淡!培养一个人,不但是忠心,最重要的是能力。索党里不乏对太子死忠的人,结果呢,那RP,那本事!还惹皇帝讨厌,叫康熙一勺烩了。
眼下国家的选拔制度、皇帝的用人风格,已经把最讨便宜的人给筛选出来了,康熙还亲手把诸多人才、能臣送到詹事府里来,放到朝廷里去,放手让太子去使,你还费那个费干嘛?啊?感情投资就行了,亲!比跑官容易多了。
挖国家墙脚,从来都是一件……呃……非常划算的事情。
不过,做起来要非常小心才行,这是一个技术活。
挖人墙角招人恨,轻则背后吐口水,重则暴力报复,如果你挖了皇帝的墙角,一旦叫他老人家知道了,皇帝能挖你祖坟。
淑嘉做得很小心,反正人娶了媳妇儿之后,行事方针就会有一个大的改变。具体表现,那就是为人处事、人际交往。从已故的老师那里开始,是个良好的开端。由殁及存,慢慢地,等大家发现的时候,毓庆宫的行事风格里,已经深深地打上了太子妃的烙印。
效果还挺好的。
哪怕是明珠,也不得不承认:一个好老婆为太子加分不少。所以,明珠也在示意揆叙:“叫你媳妇儿去见见惠主子,直王府不能没有当家主母。兴许下一个媳妇儿能叫他变得聪明些。”
明珠现在在骑驴看马阶段,自是不能马上就放弃了胤禔。
耿氏见着了惠妃,把家中的意思一转达。惠妃马上说:“我何尝不是这样想?他是我生的,我再明白不过他了。他本事是有的,就是做事儿一根筋,不肯多转两道弯。有个媳妇儿照应着,也好少得罪些人。他家里那些儿女,皆是没长大成人,我是日日担心呢。明年就是大挑了,怎么着也得给他个媳妇儿,不能帮他旁的,哪怕只是管管家、照应照应孩子也是好的。”
现在开始掰正大阿哥,只怕有些晚了。
毓庆宫已经得了先手了。
夫妻二人,双管齐下。感情牌越打越顺,未来的政治分红报告书内容里形势喜人,有什么理由让原本就是太子属员的人离心离德呢?又有什么理由,让朝廷中非诸王门人的大臣们不对太子好一点呢?
鉴于皇太子面对重重质疑,坚持做个好人,愿意为他出主意的人也更多了。
近来康熙出行,胤礽头疼的不是如何处理遗留下来的事务,这些事情十年前就难不倒他了。康熙一走,他还能从容地与留守大臣联络感情。他头疼的,乃是如何送行!
萌卖得差不多了,都是当爹的人了,再卖萌就不好看了。您放心地去,我一定乖乖看家,这是场面话,每回必说,了无新意的。我舍不得您啊,您带我去吧,已经回回说了,说得康熙都……再无可安慰之词了。
这时候,救星来了。
徐秉义于胤礽着急之时,给他献计来了:“后日圣驾启行,殿下当率留守百官送行。今闻皇孙已习骑射——”让你儿子去卖萌!〃
胤礽眨眨眼:“你说的是。”
不但会骑射的被带了去,不会骑射的小胖子也被带了去。康熙宽大的御辇里,坐着祖孙三代,小胖子被康熙抱在怀里,沉得像个秤砣,把康熙的心都填满了。叽叽咯咯:“草原上好玩儿么?阿玛说好,孙儿想去。”
这货绝对继承了他爹小时候对康熙的态度,扯着皇帝的胡子卖起萌来。康熙真是痛并快乐着:“你长大些就带你去。”
“那我二哥也长大了,怎么不带他去?”勤学好问,勤学好问。
“他要读书~”耐心十足。
“十六叔也要读书呢。”步步紧逼
弘晰适时开口:“三弟,我今天不去也成的,玛法自有安排的。大哥如今不太舒坦,咱们都在家里陪陪大哥呢。”
小胖子大发慈悲放过了康熙,小声嘀咕着。
康熙报复地伸手掐着他的胖脸:“你怎么不早说呀?早说了玛法就准了,现在收拾行李也来不及了。”绝对是在欺负小孩子的智商。
小胖子仰起了脸,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天真地说:“那孙儿现在说了,明天带我们去,这算早了吧?皇帝不能骗人哦,我信玛法说话都是算数的。”欺负小孩子是要遭到惨烈报复的。
康熙哑然。
胤礽终于伸出爪子把小胖子拎了过来抱住了:“你省省罢。”^
康熙却说:“你不要吓着他,”身子前探,继续掐脸,报复回来,“成,答应了。”
小胖子得意地笑着,看看他爹再看看他哥。父子同心,忽悠成功。伸出胖爪子揉脸,一定被掐红了,哀怨地看了康熙一眼。康熙把他抢回来接着抱,这回下手很轻,揉着胖脸,轻声嘱咐胤礽:“有河道总督的折子,八百里加急递过来,旁的事都不急。”
场面很温馨,胤礽也应了:“五公主婚仪已定,嫁妆也陆续备好了,汗阿玛千万早些回来。”
康熙答应了,又温言问弘晰:“你哥哥身子不好?”
“是,今儿不能过来送行,哥哥遗憾得紧。”
“上回说你已经背完了《论语》?”
“是,开始背《孟子》了,只是意思还不甚明白。阿玛说,多背背,等师傅开始细讲了,就会明白得多。”
……
……
……
今年随驾的是皇长子、皇三子、皇四子、皇五子、皇八子、皇十三子、皇十四子、皇十五子、皇十六子,后面两个还算小,坐车,前面几个就都骑着马。胤祯在马上伸头遥望御辇,问胤祥:“快到地界了,太子怎么还不出来?这要说到什么时候啊?”
胤祥道:“多半是在嘱咐事情罢,汗阿玛要离京一个多月,多说些话也是常理。”
胤禔望向御辇的眼神,简直想穿透重重阻碍,直接毙皇太子于当场了。
终于,御辇停了。
送行的和随行的分列两边,胤礽率先跳了下来,弘晰在太监的帮助下也下来了。康熙亲自把宝贝胖孙子递了下来,胤礽接住了,放到了地下。
告别仪式这才开始。
由于萌已卖完,这场告别就是官样文章。同样千篇一律的告别讲稿,由于有了刚才的祖孙互动,说起来都别有一番情调。气场肉麻无比,刺激得人直打哆嗦。
回到毓庆宫,小胖子表功:“阿玛,我说得不错吧?”
“是不错,手劲儿也够不错的。”
小胖子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都去换身衣裳罢。”
“我还教弟弟说话呢,等玛法回来,一定要教弟弟会叫人了才好。”小胖子欢乐地折腾他弟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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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康熙巡幸塞外期间,最大的事务也就是河工了。其实的事情算起来都是毛毛雨,胤礽继续在京里与他的熊老师联络感情,继续与他的幕僚们增进友谊。
直到九月里,五公主的婚事近了,康熙回来了。
对于东宫来说,圣驾回来了,不但代表着太子监国任务的完成,也不止是五公主的婚事开始了。对东宫最大的影响,反而是蚂蚁社区首发徐秉义带着詹事、侍郎的头衔去主持武会试以及康熙对朝臣的又一训斥。
徐秉义倾向于东宫,那么,他选出来的人,多少会受其影响,对胤礽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另一件事,同样是个好消息。
前边已经把有关考试的事儿骂了一通,那些涉及的汉臣要更多些,这一回随受火力的主要是满臣。随着‘太平盛世’的到来,旗下大臣更愿意让孩子们入部院,关系网错综复杂,一旦有提拔升迁这样的好事,统统给自己这一阶层的人。有苦差使就推给别人。
直接惹火了康熙。
旗下大臣子弟当令为侍卫执事勤劳效力的,要保持勤劳尚武的风尚的!现在呢,你们腐化堕落了!
“今八旗满洲汉军大臣,除同族不论外,其子孙兄弟伯叔兄弟之子,在部院衙门为司官、笔帖式者,著查明写摺子呈览。朕阅其可留者留之,可去者去之。上三旗以侍卫执事选用,余著随旗行走。俟伊等父兄不在见任时。再行补用部院衙门。”
此令一下,断了石文炳的念想。观音保就是考试了,也入不了部院,以他的年纪,外放又很吃亏。
只能灰溜溜地打报告,送观音保去宫里当侍卫。满洲正白旗,你不侍卫谁侍卫?
胤礽高兴的不是这个,而是……部院里的旗人少了,汉臣就得多,汉臣更倾向于皇太子,不像旗人,如果是胤禔的门下,想让他效忠自己,那是难如登天。现在的五、六品小官,资历浅显者,未必就不是昱日的栋梁。
而做了侍卫的旗人子弟……在这宫里,他有大把的时间与他们接触。即使不接触,在大家面前,皇太子也能保证足够的上镜率。
这就像看新闻联播,你要高考考时政了,学校强制每天七点到七点半你就得看它,一天两天,保证你把播音员的脸记得比你自己的脸还熟!而且还非常相信:领导人都很忙,国内很幸福、国外很混乱。
心情一好,参加五公主的婚礼也就表现得更加和气了。虽然,他对佟家还是不很待见。
五公主受封和硕温宪公主,下嫁佟国维之孙舜安颜,舜安颜受封为和硕额驸。头一日,公主的妆奁已经运出宫去铺陈了。
大婚的正日子,嫂子们早早过来看新娘子。
五公主的礼服是标准制服,穿戴起来也是端庄秀丽。再大方的准新娘,也会有羞涩的时候,被嫂子们看得很害羞,温宪公主不由偏了偏头,以避开热情的目光。
淑嘉笑道:“新娘子害羞了。”
四福晋上前推了推五公主:“这会子羞的什么呀。”
温宪公主挥挥手里的帕子:“热。”
福晋们笑作一团。
淑嘉道:“是她运气好,我那会儿,正是夏天,才是热得不得了呢。”
一句话勾起不少人的同感,七嘴八舌,倒是让温宪公主紧绷的神经有所放松。
“吃点儿切好的苹果,不要多喝水。”
“热了叫他们打扇儿。”
“这会儿好有些时辰呢,你先起来走走,等会儿你要坐大半天呢。”
叽叽喳喳,直到五公主的精奇嬷嬷过来说:“向皇太后、皇上、德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