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河可是比贺监军要得军心得多,出征前的火锅还有平日的辣椒汤就把这些士兵们收买了。这种事要是报了上去,贺监军也落不得好。
赵清河佯作一脸诧异道:“咦,小哥也在呢,正好咱们到处溜达一圈。”
奴仆不悦道:“赵大夫还是守着那马儿才好,若是出事了……”
赵清河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又不是去哪儿,就在这马厩旁边跑跑而已。你没睡正好,咱们说说话,你也闷得慌吧?你可知道我除了医术还有个特牛的本事吗?”
奴仆摇头,赵清河耸动这眉毛,笑得灿烂,“讲故事!我会的故事保准你没听过。”
奴仆只觉赵清河表情笑得怪怪的,却也没想其他,也觉得又冷又闷,有个人给自己解闷也不错。奴仆后来终于知道那诡异的笑到底是因为什么了,赵清河确实很擅长说故事,还都是他没听过的,但是他没说的是擅长讲鬼故事!直把他吓得快尿裤子,连茅厕都不敢去了。想要找赵清河陪着,赵清河淡淡道:“我还得守着这马儿。”
这一句话就直接堵回去了,这还不说他正要准备寻地方,赵清河身后幽幽道:“莫要去树干草丛多的地方,兴许会有一只手嗖嗖嗖的慢慢伸出来,咔嚓,把你的小兄弟拧下来。”
这简直让人没法解手了!
赵清河看着那奴仆狼狈的背影,不由哈哈大笑。他虽然也挺害怕这些玩意的,可是被各种恐怖片和鬼故事荼毒后,胆子比起这土生土长极为迷信的土着来说那还是胆子特么大的,况且讲故事和听故事是两码事。这地方又黑暗时不时来点小阴风,原本就挺幽深可怕,如今更是把那奴仆吓得半死。
虽说这奴仆是奉命行事,兴许也颇为无奈,这般小整一番于罪魁祸首毫无用处。可依然让赵清河心中暗爽,一点都不觉得心有不忍。
天一亮,那马儿一晚上无事,在赵清河看护下其他马儿也不再似之前一般憔悴。赵清河终于可以离去,好久没有熬夜,眼皮都要打架了。全身又冷得不行,走路都有些飘了。
“师父,你可算回来了。”大老远几个徒弟就冲了过来,卢可眼眶直接都红了。
昨夜一得消息大家伙就知道怎么回事,可又无可奈何。贺监军兴许怕他们给他带去衣物,所以也不让他们过去,直把一群人着急得不行。
赵清河一看到这群人,原本昏沉沉的脑袋也豁朗了许多,“今天你们可得给我让位子,我要好好睡一觉。”
周路狠狠道:“那该死的贺监军,这不是故意整人吗!”
赵清河扫了他一眼,“不该说的甭说,他现在就等着抓我们的错呢。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士兵还要熬夜守着,第二天还得急行军,比起他们我已经很幸福了。”
钟子博这时候端着一个汤碗挤了过来,“师父,赶紧喝下这汤药,莫要感染了风寒才好。”
“就知道你们最贴心。”赵清河端了过来一口吞下,全身瞬间暖和了不少,寒气逐渐散去。
魏远志道:“师父,先吃些东西,一会再休息吧。”
赵清河也没拒绝,昨天跑了一晚上肚子还真挺饿,胡塞了些东西,便是钻到牛车里补眠。
贺监军到了晚上故技重施,赵清河这下早有准备,提着一个大包袱,屁颠屁颠的跟着那奴仆过去了。
奴仆好奇,“赵大夫,这包袱里是啥啊?”
赵清河笑得诡异,“那些马儿老是不好,怕是中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些玩意就是驱那些东西的。”
奴仆吞咽了一下,想起昨日的鬼故事,正巧一阵风吹过,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赵清河一脸轻松,乐悠悠的在前边哼着小曲。
这次驻扎之地平地少,因此贺监军的帐篷距离马厩并不远。赵清河心中有了主意,先给那些马儿看病,然后自顾自在一旁烧起火来。
奴仆不由皱起眉头,“赵大夫,你怎么在这烧起火了,这可不妥,不能为了您暖和坏了规矩。”
赵清河早就想好对策,“你们这马老是生病,必是怕冷娇气,所以得生火取暖。若是不烧火这些马儿好不了可不要赖我,这些马儿好不了,行军之时突然把贺监军给绊倒了,可更不能赖我。”
奴仆这下彻底没话,赵清河不再理会他,打开那大包袱竟是有个小锅子,往火堆上一架,寻了点水竟是煮起火锅来!
赵清河大包袱里什么都有,吃的喝的。赵清河直接坐在铺着稻草的地上,大晚上的烫起了火锅。这还不算,赵清河吃得欢快不说,还哼起了歌。大半夜的嚎起青藏高原、忐忑、山路十八弯等,那调子都跑到天边去,不过这里的人也没听过也不知晓,就连词都没听清楚,就觉得好似鬼叫,实在吓人得很。
奴仆赶紧奔了过来,“赵大夫,您大晚上嚎什么呢,吵着我们监军睡觉了可怎么办?”
贺监军的营帐距离其他士兵颇远,讲究排场又怕闹,所以自个圈了一大片地方。赵清河早就算好,只会吵贺监军一个人睡眠。
赵清河一脸无辜道:“我这是在音乐疗法啊,这些马儿老是不好,我得让驱散它们身上的恶魔。监军若是不喜我这套,就另请他来来治吧。不过就连我这招压箱底的都治不好,这些马儿也就无法救治了。到时候耽误了事,可就不是我的责任,是监军不让我治。”
奴仆恼道:“我怎么没听过这什么音乐疗法?赵大夫不会是故意胡来闹得监军没法子休息吧?”
赵清河冷哼,“那你有听说过谁能似我一般开膛破肚救治患畜的?你个小小奴仆,知道个屁。”
奴仆自觉说不过,只能跑回贺监军那汇报。贺监军咬牙,“让他唱,我看他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于是,一晚上贺监军耳边都是恼人睡不着的鬼叫声,什么啊啊哦,什么金箍棒了个棒了个棒……
第一晚还罢了,忍忍就过去。第二晚贺监军发现如此鬼调竟然刻入了脑中,每每就要睡着,脑子就跟着那调子哼了起来。而且这赵清河也不是一直在唱,好像算准了一样,每次要睡着时候,突然嚎那么一嗓子,把他吓得够呛。
贺监军养尊处优习惯了,原本这荒郊野岭的就让他吃睡不好,一点动静就睡不着。如今这么嚎叫更是让他难以入眠,可咬咬牙硬是忍着。
第三晚,耳朵塞了棉花,结果竟是发现脑子一直自动哼着,拿出来又什么也没听见……
最要命的是,也不知道谁发动的,大白天竟然也有人嚷这些鬼调,都是一群糙爷们,这一嗓子吼起来简直能把人震死。
贺监军十分不满,怒斥之。将士回道:“于林总行军,这般也是为了造势吓走财狼虎豹。况且这吼一吼,也能令人舒坦。”
这又不是什么违反军令的事,没人规定行军之时不能嚎嗓子。又不是秘密行军,如今正是要威武霸气张扬让西戎不敢小瞧,要的就是那气势。
结果,贺监军不管白天黑夜耳朵备受煎熬,有时候竟是自个也跟着哼了起来。惹得贺监军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现在一听到这鬼调脑门就直突突。
而反观赵清河,不仅没因为守夜受影响。晚上还寻了两个人陪着他一起吃火锅喝小酒打牌,那小日子过得甭说多滋润了。时不时三人一起嚎一嗓子,就连值夜无聊的侍卫都会来一下,贺监军大晚上耳朵晒着棉花都没法入睡。
坚持到第七日的时候,双眼好似熊猫的贺监军终于安奈不住,当晚没再寻赵清河的麻烦,耳边顿时清净了。只是悲哀的发现,已经习惯了突然被吓一下,大晚上都没法睡好,就等着那一嗓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略扯淡,纯属YY,其实我只是相对洗脑的神曲致敬……(喂——
想起之前听了一遍法海你不懂爱,我脑子就不停自动循环,虐CRY
☆、第70章
连续奔波十五日;终于抵达卫城境内。十万大军并不进入卫城;而是在距离卫城二十里路的一处要塞驻扎,那处是卫城最后一道防线。若是被攻破即会兵临城下;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所以才拖了不少时日。否则依照西戎那般速度,早已在朝廷还为做出决定是否出兵时候被一举攻下。
可即使是这般;镇守要塞的士兵已经去了大半,若非常家军骑兵及时赶到;现在是何情形便是难以估算了。若是先行骑兵让要塞将士看到了希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前来;则让要塞士兵有了必胜的决心,原本疲惫不堪的身心不治而愈;全都斗志昂扬。
赵清河刚下牛车没站稳,就被拉去给病马看病。原来昨日刚有一场恶战,西戎狡诈在路中设了不少障碍,使得不少马匹受了伤。若非反应快,只怕损失更加惨重。要塞虽然也有兽医,可医术不显,保险起见便是让赵清河一行人去瞧一瞧。
赵清河也没敢耽搁,直接提着东西就往马厩赶,大老远就闻到了血腥味。
伤马已经被单独放置一处,相较于京城军营,这里的条件差了不少。最让赵清河无法忍受的是,这里卫生条件实在太差,很容易让伤马感染。还好是冬日,若是夏日更是麻烦。
赵清河与几个徒弟到达现场,第一件事先将之前用滚水煮过太阳暴晒的衣袍帽子和口罩带了起来。虽然动作迅速,却依然让要塞士兵不由皱眉。
一位士兵不由嘀咕,“果然是京城来的兽医,竟是这般讲究。”
另一位士兵努努嘴,“你当是咱们这,你没瞧人家身上穿戴的,若是弄脏了可不心疼死。”
都是些糙爷们,最是瞧不起这般腻腻歪歪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穷讲究,神色中难免露出鄙夷。
赵清河与几个徒弟并未受到影响,这些人倒不是坏心,只不过是不理解罢了。兵哥儿本来就反感那些讲究的,看到他们这般会碎碎念也正常。
“你们这是干嘛的?”一位瞧着瞧着大夫模样的老者看到赵清河几个,不由诧异问道。
赵清河拱手道:“我们乃京城来的兽医,如今来瞧这些伤马。”
老者哪里见过这架势,也有些不满道:“若是嫌脏还做什么兽医。”
赵清河也没工夫解释,只问道:“那些伤马在哪里?是否已经救治,如今情况如何?”
老者虽是不满却也不会这节骨眼上发难,况且虽然都是兽医,可京城来的地位自是高些,眼前人虽然年轻却也不能招惹。
老者道:“大部分马儿只是受了些外伤,我都包扎好并无大碍。只是有一匹伤得很重,肚子上划了一大口子,血流个不停,我治了几次效果不大,应是伤了内脏,只怕要不好了。”
赵清河直接让老者领他到那马跟前,赵清河一看到那马儿躺在污浊的马厩里就忍不住皱眉。那马肚子上正包扎着布条,可那马儿只微微一动就能看到那血渗透出来,已使得那布条染满了鲜血。
周路几人不用赵清河吩咐便是手脚麻利的将那马保定住病将布条拆开,腹部被钝器划了近一丈宽,翻开伤口只怕当时已经戳进了腹部,未能知晓内脏是否有伤,伤在哪里。
吕双元检查了一遍开口问道:“师父,按照这出血量和位置,怕是已经伤了脾胃,可否要治?”
战马再珍贵也是有价的,若是太费药物和人力,之后又不当用只能放弃治疗,让那些药物治疗其他的战马。
旁边一个士兵听了连忙道:“大夫,你们若是能治还请救追风一命。追风乃我们卢将军的坐骑,若非它机灵将受伤的卢将军带出,只怕我们卢将军早已被那些贼人杀害。而且追风乃难得一见的宝马,若是死去实在可惜。”
卢将军乃要塞镇守的将领,昨日西戎侵扰一处小村庄,因那处有一条小道能快速到达,卢将军亲自领兵带人与西戎对战。卢将军为了救一个孩童受了伤,若非这马儿机灵,在没有主人驱使下也知道往哪处奔跑,只怕现在早已被西戎杀死。
不管是人还是马,只要立功那就截然不同。这般灵性的马儿若是死去着实可惜,一般马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得有效治疗只怕早已断气,这马儿却能撑到现在确实不一般。
赵清河见那马儿目光透着生的*,大大的眼睛无助的盯着他心中不忍,便是道:“现在药材还且充裕,我们试试吧,不过这处实在不宜手术,赶紧弄出个干净的手术台来。保险起见将所有的灯也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虽然刚过午时,太阳正当好,光线十足。可谁也不知道这马儿到底什么情况,手术要做到什么时候,在这简陋的地方,还是要准备充足才行。
几位徒弟早已与他默契十足,而且临时又专门寻了去过战场的马倌问过那处情形,并实际演练过,因此很快就能将临时手术室搭建好,并做好了消毒工作。
要塞官兵哪里见过这阵势,空闲之人都纷纷伸头张望。常家军的士兵早已见怪不怪,虽然没几个亲眼瞧过,可好歹听过也不至于像这些土包子一般闹不明白。而且钟子博之前还给他们专门讲授过防止外伤恶化的一些事项,所以对这一套并不陌生。
手术室被围了起来,可想要瞧清里边动静并不难。因是不明这马儿内在伤势如何,因此这台手术由赵清河主刀。
众人只看到赵清河拿着古怪的器具在那挥舞着,在其他几个徒弟的协助下,不停的更换器具,那动作如同舞蹈一般行云流水。
“你听说了没有,京城来的那兽医在治我们卢将军的追风。”
“啥?不是说被捅了一大口子,血流得哗啦啦的,救不回来了吗?”
“这还有假要不是我身上还有活也去瞧瞧,现在还在那折腾着。我听人说那些大夫把那马儿的心脏都扯了出来,捧在手里还一跳一跳的,缝了几针又塞回去了。”
“吓!这怎么可能,哪有这般治的?当时缝补衣裳呢?你这小子哄人的吧?”
“我骗你干嘛,是我老乡亲眼瞧见的。他站在高地上瞧得真真的,他那眼神几百里开外的人都能瞧清楚。”
“你就吹吧,你以为你老乡是千里眼呢……”
临近酉时,手术终于结束。
赵清河以及几位徒弟终于从手术台上下来,整个人都有些飘了起来。连续十几日颠簸行军,又被贺监军整了几日,闹得黑白颠倒,原本就虚现在又做这么长时间的手术,能撑到现在已是不容易。
“如何?”老者激动的围了上去,他方才故意爬到高地,将方才一幕瞧得清清楚楚,又询问了其他京城来的兽医,这才知道原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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