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冲了出来。
她本是要直奔厨房,却没想到遇到外间正在看瞧卷宗的赵德芳。他抬头便皱眉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厨房,我想给小受……呃小王爷弄些好吃的东西。”瞧了瞧左右有人在,便不能象在外边一样讲话毫不顾及了。
谁知赵德芳却一笑,站起来伸手就将她拉在自己身边的座位坐下道:“还和外面一样吧,不用小心翼翼的讲话。”然后又道:“晚饭我已经吩咐他们做了,你也不用费什么心思,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就不要逞强明白吗?”
晴雯本以为他回到王府后会装一装深沉,没想到一如在外面两人相处一般没什么变化。心中不由十分感动,点头道:“我知道了,那王妈妈……”
“我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了,王妈妈已经被我放回老家去了。”
“那太便宜她了。”晴雯哼了一声道。
可是赵德芳去放下笔,十分认真的道:“此去只怕她离死也不远了。”
晴雯一怔道:“怎么讲?”
“王妈妈家中的亲人早已经因天灾而去世了,她一直将王妃做为自己的亲女来疼爱。虽说这人已经去了,她却不喜别人忘记她。更何况,是受儿。所以她才想尽办法让他记起自己的母亲,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只要离了王妃以前生活的地方,她便是老而无依了。”
晴雯懂了,这老而无依便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她还是哼了一声,害得小受一个孩子成那般模样,便是死了也便宜她了。
“若是交给我……”晴雯刚要说,便见赵德芳的笔头敲在她的唇上,并且笑着道:“你这样便不对了。”
“我又不是圣母!”晴雯想自己是做不来那样好的脾气的人。
“无论你心中如何想,这表面嘛也要做大度的样子。这样才能让人信服,知道吗?”
晴雯囧,他这是在光明正大教自己怎么做一个女主子吗?而且,还是当着其他下人的面。她脸一红道:“我……我装不来。”
“那即使装不来,气恼时也要笑着,保持仪态明白吗?”
“我怎么发觉,你这是在说自己?”他是想将把她教成第二个笑着黑人的八贤王?
“因为,晴雯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了。”这本是车中两人的调笑话,此刻竟然毫不顾忌的讲出来,晴雯不由得有种想找地缝钻下去的冲动。
“你……”正想说他为主不尊的时候,春苗突然过来道:“姑娘,小王爷醒来正叫着您。”
晴雯答应一声道:“我这就来。”说着连忙向里间奔去。身后有脚步声,知道是赵德芳也跟来了。虽说不是亲生,但毕竟也是亲侄,哪能不关心?
第六十一章、谈婚论嫁
眼见着小受半坐在床上,见晴雯过来便张开双臂。她也伸手去抱,可是身后一人的动作却比她更快,直接将小受抢过去抱起道:“你雯姨她也病着怕是抱不动,你且先换了衣服,便可以吃晚饭了。”
小受一怔,瞧了瞧晴雯又瞧了瞧自己的父王,哑着嗓子问:“雯姨,你们……住在一起了吗?”
小孩子不懂行房的意思,但是他却知,这父母只要住在一个房间那便是成为真正的夫妻了。他瞧出了两人之间气氛完全与走时不同,便敏感的觉得,他们现在应该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了。
晴雯本是想替他披一件披风出去,听他所言手上一滑,披风落在地上。人则慌乱道:“小受不许胡说,我才没有……”
“不过却是早晚之事,你以后便要自己休息了,不可再缠着雯姨明白吗?”赵德芳向外面走,却含着笑意道。
晴雯如今体会了什么叫无地自容,这分明是教坏小孩嘛!
可是,他们真的要那个吗?什么时候,哪年哪月哪日?不行不行,这个身体还有些小,虽然心理年龄已经到了可以承受了。但是,但是有没有人告诉她。赵德芳要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是结婚呢,还是直接按倒了再封个妾什么的了事?
这个问题纠结了晴雯许多天,正所谓事到临头方知原来恋爱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婚姻却真的让人烦燥。
小受的病已经好了,她最近掐掐脸上的肉也肥了不少。原因,大概是被那些御医大人们天天轮流瞧病,然后换着开补药的原因。她现在已经将补汤补药当饭来吃了。
这不,小受又端来一大盅放在她面前,笑道:“雯姨,父王吩咐我,要看着你把这些都喝光才算完成任务。”
晴雯体验过赵德芳的腹黑,所以便抽着嘴角道:“那小受帮我喝些好吗,这也太多了。”
“不可以,父王说你若不补好身子便……”
“便怎样?”小受又是欲言又止,让她怀疑这对父子间肯定是瞒着她什么事情,可无论怎么问,小受也不直说,弄得晴雯去问了赵德芳,可他只是笑着说一切交给他,然后便将她打发回来了。
勉强将这些补品喝完,便听春苗道:“小姐,夫人来接你回府。”
“啥?”这又是哪里来的突然袭击。
春苗道:“是刘夫人……”
刚说完就见赵德芳已经走了进来,他现在进晴雯的房间便象进自己的,连通报也不需要了。伸手让春苗出去,他坐下来笑道:“这几天身体大好了吧,这脸也红润了不少。”
“那个,我们可不可以先说正事。”晴雯突然发现小受这孩子真是懂事,见他父王进来马上吐了吐舌头出去了,眼神似乎在说,我给你们时间谈心。
晴雯抽了抽嘴角,听赵德芳道:“来者是刘夫人,我已经备了礼去她家提亲。而她也同意了,晴雯我有一事对你讲。”
“嗯……”提亲!她有些晕乎乎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相信我吗?”
晴雯点了点头,都要嫁了怎么可能不相信。只是,是否应该先求婚啊!他怎么将这么重要的环节也给省略了。
“晴雯,你之身份本是丫环出身。虽说现在是名小姐,但是即使是续弦这外间也会……”
“嫌我身份低了,绝对不会同意对吧!”果然是古代啊,但这也是事实,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配赵德芳这个八贤王当真有些尴尬。
赵德芳去拉住她的手,然后将其抱在怀中,道:“我却不在乎的,所以我以夫人之礼娶你进门,虽说身份暂时为妾,但过个一年半载,你便是我赵德芳名正言顺的妻子。”
“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或是皇上不同意?”
“人未到手自然要听这个听那个的百般阻挠,可是人已经在府中了,便不是外人能管的了的。”
“那你原来的那几名夫人呢?”
“这……晴雯,我赵德芳虽非圣人,但也知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将她们一并赶出府去,那么只怕她们会成为世人笑柄……”他脸现为难之情,又怕如此做那一直宣扬一夫一妻的晴雯会十分气愤。
岂知,晴雯只是一叹道:“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便如现在也很好。我也不会让你为了表明什么将人赶出去,但只求你这里只能有我一个。当然,如果想做个沾花惹草的王爷……”
“哈哈!我这把年纪了还学那些少年们去沾什么花惹什么草,便是你一个我都不知如何应付了。”
晴雯脸便是一红,道:“那大叔,你可记得刚刚讲的话。”
“记得记得。”赵德芳抱紧了人,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将事情说清楚了,害得他以为会河东狮吼,特意将刘夫人也请了过来。
“但是……我们可不可以过两年再谈婚事。”晴雯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讲了出来。
赵德芳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来,果然还是生气了吗?这一下子怎么就支到了两年后。不由得急道:“这,怎么可以……你若觉得这样委屈我们便再想法子。但是,这婚事怎可再托。”回来路上已是一忍再忍,好不容易回到府中又因要尊重于她只想让其风光嫁进来,所以继续忍耐。他便有再好的性子,只怕再忍个一月半月已经是极限了!
“委屈什么的倒也不觉得,就是……我现在年纪还小了些,所以……”
“不行,只有这件无从商量。再者你虽年纪小,但过了门我自会疼你爱你,便与现在没什么区别!”赵德芳现在体会了什么叫做甜言蜜语,以后便是照本让他读都读不出口的句子,现在讲起来还挺顺口的嗖嗖向外跳。
赵德芳如此反对若是别人早就生气了,可是晴雯却不然。她也算个大龄女子了,有一个男人如此想得到她,又讲出这样的话来她便只有感动。于是便糊里糊涂的道:“那……你总要给我考虑的时间。不应该这样急的。”
“谁说我没给你时间呢?这你去刘府后还要住个十余天,而王府也要准备一下。这正妻之礼入门,可是要忙些时日的。这段时间,便足够你考虑了。”
“只有十几天?”
“如不是那些道士讲这月只有那天宜嫁娶,我又不想事想太仓促,便是明天后天才好。”
“你……”晴雯的脸更红。
赵德芳觉得这怀中的人又羞又恼的样子着实可爱,忍不住便将她的头压下来尝了尝鲜。又觉不够,便将人抱到床边放下低头慢慢的亲吻。
晴雯的脸皮也比以前厚多了,何况自己也不讨厌,反而那卟嗵卟嗵心动的感觉是如此真实,她虽然被动,却也配合,这倒给了赵德芳更大的乐趣。若是以前,行房事便是行房事,这般动情的挑逗尚不曾有过。如今初试,便一发不可收拾。
吻了一会儿,两人皆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突然,门外有细碎但快速的脚步声传进来道:“雯姨……父……父王……你们在做什么?”
赵德芳立刻自床上坐立起来,轻咳一声道:“你雯姨头晕,我扶她躺下。”
晴雯抽动了一下嘴角,果然是狐狸,这样也能保持镇定。她拉了拉已经被拉开的衣襟,动了动有些微肿的嘴唇道:“嗯……是,是这样。”
小受道:“那雯姨你快躺下来,我给你盖被子。”
赵德芳道:“不必了,你亲自去前院告诉刘夫人一声,就说雯姨不舒服,过会再出发。”
小受担心的看了晴雯一眼,然后道:“我这就去。”说着一溜小跑的又奔了出去。
看到人没影了晴雯松了口气,却瞧赵德芳竟然在笑,不由伸后拍了他的胳膊一下斥道:“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刚刚门也不关一下。”
“若关了门,外面的人一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这大白天的……”
“好了好了,不关就不关,我知道你理由多。”晴雯叹气。
“不用担心,等你过了门便光明正大的,到时便是清早,我也敢关门。”
“你……”晴雯又无话可说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果然嘴笨的要死,连赵德芳都讲不过。
两人又在房间中腻歪了一会儿,赵德芳这才拉着她的手道:“这一另便是十多日不见,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
“嗯,那你……”
“我已经向皇兄告了假的,半年时间……”
“……”那岂不是要腻歪半年?这样擦枪便差点走火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晴雯收拾了一下心情,等脸上与身上的热潮都退了,才叫春苗给自己换了衣服与赵德芳一道来了前院。
又是一翻嘱咐,当晴雯差点向赵德芳怒吼,你这是在送妻子还是送女儿,怎么不放心到这种程度?不光让她一人走,连带着身边的丫环婆子,应手的东西都带齐了。甚至还将那华风华语两名护卫也让跟着她去了刘府,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自王府出来,直奔刘府。
京城很大,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到了地方。
刘府虽不比王府与贾府,但也是京城名门,这庭院幽深,环境雅致倒也不输与大观园。
才到了刘府,晴雯才知道刘夫人刚回一京城不过两天。但是,却已经将黛玉一众自贾府接了过来。晴雯总觉得按红楼书中所记,这贾府现在已经走了下势。只怕正是给宝玉准备婚事之时,至于要娶哪个,现在只怕那宝钗已经是排不上号的人物了。
且不说薛家此时已经未落了,便是名声也坏到了极致。而黛玉这边,自拜了刘夫人为义母,身份自当也长了不少。园子里那些个人精一个赛一个,放着她这边的王爷奶娘不巴结,那才是怪了。
所以与黛玉只谈了几句,便知贾母已经悄悄透露了消息,不日便要将宝玉与黛玉的事儿定下来。
晴雯自替她高兴,可是她却道:“这王孙贵族有哪门哪户能富贵到百年,只怕……”原来这黛玉早已知贾府即将没落。
晴雯道:“正是如此,但是如果现在收手,倒可以保家宅平安。只怕,他们断没有这个决心。”
“这……”黛玉便皱起了眉。
“你倒是不怕的,但是如真的嫁了宝玉……”那岂不是要受牵连去蹲大牢?晴雯想到这里,脸色也变了。别说黛玉这娇弱的身子受不了,便是受的了,那宝玉出来便是孑然一身。两人日后又要如何过日子?凭宝玉,官场不入,农工商没一样能拿的上手,到时只怕黛玉面对那积苦的日子也撑不过几年。
“明明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却又讲些扫兴的话来。王爷非是个俗人,对你也痴情。你不知,这外面的人都一直议论着你,说什么果真是有福气的人。自己飞上枝头做了凤凰,还给兄长某了个小吏的差事,荣归故里了。”黛玉边绣着盖头上的双凤边道。
这女儿家出嫁的绣品本是自己做的,但是晴雯根本就没准备。所以,嫁衣什么的便由着刘家请人做去了。而她又因婚前不宜做事,所以便由着黛玉帮她绣。
黛玉的绣活也不错,人又精细。这一边绣还能与晴雯聊天,这日子也好打发些。
不过,晴雯听到自己的兄嫂已经回了故乡,便觉一定是赵德芳暗中做的事情。他处事一向谨慎,未想竟然连这也想到了。
“有什么福气,不过是名妾罢了。”讲这话是矫情的,晴雯自然知道,所以脸也跟着一红。
黛玉却将针伸过来要刺她,道:“谁不知这只是暂时的,王爷对你的用心我可是清楚的很。倒是你,竟然还在意这些。若是以前,你不也是这个命!倒是有了个对你一心一意的男人,便是一世为妾,他心中有你你心中有他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