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晴雯见到了传说中的北静王。
他年纪较宝玉大些,人也稳重些。虽不及宝玉生得面白唇红,却也是英俊潇洒。原因则是因为三公子,听刘夫人讲,他不知怎么的和北静王交了手,结果便不打不相识的成了朋友。
大概是听到晴雯在,所以特来拜见。
按理,晴雯比他确实高了一辈儿,再加上她好奇,所以便将人招来一见。
如今一见,反倒觉得这是个人才,如果黛玉没与宝玉订亲倒是好了。突然间瞧他左脸上有伤,便奇道:“你这脸是?”
别看晴雯年纪小,一来这王妃位子摆在那,二来她现在可是皇家公认的重点保护对象,无论走到哪都有皇上御用的亲卫队保护。所以能见到这样传奇的王妃,也算一种荣耀了。
北静王摸了下自己的脸,道:“没什么?”
三公子在旁笑道:“还不是我那个未来的妹夫,喝醉了扔杯子,差一点就给他毁容了。”
晴雯一听便知道是宝玉了,皱眉道:“宝……二爷向来很少饮酒的。”
北静王道:“只是因为他快要成亲了所以大家纯心作弄。”
晴雯正自点头,突然又听三公子道:“只怕是舍不得那些丫头吧,这成了亲只怕要搬出大观园了。”
“三公子……”北静王叫了他一声,是想阻止他在晴雯眼前乱说。因为他也是知道她的底细的,以前也是宝玉身边的丫环。
晴雯知道三公子的为人,直来直去惯了,所以也没在意。倒是听他这样讲,倒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她运了运气,有些坐不住了。
刘夫人这边瞧出不对,道:“你也不用担心,明儿我就去贾府了,有什么事儿都可以照料着她的。”说着拍拍晴雯的手,现在没什么比让她定心更重要的了。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自己一家的脑袋都担待不起。
晴雯总算被刘夫人劝了回去,可是她心中却想。虽说宝玉是喜欢黛玉的,可是他这个多情的性子怎么也改不了。再如此下去,那黛玉一定会累及一生了。她越想越烦,越想越坐不住。
即使是回到王府,还是抱着肚子来回的走。
赵德芳回来时她还在走,眉头皱在一起,连茶也没喝一口。他轻声问春苗道:“又谁惹她了?”
春苗摇头道:“谁敢啊,这是从刘府回来后,一直是这个样子。”
赵德芳便皱眉,这种不知如何应对的情况最是可怕,一个不小心她这心烦气燥的毛病又犯了。于是轻咳一声,道:“王妃,是在锻炼身体吗?”
晴雯便抽了抽道:“谁会带着球锻炼身体?”
赵德芳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现名球的物体也抽动了下嘴角,笑道:“那是发生了何事,先坐下来慢慢说。”他以前虽说不是火燥脾气,但是向来也是没人敢惹的。可偏上天派了一个人,是两个人磨他。一个不能得罪,一个不敢得罪。
不过,这女人生孩子本是件苦差事,他便能忍则忍,倒要看看自己何时成为圣人。
晴雯便将刘府中事说了,并道:“我怕黛玉她日后会受委屈,万一宝玉娶了一个又一个,那她怎么办?你们男人就是如此,从来不替女人着想。他当自己是圣人吗,那么博爱。”
赵德芳轻咳道:“王妃可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本王不就好好的专情你一人吗?”
晴雯道:“这日子还长着呢,谁知道你明天专情谁?”
赵德芳一个没忍住高声道:“我对你的心思怎么到了现在你仍不明白,你真是……”话说到一半,看到晴雯盯着他,眼泪哗一下掉下来。那眼神,便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他立时便没了主意,这大夫都说孕妇到了这个时候是有些心烦气燥的,且多让着她一些。现在倒好,自己的感情被质疑了,而对方倒似受了很大委屈似的。最重要的是,还哭了。
“我刚刚语气重了些,那也不用掉眼泪啊!你担心黛玉我知道,那就去看她好了,不必在这里急成这样。”说着替她擦试泪水。
晴雯抽泣道:“当真吗?”
“当真当真,只是你到了那边不同在自己家,脾气要控制些。”
“好,我知道最近自己总是乱发脾气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那就怪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有宝宝的。”
“怪我,怪我好了。”这算哪门子理,赵德芳在心中叹气,表面却笑着回应。
“那我,什么时候去啊?”
“总也等明天准备一下,你现在不同以前,出门要多加留神。算了,我与你一起去吧!”赵德芳现在也顾不得别的事情,这妻子最大。
“可是,你不怕别人闲话吗?现在贾府两个老的被罢官的罢官,请辞的请辞。那贾链虽有点官职,不过也算是个闲职。你堂堂一个王爷去平民家,似乎不合适。”
赵德芳笑道:“你真的是什么事儿也不知道,皇上已经查到贾政为官还算清廉,所以便特批在户部为官。如不然,这贾府只怕早就倒了,何必还留在京城?只是那贾赦……”他皱了皱眉道:“只怕将不会再为朝延重用了。”
“原来如此,那一人为官能维持那么大的家业吗?”
“贾家已经卖了大部份的房产,只余下大观园与贾府了。再加上清减奴仆,应该可以勉强支撑。”
“那黛玉嫁过去岂不是要受苦了?”
“她毕竟是你王妃的义妹,而且那宝二爷不是已经被举荐进户部吗?如此,她倒是不会受任何苦处的。”
“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大,这我倒是相信。”
“再者我已经私下里让刘夫人准备了一份嫁妆送与她,保她不会有钱财上面的忧愁的。”
晴雯这才知道赵德芳为自己做了许多,不由感动得两眼含泪。本以为已经被他哄好的赵德芳看到她又眼泪汪汪,吓得手一颤道:“又怎么了?”
“只是觉得,自己捡到了宝。”晴雯破泣为笑。
赵德芳松了口气,道:“知道就好。”
两人商量好,便着手准备。
只是,赵德芳并没让人事先去通知贾府,原因就是怕他们将事情闹大。谁晓得,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第二日,因为宫中有事所以赵德芳便让晴雯先去,等自己事了便会赶去会合。
只是晴雯没想到的是,她这边的轿子出了八王府,过了两条街,便见左右有建好的各门各府的人接应。她正自奇怪,外面有人来报各府派来的人及送来的物。虽说是送给黛玉的,可为何都都送到她处?
这很明显,这些人想巴结的只是八贤王而已。
正自不知如何是好,却听有人道:“没想到小妹出行这么大的排场,我连靠近都难。”
“三哥,你来此何事?”晴雯听出是三公子的声音道。
“我刚送母亲入了贾府,听到你也过来了便来迎接。只是奇怪,一向低调的你这次怎么这次如此大的排场。”
“我是想低调着来的,谁知道会这样?”
“只怕有心人知道你对黛玉小妹之心,早在王府中安排了眼线。如此,你们那边一行动,他们便有了应对之策。目地,只是想将事情闹大。”
“原来如此。”晴雯轻叹,这贾家的人究竟何时才能醒悟。不过,她这边倒没什么,如果让赵德芳知道被人利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晴雯现在倒是乐得看热闹道:“这事先不要通知王爷,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光明正大迎我进去,然后……”
“咳……人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你与王爷真是越来越有夫妻像了。”三公子咳完队伍一同护送了晴雯入贾府。
晴雯见这边的排场便想到了当年元春回贾府的情况,不知与现在自己相比哪个会更厉害一些。不过,这贾府现在哪还有此资本做这些事情?
不过,因为晴雯身体情况不允许,所以也没坐船什么的,只是轿子在门房都没相来,直接便直达进了贾府。
这次与她以丫头身份回来时却正规也热闹多了,这边刚下了轿便见贾母与一众贾家女子皆正装迎出,里面竟然还有刘夫人在。她们直接给晴雯行了礼,这倒让她吃了一惊。
她向来很少以王妃身份出王府,所以这种场面见得也少。正礼她们是应给她行礼的,于是她定了定神道:“起来吧!”
贾母带头起来,然后笑道:“这一路可累了吗?”
晴雯道:“还好,黛玉妹妹呢?”
贾母道:“这几日她也忙着准备,所以累了些,我便让她先休息着。”
晴雯道:“那我也先去瞧瞧她吧!”
贾母便一怔,瞧了瞧了众人道:“既然王妃十分挂念她,那还是先去园子中去吧!”说完便让丫头们去准备,晴雯又转头上了轿子。
既然她们想着如何编排她,那又何必给她们面子。
而黛玉,她想一定是因为不满她们的做法而去休息的。
果然,她根本就没咳,气色还很红润,也不见不舒服的样子。
见晴雯来了便起来迎过来道:“唉哟,我是不是要拜见王妃……”
“当然不必了,姑娘……”
“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黛玉笑道。
晴雯也笑了笑道:“你们出去吧,我与姑娘有话要说。”她带来的人纷纷出去,而紫鹃却留下了。
“难为你了,他们竟然如此做。”黛玉叹了口气道。
“不会啊,这以后倒霉的还不知道是谁?”
“如此还真要多谢王爷,只是他那份官职,大概……”
“你是说他不想去做官?”
“正是,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
“性子不能当饭吃,你们以后全靠他的,如果就这样下去,要怎么生活。”
“我知道,但是他……”
“你不能总为他着想,他成了亲就是大人了,应该为以后打算的。”
“你讲的也对。”
黛玉一叹,道:“现在贾家已经不比从前了,有些事情是不能由着性子来。”
晴雯笑道:“正是了。”
“晴雯,你倒是成熟的多了。”
“都要做妈妈……是娘了,还不成熟?”晴雯说着摸摸自己的肚子,微笑。
黛玉才道:“听他们讲这孩子可不得了,连皇上都十分关心。”
“没办法,那两个大叔盼孩子眼睛都盼红了。”
“大叔……呵呵……”黛玉一时没忍住便笑了起来。
她们这边正热闹的聊天,有人来道:“王妃,姑娘。老太太那边安排晚膳请你们过去。”
“知道了,你下去吧!”黛玉转过头对晴雯道:“你是想在这里用晚饭还是过去。”
“既然已经来了,那便过去吧。”而且瞧黛玉的样子,她似乎也想让她过去。想想也明白,因为老太太毕竟对她很好,所以不想太搏她的面子。
于是,她们出门上轿赶去贾府。
人刚到还没入席,便听到赵德芳已经到了前厅。
黛玉的婚事为两天后,晴雯是要在这里住到她婚后的。但是赵德芳不同,他是到了看一看然后便要走的。
这一到,便看到贾府女眷都已经站着等候了。晴雯连忙道:“大家坐下吧!”被人行注目礼真是太别扭了。
贾母带头坐下,道:“我是知道王妃怀着孕口淡,所以这些都是爽口的菜。”
晴雯被抬上了首席,还好在宫中这种情形她已经习惯了。于是道:“那多谢老太君了。”
菜是好菜,晴雯也吃得很顺口。只是,这一桌子菜会不会太过丰盛了些。她都不知道,贾府这样的情形究竟是怎么有钱做这些的。
饭后,还没有来得及讲几句话,便听有人传话过来,说王爷要见王妃。
贾家的女人同时笑笑,道:“那便去吧!”
晴雯的脸真有点红了,虽说他们夫妻是挺恩爱的,但在这么多人面前秀是不是有些太过份?
“那我便去了,过会我再回去你那里。”她这句是对黛玉讲的。
黛玉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晴雯被人扶着到偏厅见了赵德芳,他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喝茶,见到她进来便道:“怎么样,这顿饭吃的可舒心?”
“一点也不舒心,对了,你……”
“过会你出去便知道了,我已经提醒了他们。而且,这些人挥霍所用的费用,我已经算过并交给贾府了。如此,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吃喝了。”
“竟然是,我吃的喝的全是自己家的东西?那我会舒心些。”晴雯想自家老公做事果然够爽快,而且这次贾家应该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起自己的脚。
第七十九章、闺房密事
当晴雯出去时,便已经发现刚多人伺候的场面消失了,连桌面上摆放的东西了节俭了些。想来是男人那边传过话来,王爷嫌太铺张了,所以才会令她们如此这般。(甚至为此,大宋朝流行了一段的节俭之风。连皇宫内部也被此风影响,赵家兄弟俩儿着实为此高兴了许久。)
晴雯现在是吃着自己的喝着自己的这心也安乐,与黛玉本要睡在一个床上的,可是几个婆子又说这孕妇是不适合与新婚女子同床的,怕会冲到什么,所以便让她单独一个房间了。晴雯本说不信,可是这些丫环婆子连说怕冲撞了小王爷,跪了一片阻止。
黛玉只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就先独自睡一晚吧!”
晴雯没有办法,只有单独一个房间。不过就在黛玉的外间,两人可以隔着墙讲话的。
这边刚要休息,便有人报说是宝玉房间中的袭人求见。
晴雯便在心中打鼓,已经猜出七八分她为何会来了。不过,她本以为来讨骂的会是宝玉,只是没想到却换了袭人。
想想也是,宝玉现在正要与心心念念的林妹妹成亲,其他的闲事只怕已经不闻不问了。袭人这会儿只怕连人也见不到,更不要说哭诉。
晴雯坐了起来,披了衣服,刚坐好便见黛玉也出来了。
她怕黛玉会心软,毕竟以前这位已经承认了这些丫头们的存在。于是笑道:“妹妹还是进去吧,袭人姐姐是来找我的。再说你是个将要成为新娘子的人,不必见些无关紧要的人。”
黛玉亦明白了晴雯的意思,便道:“毕竟是他屋里的人,这……”
“我明白的。”这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她现在即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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