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徵抱着南宫雅,叹了口气。
她明白南宫雅所说的“怕”,但她又的确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开解。想了又想,似乎以前听人说过,当一个人倾诉烦恼痛苦之事时,最好的安慰并不是劝其想开,说高兴的事令其开怀,而是说出比其烦恼痛苦更甚的事例来,两相对比之下,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用不上,那人必定能纾解心中怨忿。
流徵一时想不出比南宫雅的害怕“更甚”的事例,但见南宫雅小声饮泣,十分伤心,她还是跟着很快说了一句:“我比你更怕。”
南宫雅果然很快问道:“你怕什么?”
流徵思忖了一会儿,发觉在她与南宫雅的这段情感之中,竟然还真有令她惧怕的事。
“我怕你会后悔……与我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会倾其一生,对南宫雅很好很好。
但她同样也明白,有些缺失和遗憾,是她叶流徵永远也给不了南宫雅的。
她也会担心,南宫雅对她如此依恋,是否因为从前并没有人对她好,所以才让南宫雅生出眷恋之情。女子与女子相恋,本就是违逆伦常之事,将来要面对的,以及未来可能会失去的,是她们二人现在根本都无法预估到的。
这些事,流徵原本从未想过。
但上官歆出现了。
“……你就不怕我将你女子的身份告知天下吗?”
流徵并不怕,她对天下人的想法从来不在意。
可是……
“那这位南宫家的大小姐呢?也没关系吗?”
流徵的心,第一次有些不确定起来。
以南宫雅的出身,本该是嫁给上官策云,将来成为四大世家之一的主母。她性情单纯天真,本该是被人真爱呵护,不沾染一分世间苦楚的。
可现在,因为与自己在一起,变得整日担惊受怕,未来还不知要遇到何种变故。
南宫雅听了流徵所惧,却呆愣了一会儿。
在她眼中,流徵是个又聪明又厉害又漂亮又有本事的人,可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竟然也会害怕……害怕失去她这个一无是处的南宫雅吗?
南宫雅心中既柔软又酸涩。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后悔,我……要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无论将来遇着什么事?”
“无论。”
南宫雅噩梦一场,反倒将她心结全都打开了,便也不再纠缠,急急地梳洗收拾,想趁天色还不算晚,出行赶路。可流徵却说:“我方才出去问过了,今日天色不好,不能出船,我们还得在这儿耽搁一日。”
“啊?那要何时才能过河?”
“据说明日会转好。”
“哦……”
这么一来,她的赖床倒显得极有先见之明了。
“那……我们今日做什么?”
南宫雅刚梳洗完,眉眼中沾染着一些水汽,面颊上也有淡淡红晕,衣衫松散,长发未束,显得既慵懒又妩媚。她又推开窗子看了看,半空里果然裹夹着滚滚黑云,烈风呼啸,竟有几分肃杀之气。
南宫雅叹口气道:“天气这么差,也不能出去逛……”
她回头一看,却见流徵在栓门。
“我们……要在屋子里呆着?”
“嗯。”流徵栓好了门,又走去打水净手。
“做什么呢?”
“做点什么。”
“什么?”
南宫雅刚问完这一句,就看见流徵看向她的眼神,那种眼神……
她很熟悉。
“流……徵……”
流徵已经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南宫雅。流徵也觉得奇怪,南宫雅怎么就有这样的本事,不必说什么做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傻愣愣的眼神,一个皱眉瘪嘴的样子,就让她情动不能自已。许久未曾亲近,她却并不着急,只是慢慢贴着南宫雅的脖颈轻吻,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慢慢抚过她的身体,最终,落在她腰间已有些松散的衣带上。
“流徵……我……我们……”
南宫雅有些意动,却愈加羞怯。
“嗯?”
“现在……还是白天……”
“嗯。”
流徵听到了,但白天又如何?
手已经探入了衣内,扯松了她的亵衣,由腰背游离向前,直至覆上她胸前的柔软。
南宫雅终于忍耐不住,低咛了一声。可她很快又感觉到流徵的另一只手已经扯开了她的裙子,在解她腰间的裤带。
“流……徵……”
“嗯?”
“我们……我们……去……去床上……”
这一次,却半晌都没有回应。
南宫雅被弄得浑身绵软,脚下早就站不住了,整个人都倚靠在流徵身上,连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感觉到自己在流徵的撩拨之下全然崩溃,干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不再矜持,婉转承欢,给予回应。
窗外风声鹤唳,屋内却热得让南宫雅浑身灼热,香汗淋漓。
待她精疲力尽之时,只能软软倒在流徵怀中,似娇似嗔地瞪着流徵。
可在流徵看来,南宫雅瞪着眼睛的样子,却也含了十足的风情。尤其是因情动不久,南宫雅此时眼波如水,面色潮红,样子妩媚至极。流徵俯身含吻,犹觉不足,便将南宫雅一把抱起,又朝床边走。
“……”
“嗯,去床上。”
“流徵……”
南宫雅快哭了,喊出口的话便带了几分乞求之意。
流徵却已扯开了衣衫,压了上来。
不知这一回,南宫雅会不会又赖床不起。虽然想到这么一点,但流徵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未滞。
大不了,明日抱着她上船,让她在船上在好好睡一觉。
在流徵还算清醒的时候,这么想了想。
作者有话要说:告白之后一般就应该推一推了所以……
这章来点沫
下章会体现出二丫的一些作用的!
她真不是作者故意放出来挑拨两人感情的!
看到有人回复说上章小绿字很少……(竟然有人会在意这个吗=o=)
说实话,是因为前天晚上到昨天一天都状态很差,情绪陷入低潮,大概在写文的很多人都会遭遇这样的状况吧。所以很希望周末快点来也是因为对于有本职工作的作者来说,周末可以休息时间长一点。前天晚上就特别不想打开文档写东西,但说好了日更所以最后还是逼着自己写完了(真的很虐心),昨天觉得真的要崩溃了……
结果……
昨天晚上就跑出去吃寿司……
然后!
就被治愈了!
事情就是这样
(已经没事了大家不用在意了……)
不过昨天小绿字很少还有个原因是听人说有些作者经常在作者有话说里说很多无聊的废话……
默默地觉得膝盖中枪,所以……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废话太多……
今天急着出门所以下午回来再回复留言。
最后,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
☆、060。渡河
她们出发那天;南宫雅不但没赖床;还起得很早。原因无它,只因为南宫雅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扯她的衣带;她一下子便被吓得惊醒了过来。前一天她又累又懒,几乎没下过床,连吃食都是流徵端过来给她的。
怎么……
怎么现在还……
“你……不要……不要再……”南宫雅要崩溃了,没过脑子的威胁一张嘴就丢了出来,“不然;我……我下回也要让你下不了床;”
这句话震慑力十足。
流徵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下回是什么时候;”
南宫雅这才惊觉失言。
前一天,南宫雅哀求不成,便干脆在流徵□的肩上咬了一口,但无奈她当时没什么力气,咬得不重,反倒多了几分**的意味。她只好又喘着气加了一句:“你……你再不放开……我就……我就再也不许你……”
“再也不许什么?”
“……再也不许你碰我。”
这才一夜功夫,她竟然自己挖坑埋自己,又提出了“下一回”。南宫雅顿时便清醒了过来,直接坐起了身。
“什么时候?”
流徵非要逼问。
南宫雅只好拼命地转了转脑子,结结巴巴道:“就……就等你爹娘答应我们在一起……之后吧。”
“好。”
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但南宫雅又很快悲哀地发现,完全是自己弄错了。流徵刚才虽然在扯她的衣带,却并不是在脱她衣服,相反,她的里衣整整齐齐一丝不乱,一旁还放着准备好的外衫,厚棉裙,斗篷和靴子,看样子是见她太累,打算出手帮她穿衣服来着。
“流徵……”
“怎么?”
“刚才……我是胡说八道的!不作数!”
流徵听到了也是没听到,更何况……
她觉得自己的确没听到。
等走出客栈的大门,南宫雅才真正感觉到,流徵准备的那些过冬才需要的衣服物件实在很必要。不过才两天功夫,这渊山渡口竟然从秋天一下变成了寒冬腊月,除了没下雪以外,给人的感觉与淮叶城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差不多。尤其是从河上吹来的呼呼冷风,其中简直好像夹杂了碎雪冰渣一般,刮得人脸疼。
南宫雅缩了缩脖子,只恨不得将整颗头都埋进斗篷里。
“怎么这么冷啊?”
渡口摆渡的老师傅听了,也跟着说了一句:“说来也真是奇怪,往年这时候还算好呢,今年竟然冷得这么早,该不会是河那头出了什么乱子吧?”
“啊?”南宫雅一下就紧张起来,“出什么乱子?”
“谁知道呢。”老师傅一边帮手给她们接行李,一边说道,“依老头子看,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你们这两个娇滴滴的公子小姐,还是别去那种遭罪的地方了。金乌城可是个乱地方,什么好处都没有,还有个被雪妖施了咒的千霄峰!”
“雪……妖?”
“不然那上头的雪怎么千年万年都不化呢?”
流徵在一旁听着,见南宫雅有些害怕,便小声道:“先过去看看,若是金乌城还安全,你就留在城内等我。”
南宫雅直接瞪了回去:“不行!”
“你不怕雪妖?”
“不……不怕!”
流徵笑了笑:“那就出发。”她当先下了踏板,走上船头四下看了看,站稳之后才伸手来扶南宫雅。可南宫雅却突然有些迟疑起来。流徵以为她还在害怕,便安慰道:“不会有雪妖的,若真有……”
“不是。”南宫雅摇了摇头,面上竟然露出几分迷惘,“我是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是忘了我吗?”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轻笑。
南宫雅听得这声音,先是一惊,接着便去看流徵的神色,却见她毫无表情,竟一时看不出她是什么态度。南宫雅想了想,自己觉得“忘了什么”还真是被身后的上官歆说对了。可现在,上官歆偏偏在她们要出发渡河的时候出现……
上官歆还不死心吗?又要与她们同行?
“你来干什么?”
流徵淡淡问了一句。
“自然是有事……”上官歆绕过南宫雅,直接对船头的流徵道,“叶流徵,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说什么?”南宫雅脱口而出。
上官歆扬了扬眉,没回答她。
流徵站着没动。
“你不听?只怕会后悔。”上官歆笑了笑,也不勉强,转身先走了,坐在渡头一处搭船的茅草棚子下面等着。
“流徵……”
流徵想了想,又重新跳上了岸。
“我去去便来。”
南宫雅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流徵决定去听上官歆的话,说到底还是因为“上官”二字。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上官家有诸多猜想,但都仅还是猜想,并无一条能得以证实。此时上官歆突然说有话要对她说,她心中预感,大约是说与上官家有关的事情。
“有什么话?说吧。”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冷淡,只除了那个娇滴滴的南宫雅。”上官歆笑道,“当初在灵邪村的时候,你与我说,她是你的娘子,我还真是不信一个字。可如今看来,原来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不像我,几乎就没对人说过什么真话。”
“那你现在要说的,是真还是假?”
“自然是真的。”上官歆站起身来道,“我们好歹相识一场,就送你最后一句提醒。上官鸣是个阴狠毒辣之人,他不会放过你的,你若真与他为敌,恐怕要时刻提防着。昨日我传了消息回去,编了个瞎话,说没遇着你们,大概你们已经到了金乌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吧。”
流徵不为所动,倒是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上官家的人,是不是在练幽冥府的功夫?”
这问题问得实在突然,上官歆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神色之中竟然多了几分迟疑。见她如此,流徵心中便多少有了数。
之前她一直想不通,明明身上的寒毒清得差不多了,为何会突然发作。思来想去,当时在锦葵山庄之时,只是因为和上官策云打了一场,那时候,上官策云以剑气伤了她。那道剑气冰冷阴寒,竟然与幽冥府的功夫如出一辙。
上官歆怔仲良久才反应过来,答道:“其实我也不确定,我只知道好像对兵器有着特别的执着,不断地在四处寻找神兵利器,据说他前几个月得了一把宝剑,就闭关了三个月钻研修炼,后来他出关之后就变得有些古怪了。有一次,我看见……”
“看见什么?”
“他好像在用他儿子练功……”
“上官策云?”
“嗯,也不知是什么邪功。不过看样子,上官策云并不知晓,只以为在帮他爹护法。”上官歆又道,“不过,虽然他得了那个神秘的宝剑,却他从来没公开过,谁也没见过。而且,还总是一心惦记着凌云剑,也不知是为什么。我在上官家呆的日子也不长,除了偷看到过一次上官鸣练邪功,其余都是听别人说的,也不知有几分真。”
上官歆这一番话说得模糊,反倒听起来像是真话。
流徵仔细想了想,倒觉得也对得上。上官策云应该是不知道自己体内已有了一股寒气,不然后来云锦城外的那一战,他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寒气而惊慌失措,以为自己是幽冥府的妖人。其实上官策云这个人并不算坏,只是被世家惯出了一身世家子弟的毛病。真正难以对付的,是那个狠毒到不惜以亲生儿子试练武功的上官鸣。
只要他一天想得到凌云剑,就一天不会放过她。
流徵叹了口气,心想,莫非是自己那个不靠谱的爹惹下来的麻烦?
上官歆见她叹气,以为她还在担忧,便劝了一句:“要我说,那凌云剑根本就是个祸害。宝器又如何?再贵重也比不上性命。”
祸害?
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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