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儿子不见了,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拼命。
“你是不是以为小光是我带走的。”了然的语气,绚烂的桃花眼灼灼的盯着我,明明不想回答,却让我的耳根子渐渐染上粉色,有些羞愧。
“嗯~!”虽然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但看着某鸵鸟类似反省的样子,他很好心很宽宏大量的跳过了这个问题,“你放心,本大爷说话算话,小光是你的儿子,永远都是,除了你,任何女人都没资格留下他。”
他的话立刻让在场除我以外的三个女人脸色一变,老夫人当即否决,“景吾,你说什么,这个平民有什么资格照顾我们迹部家的长孙,她凭什么?”
“就凭她是本大爷爱了十年的女人。”迹部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几道抽气声过后,整个书房都鸦雀无声。
“你……。”老夫人已经气的全身发抖。
“迹部,既然你爱的是她,为什么还要答应娶我?”高宫小姐突然站起来,伤心的望着他,“你现在……还爱她吗?”
“爱。”一字说得掷地有声、毫不犹豫,不说其他人,连我都吓得忍不住一颤,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他死死的箍着腰,根本撼动不了分毫,“迹部……!”
我不悦的抗议被他接下来的声音淹没,“如果不是这些人用她们母子的命来威胁我,本大爷根本就不会答应娶你。”
我猛然抬头,难以置信的望着此刻满脸坚毅的迹部,突然感觉他好陌生,高宫悲哀的望着他,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声音里带着颤抖,“我不相信,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爱?”
“爱?本大爷从来不认为这种政策婚姻里会存在爱这个名词。”毫不犹豫的撕碎女人的企盼与梦想,他终于让我见识了他冷酷的一面,“如果本大爷不是迹部家的少爷,你还会浪费时间和本大爷讨论爱这个字吗?”
“迹部,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是真的……。”
“不要和本大爷说爱,被金钱和利益腐蚀的婚姻根本不配参杂爱情,我们的婚约就此取消。”迹部对“爱”的执着几乎到了顽固的地步,“这个女人是本大爷一生的挚爱,这个孩子是本大爷的希望,本大爷不允许任何人去破坏他们的生活,记住,是、任、何、人!”
冰冷的视线扫过众人,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此刻话中的冷冽和决绝,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够了,迹部景吾,”这里唯一有资格说话的老夫人拍案而起,满含怒火的大吼着,估计她此刻恨不得撕了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怎么可以允许迹部家的孩子让一个平民女人抚养。”
“他不是迹部家的孩子,”迹部的声音一点不比她小,而且气势更加的强悍,如海底磐石般坚不可摧,“他只是我迹部景吾的儿子,只是他母亲疼爱的宝贝。”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却掩不住那越加冷酷的心,我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在他的眼底看见了……恨?! “我不是你的儿子,我不会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你,他的人生由他自己决定,我不允许任何人干涉。”
“景吾,你以为这是你能决定的吗?族里的长辈……。”老夫人想尽办法压制,却终归是斗不过这个已经长大的孙子。
“他们要怎么,随便,”迹部抬起头,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如果不能安分,本大爷不介意让你、让他们提前退休,相信会有很多人支持的。”
“你敢?”
“你尽管试试,看本大爷敢不敢。”
望着迹部突然变得很闲散的表情,老夫人浑身剧烈一颤,无力的跌回椅子,震惊的望着他,“原来你这几年这么努力并不是突然想通了自己的责任与义务,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架空我们的权利,成为真正当家人。”
“没错,”迹部得意一笑,似乎又回到那自恋嚣张的时光,“本大爷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本大爷的幸福,记住,是、任、何、人!”
撩着狠话,迹部慢慢放下手上的小光,可爱的小朋友疑惑的抬头,然后在看见迹部叔叔弯身抱起妈妈的动作以后露出了笑脸,乖巧的抬起手,牵着叔叔宽松的裤腿,慢慢离开了这个让人不舒服的房间。
在被迹部拦腰抱起的时候,我全身僵硬的不能动弹,却没有像过去那样抗拒,至少,这次他救了我,帮我抢回了孩子,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我都该感激他。
“安安分分当你们的老爷、太太,不要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让我有机会收回你们最后的荣华富贵。”
迹部的声音冷硬决然,随着他消失的身影在寂静的房间里飘散
150回归正轨的生活
崭新豪华的宝马疾驰而过,我静静的坐在车里,靠着椅子假寐,小光经过恐慌、惊吓、哭泣的折磨,已经累得趴在我大腿上睡着了。
迹部认真开着车,不过看他阴冷的脸色,很显然还在气头上,这样的他是我第一次见到,感觉很陌生,还是自恋嚣张的他比较温暖。
讨厌这种压抑的气氛,虽然疲惫不堪我还是忍不住没话找话,“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嗯哼~!”他不置可否,虽然脸色没变,但至少语气开始恢复。
“你的速度很快,哪里得到的消息?”
“是不二的姐姐到找我。”
“呃?!”
“本大爷本来在公司处理事情,门卫突然汇报有人找,没有预约、没有特权,来人只说了一个字——‘静’,本大爷立刻就想到肯定是你这个笨蛋又不安分了,所以就急忙赶了回来。”
“谁是笨蛋……”小声的嘀咕一句,我有些愤愤不平。
“你还不笨吗?明明可以直接找本大爷解决的问题,偏要硬闯,害得自己受了那么多伤,幸好警队被本大爷调走了,不然,一枪就够解决你的,”透过后视镜盯着我脖子、脸颊上的淤青,他的脸色又开始变得很难看,不过,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突然又低声笑了起来,“突然想起我们初识的时候,你也这么暴力,还狠狠的踹了我病床一脚。”
“嘁~,”我呲牙望着窗外,“早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我当初根本不该救你。”
“嗯哼~,你别忘了,本大爷会发生车祸可是为了你。”
“那又怎样,我后悔了。”
“我不后悔。”他认真的说,飞扬的桃花眼透过镜片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无论发生多少事情,我都不会后悔,华丽丽的本大爷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么不华丽的词。”
“。。。。。。!”真是三句不离华丽的水仙花。
汽车一路平稳的驶入医院,我被强行拖进了病房,在迹部沉重的压力之下,那些可怜的专家们战战兢兢的为我做了个全面系统彻底的检查。
直至精疲力竭之下才被允许回到病床上,我静静躺在床上,任由白衣天使们把各种仪器、点滴针头一起插到身上,对于我的配合迹部难得惊讶。
“我已经想通了,”望着针管里透明液体,我轻轻说,“你说的对,周助不在了,我还要活着,我还有小光,还有小一,我不是一个人,我不会让周助走得不安宁。”
“除了他们你还有我,你绝对不会是一个人的。”
对于他这种强硬施加的话语已经懒得辩驳,这么多年的相识我已经明白,和这位少爷讲道理,简直是没事找抽,他的强势和执着根本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大少爷华丽丽的眉头难得纠结起来,他愤愤的瞪着我,激进的表情却慢慢转缓,似乎有些无奈,“本大爷知道,手冢国光是你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他始终都是你心中最特别的存在;不二周助是你的丈夫,是爱你最深的一个,也是最让你刻骨铭心的一个……,初恋是美好的,你忘不掉手冢很正常,至于不二,本大爷不会和他比,因为比不过,不是因为本大爷认输,而是,活人永远比不上死人,在他死的那一刻,所有的爱就已经在你心中定格,活着的人是不可能超越的,所以……,本大爷不介意在你心中排第三位。”
“……!”他的分析很透彻,能够如此平静说出来,已经完全打破了他以往霸道的秉性,对于他的改变我一点点看在眼里,虽然不至于记在心中,但抛却那一点点私欲,我和他终究是朋友,相交十年的朋友,所以,这次我难得没有直接否决,而是用了比较婉转的方式:
“就算如此,你也顶多排第五个。”
“你……。”他双眼一瞪,怒火“噌~噌~”直往上冒,不过,幸好他还记得我是病人,死死握紧的拳头克制了想要谋杀我的冲动,“你这个……女人,还有谁?!”
扯了扯下滑的被子,我压根就没有被他吓到,只因为知道他的顾忌才有恃无恐……么?呵呵,我果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啧~啧~”砸吧砸吧舌头,我勾起嘴角,“我的两个儿子肯定排在你前面,所以,加上他们,你顶多排第五。”
“嘁~!”狠狠的侧头,他脸上带着被耍的狼狈,忿忿的低吼,“那你还是把本大爷排在第六吧,”望着我明显讶异的表情,他的耳廓带着淡淡的粉色,在窗台洒进的阳光里看起来有些透明,“把你自己放在第五位好好爱护,别再做那些伤害自己的事了。”
“……!”
……
迹部把小光放在旁边沙发让他好好的睡了一觉,晚上醒来后才将他送回由美子姐姐那里,而且他还向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在我不知的情况下把孩子带走,不管是小光还是小一。
在医生护士的悉心照料下我渐渐好转,虽然每天只能躺在床上,但有小光和小一的陪伴并不感觉无聊,只是有些时候也会出现一些让人很抓狂的事情。
“张嘴!”某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此刻正一手托碗,一手拿勺,坐在床沿,桃花眼闪亮亮的盯着我。
“……。”瞪着他那明显有些怪异的造型,撇撇嘴,“我自己来。”
他鄙视的在我手上扫视一圈,“你手上还扎着针,自己怎么吃?”
“这个不影响行动。”
“谁说不影响,乱动容易回血的,你很白痴。”
“我可以用另一只手。”
“喂,你这个笨女人,本大爷好心好意喂你吃饭,你早该感激涕林了,居然还这么多话。”
“……!”我可不可以一脚把这个自恋狂给踹下床?医生说我身体回复的不错,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运动了。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大少爷微瞪的眼睛一转,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防备的盯着我,“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每次你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本大爷总会被你害的很惨。”
“……!”挑挑眉,这棵孔雀牌水仙好像变聪明了,还是说,植物的本能发作(==!)。
“妈妈的表情很可爱啊!”小光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上了床,趴在我身上,睁着与旁边某男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好奇的望着我,似乎没发现什么问题,他咧嘴一笑,攀着我的脖子,昂首撅嘴,狠狠的送上一吻,“啵~!”
迹部眼角一抽,满脸黑线的望着雀跃满意的小光,握着勺子的手指有着抽风的迹象。
“……啊……唔……嘎……。”清脆的单音节一个一个往外蹦,带着婴儿特有的糯糯靡音,直把我的心都撞酥了。
侧头望着沙发上刚刚睡醒的小一,我眉开眼笑,“快点快点,宝贝醒了,把他抱给我。”
小一本来是很讨厌陌生人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慢慢混熟的关系,他对迹部并不是很排斥,老老实实的让他抱,不过还没走到床前,他就直接欺身向我扑了过来。
险险接住,让他端坐在怀里,小光已经屁颠屁颠的拿来早就温好的奶瓶,试了试温度,我将奶嘴塞进小家伙的嘴里,他立刻抱着拼命吮吸。
可怜的宝宝,如果不是我现在住院,每天要挂点滴,用药太多,他根本不用这么委屈,完全可以喝母乳的。
“我已经和医生商量过了,”迹部靠着窗台望着我们一家三口坐在床上,“你的身体虽然好了很多但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要在医院多待几天,医药费你不用担心。”
“嗯,谢谢!不过,钱我自己会付,周助很会持家,这几年我们有些积蓄,而且还有……保险金赔付,足够我们一家三口生活。”
“本大爷不在乎钱,你也不需要去在乎这些的。”
“不,”我轻轻摇头,抬眼认真的望着他,“平时你总会给我带些水果,也经常给小光买他爱吃的零食点心,这些作为朋友的馈赠,我感激你,但是,我不想参杂金钱在里面,我的忌讳,你知道的。”
“你以前也接受了忍足的帮助。”
“那是因为医院是他家开的,他不需要把钱给别人,可是你不一样。”
“你……。”
“好了,迹部,不要纠缠这些问题,我不会退让的。”
“……!”
迹部沉默的不再说什么。
时间在貌似平淡的生活中度过,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自己是小强命,无论受多重的伤,生多大的病,用不了多久就又可以活蹦乱跳,所以,这次住院这么长时间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体验。
我们曾经的家已经在地震中变成了废墟,周助的离开给所有人都造成不小的打击,尤其是亲人,淑子妈妈说什么也不愿再与两个孙儿分开,所以,我们只好全部搬回了东京。
出院那天是由美子姐姐和裕太他们来接我的,迹部没有出现,但我知道他在不显眼的地方看着,他的专制和霸道也渐渐变得圆润起来。
坐在车上,我们谁都没说话,小光只是偎着我,小一则早就睡到西伯利亚去了。
晚上,吃着淑子妈妈特制的爱心晚餐,听着小光叽叽喳喳说着幼稚园的乐事,顺便刚学会开口说鸟语的咲一也参合两句,温馨的家庭和乐融融,似乎真的什么都没变,只是少了那个会微笑着说些让我们嬉笑、打闹、懊恼、纠结、无奈话语的男人。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小光突然拉着我的袖子,担心的抬头,干净清澈的眼神瞬间把我惊醒,赶紧摇摇头,“没事,没事,宝宝多吃一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