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其实是故意的,朕那时候只是想,青青是不是会生气,是否会眷念着看朕一眼,却是没有想过那孩子的感受。”
“陛下若是封了皇后,可要册立储君?”阮胥飞出言问道,却是见顺帝摇了摇头,他还有些犹豫。
毕竟左家和太后争得太凶,若是封了陈鱼为皇后,倒是能在两方平衡之下相安无事,然而册立储君这样的事却有些操之过急。正因为如今朝野内外都盛传柳岚得宠,才好叫太后放心,这样一来谁也不会找陈鱼的麻烦,而别人以为顺帝也是出于对陈鱼生下大皇子,又没有什么可靠的母族支持,补偿一下陈鱼,便封她为后。
想要爱一个人很简单,有时候却也很难。
阮胥飞再度陷入了沉默,就像是千秋在说陈鱼做顺帝的女人真的很不值的时候他也曾觉得陈鱼和一群女人争宠是不算一个好结果,也等同了不认同作为单纯男人的顺帝爱一个人的自觉。可是如今这样子听顺帝寥寥几句,又有些犹豫着是不是要重新下一个定论才好。不过他不是主管帝王的感情事业的人,他最多只负责倾听,然后在立后离储这样的事情上给出合适的意见,大多时候,他始终是一个局外人,是一个旁观者。
阮胥飞觉得千秋对男人的认知存在着一种消极,他不知道千秋为何还是那么小的年纪的时候就有这样一种想法,有时候却也无端端觉得很心疼。他到底遇见过什么样的事情呢?即便是如今天天在一起,也无法完全搞明白千秋的想法,也无法明白怎么会有这样一种女人,从一开始就超出了阮胥飞的认知,以至于越接触越无法放手。
阮胥飞是支持顺帝立后的,陈鱼没有坚固的母族,相对来说也解决了外戚干政的困扰,即便将来宁薛继承大统,也需要为此担忧。
阮胥飞退出书房,却是见小满子回来了,一顿,低声问道:“柳贵人……哦,是柳昭仪接到圣旨的时候是何想法?”
小满子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意,掩着唇舌低声道:“柳贵人反应平淡。”
阮胥飞笑了笑,心道那柳岚倒是一个聪明人,而且是一个有野心的聪明人,只希望到时候太后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才好。
待阮胥飞此番告诉千秋之后,千秋道:“那样说来,陛下对于陈鱼算是……算是……”她表情有些纠结,怎么样都无法将那一具“爱”说得完整。
即便她早已认知了帝王之爱之奢侈,也早已劝过陈鱼,但是她无法想象自己若是处在陈鱼的位子上是怎么样的。她看了阮胥飞一眼,叹了一口气,还好当没有遵从陈白鹭的意愿忽悠阮胥飞篡位。
阮胥飞不知道千秋在想什么,扬了扬眉,道:“你这样对着我的脸叹气,是什么意思啊?”
千秋翻了个身,她挺着一个大肚子可是很累的。阮胥飞没有从千秋口中得到答案,却是听千秋道:“我腿酸麻得厉害。”
于是阮胥飞也只能认命地帮千秋捏了捏小腿,心中暗想着等千秋生下孩子时候要怎么惩罚她。他刚想说关于柳岚的事情呢,却是听到一阵均匀的呼吸声,枕在他怀里的妻子已然酣睡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宅门弃女篇 432 君君臣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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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 君君臣臣
就在柳岚晋位昭仪之后不久,顺帝便在朝堂之上提出了陈鱼封后之事。顺帝早已和阮胥飞通气过了,顺帝一说,便出声附议,然后跟着阮胥飞的一干人等都齐刷刷的一片附议。
顺帝心中满意,左亮看了阮胥飞一眼,这事情阮胥飞又透露一些口风,是顺帝的意思,他一直有些犹疑,此刻却也是站出来,表达了同阮胥飞相同的看法。武威伯左振威身子一凛,不想自己的儿子竟是就此作出了决断,但是与其将来让柳岚步步高升跨过了陈鱼去,不若让与左家颇有渊源的陈鱼为后。
于是武威伯虽然没有说话,却是给后面的人一个眼色,原本站在武威伯一边的几个大臣本也有些意动,如今得到了武威伯的暗示,便纷纷表示了陛下英明。
这时候即便有几个不同的声音出现,然而大局已定,顺帝一句话,便将陈鱼封后的事情定下来。下了朝堂,武威伯内心琢磨着顺帝的感情归属,虽然人人都知道帝王之情实在是有限,但是到底顺帝还年轻,而叶家又常常出情种,因而还时不时地考虑着顺帝的女人问题。
封后一事由礼部操办,然而战乱使得国库疲弱,不宜太过隆重,顺帝如此一句话又让很多人有些不解,这陛下到底是对于陈鱼什么一个心思呢?
而就在下朝后不久,小太监很快将这事情传到了柳岚的宫中,刚刚生产完皇子的柳岚面目还有些圆润,晋位为昭仪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然而她的面色却有些苍白,看着毓秀宫的方向出神。
“胥飞,等一下。”左亮刚从外边回来不久,春天的时候就被委派去治理渭水之患,一直到十月末才回来,吏部那边倒是记了一笔功,不过左亮心中却是敞亮的,知道他为何会被调出京城。其本人倒是无异议,与其夹杂在家族与君王之间,不若生命也不管来得干净。
刚好走出宫门的阮胥飞一顿,离了人群,与左亮一道走去河边的亭子。如今乃是十一月末的天气,已经下了一轮小雪,站在四面漏风的亭子里可不好受。好在两人都是年富力强的年轻男子,这点冷意还受得。
阮胥飞心中是早已料到左亮迟早会找上他,却是不知道具体会在几何,今日里将陈鱼一事拉出来说了,倒是最好的契机。
“这地方还真是交人有些怀念啊。”左亮四下里一看,河面上浮着一层几块薄薄的冰,记得很多年前,他与阮胥飞还在此畅饮,却是他安慰阮胥飞来着。
“可惜如今手中无酒。”阮胥飞淡淡一笑,两人一瞬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左亮的笑容冷了下来,唇角挂着一丝自嘲的笑意,道:“我都不知道如今的奉昌已经这么冷了,胥飞你却是不愿意来找我吗?”
阮胥飞一顿,目光深深地看了左亮一眼,道:“你可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左亮摆了摆手,装作无意的模样道:“算了。”
阮胥飞皱起眉头,虽然左亮说了一句“算了”,但是他不觉得左亮心中真的是想要将此事揭过,有些伤口越是掩盖越是严重,等到里面都腐坏溃烂了,就再也咩有治愈的可能。
“君君臣臣,先有君,而后有臣。这是我在衡山书院的时候,杜院长与我说的话,也是我的第一课,那时候我不过五六岁的光景,这句话却是叫我一直记到如今。”
左亮沉默了片刻,抬起头道:“你确实一直在遵从着这句话,我很敬佩你。”当年阮胥飞若是稍微有些异心,顺帝不可能就这么顺利地坐上帝位,因而就算是顺帝之后封阮胥飞为异姓王,追随太子身边多年的大臣也没有说什么。这天下,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出异姓王了。因为异姓王有自己的封地,有自己的兵马,却不是宗室之人,一旦有异动,很容易朝政不稳,疑心稍微重一点的帝王都不会封异姓王。
“你该知道我当初的情形,那个人试探我几次暂且不说,想要杀我却不下一次。”阮胥飞笑得很愉快,因为最后他活得好好的,而英帝却是被自己的儿子给害死了。
左亮垂眸,缓缓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是你。”
即便他也是从小跟随在顺帝身边的人,然而他却不是阮胥飞。阮胥飞鄙夷道:“那又如何?”
左亮苦笑,回味着阮胥飞这一句“那又如何”,他是十分了解阮胥飞是一个异常骄傲自负的人的人,正因为了解,所以有的时候才会自卑。人和人在一起总是会自卑的,尤其是男人这种天性好斗的动物。即便左亮从文不从武,但是骨子里有着武威伯的武人的天性。
“你太耀眼了。”左亮的目光很平静地看着阮胥飞,却是叫阮胥飞心中很不舒服,他咬了咬牙,忽然抓住左亮的衣襟,沉声道:“……能不要像是一只丧家之犬吗?”
左亮的手缓缓抬起来,将阮胥飞抓住他衣襟的手扳开,冷声道:“谁是丧家之犬?”
阮胥飞挑了挑眉,这里除了他和他之外,还有谁?
左亮看着他咄咄逼人的面容,忽然想起那一日他看着他带着卢象形在雪地里的时候,他以为阮胥飞注定要走上权臣之路,事实上阮胥飞确实也在这条路上缓缓走着,可这在主动关系上,顺帝却是放任他的。
阮胥飞是顺帝最为锋利的剑,然而也正是剑,所以总是冲在最前面,也总是伤痕累累。而他本该作为顺帝的盾,一文一武,安邦定国,这才是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的顺帝的左膀右臂。可是阮胥飞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有的时候,他反而找不到自己的位子。那一句“太过耀眼”或许是他一直藏在心中却不敢吐露出来的话,因为一旦说出来,就好像真的承认自己输了一样。他们是兄弟,是朋友,却也一直是对手。
左亮整了整衣襟,寒风吹过亭子,他的脸因为寒冷而有些红。与其拿那些借口来堵阮胥飞的问题,倒不如说是自己其实是抱着一种逃避的想法。那些年,阮胥飞在外征战的时候,他时常想,如果阮胥飞死了,他是不是能够撑起这个残破的局面,能够力挽狂澜。然而每一次,每一次在转弯的时候,扭转局势的人都不是他,当朝中达成在奉承自己的时候他总是看着阮胥飞的背影,明明是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小子,却是总比自己做得好。
人心真是丑陋,是不是一定要齐头并进的人才能做朋友,才能做兄弟?每当左亮如此问自己的时候,就会觉得无比厌恶自己。
阮胥飞的手抓住了转身的左亮的肩膀,他以为他还要再继续逃避下去的时候,事实上左亮只是转过身去揉了揉眼睛,回身一笑,道:“只是觉得眼睛有些难受,被你说得要哭出来了。”
阮胥飞愣了愣,有些气愤地推搡了左亮一下,左亮只笑道:“你又这样子逼我,我这个做大哥的很丢脸的。”
阮胥飞狠狠瞪了他一眼,向来只有他让人吃瘪,然而如今除了千秋之外,左亮这一次却也让他吃了一次。
“就说要带一些酒来才好,好与你痛快地喝一杯,最近陛下都不请我吃饭啊,你倒是进宫蹭了不少趟吧。”
无需将问题完全摊开来说明,相交多年,阮胥飞知道他自己能够想明白,也能够做出正确的抉择,他要做的,只是适当地刺激一下他便可,这不正是朋友的义务吗?
阮胥飞的眉目也舒展开来,道:“你要知道与君王一起吃饭并不是一件轻松自在的事情。”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愣,而后便是相视大笑起来。
与君王吃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都在小心翼翼地慢慢将新关系维持得更加稳固,这是早就已经想过并且想好的事情,前人用无数血的例子来证明过君臣之别,然而当人们直面这个问题的时候,多少都还会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想要不断地试探着君王的底线,懂得乖乖伸回手的人是聪明的,不懂得收手的人并不是说他蠢,而是因为他太过重情了。
“我懂。”两个字,左亮的喉头有些哽咽,仿佛一下子江山已老。然而老的其实不是江山,而是人心。
直到这一刻,左亮看着天地才重新恢复了原本的色彩,找到了自己所处的位子。阮胥飞站在他身边,他又何尝不是。但是两个人心中却都是带着一丝释然的。
阮胥飞忽而道:“千秋却是问我,若是有朝一日,江山已定,能否与她回江南定居,愿在杏花春雨中度过余生。”
左亮哼笑一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这辈子就甭想了,不说陛下,我却也是不会放你们二人逍遥快活的。”
“那可说不准,你是知道千秋的脾气的。”阮胥飞愉悦地笑道,很是乐意地站在一百年看千秋怎么“为难”左亮。
左亮一想千秋的手段,心中又有些没底,但是一想到阮胥飞竟然想撒手将这包袱丢给他,不行不行,他完全不同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宅门弃女篇 433 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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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 萌芽
太后听罢刚刚从议事大殿传回来的消息,心道顺帝果真还是那样做了,只摇了摇头,对身边的李嬷嬷道:“哀家是越来越搞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了啊。”
李嬷嬷微微一笑:“这便是说陛下越来越了不得了。”
太后笑笑,倒是也有这一层意思。顺帝自然没有瞒着太后陈鱼的事情,封后之事不可能不与太后通气,不然母子感情便会有巨大的裂痕,眼下顺帝虽然不满太后干政太多,却也不想母子反目成仇。太后微微眯着眼睛,一手捧着一只暖炉,她不过四十几岁的人,常年锦衣玉食保养得宜,看起来也不显老态。她扶着李嬷嬷的手从软榻上起来,道:“那凤仪宫又要有新主人了。”
这边礼部忙着准备封后事宜,陈鱼倒是清闲得很,就算是照顾大皇子宁薛,也不用自己怎么动手。天色刚过正午,福寿宫的小太监便来传令,说是晚间太后要在福寿宫摆一个小宴。
陈鱼点了点头,心中不甚明了太后此举用意,却也知道这应该是向着她来得,心中便存了一个心眼。
顺帝自然不会错过这消息,不过太后却是没有请他的,皇帝一到场,一干妃嫔吃饭就会更加拘谨,却不是太后想要的场面。顺帝的折子批到了一半,便让小满子去换一杯茶来,心说这新上贡的茶也太苦了一些。小满子连连告罪,本是想要让陛下换一换花样,倒是换出了事情来了。
然而顺帝又砸吧着味道,重新喝了一口,感觉更为奇怪,道:“这是什么茶?”
小满子道:“奴才听端王妃管这个叫咖啡。”他心道端出了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