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罗不满,“什么叫做应该算爱?”
“我心里有她!”江楚然想了想,用了这么一个说法。
轻罗不解的道,“那就是爱啰。
可是,我不明白,你既然爱她,可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却始终不曾向她表白?”
“我……”
江楚然似乎有难言之隐,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轻罗蹙眉,“怎么,你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江楚然怅然良久,才道,“轻罗,你知道吗?
其实一直以来,我的脑海里都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
轻罗心里咯噔一跳,屏住了呼吸,“你什么意思?”
江楚然的神色有些惆怅,
“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跟你们说过。
其实,当我从傲笑山庄醒来,然后失忆,忘记了我以往所有的一切,
甚至,连名字都是你们告诉我的,我就知道,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而我的失忆,也绝对不是那么单纯。
我曾经问过你们,我失忆前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们都说,我是你们的朋友,因家中发生了变故,心灰意冷,
所以才跟随你们到这世外桃源来重新生活。
可我知道,事实并非那么简单,我和你们之间,一定是曾经发生过什么,而你们又不方便告诉我的。
尤其是知道墨风会玄幻之术,而沈红绫也同样失去了一段记忆之后,
我越发笃定,我们两个的记忆,一定是被他给封印的。
【番外】心里住着另外一个女人!
尤其是知道墨风会玄幻之术,而沈红绫也同样失去了一段记忆之后,
我越发笃定,我们两个的记忆,一定是被他给封印的。
因为只有他能有这样的本事,让我们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你和云兄,一定是知道我和沈红绫之前的所有故事的。”
轻罗没想到,原来江楚然早就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了,但他却一直都没有表露出来。
她沉默了片刻,才道: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们……”
“是的,我没问!”江楚然微笑道,
“因为我发现,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没有牵绊和拘束,像神仙一样的过日子。我很满足。
反正傲笑山庄也出不去,这一辈子就只能呆在这儿了,
所以,知不知道过去的身份,又有什么意义呢?
徒增烦恼而已。”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
“而且,在和红绫的接触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竟然渐渐的爱上了她,可是,我很犹豫。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爱她……”
轻罗不解,“为什么?”
江楚然凝目看她,
“虽然墨风封印了我的记忆,可是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
却始终都会浮现一个女子的容貌,巧笑倩兮的望着我,仿佛在说着什么。
每当我想向红绫表白的时候,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出现她的样子,
所以,每次我都是话到嘴边,便又忍不住的咽了下去。
我虽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女子是什么关系,可直觉告诉我,她是我曾经爱过的人。
不然,也不会这么根深蒂固的盘踞在我的脑海里,扰乱着我的心神……”
轻罗心头一震,心里已隐隐有些明了,嘴里,却忍不住的问道:
“她,长什么样子?”
江楚然回忆道:
“她,很美,是那种清丽脱俗的美,仿佛不属于这人间似的。
【番外】印象太过于特别,所以才让他记得如此深刻!
她有一双黑白分明灵动慧黠的眸子,笑起来的时候,似乎天上的星星都要为之黯然失色。
可这么美的人儿,她的打扮却很简单,三千青丝梳成了一条长长的辫子,
垂在胸前,看起来干脆利落,又有些奇怪,完全不像这里的女孩子梳出来的发式……”
随着他的描述,轻罗的脑海里马上浮过了一张清丽无双的脸——庄玉姬!
而江楚然脑海里的影子,应该就是她占用庄玉姬的躯体,来到安平之后的模样。
裴记刚开张的那段时间,她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一样,哪有时间去打扮自己?
而且古人的发式又都繁复复杂,所以她每每都是直接把头发梳成一条大辫子,这样做起事来方便得多。
再后来,习惯了扎一个马尾,或者梳一条大辫子,
没想到这个形象,居然这么根深蒂固的扎根在了江楚然的脑海里,
以至于墨风虽然封印了他的记忆,他仍然执着的留住了这个影像。
也许是这个印象太过于特别,所以,才让他记得如此深刻吧!
江楚然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她一定是我爱过的人,可是,我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现在过得怎么样,是生是死。
尽管我心有疑惑,可我知道,你们不会给我答案。
我总是告诉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墨风封印我的记忆,不就是为了能让我重新生活吗?
我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过去呢?
我每次都这样说服自己,可是,每当我面对红绫的时候,
脑子里,却总是会浮现出那个女子的倩影,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轻罗怔忡半响,才哑声道:
“所以,你才总是这么的犹豫不决,迟迟不敢向红绫表白?”
“是。”江楚然点头,
“我觉得,在我的脑海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影子的前提下,再和红绫在一起,我觉得对她不公平!
【番外】真的可以放下了!
所以我在想,也许等时间久一点了,我就会忘了那个女子,到时,我再向红绫求亲。
可是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事到如今,轻罗唯有苦笑。
不单是江楚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就连她,也没有想到,
原来前生的她,对江楚然的影响,竟然是这么的深远,他爱自己,爱得竟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以至于墨风虽然封印了他的记忆,他的脑海里仍然留有她的影子。
她沉思良久,终于深吸了一口气,道:
“江楚然,如果我告诉你,你脑海里的那个女子已经死了,你会不会后悔浪费了这么多年?”
江楚然怔怔的看着她,久久无语。
半响,才颓然的叹息道,“果然是这样!”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轻罗背过身去,淡淡的道:
“你应该知道,我们之所以瞒着你真相,完全是为了你着想。
因为过去太不堪回忆,太黑暗,太痛苦,太纠结,
所以,我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的活着,重新生活。
作为朋友,我们只想看到你永远开心,幸福,所以,才请墨风封印了你的记忆,
但请你相信,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们不想你再想起那个曾带给你痛苦的女子,
因为她已经死了,过去的,也都已经过去了,
死了的人,永远的长眠于地下了,可活着的人,一定得好好的活着,
这样,才能让死去的人安心……”
江楚然怔忡良久,终于喟叹,“我明白了。”
沉默了片刻,他道:“轻罗,谢谢你!”
轻罗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时,神色已恢复如常,
“你谢我什么?”
江楚然微笑着看她,
“谢谢你,让我长久以来的疑惑得到了释怀。
我想,也许,有些事,我是真的可以放下了……”
“这样最好!”轻罗嘴角噙笑,
“早点回去休息吧新郎官,明天,你可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呢!”
【番外】怕我老婆被人抢走!
一提到这个,江楚然的眸光暗淡了一下,但他还是礼节性的颔首,微微一笑道:“晚安!”
“晚安!”她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楚然点点头,“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然后转身离去。
离去的瞬间,他没有再抬头望那个依旧亮着灯光的窗口一眼,
尽管那哀怨如诉的笛声已经停止,但那倩影依旧倒映在窗户纸上。
相见,不如不见!
夜风中,轻罗望着江楚然消失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双有力的手臂环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男子冒出浅浅的青色胡茬的下巴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肩窝之上,
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边,痒痒的,麻麻的,带着温暖的感觉。
耳旁,熟悉而又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他走了?”
淡淡的月光下,男子含笑的眸子闪闪发光,
如刀雕般深刻俊朗的五官散发出迷人的光彩,神色之间充满了柔情和爱怜。
“你怎么来了?”
轻罗转过身,偎依进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忽然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他的怀抱更加让人安心了。
云傲天搂着她,
“我看你这么久没回去,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没事!”轻罗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总算是不虚此行。”
“我都听到了。”云傲天悻悻的道,
“江楚然这家伙,没想到,他还在对你念念不忘……”
听到他言语之间流露出来的酸意,轻罗不觉噗嗤一笑,道:
“行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干么还耿耿于怀?”
云傲天故意道:“怕我老婆被人抢走啊!”
老婆这个称呼是他听轻罗说的,她说这是他们那个年代对妻子的一种叫法,
他有时开玩笑的时候,喜欢这样叫她。
【番外】差一点就要告诉他们实情!
轻罗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他,“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云傲天赶紧道,
“不是老婆大人你没信心,而是为夫我对自己没信心啊!谁叫我老婆人见人爱呢……”
“哎呀好冷啊!”
轻罗故意低声嚷嚷,做了个恶心的表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云傲天朗声一笑。
“嘘!”轻罗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还透着烛火的窗口,“别吵着了她!咱们回去吧!”
云傲天点头,“嗯。”
他揽着她,两个人慢慢的往裴苑方向走。
“傲天,你说,”轻罗忽然道,
“咱们这么做,合适吗?他们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怪咱们啊?”
云傲天愣了一下,然后唇边荡漾起一抹会意的笑,
“怎么会呢?他们感谢咱还来不及呢!”
“可是,”轻罗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我们这样瞒着他们,是不是有些不道德?
你看他们多伤心啊,红绫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总是我和衣儿想法子逗她她才勉强能吃下几口。
江楚然的样子,你刚才也看到了,真的是哀莫大于心死啊。
一看到他们这样,我,我,我就差一点要忍不住告诉他们实情……”
“九十九步都走过来了,你还差这一步吗?”云傲天笑道,
“惊喜惊喜,没惊,哪来的喜?
放心吧,等到了明天,他们一定会感谢我们的……”
轻罗笑笑,“我真是太期待明天的到来了!”
“是啊,”云傲天也道,
“我想,不止是我们,墨风,还有整个傲笑山庄的人,恐怕都很期待……”
轻罗轻笑:“真没想到,墨风还能想出这个馊主意,还真是难为他了……”
夫妻俩手挽着手慢慢的往回走着,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身影越来越远,
唯有夜风吹过树梢,发出轻微的声音,宛如情人的呢喃,细碎而又醉人……
【番外】无边无际的寂寞!
五月初六,傲笑山庄人们期待已久的大喜事终于上演。
到处都是一片欢歌笑语,人声鼎沸;到处都是盛世繁华,张灯结彩,
到处都是轻歌曼舞,锣鼓喧天,礼炮烟火漫天飞舞,端的是一派大好情景,喜乐而又祥和。
人人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都在翘首以盼这场婚礼快点进行。
墨家的喜事就是他们的喜事,墨家的繁荣昌盛便是他们的兴旺发达,
所以,人人心里都在祈祷,这场婚礼将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风调雨顺,民众安康。
墨宫,正殿。
红烛高烧,彩绸飞舞,喜乐仪仗奏出欢乐的乐曲。
墨子勉和夫人端坐上座,唇角含笑,其他所有的嘉宾也都已就坐,
个个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大殿当中喜悦兴奋的气氛不以言表。
随着司仪的一声冗唱:“吉时到!有请新郎新娘入内拜堂!”
声音刚落,便有喜娘扶着身着繁复绣样的大红喜服,头盖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喜帕的新娘,
跨过门槛处的火盆,款款的步步生莲的步入殿内。
然后,同样也是一袭大红喜袍,清俊出尘玉树临风的新郎缓步上前,牵住了新娘手中红绸的另一端。
此刻,江楚然的心里是五味杂陈的,他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很复杂,很苦涩。
他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走进婚姻的殿堂,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牵住新娘的手,
但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面下,这样的情况里。
没有人逢喜事的高兴和激动,没有终于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兴奋和喜悦,
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无奈,和无边无际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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