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云傲天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冷冷一笑,道:
“你以为,这个世界有永远的秘密,有永远的忠仆吗?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当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时候……”
轻罗艰难的启动着嘴皮子,看着云雀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云雀哭成了泪人儿,她扑通一声就朝轻罗跪了下来:
“姑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要害你的,也不是存心要出卖你的!
我也没有办法,他们,他们拿我父母和弟弟的性命相要挟,我,没有办法……”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出事,所以,只能出卖姑娘。
轻罗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云傲天,他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甚至,还防备到了她这抵死不承认的一手,也为了更好的揭穿她的真实身份,所以,他特地还安排云雀这一出。
她不由得冷笑,“王爷,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付这么一个小姑娘,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堂堂九王爷,竟干出了这等威逼利诱的让人不齿的事情来。
是的,云傲天是有备而来的。
几个月前,当他的亲信传回消息,说她有可能出现在皖南之时,他毫不犹豫的下了命令,命令他的人立马将她带回王府。
当时,亲信头陆昊听到他的命令,还当场愣了一下,他以为他会下达当场格杀的命令,
却没有想到,王爷会让他们毫发无伤的将叛逃的玉妃娘娘给带回。
但作为九王爷的亲信,从来不能问半个为什么,只能毫不迟疑的执行任务。
可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那个疑似玉妃娘娘的女子早已逃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也由此他们终于确信,这个陆姑娘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步步紧逼!(1)
于是,一路跟踪调查南下,却没有任何的消息,因为他们不知道玉妃娘娘会去哪里,会往哪个方向走。
不得已回府禀告九王爷时,云傲天大发雷霆,狠狠的斥责了他们一顿。
他们都没有想到王爷会发那么大的火,似乎与他一贯冷漠的作风毫不相符。
其实当时的云傲天,满心里全都是愤怒和被羞辱的感觉。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而且,是一个女人,对方还是从他戒备森严的九王府给逃走的,
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耻辱,他的面子几乎要丢光了。
虽然消息控制住了,外界的人毫不知情,但对于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失败?
所以,他不会就此罢休,他要捉回那个一而再再而三羞辱他的女子,
他要给她生不如死的惩罚,才能报复她加注在他身上的耻辱。
他九王爷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能被他看上的女子,是何等的荣幸?
多少人做梦都想嫁给他,唯独她,不但给她戴了顶那么大的绿帽子,洞房花烛夜上演了毒杀情夫的把戏,
而且,还利用了丫鬟的同情心,桃代李僵,拍拍屁股就逃之夭夭,这怎能不让他愤怒?
于是,下了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到,不找到就提头来见的死命令之后,
九王爷培植的势力散开了天罗地网,终于,在历时半年之后,找到了玉妃的踪迹。
可是,当消息传到云傲天的耳朵里时,他又几乎要咆哮了,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贱人,她居然要嫁给安平王为正妃?
在害死了何子成,带给了他巨大耻辱之后,她居然还能心安理得的做她的安平王妃?
尤其是听说安平王对于她的过去一无所知时,云傲天几乎要被气疯了,这个女人,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她在玩什么把戏?搞什么阴谋?
她既然对何子成那么痴情,宁死都不愿从他,又为什么这么轻易的跟了安平王?
步步紧逼!(2)
她既然对何子成那么痴情,宁死都不愿从他,又为什么这么轻易的跟了安平王?
他不能让她得逞,她一定要把她给逮回来,不能再让她继续去害人!
一念之下,他毫不迟疑,立马带人动身,千里迢迢赶赴安平,就为了能在安平王大婚之前赶到,拆散那个女人的阴谋和把戏。
终于赶到了安平,亲信也把自轻罗达到安平之后的所有的事情都向他汇了报,再一次,云傲天被这个女人给弄糊涂了。
虽然他依旧搞不懂她,怀疑她,但不可否认,她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怎么会有这样惊人的经商头脑和天赋?
为什么从她到安平以后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让他感觉她跟以往的那个在梨花树下嫣然一笑的女子有着这么大的差别呢?
“庄玉姬”给他的印象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柔弱但没有主见,而这个“裴轻罗”,
却像误落凡尘的精怪,坚强,独立,自主,特别,以至于他常常会陷入迷惑,她真的是庄玉姬吗?
第一次,云傲天有了想要更进一步了解她的冲动。
这也是他第二次为同一个女人这么兴师动众。
第一次是为了她举办了一个轰动京城的盛大婚礼,第二次是为了她不惜亲自从千里迢迢的京城赶到了偏僻的西南边陲。
为了不惊动她,他悄然的跟踪了她。
看着她把裴记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输于一个男人,他由衷的觉得了不起。
再看她一个人偷偷的跑到落雁寺去祈祷,那张美丽的脸庞笼罩在袅袅的青烟里,散发出神圣的光辉时,他几乎都要看呆了。
他笃定她是在为那个男人祈祷,所以,他莫名的吃起了味,也就更加迫不及待的要揭开她的真面目,将她打回原形。
面对她的讥讽,云傲天神色一变:“比起玉妃你的偷梁换柱暗度陈仓,本王这种小小的招数,又算得了什么?”
步步紧逼!(3)
他在暗讽她要嫁给安平王之事,她听的出来。
她看了看哭得浑身发抖的云雀,强忍着脾气,对云傲天道:“那么,王爷你已经利用完了人家,可以放她走了吗?”
“当然。”云傲天淡淡的道:“本王并未想过要为难她,只要她完成任务就行。”
轻罗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会再伤害她的家人吧?”
云傲天冷笑,“你把本王想成什么人了?
实话告诉你,本王压根儿就没有控制她的家人,是这丫头不经炸,一炸就说了实话。”
他眸光闪了闪,道:“不过,你那个叫引蝶的侍女倒还是挺硬气的,
本王的人怎么威胁她,她都死不开口,倒还真是有几分忠心!”
说罢他有意无意的扫了云雀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鄙夷。
云雀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讥讽味道,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浑身在打着哆嗦,心里在绝望的想,姑娘肯定是不会原谅她了。
轻罗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道:
“云雀,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你有你的苦衷,你也是在保护家人嘛,放心吧,我不会怪你的!”
她知道,小丫头此刻肯定心里自责死了,她只能这么安慰她。
果然,她话声一落,云雀已哽咽得不能自语,流着泪喊了一声“姑娘”,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轻罗勉强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先回去吧,和引蝶好好在家呆着,等我回来!”
“嗯。”云雀哽咽着,重重的点头。
继而,又胆怯的看了冷漠阴沉的云傲天一眼,小小声的道:“姑娘,你,不会有事的吧?”
轻罗微笑道:“放心吧,我没事的。”
云雀这才担忧的在侍卫的带领下,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云傲天和轻罗。
轻罗再也支撑不住,身形晃了晃,差点栽倒。
她深吸了一口气,左手用力的扶住桌沿,看着云傲天,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王爷,这下,你满意了?”
步步紧逼!(4)
云傲天定定的看着她,眸中光芒不定,半响,才长长的叹出一口气,道:“玉妃,你若早些承认,本王又何至于此?”
轻罗笑得很苦涩,“王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苦这般咄咄逼人呢?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生路?”云傲天冷笑,“本王放你一条生路,谁给本王生路?”
他狠狠的盯着她,道:“不要在本王面前装可怜。
本王不是江楚然,没有那么容易被你这幅清纯无辜的样子所蒙骗,对于你的手段,本王再清楚不过……”
轻罗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尖,“我有什么手段?你倒说说看,我用了什么手段?”
她明明是要沉住气的,可是她实在是被云傲天给激得气得不得了了。
对于她的过激反应,云傲天轻蔑一笑,“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有多无辜!
你害死了一个何子成,一个翡翠还不够,现在,又要来害江楚然吗?”
一句话如重石般狠狠的向轻罗砸下,她一下子就呆住了。
何子成的死不关她的事,她还没穿过来他就死了,可翡翠呢?
她是真真切切为了她而死,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的,
而她,就因为她的替死,才得以逃出生天,有了现在这风光无限的生活。
她能不承认,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翡翠的死亡上的吗?
她的心里顿时百味杂陈,苦涩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傲天偏还不放过她,冷笑着继续道:
“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玉妃,明知自己的身份有多特殊,竟然还敢嫁给安平王?
你这么做,要将江楚然置于何地?
若是被人知晓他的王妃是当朝九王爷的侧妃,皇家的颜面岂不让你给丢光了?
本王还要如何做人?
安平王要如何给皇家一个交代?
庄玉姬,你好恶毒的心思,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报复本王羞辱本王了么?
告诉你,你这是在玩火自焚,最后烧身的还是你自己……”
步步紧逼!(5)
连番质问逼得轻罗退无可退,她只得停止了胸膛,扬起了苍白的小脸,冷笑道:
“报复你?九王爷,你可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恨不得这一辈子从来就不曾见过你!
再说了,庄玉姬?王爷莫不是忘了,就在半年前,王爷不是诏告天下,贵府的玉妃娘娘已经香消玉殒,病逝了么?
现在哪里还有庄玉姬?”
她的反击一下子击到了云傲天的痛处,他顿时勃然变色,“你……”
是啊,当初玉妃的死亡消息是他亲口宣布的,甚至,连葬礼仪式都办得那么轰轰烈烈,
如今要拿这个来说事,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吃力不讨好!
轻罗毫无畏惧的迎视着他,“怎样?”
他别想就这么打倒她!
云傲天怒极反笑,“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有这么一副牙尖嘴利的口舌,本王实在是小觑你了!”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也别得意,不管你有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本王既然找到了你,就不会再让你逃出本王的手掌心,你给我听好了,你和安平王的婚礼,取消!”
“什么?”轻罗大惊失色,不甘的叫了起来:“你凭什么?”
云傲天逼近她,冷冷一笑,“凭你是本王的玉妃!”
轻罗几近崩溃:“我说过了,我不是。
我不是什么庄玉姬,我也不是你的玉妃娘娘,我是裴轻罗,是从中国穿越来的……”
“穿越?”云傲天撇撇嘴,毫不理会,“收起你的这套说辞吧,也只有江楚然那个被爱情蒙昏了头的傻瓜才会相信!”
说罢,他再不理她,只一拂袖,绕过她,径直往外面走去。
轻罗脑海里空白了几秒,反应过来,她苍白着一张脸,问道:“你要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冷冷的看她:“去安平王府,揭穿你的真面目!”
“你休想!”她叫了起来,“庄玉姬早就死了,我是裴轻罗,楚然是不会相信你的……”
步步紧逼!(6)
“楚然?”他皱起了眉头冷哼,“叫得好亲热。
不过很可惜,从今往后,你和他就会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让开!”
“我不让。”她固执的挡在那儿,不依不饶,“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除非我死!”
“死?”他眉一挑,“你又拿这个来威胁本王!
你若真想死,半年前何必从九王府逃出去?
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瞒天过海,跑到这西南边陲的安平呢?
说到底,庄玉姬,你舍不得死,不然,何子成都喝下毒酒了,你为什么不喝?”
明明就是一个贪生怕死薄情寡义的女人,偏偏还要装得这么大义凛然,情深义重,他才不信她真的会去死呢。
轻罗的脸更加白了,他说的对,她怕死,也不可能寻死,要死,她早就死了,何苦这么苟且偷生?
她无力的垂下了手臂。
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绕过她,往外走。
“楚然不会相信你的,你一定会徒劳的!他那么爱我,怎么可能放弃我?”她在他身后,无力的吐出这句话。
“是吗?”他停顿了一下,回头,唇角扬起一个讥讽的笑,他不屑的看她: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江楚然是信你,还是信本王?
我倒要看看,江楚然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之后,还敢不敢娶你!”
说完,他再不理她,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他冷着声音对外面的侍卫道:“你们就守在这儿,从现在开始,没有本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