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2008年5月19日
第六章 暗夜里的杨过与小龙女
踱啊踱,踱啊踱。
我在顺风客栈天字一号房来来回回折磨我新买的靴子。
我在这客栈内窝了三天了,藏花楼的人还没放弃寻找绿襟。
想是我顺手带出来的首饰太值钱,他们下令严查每个去当铺变卖首饰的女人,真是猪,我带得最多的不是首饰,是碎银子。
我这两日装失恋汹酒,目的是在“醉”时打听那件具有历史性的问题。
毕竟在清醒时你若抓个人来问“现在是什么朝代”,人家非把你当疯子看。
但借酒装疯就可以理解了,因失恋而汹酒买醉就更容易被原谅。
于是那个乐呵呵的小二这两日来多次耐心地与拿竹叶青当香精油兑洗澡水的我做了这样的对话——
“小……小二!你……你说,现在……外头……丫滴是的……什么……朝代?”
“当然是大明朝了。”
“不会……是正德……年间吧?正……正德……年间……事最多……”
“正是正德六年。”
小二可以对醉酒的我开一次玩笑,但不可能开二十多次。
我没有怀疑。
我想店小二或许在心里会奇怪——这个暗恋花楼姑娘的大男人怎么一醉了就问现在是什么朝代?
嘿!管不了那许多,我给了银子,他就得给服务质量。
店小二乐颠颠地为我整治衣装张罗吃喝。
我艰难地从贫瘠的记忆中搜寻着有关正德年的某些历史知识。
嗯,明宗武的年号,也就短短的十五年,倒是满太平的。
正德八年……正德八年,葡萄牙人第一次来到中国;正德九年,历史上很有名的大臣海瑞……才出世;正德十三年……写《本草纲目》的那位出生……
神啊!还有吗?
我,叶红袖,白日里渴睡,夜里却成了夜猫子,来来回回在房中研究将来的出路。
隔壁隐隐传来床震声。
楼下暴起一声大吼:“龟儿子!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火冒三丈,挽起袖子心说这龟孙子不要命了!本姑奶奶再世为人,还是个健健康康女扮男装的女人!今天我要没吼他个七荤八素我就不叫叶红袖!
我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隔壁传来一声轻笑,在夜里格外清晰。
只听得那人道:“孙子骂谁?”
楼下那人怒道:“孙子骂你!”
我用力掏了掏耳朵——莫非杨过也穿了?
杨过与喷火龙于是吵了起来。
一时间叫骂声,开窗声,议论声声声入耳。
有一清冷女声自隔壁传来:“你不要闹了!”
这么好听?想起之前的床震声,我恍然——原来杨过是和小龙女一道穿来度蜜月的。
心下狠狠将两人YY了一番,回袖时正听得杨过正挑衅楼下那人出去打一架,小龙女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急切。
我决定拔刀……呃,出言相助。
我推开窗子,清了清嗓子,道:“长夜漫漫,两位无心睡眠本是私事,但扰得整条街上的百姓一道无心睡眠那就……若有啥谈不拢的,留个名儿,等天亮见了面,坐下来慢慢谈如何?”
“这位公子说得很是,相公,别扰了他们清梦。”
“明天就明天!”楼下那喷火龙怒气显然小了许多,大声道:“老子暴龙,明日倒要请教了!”
我显些笑出声来,原来不是喷火龙而是暴龙呵!
杨过懒懒轻笑道:“明日还请兄台做个见证。
在下无花。”
丫的,原来杨过穿到和尚无花身上,做了花和尚……唉!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好。”我关了窗。
心说我真是猪,自找麻烦。
此时清冷的女声传来,似就在耳边细语:“公子也早歇吧!有什么烦恼明日再说。”
我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这小龙女不是白叫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人家床震时都能根据我的踱步声判断出我有烦恼,高人也!
长夜漫漫,我睡不着。
“一个刘德华,两个刘亦菲,三个周华健,四个周慧敏……”
我用最最烂俗的方法哀悼离我远去的那个时代——数了一晚上的明星。
作者有话要说:刚回来就有人看,偶粉感动,遂多发一章……
明天再写……
2008年5月20日
第七章 潦倒的中年男人
当我数到第二万六千一百五十七个名字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透过窗缝照进厢房之中。
店小二殷情地送来洗脸水,并提醒我天字三号房有一对夫妇要请我吃早餐。
我想起床震骂人的无花夫妇,兴致很高地换上新衣裳,下楼看猩猩……呃,明星。
客栈之中早起的人不少,一男一女坐在一块的也不少。
我很快发现根据古装电视剧找人是很不明智的,因为这里的人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没少耳朵没多眼睛,没瞧见四条眉毛的陆小叉,也没瞧见畸形丑男桃谷六叉……
相识的就坐在一道天南地北地海聊,不相识的就凑一桌默不作声低头吃饭。
凑一桌?
对,是凑一桌。
顺风客栈今天吃早饭的客人很多,多到没地方坐,许多人要和不相识的人凑一桌。
奇怪的是,每个客人都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我瞧去瞧来,瞧来瞧去,我居然在角落处找到一貌似同行的人——那人面前摆着酒壶酒盏,目光落在左手中的一块不规则的木块上,右手竖起食指,在木块上比划了几下,没下手。
我眼一亮,因为这个动作我常做。
他一定是个会雕刻的!
想到此处我三步并作两步下楼直直向那角落走去,一面走一面打量着那人——
这是中年男人,个不高,也不矮,穿的衣服有些破旧,两鬓有了华发,看上去落拓又潦倒。
嗯,和昨天出现在小二面前的我差不多,拿竹叶青当香水使。
这个形象很眼熟呵!
“剑仙前辈!”
嗯,很像,不过电视剧《仙剑奇侠传》里那个酒剑仙貌似比他穿得好;眼睛也长得比他大……酒剑仙的具体形象就是一个浑身酒气的潦倒邋遢的老帅哥。
我于是带着看老帅哥的心情去看那个不帅的中年男人。
中年人微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顿时惊觉自己入戏太深居然喊了出来,不过好在这中年大叔看上去脾气不差,亮晶晶的双眼带着几丝笑意和几分讶异。
我承认我很尴尬。
“这……位大叔,我可以……坐你对……面么?没桌了……”
那和气中年人嘴角微微上弯,这笑仿佛使这平凡的脸变得明亮起来,我听见他说:“当然。”
“对不起啊,您的形象让我想起我家乡传说中的一个人。”我颇不好意思地笑了声。
“哦?是谁?”那淡然的神态,那慢悠悠的口气,按照小说里的标准定律就是,这位大叔是个高人。
“呃……名字我忘了,诗记得——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颠。
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
据说他写了这歪诗,到处卖弄。”
如果是高人,我就不信你不吃我这套!
“叶公子您在这儿呀,无公子他们久候多时了。”神哪!店小二你怎么不晚些来,让我确定一下这位是不是高手好不好?听说高手话都很少,对奇闻怪诗很感兴趣……
不得已,我起身,冲中年人一礼:“在下与友人有约,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我离座跟着店小二向靠近门的一个三人合坐的饭桌走去。
“……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颠。
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好诗!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好诗……”中年人在我身后反反复复念着那诗,我想,他的眼一定比刚才还亮。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看来被我们家小袖子蹂躏的小伙子是有人认识的……
CJ又如何?小袖子就是很CJ的,比那个惨遭蹂躏的小伙子CJ很多,伦家在遇到他以前都米有杀过伦,也米有暗恋过谁谁,更没有亲亲谁滴小嘴到床上滚两下……那锅小伙子可都做过鸟……
2008年5月21日
第八章 烟花三月下扬州
杨过其实不是无花,是吴花。
看上去起码有三十五六,留着两撇黑亮黑亮的、奸臣似的小胡子,他介绍说自己是扬州一家小布庄的小掌柜。
小龙女确实是吴花的妻子,不到三十岁,名叫崔月月,其实没有什么传音入密的神奇武功,只不过她细心地听见了隔壁的我爬上床的声音,贴着墙关心了我一声。
暴龙自然也不是真的暴龙,而叫包龙,是四川扬远镖局的一名普通镖师,这人外形与他的声音不符——看上去二十八,听上去四十八,想必脾气大所以经常和人吵架。
三人的相貌……唉!所以说电视剧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三位长得真像演员——群众演员。
令我吃惊的是吴花居然一脸天真地抱怨道:“我爹在我娘怀我时连续三晚梦见同一朵花,所以我就变成吴花了。”
强悍。
如果梦见夜壶呢?
他的夫人肃着一张冷脸,吴花一时间呲牙咧嘴。
我同情地望着他,嗯,敢情这位大姐在桌子底下连揪带拧啊!
参考吴花的说法,我这“男人”女气十足的名字得于“母亲”生我时梦见普萨穿红衣。
古人敬鬼神,所以我个小小凡人连普萨的红衣也混不上,就只能是个袖子。
吴花与我“同病相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
早餐在轻松的氛围内进行着,言谈之中我了解到暴龙同志昨晚是被我折腾新靴子的声音弄怒的。
我连忙以豆浆代酒道歉曰:“是小……弟的不是。
想我叶红袖与家人一道隐居在深山之中,长至十五岁尚未见过世面,家父忧心我不晓人世,命我出山历练一番,行至此镇,忽而思及未来,几日来茶饭……这个这个,食而不香,夜里思来想去无法入睡……唉!不想竟扰了包兄好梦,真真是不该!”
我一口气编出一段瞎话介绍了自己的身世——我是一被父踢出家门见见世面的小P孩。
我因编了瞎话而不由自主露出一脸愧色。
不待暴龙接茬,那厢吴花笑眯眯地道:“难怪这昨夜吾妻月儿竟无法入睡,原来是叶小弟……唉呦!”
崔月月涨红了一张脸,冷眉倒竖,两只手都伸到了桌下。
我脸上愧色更深,我说怎么三更半夜玩床震,原来是我害的……现在吴花挨掐也是被我害的。
原来我因思考再就业问题竟生生折腾了三个人外带一双靴子!
……
想到吴花在扬州的布庄……扬州?!
我抹了抹下巴确定自己没流出丢脸的哈喇子——听说扬州的土特产就是美女。
话说我也是女的,据说也是美女。
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女可能爱看美女。
“吴兄此次采布回庄,可是马上动身?”
“正是。”
“小弟想随吴兄到扬州长长见识,可以么?”
“去什么扬州?!不如随老哥我回四川到镖局混口饭吃!”暴龙的熊爪子重重拍在我左肩上,疼得我眼冒金星。
我咬牙僵笑道:“小弟这身子骨能护镖?说了大哥您别见怪,只怕那山贼一出现,不等他们抽刀出手,小弟先一步迷倒自己梦了周公。”
暴龙暴笑,吴花失笑,崔月月抿嘴偷笑。
唉,其实我很有做笑匠的实力。
……
一顿饭吃完我们谈拢两件事——
一,两个时辰后我和暴龙搭吴氏夫妇的顺风车去扬州;二,我的车钱给暴龙,当作吴氏夫妇请的保镖。
暴龙非要去扬州的理由居然是怕我路遇山贼梦周公。
我哭笑不得。
我打理好行李和干粮,思前想后,找顺风客栈的掌柜商量了件事——
我付了一个月的房租,现下有事需要退房。
但退的银子我可以不要,我要他帮我在客栈外贴张寻人启事,上面就写俩字“找人”,属名“袖红叶”。
我说我朋友可能会来找我,我对他形容了非少爷的相貌,想想金公子貌似也那模样,不放心地道:“你得确定他是找人再告诉他,就说我去扬州寻生意了。
若他人问起就说代人贴的,不知道。
若三个月内没人找来就算了。”
角落里那个中年男人的目光炯炯而来,我一怔,心道看什么看?没见过靓女扮成的靓仔么?那人嘴角一挑,冲我举起酒杯饮了一口,我朝他露出各牙膏广告中不得不做的动作——露齿而笑。
掌柜乐得连眼晴都没了,不一会儿寻人启事贴上了门,上书五个斗大的黑字:“人找叶红袖”
古人的书写方式果然是从右往左来的。
小二好奇地问我袖红叶是啥意思,我含糊地说自己是做衣料生意的。
临走前店小二认真地对我说:“叶公子,大丈夫何患无妻?花楼女子再美也是无情,就拿与香怜姑娘齐名的绿襟姑娘来说,刘公子为了她砸了一千两银子,她却砸了刘公子的脑袋。”
胡说!我只给了他一记手刀!
我做出落莫之色,叹道:“小哥说得是,在下一定记着小哥的话。”
哎!我在他眼中就是那痴情懦弱的失恋少男。
烟花三月,马鞭轻扬,吴氏布庄一行人带着瘦弱的我和标悍威武的暴龙自山东费城一路向南赶往扬州。
作者有话要说:哎,想来想去小袖子在未弄明白身处何地的时候还是要离武林远一点,巩固一下自己的实力。
第九章 与花魁有约
朝阳暖暖地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清冷的湖水像是裹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就连湖中的一叶轻舟,也如同漆上了淡淡的暖金,竟不像是简陋的小舟,而是西天佛祖寺院里飘下的一片悟了道的菩提叶。
小舟上没有船夫、没有长蒿、也没有浆,舟尾煮茶的紫砂壶袅袅冒着青烟,壶边随意摆着几个精致的茶盅盖碗。
舟头跪坐着一名怀抱琵琶的白衣女子,纤纤玉手拨弄着丝弦,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