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奇怪的是,他的腰带上居然别着一条铁片,铁片的一端缠着灰布。
我瞬间如同被雷劈中一般,这人……分明是昨晚扰得我睡不着的那位嘛!
“莫非还在做梦?”我揉了揉眼睛,习惯性地抚着额角。
嗯,接下来就是他跟我上叶府,在浴室泡澡时被烧,而我在外头演着巨雷无比的穷摇剧,我还记得梦中烂剧滴台词:袖(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泥表使,要使偶们一起使……
玉(由还煮格格里的紫薇童鞋扮演):红袖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他已经使了,你进去也于事无补呀!
众小鬼(齐心协力):东家GG!你要挺住!大家抓住他!
袖(鼻涕与唾沫齐飞,泪水共自来水一色):表!偶表酱紫对偶!Tina!Tina!泥好残能好残能……【石妈好心注解:“Tina”者,“天哪”也。
】背景音乐是袅袅柔柔的“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正胡思乱想着,这男人已经踏上我的小舟,立在我面前。
我揪了揪头发,疼。
我再揪了揪头发……生生地疼。
如果这是一部带有旁白的电视剧,我想一定有个很好听的女声有感情地说:“我的男人是个灰衣飘飘的英雄,踏水破雾来见我……”
想到“我的男人”,我厚厚的脸皮不由得发了烧。
我正要垂下头做人含羞带窃喜的样子,忽听得这男人开口问:“红军是谁?”
他的声音不大、却冷冷地,冷得让这十月的湖都有了十二月的寒意。
我一抖,只听他又问:“谁是红军?”
他目光似刀。
我投降,缩了缩脖子,冲口而出:“你是红军,你是。”
他头微一偏,有些疑惑。
“没错没错,你是红军。”
某人笑了。
啊!春暖花开,一朵一朵地开。
原来他喜欢当红军,我脸上立刻也开出一朵花,我提高了嗓音,道:“你不但是红军,还是八路军、新四军、人民解放军!”
我话音才落,那张明媚的笑脸又冷了起来。
我摸到老虎PP了?
思前想后,思前想后,想到那歌词……
歌词……
我的脸烧开了——他以为红军是人名,而我……
我听见自己耗子般的吱吱唔唔声:“非少,我可以……解释……那个……红军……在我家乡是说一个专门为百姓着想的……军队,你……你表乱想,那个……财主们欺负穷苦人,所以家家户户都唱这样的歌盼……盼红军……”
“新四军、八路……”
“也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军队名字不一样,反正、他们是百姓的英雄。”
“你说我是英雄。”肯定句。
“对,对,大英雄。”我咽了口口水,不知自己为何要紧张,我们都……过了,现在紧张不嫌太迟?
我深吸了口气,正折算开口,只听得大英雄唤道:“红袖。”
我腿一软,几乎扑倒。
“红袖?”
我胸口一暖,心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更喜欢刘欢大叔的《映山红》版本。
可惜,小袖子是女的。
第十二章 弯弯的月亮
非少说他去找过我,可惜人去楼空。
后来他因中毒昏迷,被某位大夫所救,耽搁了时间,并不是有意不来找我的。
而我因三月之期已过,几乎放弃了能被他找到的希望。
“哦。”视力不知为何居然下降了,眼前朦朦胧胧,不知近视多少度……
他掏出一张折得很整齐的纸,交给我。
这是张很大的纸,微微起毛的折痕说明有人经常打开来看。
“人找叶红袖”
我哭了……嗯,一定是看雾看开久酸了眼。
我听见自己说:“我等了你好久,我以为你死了。”
咦?这么肉麻的话居然是我说的?!
有一双胳膊小心翼翼地环住了我,我的眼泪打湿了胳膊主人的衣服。
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味,泪水迷蒙中听他深深叹息。
他不晓得,我这一哭,是借了个由头将前世所有的委屈都哭完。
我在刚才那一瞬间丢了心,学会了委屈。
梅表姐,我很委屈,但我不后悔曾经委屈过自己。
我断断续续地将逃出花楼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你知道吗?我当时就躲在床帐后,第一个龟奴冲进来的时候我紧张得都能听见额上冒汗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支撑我溜到门口大喊绿襟跑了,然后我就跟着那些捉拿我的人混了出来……”我举起绣着红叶的袖子乱没形象地抹着眼泪。
忽然想到,我何尝不与如玉一般心思?在顺风客栈留字、穿小二为我设计的“名副其袖”的恶俗衣裳,还不是为了这个我甚至连名字都不晓得的非少能在听到我的名字时候回头看我一眼?
“你倒底叫啥名字?”我束起发,泡了茶,递给身后的人一块小酥饼。
“我没名字。”声音黯然。
他是杀手,“非少爷”可能只是一个代号,而他很可能还是个孤儿。
我扭身看着他的眼,不等他开口,冲他笑道:“不如就叫红军好了。”
他眼中一亮,笑了。
不说话?不说话我当你同意咯?
我说:“回家?”
“好。”
白如玉问我:“他是谁?”
我说:“红军。”
这天晚上因病请假的如玉死也不让我进房睡,还把我的被褥枕头扔在门外。
小鬼们狐疑地看看紧闭着的卧房门,又看看我。
我应观众要求,叹了口气:“唉!女人吃起醋来,可真真叫人头疼!”
七个小鬼叽叽歪歪地笑作一团,见我好声好气地在门外敲门,很识相地回去睡觉了。
门开了条缝儿,屋里烛火映着如玉吃吃笑着的脸,我听见她瞟了我身后一眼,啐道:“看吧!你这男人居然是有主的,红君红君,红袖的夫君。”
我撑开门,一把抓过如玉的爪子,翻一面,狠狠香了口,笑道:“本公子向来风流潇洒,欺男霸女,别忘了,如玉姑娘可是我女人。”
身后某人靠着门框笑笑地看着我,我指着笑倒在我怀中的女人,介绍道:“这位姐姐就是白如玉,我的第一棵摇钱树。”
如玉面上一臊,猛一推挣开了我,将门关上。
“红袖!老娘今天偏不让你进来睡!”如玉叫嚣着,“你要不自己睡客房,要不就睡冷板凳!”
我跌入某人怀中,苦笑着轻抚额角道:“看来,红袖今日要做世人眼中的断袖了……”
“噗~~”非少忍俊不禁。
“很高兴能娱乐到你。”我虎着脸。
这天晚上月亮很亮,没有云。
弯弯的月亮。
本来我心下还有些小怕怕,因为某夜某人的越战越勇和持久不衰,担心再弄个几天几夜卧床不起,那样如玉那女人非笑死我不可。
可非少不知为何居然没有碰我。
我听到他的呼吸有些紊乱,但我不明白,他如果要我不会拒绝的。
只是,他该不会是在希望我去给他煽风点火吧?被动派?不大可能,那晚我们啥都做尽了,不带这样害臊的……莫非练什么魔功需要禁欲?
“啪!”我给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
“怎么?”枕边人问。
“呵呵……打……打蚊子……”
有只爪……呃,手掌,粗糙的手掌在黑暗中抚上了我的颈。
他紊乱的呼吸近在耳边:“这里,好了?”
“啊?哦,你说那个痕迹?早好了,好了。”我心跳如打鼓。
那手忽然抽离,他叹了口气,道:“你可以叫我非。”
“非?”我捂着胸口,“哦,小非……”
他的呼吸似已停止,口气十分僵硬,纠正道:“非!”
我太不幸了。
老虎PP不留神摸一次还不够,居然又摸了一次。
“睡觉。”非说。
“好,好,睡觉。”我背对着他躺着,赌气地闭上眼。
这夜的月真亮,面朝窗的我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而我身后那个让我噩梦了一夜的男人,睡得很香。
月亮,不惹祸吧?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我要道个歉,昨天本来有时间发三章的,无奈晋江给它抽了。
点击发送以后所有word都给……哎~
昨天本来我安排他们俩干柴烈火,写了改改了写,结果……我一怒之下就去睡了~
今天有想过再写一遍来着,可惜没了那个念头……
还是排排躺睡觉觉吧~
我很感动,因为看文的人好多……那个可爱地、疑似林妹妹fans的葬花秋姑娘猜测我穿的是家春秋。
嗯,在结局出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当然,如果还没人猜出来小袖子的枕边人是谁那就……
哎~
我看见有猜阿飞的、荆无命的、傅红雪的……虽然在结局出来以前一切皆有可能,但是我还是想汗一下,我们来个三选一如何?
谢谢阿布童鞋给我的长评评,I也有一个小小的hope,希望看文的都不霸王……
第十三章 其实他不是杀手
我是在天色渐亮的时候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很温暖,包围着我的是人的体温,左耳边有人的呼吸声。
我迷迷糊糊地蹭着:“梅表姐……你又拿我当抱枕……”
咦?梅表姐怎么这么硬?!
我摸着摸着……梅表姐居然有右手!!【石妈好心解释:薛红梅是没有右手的,看过《密室奇谈》的童鞋就知道。
】梅表姐的胸部呢?!
我挣扎着睁看还没睡醒的眼,抬头——
“啊!非!你怎么会……”抱着我?
莫非我终于兽性大发投怀送抱了?
“啊!!我们怎么会在……”船上?!
我们在船上抱着,船在湖上飘着。
传说中的浪漫。
可惜男主角虎着脸:“梅表姐是谁?”
传说中的吃醋。
可惜我没有甜蜜的感觉,只觉耳边的呼吸冷飕飕的。
“梅……梅表姐是我……表姐……丫滴!我叶红袖又没干亏心事心虚个嘛?!”我一不留神给吼了出来。
身边气温骤降。
“我投降还不成么?梅表姐是从小和我一块长大的表姐,我没地儿住的时候都住在她那儿。”
“你不是说你是花楼里出来的?”
我从非怀中挣脱出来,瞪着他的眼:“谁说花楼里的姑娘不可以有表姐?再说了,我又不是小绿,我是叶、红、袖!”
“我以前曾经做过绿襟,在我抛弃那个身份之后就不是小绿也不是绿襟了,我是叶、红、袖知道么?我是叶红袖!”
“红袖。”
“干嘛?”
“我知道。”
我扑倒:“爷,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吧!”
他笑了,二目中似有深潭一弘——他没憋死我,打算溺死我是吧?
太阳终于升起来的时候,他说话了:“那天,我醉了。”
哪天?哦,那天……
“他让我去杀两个人。
我失败了。
我想再醉,却找不到你……”
“我那天累坏了,被他们的人送回花楼去了。
我本不是他们的人。”我苦笑,心道还找我,打算再战三百回合?
“后来我看见了那个女人。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愚蠢。”他苦笑着,“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蠢,然后我发现我的心忽然不痛了,只觉得恶心。”
哦,原来这小子是被甩了。
“吃了恶心的东西,自然觉得恶心。”多好的小伙子,哪个女人这么没眼光?
他愣了愣,恍然笑道:“确实,险些吃坏了肚子。”
我也笑了,我说:“吃坏了肚子,找大夫看看,抓药喝几帖就好了。”
他奇怪地看着我,许久,他忽然开口:“大夫?”
“啥?”我比他更奇怪。
“你,大夫。”
我再次扑到:“爷,很荣幸能为您诊治。”
我无意中做了他的心理治疗师?看来我很伟大嘛!穿越的人千千万,不幸干柴怎样了烈火的姑娘据说没有千万至少也有百万,没听说有混了个心理治疗师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作深沉状,抚着额角叹道:“所以心痛不算什么,那只能证明你的心还在活蹦乱跳,而你会恶心当然是说明你的嗅觉和味觉……呃,这个这个,还有你的感觉,都是正常的。
既然你的判断力没有问题,心也没有问题,那自然也就不愚蠢。”
他忽然一把抱住我,道:“你,为什么会祝福一个陌生人?如果那天不是我……如果那天……”
啥?祝福陌生人?我干过这么蠢的事么?让我把镜头回放……回……【石妈:小袖子,这里不是拍戏现场。
小袖子:嘘!我在找镜头,不是在找拍摄现场。
石妈:完了,这妞儿疯了。
某男(PIA飞石妈):不许骂我女人!】好像,那晚我很有诗意,朗诵了许多首小诗来着……第一首是啥?这个这个……啊!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的幸福……
我哭笑不得,那是诗歌,我怕自己紧张信手拈来的好不好!
奇怪,当时我为什么背诵的是这篇而不是《将进酒》或《明月几时有》?那这小子是不是要崇拜死我?
或者学李清照,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我哆嗦了一下,那个是宁死不屈……
“红袖,你怎么了?”
“啥?哦,祝福你当然是因为你需要祝福。
如果?非,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没有如果?没有如果。”
“既然没有如果,我们就不该为过去走岔的路而后悔,因为后悔也于事无补。
就好比我们吃坏肚子,后悔自己先前不该吃那东西又能如何呢?最起码,我们已经知道那东西是会吃坏肚子的。
如果我们先前没有吃它,说不准哪天也会碰上它,吃了它,坏了肚子。
这个道理,你明白了?”
“吃一堑长一智。”
“呃……这位爷,您比我聪明。”我这不是怕他不明白举例说明了么?没想到这位是个文化人。
“叫我非。”
“非……哎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