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轩辕杉抬起头来,看着她潮红的脸,只觉得身上的热度一阵高过一阵,能听到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修长的身躯压上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吻去她额上的薄汗。
情迷之际,一阵响亮的哭声在旁边的小床上响起。
两人停住,都有些气息不稳,轩辕杉脸上有些懊恼之色,吸了一口气不太想理,正要俯下身去,那哭声却像是变奏一样更加刺耳。
淇安闭闭眼睛,平复了一下气息,伸手推了推他,“宝儿醒了。”
轩辕杉抱着轩辕宝儿,又一次恨得咬牙切齿。
为什么这家伙要这么快就来呢?
他早就知道,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小家伙的,因为他的到来,新婚之夜一推再推,新婚燕尔那一年的缠绵也要一推再推。
他娶了心爱的女人一年,到现在,却连拥抱都成奢望。
淇安双颊发烫,抱过宝儿,不敢看轩辕杉。
低头看着孩子小嘴一动一动的吸着奶水,才暗骂自己糊涂,宝儿出生不到40天,怎么能过夫妻生活呢?抬眼瞟瞟轩辕杉,心底无奈的叹气,或许自家老公真的太诱人,她也逃不脱这诱惑了。
轩辕杉坐了过来,拥着她和宝儿。
淇安侧头在他颊上亲了一下,低声道,“现在不可以,要满42天。”
看着她羞红的脸,轩辕杉微微平缓了少许,好半天,才凑到她耳边道,“你没说,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给我讲。”
心底却是大大的舒了口气,幸好宝儿醒了,要不然伤到她可如何是好?这么一想,只觉得那小家伙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淇安没有说话,当然没有人给他说。这时代的男人,有谁会控制着自己的欲望守在怀孕的妻子身边,三妻四妾总有能为他纾解的,再不济,那红楼翠馆也多的是。
只有身旁这个傻瓜啊!淇安幸福得有些想哭。
轩辕杉和太子他们来往得更加频繁了,淇安知道,是因为洛怀礼的事。
“轩辕,要不我们离开京城了吧?”有一天,她这样问他。
轩辕杉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忽地一笑,“我答应过她,就会做到。”
“可是轩辕……?”她还想说什么,他却凑上前来偷了一个香,
“没有什么可是,等此间事了,我们就离开。我不想欠着别人的,也不想你欠着。”她要欠,也只能欠着他的。
更何况,举头三尺有神灵,当日长卿的誓言还在耳边回响,他怎么可能任那样的阴影在她的生命里出现。
夜很深了,轩辕杉还坐在书房,看着白日里莫若送过来的消息。
有些东西,真的是太奇怪了。
他揉了揉额头,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隔着迷雾看不清楚。
“轩辕!”淇安端了一碗汤走了进来。
看到他的样子,连忙将碗放下,轻轻的按上他的额头。
力道柔软适中,轩辕杉舒展了双眉,嘴角慢慢弯起。
“有什么进展没?我看你跟莫大哥他们一天进进出出好几趟。”
轩辕杉坐直了身体,摇摇头,将桌上的宣纸铺开,
“想不明白,桃花谷中数万人的踪影全无,洛怀礼悄无声息的失踪,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实在是太奇怪了。”
顿了顿,又从书桌边抽起另外一封书信,看了看淇安的脸色,还是递给她,“你再看看这个。”
萧六在洛怀礼经过淮安时,曾经见过他,却说只是大家一起喝喝酒,很快就分开了。
轩辕杉皱了皱眉,“这事透着奇怪!”
的确很奇怪,淇安又把手中的书信看了一遍,按道理讲,因为她的事,萧家的人是不太应该会想去和洛怀礼有什么私人来往的。
不过,她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怀疑六哥?”
轩辕杉没有讳言他的怀疑,“从他离开京城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让人跟着他。”
淇安没有说话。
轩辕杉接着道,“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异常,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始终有些怪。”
“哪里怪了?”淇安问他,她自己因为不是真正的小七,所以没办法判断。
轩辕杉抿了抿嘴,有些不自在的偏过了头,“感觉!”
他没说,是萧六看着她的神情,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实在,太不像一个兄长对妹妹该有的。
桃花谷,萧六,洛怀礼……。
淇安看着宣纸上轩辕杉写下的一串名字,心中一动,“轩辕?”
轩辕杉抬眼看她。
淇安想起了很久远之前的一些事,有些踌蹰,却还是试探性的问出了口,“你说,这世界有没有可能造出和别人一模一样的人?”
目光凝住,轩辕杉沉吟半响,缓缓摇了摇头,“一般的易容只能易相貌,再高深一点,或者可以易体形,但是要完全一模一样,包括声音,神情,行为,却几乎是不可能的。”
淇安叹了一口气,“如果那个人失忆了呢?那么是不是只要外表就可以了。”
轩辕杉顿住,好一会儿,才在纸上写道,“世上真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术,做到一模一样?”
笑容里渐渐多了一些悲哀,淇安的嘴里都有了苦味,“战烈可以。”
轩辕杉有些震惊的看着她,半响,平静下来,快速的在纸上写了些什么。拍了拍手,很快有人进来取走了。
书房里很静,淇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轩辕杉站了一会,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
淇安反握住他的,慢慢握紧,“轩辕!”她低低的叫道。
能够明白她此刻所有的不安和一切复杂的情绪,轩辕杉叹一口气,将她拥入怀里。
淇安闭了眼,一句也不想说。
有些人有些事,果然是不忍不能不舍不愿却不得不作出抉择。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亲们的评论,抱歉不能一一回复。
有个问题要说明一下,上一章洛怀礼新婚之夜所为,只代表那一夜,并没有说后来没有跟龙怜有啥啥啥的。亲们回头去看看,当时是洛怀礼是答应了要回去陪着小七,所以这一夜没有怎么样而已。龙怜这样说的原因,是想说明是小七欠了洛怀礼,而不是洛怀礼欠了小七。
更详细的,如果可能,会在番外中说明的(不过本人怀疑,洛怀礼的番外有米有人感兴趣啊:)
曲终
“娘,爹去哪里了啊,怎么好多天都不回来了?”
朗儿摇着淇安的袖子,不停的问。
淇安拍拍他的头,“他有事去忙了,很快就会回来。朗儿盼着爹了么?”
“嗯,爹说了要带朗儿去选一把剑的,再不回来要错过了。”
错过?淇安疑惑的看向长卿。
长卿抬了头,“京城第一世家的品剑大会,就在明日举行。五年一次,罗尽天下名家所出的宝剑,王爷曾经答应小少爷要在品剑大会上为他选一把剑。”
哑然失笑,淇安捏了捏朗儿的鼻子,“就你这小身板,还没有剑高呢,拿把剑来做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咱们再拿啊。”
小家伙迅速的红了眼睛,坐到一旁扭着头生闷气。
淇安睁大了眼睛,朗儿这样闹脾气,还真是少见的经历啊。
她走过去,蹲下,将朗儿的头的扳过来,“朗儿生气了,为什么啊?”
朗儿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她,大大的眼里,尽是委屈。
伸手捏捏他的脸,“咱们家朗儿这是怎么了,嘴巴都撅得可以挂瓶子了,来,告诉娘,谁欺负你了?”
朗儿扁着嘴,眼泪开始叭嗒叭嗒的往外掉,“娘都只喜欢弟弟,不喜欢朗儿了。娘天天抱着弟弟睡觉,哄着弟弟吃东西,唱歌给弟弟听,呜~~~”自顾自的说着,越说越伤心,最后索性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心疼,朗儿一直乖巧多事,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才几岁的孩子,淇安轻轻的搂住他,“怎么会,朗儿才是娘的心头宝,是娘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最喜欢的人。”
“比喜欢弟弟还喜欢么?”
“那当然,娘最喜欢的就是朗儿了。”
“娘骗人!”朗儿闷了一会,也不哭了,直接丢出来这一句,“明明弟弟就很可爱,朗儿都很喜欢,娘怎么会不喜欢。”
这小家伙,原来是因为自己太喜欢宝儿了,所以才生出了危机感,淇安擦干了他脸上的泪水,“那如果朗儿不喜欢娘去喜欢弟弟,娘就不喜欢他了。”
朗儿吸吸鼻子,才搂着她道,“不要,娘要继续喜欢弟弟,不然弟弟会哭的,弟弟哭起来好可怕。”
“好,那朗儿跟娘一起喜欢弟弟好不好?要不然娘就不喜欢他了。”
“好!”过了一会儿,又说,“娘,那你陪我去看宝剑好不好,我想要,我盼了好久了。”
可是现在这种时期?淇安有些为难。
“娘,爹说了,这是身为男人应该得到的礼物。”
男人的礼物么,淇安叹一口气,转向长卿,“可以出门吗?”
长卿点点头,看着她和朗儿,“小姐任何时候都可以。”
“娘,你看那边。”
“娘,你看这个”
……
一路上,小朗像只快乐的小鸟,在马车里滚来滚去,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就连跟在马车旁的长卿,嘴角也染上了淡淡笑意。
淇安实在被晃得眼花,一把扯过朗儿搂在怀里,“朗儿,你就稍微停一下好不好?”
朗儿咧着嘴躺在她怀里,舒服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娘,你说长兰姨被留在家里照顾弟弟,会不会哭鼻子。”
淇安伸出两指捏捏他鼻子,“你以为长兰姨像你这么调皮啊?”
朗儿不服气的揉揉鼻子,“朗儿才不调皮,朗儿最乖了。”
淇安还要说什么,马车忽然“呯!”地停住了。
“长卿?”淇安唤了一声。
“小姐,没事,你不要下车。”长卿的声音很平静。
远处,隐隐听到刀剑声,“娘!”朗儿有些紧张的扯扯她的衣襟。
“没事的!”淇安搂紧了他,“长卿叔叔在外面。”
阳光将长卿的身影拉长,斜斜映照在马车上,看起来,让人安心。
长卿和王府的侍卫,团团围在马车周围,并不紧张。
今日护着王妃出府的,本就是府中高手,虽然及不上赫赫有名的十八卫,但是对付千儿八百的,绰绰有余了。
只不过,长卿的眉头渐渐皱紧,对方来路不明,而且一打照面就痛下杀手,似乎势在必得。
“不对!”长卿叫了一声,周围杀气太重,他略略扫了一眼,大吼道,“夜,护着我家小姐。萧晋,立刻去皇宫找萧历,对方是死士!”
死士便是意味着不死不休,一直隐身于暗的夜站了出来,与长卿一左一右,站在马车两旁,萧晋本为萧家军传令兵,一身轻功早臻化境,听得长卿话落,已如一缕轻烟跃起。
半空里,只听得一声厉啸,“嗖嗖嗖”的从四周射出无数去箭来,黑压压的如一张网,将萧晋生生压下。
长卿已是脸色大变,四周地势高而陡峭,一旦埋伏了弓箭手,他们便被堵在这山谷里寸步难行。
萧晋在半空里转了个围,又退了回来,抄起手中的箭矢,递给长卿,“长卿大哥,是军队。”而且,是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埋伏得悄无声息,箭从半空射出,几乎是同一时间,显然是训练有素按照号令行事的。
长卿接过箭矢,手有些发抖。
他本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中成长的,就算死在乱箭之中,也是死得其所。可是现在,他的身后,还有萧家的小姐。
淇安显然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马车的帘缝里,也能看到掉落的箭支,和那目光所及处的厮杀。
她的心跳不是很快,或许恐慌到了极致,反而平静。她将朗儿往旁边一放,飞快的脱下了外衣,罩在中衣上的,是一件金色软甲,也是这世间唯一一件刀枪不入的护体神衣,由先皇亲自赐给了封王离京的轩辕杉,而此刻,这件衣服穿在了淇安的身上。
她脱了下来,又将外衣穿了回去,甚至还有空理理衣服上的皱褶。
“娘!”朗儿有些不安。
淇安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有些不舍的摸着他的脸蛋,“朗儿,娘知道,你是最勇敢的,对不对?”
朗儿点点头。
淇安笑了,“朗儿你要记住,一定要做个勇敢的人,不要让娘失望。”
“长卿,你进来”淇安扭头朝外唤道。
长卿看着渐渐逼近的死士,又抬头望了望高处,箭没有再射出,可是他似乎能看到,隐在暗处的那些人,是如何冷笑着看他们作最后的挣扎。
他转过头看了夜一眼,夜吐出一句,“地下的这些人不足为惧。”言下之意,真正让人担心的,是占据高处的弓箭手。
长卿点了点头,掀开帘子跳进了马车。
“小姐!”他一进去就跪下,“我们要马上离开。”
淇安笑笑,没有告诉他,她已经看见了萧晋凌空而落的那一幕。
她将手中的软甲披在了他身上,长卿身子一震,惊慌的望向她,“小姐?”
淇安双手用力,止住了他的动作,“穿上,如果你还当我是小姐。”
另一只手,将朗儿拉起来,塞入他怀中,“我把朗儿交给你了,只有你活着,他才能活着。”
“不要!”长卿眼睛都急得发红,伸手去扯那身上的软甲。
“娘!”朗儿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奔。
“萧朗,闭嘴!”她只是看了朗儿一眼,朗儿就停住了动作,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出来。
“长卿,”淇安笑着,“你不是最懂我的吗?我把我最心爱的宝贝交到你手里了,请你一定要护他安全。”
“长卿,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她安静的看着长卿,如今之势,他们应该无法全身而退了。只有长卿,穿了金丝软甲,不惧那密密麻麻的箭矢,才有可能,将朗儿严密的护在怀里离开。
正在说话间,周围又起了异动,箭矢破空而来,箭被挡下的声音不绝于耳。
长卿忽然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