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遮掩事实,也只好对他撒谎了。
“哪个摔跤的姿势能让人脸上摔出一个掌痕的,这分明是被人打的好不好,而且能打出这么重痕迹的一定是男孩。快说啊,由夜!”他这句质问的言语落下,那边的四人也吃惊不小全都朝我围观了过来。
待他们看清了我脸上的伤痕后,其中的某一个即刻拨通了电话对着电话那边的人汇报着我的伤情。
一直都是这样的,幸村家的人永远在掌控着我的生活,只有学校是我争取来的唯一不被监视但同样被掌控的地方。
“都跟你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走吧。”偏开了头我躲开了他的碰触,接着便拉着他手转身欲离开这四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大小姐,你等等。宗主说会过来看一下,他吩咐大小姐去不二家那里先等着。”四人里面那个看似负责人的家伙朝我喊出了这一句,我愣在了那里有些迈不开步伐。
“嗯,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跟在我身边的人每过不久就会换一批新的,而且所有生活的细节都会向幸村家汇报。
为什么会换人呢,我常常疑问这个很久。后来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每次新换过来的人都对我一无所知。每每从陌生到熟悉,或是还没到完全的熟悉就会被换走。
早已经习惯了吧,这样被约束得不能做任何反抗的生活。
“喂,大叔,我们老地方吧。”
“嗯,大叔我今天玩小钢珠赢了点钱,今天就大叔请客了哦。”赢了点钱请客,哪次都是他付的钱好吧。谁与我在一起都似乎不用我付钱买单呢,原因为何。
也许他们知道我与幸村家在做着无谓的抵抗,不肯接受他们金钱上的帮助。但其实这只是自我欺骗罢了,我所有的花费还是幸村家所出的。
南次郎大叔懂我的一切,包括不为外人所知的身世。但他从没轻言谁对谁错,只是无畏地在被幸村家警告过很多次的情况下依然买着那过期的糖果给我吃。
“手臂也伤到了吧?”走进我们经常光顾的店子里刚入座,南次郎大叔含着些不愉快的语气揭开了我想掩藏的事实。
“嗯,在学校里已经被接回去了,只是还有点肿有点疼罢了。休息几天就会好的,没事。”
“谁干的,新学校的同学不会有这么大恨吧,而且还是男同学。”南次郎大叔很难对付,虽然他常常装作很白痴的模样,可一旦他固执起来是谁都无法抵抗得了。
“幸村家分家的居然有两个也在冰帝学校读书呢,今天无意中碰到了。”我这一言落下,无疑是对南次郎大叔坦诚了伤我的人的身份显赫。
“呀,气死大叔我了,气死大叔我了!难道你就不会打回去吗,教你的左勾拳右勾拳什么的用尽全力朝他脸上挥过去啊!”看模样南次郎大叔又暴走了,因为他已经开始猛捶着桌面了。
我们是这间店子里的常客,南次郎大叔这样的模样凡举是店子的常客老早就见怪不怪了,而店员呢往往也只是瞟了一声带笑的警告眼神就会作罢。
“我有打回去的,只是我打不过他罢了。”不同于南次郎大叔的激动,我很平淡地述说着好似并不是我亲身所遭遇的事情。
但是我依然看到了大叔捏得很紧的拳头和正在抖动的肩膀,我知道装作不为所动是最好的办法。
若是哭泣或悲伤,那么为我个人的遭遇悲伤的人只会更多。那些伤心的往事,我其实很想告诉他们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小女孩了,我可以在他们无所不在的监控下活着,因为我已经习惯到漠然了。
因为人是一种心不动则无情,无情则不会痛的动物,对幸村家我只想要学会去不在乎或是将他们淡化出我的人生。
为此我会努力开心活着,为此我想我身边所爱惜我的朋友们不再那么替我担心。
“……由夜酱,跟大叔我学习打网球吧。这可是强身健体的好方法哦,只要你学会了网球就会打得赢别人了。”说完这句话,南次郎大叔撩开衣袖对我展示着他胳膊上的大块肌肉,并一副对我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我记得的,从我们相遇的那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蛊惑我学习打网球的。可是他也知道我对网球的喜爱并不太深,除了用嘴说说而已他唯有无奈。
“嗯嗯,等你有时间了有机会了就教我吧。你吃饱了没有,其实我在学校已经吃过了。刚才你也听到了老爷子似乎要召见我呢,我要先回去了,你吃不完就记得打包回去给阿姨他们吃哦,别浪费。”猛咬了一个甜点进嘴里落下这含糊的一番话,我朝南次郎大叔挥了挥手便飞快地往外跑了出去。
出到外面我用着最快的速度往舅舅家赶去,舅舅家离我住的地方不算太远,在花费了大半个钟头后我总算是站在了舅舅家们前。
本来想等待着喘息停下再按响门铃的,结果刚抬起手就碰到了也是刚刚放学回来的周助。
“由夜?”依然是轻轻如暖风语调,但却带着点惊讶的味道。
“嗯,是我。”不得已,我只好转身面对着他笑笑地打着哈哈。
这样一来我脸上的伤又要被他看见了,不过来到这里最坏的可不是这个啊。很快我看见他惯有的月牙眼敛去了,嘴角的笑意也瞬间不见了。
“怎么回事?”这是一声绝对很严厉的逼问,我知道通常在周助的这个模样下我必须得乖乖回答,不然他发起火来是会很可怕的。
“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学校体育课的时候与人发生了点小矛盾碰撞导致的。”
“由夜!”这一声后周助的脸色变得很可怕,并且眼神凌厉。这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了,心下忽然起了满满的酸涩。真的不想他们这样紧张呵,我现在不是易碎的娃娃了,可是每每受一点点小伤就让他们紧张成这样。
“表哥,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我一向都很害怕这样的他,在我六岁那年被接到周助家初初认识这个表哥开始,我就一直很怕他身上偶尔会流泻出来的这种阴暗味道。
虽然说他身上的这种阴暗味道只限于愤怒或是保护自己家人的时候,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他温柔笑笑时的样子。
“表哥,我们快进去吧,待会幸村家会有人过来。”往往在他真正生气的时候我才会叫他表哥,而且现在真的有比他生气还麻烦很多倍的事情快要来到。
盯着我看了许久,在我说出幸村家要来人时他也不予理会。直到我走了过去呢哝软语地拉起了他的手,他总算是敛去了严肃并抬手轻轻碰了我嘴角的伤处叹息了一声。
“我会打电话给迹部的。”话音落下,他按响了自家的门铃。
当我们手牵着手走进去的时候,舅舅和舅母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似等了有一段时间了,我想幸村家肯定是有打过电话过来了。
不过让舅舅与舅母这样等着,我心里很难过。我不想他们再为不二京子这个傻女人犯下的过错去对幸村家卑微低头了,真的不想了。
“舅舅舅母好。”用着最无谓的笑容打着招呼,我抬起了脸面向了他们。毫无疑问的是从他们的眼里我看到了疼惜,那种焦心却无奈的疼惜。
“没事的,幸村家来人了就这么说,在学校读书这样的事情应该很多人都会有的吧。”堆砌起满脸的笑,我很快地走到了舅舅舅母身边在他们中间的位置上坐下。
“呐,一早就没事了,就是破了点小皮罢了,舅舅舅母你们看看。”故意地将脸凑到舅舅眼前,我笑笑地转而扑进了他怀里蹭来蹭去地闻着他身上的温暖味道。
但舅舅却只是叹息了一声抬手摸上了我的头揉了揉,转而落下无奈一声。
“快进去换身衣服出来,顺便也将脸洗洗。”
我依言起面转身的,但在转身的瞬间眼泪却从眼角滑下,哽咽的声调就快要隐忍不住。
快速地奔回了楼上我所在的房间,我急忙走进卫生间和着水声靠在墙上抽泣。
为我的倔强和软弱付出代价的为什么总是舅舅舅母呢,这颗心真的为他们感到疼痛。
所有事情的源头说来只不过是一个很常见的可悲爱情故事,不二京子这个已经去世了很多年的女人是我的亲生母亲,是舅舅唯一的姐姐。
在大学时代这个女人很不幸地也很可悲地与幸村宗家长男相爱了,可惜幸村家的人是她根本就要不起的。
故事很俗套,爱一个人原本也并不是什么错误。可悲的是在无法与所爱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不二京子却选择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原谅的举动。
或许是为了报复,或许只是因为爱一个人如此简单而已。
在她所爱的男人与另外一个衬得起幸村家身份的女人步进婚姻殿堂的一年后,她用一个高姿态的让所有人都愤慨的举动插足了他们的家庭。
并在众人如潮水的责骂中生下了我,生下我不久后她就离开了幸村家从此再也没有回来看我一眼。
幼时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只是知道爱那个会将我拥进怀里给我哼唱歌曲的女人,我从一出世就喊为母亲的女人,幸村红月。
五岁的某一天,我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这才发现原来我并不是,并不是幸村红月的亲生女儿。于是所有的不幸,都找到了可以解释的源头。
懂得了为什么我爱她爱到一颗心已经荒芜,而她却会那样对待我的原因了。当我明了一切的时候,她总是对我说不二京子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堪的卑劣坏女人。
为博她的疼爱我信了,她每一句话我都相信,每一个字我都会刻进心底深深舔舐。只为当她问起时我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应对的回答,只为可以不用再看见她的眼泪与她眼里那种欲死的恨与伤。
因为从有记忆以来我就喊她母亲,将一个孩子可以的爱全都依附在了她的身上,是那种无垢的倾尽了所有的力量去爱的那种。
只可惜我对于她来说或许只是她另一场报复的开始,这两个傻女人只为挣得一个男人的爱却不惜拼尽了一切地相互伤害彼此最深。
可惜她们两人都是完美的输家,在这场战争里最终都没有所谓的最后赢家。就算是后来我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我也不想再去恨任何人。
但唯有一点的就是我与幸村精市,皆是两个被卷入其中的受害者。都是因为那场不幸的事件,曾有一度,我们都成了住进医院的病猫。
当年不二京子真的提出了分手不想再回头的,但一个步入婚姻后的男人却又给了她无尽的希望与勇气。他对她说,两人一起努力抗衡总有一天压迫他们的人会妥协的。
也许一对相爱的人想要在一起,这原本就不该是一种错误,可惜错的是男人已经有了另一个身份显赫的女人为妻。
他们的抗衡对一个怀着孕的女人是一种无耻的举动,是一种弃之不顾的伤害。不管谁对谁错都好,最终那场爱也只能被迫散尽缘分。
他们用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为那场不顾一切的爱画上一个悲剧的开头和一个悲剧的结局。
在不二京子坦然地离开了幸村家了无音讯的六年后,幸村红月被鉴定为精神分裂并交保外出疗养。
也许幸村精市才是他们战争中的最无辜的悲剧吧,因为是源于那场战争幸村精市成了早产儿,从小便体弱于常人。
虽然他后天加强了锻炼极力改变了自身的体制,但还
是在初三那年的那场手术差点就命殇黄泉。
我是在六岁的时候才接触到不二京子这个女人的,可惜的是为着我所有的遭遇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最有幸的是我知道了她是很爱很爱我的,在她去天国的那些时日里我们几乎整天都呆在一起的。
我想幸村红月的报复是最高端的,不二京子那个女人她熬不过那道坎,其实要熬过那道坎最辛苦的人也许会是我。
深深陷入了回忆里,我遗忘了时间的流逝,终也是叩门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我惊醒了过来,这才听到由美子表姐的声音传了进来。
“由夜,客厅里的人等着呢。”这么快就来了,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呢。
急急地换好了一身平常的衣服我洗了把脸走出了房间下了楼梯,见到的就是客厅的沙发已经端坐着两人。
一个是我身份上的要尊称为爷爷的须发皆白但看上去极具威严的老人,另一个则是幸村精市,我该喊为哥哥的家伙,他还穿着一身立海大的黄*色校服。
在他们的身后对排站着不下八人,让不二家的客厅显得很是窄小。说真的我很讨厌他们这样的排场,而且这两人我现在都不太想见到呢。
抬头看了看客厅墙上挂着的钟,时间和我上楼的时候差了两个钟头了。在看着客厅里这个老人朝我望来的严肃眼神,我心头又升起了些不快。
若不是这个老人的固执,当年成全了一对恋人的话也许就不会有后来各种不堪的局面出现了。所有这一切的悲剧开始,归根究底都是他的固执与紧守着那门第之见造就的。
深呼吸了一下我慢慢走了过去,接着坐到了舅舅舅母中间向着他微微低了低头,并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幸村精市。
那次手术以后他的身体就完全好了,这真算是一件对于幸村家来说比较可喜的事情了,他可是幸村家宗室的嫡系子孙呢。
“谁动手的?”问话的老人完全没有任何的温情,只有一贯的强势逼问。
我也不会奢望一个在政坛上打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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