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对福灵剂有些兴趣缺缺，因为他能重新活这么一辈子就已经是无上的幸运了。他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周围学生的兴奋，轻轻叹了口气。TOM倒还是很认真地做魔药，虽然他知道凭他的魔药水准制造出的这种药剂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他的萨拉查先祖。利落地把材料该切丁的切丁该压制的压制，全部投进坩埚后，TOM用手帕擦了擦手，扭头看着其他学生。本该是坩埚杀手的隆巴顿这辈子托了在密室里被斯内普监视着学习的福，OWL考了个“E”，成功进入高级班，据说隆巴顿老夫人还因此给斯内普送过礼品，而原本应该进入高级班的罗恩。韦斯莱据说魔药只考了个“p”，已经无缘一起上课。还有……珀西瓦尔。司徒登特同学申请了自修，没来上课。
这个世界，其实已经改变了很多了。
能考进高级班的学生，水平都是足够的，虽然有的人把芳香药剂最后做成了醋汁的味道，但大体上做出来的都还是味道比较适宜的东西。
斯拉格霍恩用他的鼻子一个接一个地嗅着学生们坩埚里的味道，在赫敏的坩埚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对药剂的浑浊灰色略微表示遗憾，葛莱芬多被他加了五分。溜达到伊恩。马尔福同学身边，对这个抱着期待目光的学生的药剂也给予肯定，但是那锅呈清澈蓝色的药剂不能溶于水和酒精，不太具有实用价值。
斯拉格霍恩给马尔福加了五分，这对于葛莱芬多学生来说是很难得的，但是马尔福的目光中依旧显出失望和悲哀。
Voldemort同学知道自己放水程度有多少，他做出来的是一锅大路货味道的透明药水，非常类似于普通花朵味香皂，自然不能入斯拉格霍恩的法眼，这位上辈子最欣赏他的教授只是一晃而过，没多看一眼。看来邓布利多那老东西在请他回来的时候给他的脑袋也动过手脚，以免看见自己这个模样想起来当年的TOM产生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最后，福灵剂被斯拉格霍恩很郑重地奖给了“德拉科。马尔福”同学，“果然，出身贵族世家的天赋给了你魔药上面的灵感吗？孩子，我还记得你的祖父在魔药上面的天赋就很高超，这锅药剂简直是艺术品，我将把它作为我的收藏。”坩埚里银光闪烁的液体不时爆出水花，发出风铃碰响的美妙声音，味道也不俗，确实是完美的药剂。但是TOM没有忽略，真正的德拉科。马尔福在斯莱特林殿下接过福灵剂的时候那有些嫉妒的眼神，这个孩子的心一定很痛苦和担忧，才会来追求药剂能带来的幸运。不过要求一个未成年的巫师知道这样的大道理实在也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没人能阻止各种各样的消息一个个地流进霍格沃茨。
中午吃饭的时候，目光扫视间，四个长桌上面的学生已经坐不全了，分院时乱糟糟的场面让人容易忽略了这种缺失，现在，许多学生已经意识到他们的同学，他们的朋友，不会和他们一起来上课了。
尽管魔法部已经尽可能地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是已经把利爪亮出来的猛兽会一刻不停地寻找下手的空隙。
几只猫头鹰飞到了学生们的餐桌上，有的带的是普通的包裹，有的是信件。
不久，拉文克劳餐桌边爆出了哭声，接着葛莱芬多中也有人加入了进去。
不需要凑近问，TOM就听到有人开始惊惶地传着不幸的消息：帕瓦蒂和帕德玛。佩蒂尔姐妹的家人给她们来信，告诉她们必须要离开霍格沃茨了，因为他们的家里已经收到了食死徒的袭击，她们的伯父一家已经全部丧命，在伯父家作客的她们的父亲侥幸碰到了巡逻的傲罗小队得以逃生，但是受了重伤恐怕下半生都无法行走了。
死亡名单上四个成年人和三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包括两个巡逻的傲罗，佩蒂尔家族的嫡系还安然无恙的只剩下她们这两个女孩了。
压抑的气氛蔓延得很快，学生们几乎突然都没胃口了，虽然小精灵做的午饭并不差。他们聚在一起谈论着。
“她们没有选择了，我安慰她们可是也没有用，魔法部将保护他们出国，据说现在非洲那边安全些，但是那里没有能接收高级班学生的魔法学校，她们必须辍学。”赫敏的眼睛里有泪水，一边对身边的朋友说着一边使劲转着魔杖。
“至少她们可以安全了。”罗恩低声地说。
哈利看着罗恩，他上辈子最好的朋友一个假期不见瘦了很多，韦斯莱先生在魔法部遭到袭击的时候受了很重的暗伤，直到近日才开始上班，韦斯莱家的状况肯定已经非常紧张了。作为明面上的凤凰社成员家庭，他们家的压力比一般的巫师家庭还要重。斯内普提到过，凤凰社集会的名单上已经有了查理和比尔的名字，韦斯莱家已经在为胜利而默默付出了。
其实，这样付出的家庭并不少。还有许许多多无辜死难者，佩蒂尔家不过是一小角。TOM觉得，说不定很快这些学生就会为更多的这种消息而感觉麻木。
回了宿舍，哈利也忍不住要流泪，尽管两辈子下来他的自控能力已经不是很差。
“我们说不定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一开始把问题解决了就好了，直接杀了主魂，杀了所有的食死徒，我知道他们的名单，一开始就知道。”哈利一手扶着墙壁，一手胡乱摆动着说：“为什么我知道了这一切还要放任死人这种事情发生？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我应该一开始就杀了他们！”
“那样你会被关进阿兹卡班接受摄魂怪的吻。”TOM比较实际地说。
“那又怎么样？无辜的人在死啊，我应该能救他们，我真该死！”哈利身上开始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他放在裤子口袋里的魔杖尖头也在冒火星。
TOM无奈地把点着哈利裤子的火星用手拍灭：“哈利，我知道你的心情，你不想任何人死，但是那不可能。”
哈利的绿眼睛跳动着火焰，盯住TOM的眼睛，他看见的是TOM毫不动摇的目光。然后，哈利没说话，颓然坐在床边。
哈利，你知道的啊，关键并不是食死徒，甚至不黑魔王。何为祸端呢？卢修斯。马尔福上辈子是食死徒，但是这辈子他成了受害者。你根本无法判断清楚什么人会是簇拥在Lord Voldemort身边作恶的人，一开始就用杀戮消灭这些人，只会让人心产生恐惧，催生各种你无法控制的问题。食死徒邪恶的根源，巫师世界的贫富不均、血统观念碰撞等等，根本不可能通过杀一批人来解决。需要人们阵痛后的反思，需要在消灭当前危机之后舔伤口的时候，人们才会更加包容，更容易去反思一切。魔法部的未来不需要所谓血统论的高压统治，而所谓平等、和平地不干涉麻瓜自守自封也一样会给我们带来灭亡。这两种势力都需要被削弱。
哈利慢慢平静了下来，但是第二天上麻瓜学课的时候，一只猫头鹰从开着的窗户直接飞进了教室，带给罗恩。韦斯莱一个让他当场失态的消息。
罗恩的哥哥，凤凰社年轻的成员比尔。韦斯莱在一次从食死徒手中救人的行动中被食死徒抓走了。
凤凰社的成员落到了食死徒的手中会怎么样，罗恩这样并不太熟悉凤凰社的人都知道。
5 为什么卖命
学校方面没有放行让罗恩出去的意思，因为比尔没回来，韦斯莱夫妇希望他们的孩子能暂时留在霍格沃茨，这个地方毕竟受到了邓布利多的庇护——虽然邓布利多现在在何处没有人知道。
罗恩和金妮已经无心上课，密室的学习班现在成了他们两个宣泄痛苦情绪的地方，除了哈利、TOM和斯莱特林殿下以及正版的马尔福，其他人都自觉地躲开了。
“蒙顿格斯。弗莱奇就是个骗子！小偷！我妈妈早就说过他不是好人，为什么让我哥哥和他一组出去活动？”罗恩狠狠地像指挥大型交响乐一样摆动着他的魔杖。
“不要这样。”哈利把罗恩因为攥拳抠烂手心的手指扳开，掏出一瓶淡色的魔药给罗恩涂上：“凤凰社里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完美的，蒙顿格斯能逃回来把消息送出去就已经够勇敢了。”
“凤凰社，凤凰社根本就没想救比尔！我哥哥他为了他们卖命工作，他们竟然不赶快把他救出来！”罗恩的情绪愈发地不好了，一把甩开了哈利帮他擦药的手，力道大得不同一般，哈利没来的及躲开，直接被罗恩的手划到了脸颊，锋利的指甲在哈利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渗出了几个血珠。
如果是Voldemort当年，罗恩在这时已经因为钻心咒而倒地了。
现在的TOM狠狠地白了一眼罗恩，同时仔细地给哈利处理伤口。罗恩。韦斯莱是哈利的朋友，现在他是不理智，不理智，有他后悔的时候，和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轮的小子对打实在没意思，没意思。
不过有人的行动比Voldemort同学更直接更干脆。
斯莱特林殿下干净利落地给了根本没注意哈利受伤还在为自己的哥哥而跳脚的罗恩。韦斯莱一个耳光。
“啪！”罗恩眼睛里面马上流出了眼泪，这一巴掌并不重，但是脆响得很，罗恩都被打得愣住了。
“你哥哥是为凤凰社卖命的？我想如果比尔。韦斯莱，还有你的父亲听到你说这样的话也会这么做的？你有什么理由这么乱发脾气？”斯莱特林殿下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抽出一块麻纱的手帕，擦了擦刚刚打罗恩的那只手，然后顺手丢在地上，仿佛刚刚打的是什么脏东西。
“你为什么打我哥哥？”金妮的脸色褪去了红，只有眼周围还在肿胀着：“我们的哥哥被食死徒抓走了！可是现在凤凰社的人连我们回家都不让，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们？”
“说完了吗？”斯莱特林殿下看着金妮大声的说话，然后平静地这么说。
“我真的看错了你，德拉科。马尔福，我忘了你还是个马尔福，我还以为你是个与众不同的马尔福，不过我现在知道错了。你们马尔福家的人一直就是食死徒吧是啊，你们是最高贵的纯血贵族，有钱有势力，我们家里死一个两个人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冷血的马尔福！你父亲就是食死徒吧？”
“是啊，如果我的父亲还活着，他有可能是食死徒。”斯莱特林殿下轻描淡写地说道，然后用手轻轻向后推了一把身体有些颤抖，正在暴怒边缘的“伊恩。马尔福”。
韦斯莱后悔了，TOM能看得出来。
无论是韦斯莱还是马尔福，失去亲人的悲哀是相同的。罗恩和金妮稍微冷了下来。
“现在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韦斯莱夫人肯定希望你们能留在霍格沃茨，这里的魔法保护比任何地方都多。我想韦斯莱先生和夫人最近要担心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比尔的事，还有韦斯莱先生和查理的安全，现在你们如果吵着要回家没有任何帮助，只能给他们添麻烦。在这里等消息是你们能做的最有用的事了。”TOM同学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言显得委婉一点：“那个蒙顿格斯也许是小偷恶棍，但是那也没有办法，我想他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命来的，说不定现在他还在圣芒戈。凤凰社不会不管比尔，但是他们人手有限，而且需要处处小心，对方可是不择手段的食死徒。”
韦斯莱家的两个孩子慢慢地坐在地上为了练习咒语而铺的软垫上。
“韦斯莱。”没有直呼罗恩的名字，斯莱特林殿下的表情依旧平淡，冷冰冰地说：“凤凰社不是珀西呆的什么工作部门，你哥哥比尔是为了从食死徒手中拯救无辜生命才加入的，他早就会有牺牲的觉悟，如果只是狭隘地像这是为什么组织卖命，恐怕谁都不想为一份工作对抗Lord Voldemort。”
听到了那个不能说的名字，罗恩下意识地说出：“别说那个……”然后他停住了。
“你哥哥加入了凤凰社是因为他有那份觉悟，即使凤凰社没有大张旗鼓地去救他他也会理解的，因为现在需要做的工作太多了，而可信的人太少，你说的，蒙顿格斯。弗莱奇这样的人也是凤凰社成员之一，这是被逼无奈。你没有你哥哥那样的决心和能力，还要吵吵嚷嚷地给别人添麻烦，我想比尔回来之后也会为你失望。”斯莱特林殿下的眼神让罗恩有些感觉全身发冷，但是很快他的眼睛转移到另外一边去了：“TOM，你用这个，这个好得快还不留疤。”顺手抛出一个小小的木盒。
TOM知道那应该是斯内普做的高级治伤药，接过打开给哈利涂抹上，果然脸上的伤口很快就完好如初了。
罗恩站起来，低头对哈利说了抱歉的话，哈利表示不在意，因为他知道，比尔的事情对罗恩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上一世弗雷德的去世，罗恩偷偷在所有人背后整整哭了两周，金妮更是两三年都没有开心的笑。
罗恩哭累了，斯莱特林殿下摸出一小瓶普通的无梦催眠药水送给韦斯莱兄妹，恐怕只有这些能让他们睡个好觉。正牌的马尔福大概也是开始自我感伤，罗恩他们离开后，哈利也单独安慰了他几句。
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学生们大多都已经就寝，仅剩的两个学生发现外面走进来的哈利、TOM和斯莱特林殿下之后，也伴随着斯莱特林殿下的目光自动消失，斯莱特林都是明智的，这三个学生想清场说话，他们是不能不撤离的。
斯莱特林殿下亲手加了隔音防护咒语。
“凤凰社现在的发展很不顺，比尔。韦斯莱可惜了。”斯莱特林殿下说道。
“我想现在他还死不了，食死徒想杀的人当场就会杀掉，他被抓走肯定是要让他活下来做些什么事情的。”哈利回想上辈子，在马尔福庄园，那些被食死徒刻意活着俘虏的人尽管处境不好但是都还没被杀害。
“不浪费纯血，韦斯莱家都是纯血，既然是抓不是杀就暂时没事。”TOM想起自己上辈子的作风。
“但是他不会好受，比尔的性格……肯定他们不会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哈利想起隆巴顿夫妇中了过量钻心咒后空洞的双眼，比尔，这辈子没能被狼人咬伤破相的比尔，他的眼睛会不会变得像死水一样呢？
“凤凰社现在根本分不出什么人手来救一个人。”TOM说道：“魔法部现在必须保持中立，到最后也必须保持中立，如果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