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都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纷纷大叫:“放开逐风皇!!”“放开陛下!!”
俪浅青刚才强自压抑吃力痛苦的神色一扫而空,脸色如常地一手紧扣风御溪的脖子、一手把他的胳膊拧在身后;他对着手里的俘虏冷笑两声:“真是无知,谁会不到五个月就生孩子?”※△
风御溪一时语塞,俪浅青继续冷笑:“别以为你有多厉害,不过是摊上个好爹让你夹了国力强威的风逐国皇位,别太嚣张。我看你这次也是被人利用了,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透,真是蠢!”
风御溪咬牙不语,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他只想找准时机逆目前的局面。大祭司和其他几国的代表一看风御溪被擒,想了想互相之间的厉害关系,又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方一阵骚动。
最中间的云舟突然调头对准了右边的云舟,接着上面的士兵狼狈地扔出绳索匆匆滑下来。□※
然后,它开火了,右边的云舟哪里料到同伴会突然发难,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地被近距离击中,毫无疑问地冒着浓烟。
船底用来调节航行高低的水仓破了,水泼洒而出,然后船身上升,仿佛猴的随波逐流的浮木,漫无方向地飘了出去,船上没受伤的士兵纷纷扔出绳索惊慌失措地往地面滑下。
左边的云舟看到同伴失去行事运行能力,反应过来,立刻调头对准中间的云舟;可是,中间云舟只是略侧船身,另一侧的炮口黑洞洞地对准了他们……
轰隆隆的几声过后,又是一群惊慌失措的士兵狼狈滑下,三只云舟里两只都遭了殃。
片刻之后,那只炮轰同伴的云舟上一个高大的青衣身影出现在了船头,微微俯身,遥饮着红王颔首。○
俪浅青冲着真尤和夏尤略一点头,两个人立刻会意地拉着俪逝蓝和俪浅青纵身上了身边的屋顶,然后几个跳跃就挟持着风御溪来到了苏醉所在云舟的正下方。
只留给下面众人一个不喜不怒的笑容,俪浅青他们几个抓住刚才被士兵们抛下来的绳索,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驾驶云舟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下面的人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弓箭手发射了许多箭矢都没有能伤害坚固的云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向着红鱼之屋那边去,下面那早上还非常光鲜的高楼,现在有一半俨然已经成为废墟;苏醉在船舷边往下看,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即……
堆积的瓦砾突然动了动,苏醉眼神一凛——哗啦啦的一阵响动之后,一个灰头土脸的家伙从废墟里冒出来。
他看到高高的云舟,首先是一阵茫然,然后看到了船舷边往下看的苏醉,眯起眼睛确定了这个人到底是谁之后,激动地大声嚷嚷,举起手臂使劲地挥啊挥……
“是我啊!!喂喂!!”满头满脸灰尘的家伙委屈不已地求救。
苏醉看了看那张灰尘弄得黑乎乎的脸蛋,辨认了一下,然后扔下去一根绳索让他上来;他身从身后的废墟里又拉出来一个瘦小可怜的脏孩子。
这时候,另一个一身紫衣的高挑身影带着几个人从半倒塌的房屋里面走出来;几个人身上都是或多或少有伤……正是极地和紫云儿的焕景璜他们3个,还有两个可能是死了,并没有在这里。
刚才大叫的当然是韩易,被他护着的是吓得六神无主的齐齐,可怜巴巴地望着高处的苏醉,半天才叫了声“陛下”。
苏醉扔下绳索,说了声“快点”,几个人迅速上传,然后船立刻起航,丢下了地面上奋力朝这边来的众人。
俪浅青刚上云舟,就腹痛如绞,现在大汗淋漓脸色惨白——他本来就胎息不稳,刚才强行提气惊扰了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他们在肚子里闹翻了天,他一直忍耐到现在才表现出异炒。
夏尤连忙拿出了安胎的药,扶着俪浅青进了船舱;经过苏醉的真气帮助调息,安胎凝神的药物也起了作用,俪浅青这才感觉肚子里的小家伙们渐渐安静,回归了宁静的睡眠之中。
“刚才那场戏,我可是肉麻死了。”缓过来之后,俪浅青笑道。
苏醉也感觉啼笑皆非:“他们居然会认为我们……真是让我吃惊……”
俪浅青打量了一下苏醉现在不怎么干净的青衣,却惊觉他右肩和后腰的地方印染着深褐色的大片湿迹:“受伤了?”
苏醉点点头:“那一队铁甲兵有30多个,铁甲不易打穿就很难伤到他们;加之地道里崩塌得厉害,我的真气不得不用在护体之用。急着解决了他们之后按照你指的方向找出口,所以就不慎受伤了两处。”
在地面上两个人装作依依惜别的时候,俪浅青最后故作不忍心分离而身的那刻,他面朝的方向其实就是指向了一个最近的地道出口的方向;聪明如苏醉当然不会忽略他这个突然身的含义。
下了地道,在混乱中用十分钟左右解决了十多个铁甲兵,然后在受伤之后一掌拍向身边的洞壁,洞壁和洞顶倒塌掩埋了事的那些铁甲兵。
然后他就顺着俪浅青所指的方向一路用真气保护身体不被落下的砖石砸伤,一路以掌拍击洞壁前进,通过掌击之后的声音来判断洞壁之后是否是真空,然后很快击碎墙壁找到了正确的地道。
顺着地道走出来到地面,刚好绕道了那3只云舟的背后;趁着所有人的意力都在前面,他无声无息地跳上了中间的云舟尾部等待俪浅青的行动。
听到下面的动静,知道时机已到,他闪电般闪身抓住了两个舵手,命令其他人用最快的速度下船去。
然后,取下舵手身上的刀,让他们去点燃早就准备好的大炮引线,要不不老实,他手里的刀就会准确地击中他们的要害;于是,接下来就是前面所描述的那一幕了。
看着苏醉身上大片的血迹,齐齐连忙上去帮忙拉开衣衫,极地从衣服里找出伤药来手脚麻利地给他上药。
麦色的坚实肌理上,右肩上一道剑伤大概4寸长半寸深,左后腰上的伤口从左腰斜向上,足足6寸长,刀口深深血流如;虽然是外伤,但也属于不怎么轻的内伤了。
37第二卷:暗斗 (56)金翎岛之乱8俘虏
极地给苏醉上药止血的空当,俪浅青看着苏醉:“你明明炼化了兵器,为什么都不用?若是用了,也不至于受伤。”
他到现在都不清楚苏醉炼化的武灵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像记得那是一颗什么种子……一颗好像翡翠一样的种子,据说是银野国旗下收复的某小国的珍宝。
那里的人千百年来每年都用人血祭祀这颗种子,然后被苏醉得到了,觉得很特别,于是年轻气盛的他出人预料地选择了这颗种子做了炼化武灵的基础材料。
至于之后,肯定是成功了,但是没人知道他炼化的武灵到底是什么样的,有什么作用。
苏醉听了俪浅青的话,淡淡一笑:“我把它留在关键时刻再来使用。”
俪浅青也不再多言,只是叹息着担忧起来:“不知道扬儿到底怎么了……”
苏醉想到这个问题,本来是泰山崩于顶也面不改色的他,瞬间露出了难以言喻的震怒表情:“我基本可以确信他不是被风御溪抓的,他们还没有这个本事悄无声息地抓住他。”
极地一边上药一边说:“女王被沐薰他们抓走了,参加珍宝大会的那50个富商贵族也被带走了,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我们追不上了。”
苏醉冷笑:“果然是这样,他们把人带走,让我们被黑锅。”
俪浅青疑惑道:“我人在这边的消息……又是谁透露出去让他们知道的呢?”
苏醉想了想:“或许他们一开始就已经发现你在岛上,却不动声色地等着我过来……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诬陷我们。”
“那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是沐薰他们,他们会带着扬儿到哪里去?回祈桑国?下一步只怕就会接着女王和众多贵族失踪的事情把矛头对准我们。”俪浅青问。
“嗯,大概是这样……”苏醉看了看俪浅青,考虑了一会儿之后决定:“我先送你到裕阳群岛,正好那边距离这边只需要4天的路程。而我之前让凤鸟传的书信通知苏铭去裕阳群岛,相信他会先我们一步到达。”
俪浅青听到苏铭的名字,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隆起的腹部。
苏醉打趣道:“这样你们也算一家团圆了,然后我就回银野制定攻防策略以防祈桑和风逐国有异动,顺便也要进行储君加封仪式和宣布与云野国的联姻。我们3国必须尽快达成统一战线,否则这场战事一起,我们会非常被动。”
“那扬儿呢?”俪浅青担忧地问:“他怎么办?”
“冥夜蝶会带着我们找到他。”极地提醒道:“他的身体能自主散发出吸引冥夜蝶的味道,只要他想,他能让冥夜蝶一路跟随他。这样,我们就能跟着蝴蝶找到他。”
“这是什么?”
林泉把方明放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解了他的哑穴,然后仔细地搜寻了一下他的全身,最后找到了一截黑色的蜡烛,像是黑水晶里包裹着一些闪亮的粉末一样,很漂亮。
方明眨眼,不作表示,林泉看他没有想开口的意思,也不强求。
方明只是低眼望着自己的右手那边若有所思——该死的,他那鞭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没有反应??
林泉看出他的疑惑,笑呵呵地亮出自己腰带上别着的一个香囊在方明眼前晃了晃:“是不是在想,你的银蛇为什么没有咬我?”他心情颇好地刮刮方明的鼻梁:“因为这里面有雄黄。”
“……”
方明简直想骂人——什么破鞭子!都是条死蛇了居然害怕雄黄?!
像是感受到主人愤怒的心情,银蛇小小的头颅滑出他的袖口冲他晃了晃脑袋吐了吐信字,接着就蔫巴巴地缩回了他的袖子里盘回他的手腕,俨然一副死物的样子再也不动弹了。
方明又想:连他这个主人都不知道他的武灵怕雄黄,身为外人的林泉怎么会知道??他就不怕万一雄黄没用,他反而会被蛇咬么?!这么一想,他觉得,这中间还有点小文章。
想了想,只怕是楚信……因为楚信被他的蛇鞭咬过,他知道他的血可解毒;这样一来,林泉就有恃无恐了:就算雄黄不行会被咬,反正他这么大一个解药还在他手上,不怕毒发!
看到方明了然的眼神,林泉轻拍他弹性极佳的脸蛋:“猜到怎么回事了?真是聪明。”
方明闭上眼睛:“打算怎么处置我?下药还是虐待?”说完,嘴角很是鄙夷地翁。
林泉看着他莹白胜玉的皮肤,爱不释手地用食指缓缓摩挲:“怎么会呢?别把我想得这么低级。”他手指几点,出人预料地解开了方明的穴道,让他恢复了自由。
穴道一解,全身血液和真气瞬间畅通无阻,一阵血脉不通畅引起的刺痛微微泛上皮肤,很快就消失了。
方明动了动,然后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一个懒腰没伸完,突然出手去抓林泉的脖子;林泉右手一抬,挡住方明的手,然后手腕一翻,就压下方明的手腕把他手心向下按在床上。
方明刚才用的是左手,现在接着右手,于是右手又被同样的方法压在了床上——很好,现在他成了一个向前撑着身体靠近,与林泉面对面呼吸对呼吸的姿势……
林泉笑了:“看到了吗?这就是苦练和速成的区别。”他压着方明的两只手靠近他的脸,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你明知道没胜算还要打。”
方明笑了:“至少也要表达一下我反抗的决心不是么?”然后笑容突然变得很灿烂,灿烂的笑容让林泉心里一动,呼吸顿时沉了下去,低头看着方明漂亮的面孔。
就在这一刻,方明突然使劲一幢!
“……”林泉捂住被撞得生疼的额头松开方明苦笑:“好好好,现在我明白你反抗的决心了。”
然后松开手看着方明:“这个船得甲板上全部都涂抹了雄黄水,你的鞭子不会有用武之地,所以,这些就省省吧,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叫做不要白费力气。”
方明也料到了他必定有办法压制自己,倒也不以为意,不过看到林泉额头被撞出来的小包,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林泉也不生气,面对方明,他的耐力似乎一直都很好;方明之于他,就像是一盘精致的餐点,需要细细地欣赏慢慢地品尝,他倒是不急于把这个自我又骄傲的家伙怎么样,反正,来日方长。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泉望着方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带着玩味的目光走到门口:“要是贸然跳下云舟,就好比从船上跳进了茫大海,相信你是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的。”
说完,他就出去了,进来两个人捧着很多衣服皮裘小配饰什么的进来,都是方明喜欢的亮色和质地;方明站起来随手拨了拨这些东西,有一些居然是他在金翎岛上逛街见过的。
该死的!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在准备着买好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等他落瓮了好把他当做个金丝鸟养起来是不是!
想起金翎鸟的街道,方明就不由得想起了那冒着浓烟的街角……他仔细回忆着刚才上船的时候自己被抱着,透过林泉的胳膊瞥见的那一隅。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那几只云舟,还是地面蔓延器的丫之中围成一圈的兵士……
正想着,开门声又起,两个人抬了热腾腾的水进来,而林泉也同时进来,看到方明一脸所有所思的样子,亲自拿了崭新的衣服放到屏风上,走过来。
“看你浑身都是灰尘,洗个澡吧,会舒服些。”他建议道,仿佛是面对着朝夕相处的爱人,温和而宠溺。
方明本来是爱干净的人,在地道里弄得一身丫本来就很难受,后来被从温泉塌陷处进入地道并尾随他们的林泉先发制人地抓住,带着他返回不断塌陷的地道返回红鱼之屋,一路上被保护着倒是没有受伤,但是灰尘却是弄了满身。
离开地面的时候,林泉的一些下属集体与林泉做了诀别一样的鞠躬仪式,可能那些人是林泉留下来的死士……方明倒是无所谓这些人的人命,他担心的是:林泉留下这些人想做什么?
而风逐国炮轰红鱼之屋……他本来以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