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后,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得意和安心。
仿佛有羽毛轻柔地划过心底最柔软的角度,独孤月的心控制不住地泛起了温柔地涟漪。
原本已经准备好的一计偷袭,硬是被她临场搁浅。
她,刚才在赌!
赌他,会出手阻止。
而她,亦已经做好了准备,待他出手时,便要刺出右手。
在她的右手手指间,那支银簪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的高度,她了解地很,从她的角度刺出去,应该刚好可以刺中他的心脏,心脏受伤,不死也伤。
既然他软硬不吃,她也只好狠一点。
心中这么想,可是看到他真的想要阻止她,她仍是控制不住地犹豫了。
她本能地抬脸看他,而君白衣也刚好向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一眼,远胜千年。
独孤月分分明明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心,便是恨她、气她、怒她,一次次地发誓,要杀了她,他到底还是舍不得她死。
真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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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那一抹犹豫。
那是,不舍?!
时间,仿佛停止了那么短暂的一瞬,又好像是一下子跨越了千年。
两个人的心,同时落了一拍。
第7卷 第436章:君白衣,你敢不敢打赌!(5)
君白衣,你敢不敢打赌!(5)
恍惚间,他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
……
放心,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就算是皇上也休想为难你!
……
红色血珍珠,无声滴落。
在独孤月的眼中划过一道血线,无声地击在她的右手手背。
独孤月的理智瞬间回归,猛抬手,她直接将右手的银簪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我的命是我的,我想死,谁也控制不了!”
语气,依旧是那样的骄傲,似乎是,不想承认她那片刻的犹豫,而是想要向自己证明,她的计划原本就是如此的。
君白衣微愕,眼底闪过亮色,当然很快又压制下去。
“你刚才说,玩大点是什么意思?!”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始终保持着冷意。
“你刚才不是还不敢玩吗?!”抬起眸,独孤月有些不敢相信地再次抬起眼睛。
“这世上,没有我君白衣不敢的事,不过那也要愿意才行!”琚傲地扬着下巴,独孤月居高临下地斜着她,“快说,我可不保持我会一直有耐性!”
转折来得太快,独孤月都有些不太适合。
不过,此时的她,没有时间去深究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这么多。
这家伙,一向性格乖张,喜怒无常,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变卦?!
起床要衬早,打铁要衬热。
好不容易这家伙松了口,她可不能错失良机。
“君白衣,你敢不敢和我打赌!”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独孤月沉声询问。
“赌什么?!”
“我们就以四年为期,赌一赌看谁在四年之前,谁的疆土最大!”独孤月迅速说出自己的答案,目光悄悄观察着他的脸色,解释道,“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心中一直不甘心输给我这样一个黄毛丫头,所以我要和你公平地比一场,看最后究竟鹿死谁手!”
第7卷 第437章:君白衣,你敢不敢打赌!(6)
君白衣,你敢不敢打赌!(6)
微眯起眸子,君白衣玩味地注视着她略显苍白的精致小脸。
“输又如何,赢又如何?!”
“不管是谁输谁赢,输家都是赢家的奴隶!”
独孤月轻吸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如果我输了,我那时的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自己在内,如果你输了,我要你的朔月国永远向我离国伏首称臣!要是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让你永远也没有再报复我的机会!”
以死相逼,逼对方与自己打赌,赌局的结果,赌得如此大而不真实。
这样的赌局,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传出去,只怕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事实上,这件事就这么真正地发生了。
最重要的是,被威胁的人,竟然还答应了这样的一个赌局。
“好啊,我赌!”君白衣眼中玩味之色越浓,“不过,你一向说话不算话,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兑现!”
“我没有办法证明!”
独孤月孩子气地扬起唇角,
“不过,眼下来说,你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大不了,到时候,你一剑杀了我,或者想办法把我捉去,尽情地虐待,反正到时候我也应该长大了些,或者会比现在虐待起来比较有趣?!”
四年,四年之后她也有十三四岁了吧!
那个时候,应该正是含苞待放之时。
想象着那时的她,君白衣的心中突然生起一股热热地燥意。
“好,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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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气地吐出四个字,他松开她的腕,退到一边。
“白衣,你说到时候,会是我的赢还是你赢呢?!”
垂着握着银簪的手,独孤月轻笑着问。
“输的肯定不会是我!”君白衣淡然而语,语气中却有无比坚持地自信。
“我和你的结论相同!”不干示弱地扬起眉毛,独孤月的脸色神采飞扬。
第7卷 第438章:君白衣,你敢不敢打赌!(7)
君白衣,你敢不敢打赌!(7)
谁能想象,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此刻竟然谈笑风声。
那模样,却仿佛是多年挚友。
并肩走出温泉洞口,被夜风一吹,衣服精湿的独孤月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扬手扯开身上大氅的衣带,君白衣信手扯下大氅,很自然地便披到了她的肩上。
为她扯了两边的衣带来系,迎上她玩味的目光,他的动作不由地一僵。
“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希望你我能够公平地赌上一场!”
他这算是解释,还是掩饰呢?!
独孤月在心中诽语一句,没有言明,只是淡淡一笑。
不看她的脸,君白衣迅速将大氅的衣带系到一处。
哪想,越忙越乱,一个简单的结,却偏偏怎么也弄不好,眼角余光捕捉到她唇边的笑意,他愤怒地松开手掌。
“我又不是你的奴隶,自己系去!”
他含怒发着脾气,倒像个不安的孩子,独孤月控制不住地轻笑出声。
呼啦!
伴着一声突然响起的哨音,洞外的山谷里,突然显出一片黑影。
每一个,都是长弓在身,雪亮的箭尖在新月下闪烁着如霜的寒意,无一例外地将箭尖朝向君白衣。
从藏身之处的草丛里站起身来,柳无痕冷冷地注视着君白衣,
“君白衣,如果你敢有半点轻举妄动,我的人立刻会把你射成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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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侧,张蛟没有出声,只是将手中长刀拉得圆若满月,箭尖瞄准着君白衣的胸口。
君白衣虽是所有士兵心目中敬佩的人,可是比起这个让他们再有斗志,让他们再次重生拥有了希望的小公主来说,孰轻孰重,不言自喻。
“公主,快到这边来,他不敢伤害你!”
紧盯着君白衣,柳无痕缓缓扬起手掌,
“弓箭手,准备!”
第7卷 第439章:君白衣,你敢不敢打赌!(8)
君白衣,你敢不敢打赌!(8)
这两个人,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就调了兵马来,动作倒是不慢!
满意地看一眼自己的这两个得力助手,独孤月唇角含笑。
上前一步,不是走向自己的阵营,却是挡在了君白衣面前。
转身,面对着君白衣,她缓缓抬起右手。
“白衣,后会有期!”
看着她伸在空中的纤纤手掌,君白衣微微地一愣。
这样的告别方式,他还是头次见到。
犹豫片刻,他终于还是学着她的样子伸出了右手,只是不懂她要如何,那手掌伸到她的手附近,便开始游离。
收紧,握住他的手掌,独孤月顺势将放在掌心的药送到他的掌心。
“我相信,赢得一定是我!”
“你错了,我是不会输的!”
握住她冰冷的手掌,君白衣针锋以对。
然后,二个人同时挑眉、扬唇,向对方不羁的笑。
松开对方的手掌,各自后退一步。
月光如银,公平地洒落在二个人的头顶肩膀,将两个人的头发都染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圈。
夜色中,那两个人,隔空而望,精致地仿佛从九天遗落凡间的两位神祗。
“记得保重,我可不希望我的大将军缺胳膊少腿!”独孤月笑着调侃。
“该保重的是你,记得不要总让自己伤痕累累,我可不希望我的女奴是那样的德性!”君白衣寒声反驳。
语气上,都在互相诋毁。
一抹暧昧的意味,却在不知不觉是充溢在二人之间。
目光再一次深深注视那精致的容貌,君白衣轻顿足,如大鹏一般冲天而起,掠向夜色中的山脊。
“公主?!”飞掠到独孤月身侧,柳无痕语气中满是不甘,“要不要追?!”
“收兵,回营!”独孤月转身看向面前的一众将士,“明天,继续训练!”
拉紧身上大氅,她带头走向营地。
第8卷 第440章:君白衣,你敢不敢打赌!(9)
君白衣,你敢不敢打赌!(9)
夜风起,鼓动起独孤月身上那如雪一般的大氅。
雪白的大氅,带着太阳的清爽香味,轻轻吸了吸鼻子,独孤月本能地转脸,看向身后的山坡。
夜色浓愈,往上只是一片影影绰绰的黑影。
她却依旧是在那黑影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转脸,大步走向了山下的大营。
山坡上,君白衣站在一片灌木之中,静静注视着那个披着白色大氅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他这才终于转脸,掠身而起。
白影一闪,便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这个小插曲就这样结束了,两个当事人谁也没有意识到,他们二人之间的这一赌会给这片天下带来什么的改变。
他们自然也没有料想到,这一赌,两个赌的不仅是天下,也包括他们自己。
——————
翌日。
阳光灿烂,天气晴好。
独孤月依如之前早早起来,和士兵们一起参加训练。
只不过,与平日不同的事,等到午后,她却离开了训练队伍,来到了后面的山谷。
山谷中,一百来个孩子整齐地排列着。
队列中,有男有女,大的不过十二三岁,最小的九儿不过才七岁多不到八岁而已。
这些孩子,正是独孤月让谨儿收留的那些孩子,再加上后来这一路到北关来,收留的所有孩子中,独孤月挑出来的。
目光缓缓地掠在下场所有的孩子,独孤月轻咳一声,这才开口。
“我知道,你们的父母和亲人都死在楚央的铁蹄之下,我收留你们,不光是为了给你们温饱,不仅仅是因为你们也是离国的子民,最重要的是,你们和我一样,有一个共同的仇人,楚央!”提到楚央,独孤月眼中隐现杀意,“那个人杀了我的父亲和爷爷,而且当着我的面蹂躏了我的母亲,后来,更是在我眼前把娘和大侠蓝桥用箭射成了肉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而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们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想要报复!”
第8卷 第441章:君白衣,你敢不敢打赌!(10)
君白衣,你敢不敢打赌!(10)
这些孩子,无一例外的都是父母双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亲眼见证了楚央铁蹄的残酷,他们对于楚央的恨,自然是无庸置疑的。
独孤月的话,无疑是感染了每一个人。
想到那燃烧的火焰、那染血的刀、那一声声亲人的哀嚎……孩子们一个个都眼含泪水,泪光中又带着仇恨。
“公主,小七想要和你学武,和北关军一起对抗楚央大军!”
站在第一排第三个的小七第一个开了口,除了身份和独孤月有着天壤之别,小七的经历几乎和独孤月相同,父亲被楚央的手下刺手,而生得清秀的母亲则被扯进楚军关在房中,整整折磨了一夜。
小七躲在屋内的柜子里,隔着柜缝听着母亲的尖叫,直听了一夜。
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心中却暗发毒誓,一定要复仇。
“我也要!”
“我也要!”
每个孩子都有一段血泪史,小七一带头,众人立刻七嘴八舌地开口。
“很好!”独孤月竖起手掌,“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不要你们加入北关军,而是有更加艰巨地任务交给你们。”
目光缓缓地划掠在场的那一张张写满了仇恨的小脸,她再次开口,语速很慢,却透着彻骨冰寒。
“我要训练你们的身手、意志,教给你们杀人、骗人的方法,然后再送你们到楚国去,分布到楚央身边的每一个角落,我要你们做我的眼睛,做我的耳朵,做我的刀!
如果谁害怕,或者不想死,现在站出来,我会让无痕送你回北关城去,继续衣食无忧的生活,现在,想离开的人,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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