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乾王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御司,奴才们快拉不住了!”内侍们满头大汗。
发狂的乾王,即使身体再虚弱,力气也是很大的。
染袖迅速上前,想将他先弄昏,谁知试了几下都没成功,显然因为药物的影响,让他的神经对外界的刺激有了抵抗力。
“去找绳子,将皇上捆起来。”染袖下令道。
周围的人满脸惊异地望着她,手上动作也是一缓,结果让乾王挣脱开。
染袖一把将他抱住,大声唤道:“皇上,皇上,冷静点!”
乾王的神志已有些错乱,也不管抱住他的人是谁,一把就将人推开,染袖反应不及,侧身撞在了镂雕着精美花纹的墙壁上,额角立刻渗出血迹。
乾王见状,抱住脑袋低吼着,脚步酿跄,不等内侍们上前搀扶就昏倒在地。
也许,死了也好——在昏倒前,他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鼻尖香气萦绕,身体仿佛被一片温暖所包裹。
他有多久没有如此舒服的感觉了?难道他真的解脱了?
缓缓睁开眼,只见自己正光luo着身体浸泡在浴桶中,桶中的水上漂浮着各种药草,清香混合着水气,扑鼻而来。
“皇上,感觉如何?”染袖的轻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乾王看着她,问道:“这是什么?”
染袖一边帮他按摩穴道,一边回答:“这是李太医他们研制出来的药浴,据说能克制那种毒药。”
那群太医总算在关键时刻攻克了难题,再迟一点,乾王估计真的要崩溃了。想到此处,染袖也是一阵冷汗。
“当真?”乾王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嗯,太医们已反复验证过,这种药浴可以中和毒性,但皇上中毒过深,很可能要坚持数年才能完全清除。”
“不,这已经很好了。”乾王深深叹了一口气。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居然出现这样的转机,真是上天护佑。
“皇上,您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奴婢给您温了一碗粥,尝尝吧。”染袖接过宫女递来的碗对乾王道。
乾王定定地望着她,额角带伤,笑容一如往昔。这名小宫女,自始至终都陪在他身边,无论艰辛,不求回报,在他绝望之时,是她温暖的笑容将他带离魔障……眼角忍不住微微发涩,在经历了那样的痛苦之后,这种仿佛历劫归来的喜悦,令他有种重生的感觉。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清晰地体会到那种动人至深的情愫。
染袖……
染袖将一勺粥凑到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乾王嘴边。
乾王张口喝下,视线始终停住在她身上。
“皇上,为何如此看着奴婢?”
“染袖越来越漂亮了。”乾王眼中闪过柔色。
染袖笑道:“奴婢都破相了,哪漂亮?”
“疼吗?”
“不疼。皇上呢?还疼吗?”
乾王摇头,笑道:“我想,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吧。”
染袖没注意到他将自称改为了“我”,接口道:“是的,平时虽然还会经常感觉疼痛,但只要坚持泡药浴,应该可缓解可多。”
乾王淡淡一笑。
染袖又道:“奴婢已经给皇上做好了一个计划,以后除了按时用膳泡澡按摩之外,还要抽时间锻炼身体,散散步,写写字,晒晒太阳……”
乾王笑着听染袖如数家珍地说着日后的生活流程,心中一片宁静。
“虽然每天只有很短的休闲时间,但是总好过一直躺在床上。皇上,您觉得呢?若有哪里不满意,一定要告诉奴婢。”
“呵呵,我听染袖的……”
……
作者有话要说:在想,要不要给这药浴加点副作用……
☆、60荣显云舒宫
夏末涵将代表乾王正式会见各国使节;为此,染袖寻来尚衣司的女官,为她赶制了几套衣袍,黑色打底;锦云为边,长袖方正,衣裙上绣有八只金龙,区别于君王的九龙与皇后的彩凤,庄重大气,尽显尊贵。发型以简单端庄为主,高束长髻;金冠镶簪,少了几分柔媚;多了几分英气,高贵端正,严谨肃然。
这种装束得到了监察阁和大臣们的一致通过,被作为摄政妃的王服。
当夏末涵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其不同一般的威仪与气势,如山巅之松,令人心生敬畏。
各国使节早已得知乾王病重的消息,他们原本以为北曦国将面临无人主政的尴尬局面,然而夏末涵的出现却让他们大感意外。女子临朝,千百年来皆不曾有过,然这名女子的气度与尊贵镇服了全场。
这一届乾坤大比顺利结束,除了参赛者受人关注之外,夏末涵之名亦随之流传,后来更有人称之为“北曦女王”。
借此机会,染袖开始清理后宫,将一些心怀叵测的人从重要位置剔除,或者分其权力,同时派亲信进行监视。未免招摇,染袖行事十分隐蔽,一切变动皆在不动声色中完成。这些年,她几乎收集了宫中所有人的资料,对每个人的身世背景和品性都有了然于胸。布局如架桥,平衡至关重要,并非将所有讨厌的人都清除才是最好,染袖深谙其道。
整顿完成,接下来便只剩下安如瑾。染袖朝卫宁宫的方向看了看,乾王如今对安如瑾恨之入骨,可是为了将屈氏之族彻底除去,他暂时还不能动她。但若将她一直软禁显然也不可行,屈家再迟钝,这么拖上一年半载也该怀疑了。
安如瑾的所作所为,她一点一滴都记在心中,有仇不报非君子,最好的方法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女人能利用美色获得荣宠,男人亦能……
染袖最近看上了一对赵姓兄弟,他们皆为宫廷侍卫,品级不高,平时只负责外宫守门的工作。染袖之所以关注这两人,是因为他们曾出现在离若调查过的名单中,他们与屈家有一定的联系,暗中受贿,替屈家办事。
这两人相貌俊俏,身材高大,颇受宫女们的喜爱,被他们的甜言蜜语骗取芳心和钱财的宫女不下少于五人。只是他们行事谨慎,不曾与宫女们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所以至今无人查处。
染袖对他们若即若离,既不表现得特别热情,又让他们感觉自己对他们有好感。现在谁都知道她是夏末涵的贴身宫女,又倍受乾王的宠信,巴结她,意味着前途无量。染袖将计就计,找机会抓了两个内廷侍卫的错处,然后暗示问事房的德公公自己想提拔赵家兄弟,于是德公公便顺理成章地将他们调入了内廷。
“那两人你认识?”乾王坐在凉亭中,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正在巡视的两名侍卫。
染袖朝那边看了一眼,不甚在意道:“不怎么认识,那是德公公前段时间调过来的侍卫,巡视的时候偶尔会遇到而已。”
“是吗?”乾王不是滋味道,“为何朕经常见他们对你贱笑?”
染袖扑哧一声:“皇上多心了。”
乾王满脸不渝,沉声道:“朕累了,回吧。”
染袖忙将他扶起来,缓缓朝寝宫走去。当夜,乾王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染袖,若非身体虚弱,说不定又是一番缠绵。
安如瑾当初利用尚膳司之便,长时间地给乾王下药,如今尚膳司暂由宫女琴心管理,染袖打算以毒攻毒。
宫中有许多可以增加xing欲的药物,染袖定期在安如瑾的食物中投放,yu求不满的女人,有时候也是很可怕的,更何况她还调来了两名与屈家有勾结的美男子,冷夜寂寞,就看她能不能把持得住了。
她不是喜欢破坏别人的名节吗?松韵就差点被她所害,她要让安如瑾主动踏入陷阱,自食恶果。
谋害君王的罪名会打草惊蛇,而谋害太后证据又显不足,那么,“yin乱后宫”总该足够了吧!
“皇上,您恢复得不错。”李太医笑道,“每天一次的药浴虽然不能彻底解除痛苦,但缓解几个时辰还是可以的。”
乾王点点头,表情颇为淡然。
李太医又道:“不过微臣觉得仅靠药浴还有不足,皇上中毒过深,已经伤了元气,必须寻找几种固本培元的上等药材佐以补益。”
“此事交给你全权负责,小心行事即可。”
李太医躬身应命。
这时,乾王看了看门口,没有见染袖出现,才小声问道:“李太医,朕如今的身体可能行房?”
李太医表情一顿,也小声回答:“十天一次应无大碍,适当的房事有益于血气调合,只是皇上能忍受筋骨之痛?”
“朕如今还有何不能忍的?”乾王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见染袖款款走来,立刻肃容。
李太医看了染袖一眼,识相地退了出去。
染袖问道:“皇上,李太医怎么说?”
“恢复得不尽人意,还需要多活动活动。”
“是吗?”染袖点点头道,“那奴婢再好好计划一下,让皇上有更多的时间活动。”
乾王垂下头,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是夜,染袖服侍乾王沐浴完,衣着单薄地为他按摩。柔嫩的肌肤摩ca着他luo露的脊背,骨肉刺痛,yu火腾升,真是难以形容的煎熬。若在前世,乾王估计很有很能成为m……
乾王从不会亏待自己,既然太医说过适当的房事有益健康,那么他哪里还忍得住?
一个翻身将染袖抱在怀中,他现在的体力无法像从前那样激烈,只能紧贴住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亲吻,抚摸,下ti轻轻摩ca……
染袖浅浅地回应,以前乾王也与她如此爱抚过,只是限于身体状况而无法行事,所以她习以为常,并不怎么抗拒,反正做不到最后。
不过这次她想错了,这次乾王并非浅尝即止,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胆,一手探入裙底,一手勾住她的后脑,缠绵拥吻。这样的挑逗令染袖也忍不住动情,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对乾王少了几分算计和防备,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他,同吃同睡,怜惜与同情皆存。比起以前,这样的他反而更容易被她接受。
“唔……皇上!”染袖低呼一声。原来在她失神间,他竟然猛地一个挺身,深深进入。
“你,你可以……”染袖喘息着,身子微微向后移,想抽离出去。
“别动!”乾王紧紧将她抱住,沙哑道,“朕现在可没力气抓牢你。”他浑身疼痛,可是**丝毫不减,有节奏地简出深入,缓缓抽动。
“唔……”这慢腾腾的动作可真折磨人。染袖从没和他如此欢ai过,以往都是极其激烈的……
“勾住我的腰。”乾王在她耳边低喃。
染袖听话地盘住他,只听他呼吸急促,动作开始加快了一点,可是他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在这样旖旎的气氛中,染袖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皇上,您挺住……
不得不说,乾王虽然身体虚弱,但耐力仍然可观,他乐此不疲地重复着,几次欲xie未xie,禁yu这么长时间,他竟然还能如此坚持,虽然动作龟速,但节奏很……很**。
完事后,两人都是汗水淋漓,一半是累的,另一半也是累的……这场欢ai真是痛与快乐交织……
就在当夜,卫宁宫也演出一场颠鸾倒凤的好戏,安如瑾终于还是禁不住诱惑,将赵家兄弟拉进了自己的床幔,借此舒解日渐蓬勃的yu望。
染袖还是高估了她,原本以为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见到成效,却没想到不过一个月便令她甘心yin靡。在处处受到打压,无处发泄的情况下,引人走向堕落实在是太容易了。
赵家兄弟也不负她所望,被其美色迷惑,拜倒裙下。
第二日,当染袖听到眼线传来的消息时,只是淡淡一笑。不急,就让她继续快活着,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始。
另外让她头痛的是乾王,自从那次欢ai之后,他就像一只偷腥的猫,时不时对她做出亲密之举,虽然床事十分克制,但那种仿佛要甜入心底的眼神,几乎让她有种想遁走的感觉,好几次心跳不均,暗生赧意。
这让她有些警惕,意志动摇代表着不可预测的危险,她的情绪从来不受人左右,所有喜乐哀怒都是视情况而发,如今却有了真实的表现,这究竟是好是坏?
染袖开始重新收敛情绪,暗自将乾王视作对手,不敢有丝毫放松。然而当乾王将她环在怀中,下巴靠在她的肩头,一边赏景,一边柔声叙说着自己的过去时,她的心又忍不住软化。
都说女子柔情如水,可以将似铁男儿化作绕指柔。而她与乾王似乎有种相互调换的违和感,偏偏冷清如她,还真有节节退败的迹象。
自己这是……假戏成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女主很爷们……
等禹昊回来该怎么办哦……
☆、61 首发
北曦国的局势逐渐恢复稳定;大臣们也都认可了夏末涵临朝主政,而后宫在染袖的调整下,亦日趋完善。短短数月,原本纷乱的境况竟然被两名女子不动神色地平复;这不得不令人叹服。
然而就在秋冬交替之际,远方传来了一个坏消息:二皇子禹昊失踪了。
经过当地暗察使的调查,发现在距离启国不足百里的沙雾山,曾经经历了一场恶战。他们在附近找到了侍卫的尸体,而禹昊和离若却不见踪影,很多痕迹都被黄沙掩盖,暗察使们想追查下去困难重重;只能派出人马四处寻找,在未见到尸体之前;都不能就断言其生死,然这个消息足以令北曦国朝野震动。
染袖看着一脸沉肃的乾王,默默地为他斟了一杯茶。她原本就猜测以安如瑾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刺杀禹昊的机会。只要禹昊一死,北曦国就只剩下唯一的继承者,禹珏的才学亦颇受好评,虽不如禹昊出彩,但只要他不犯大错,作为唯一的继承人,登上王位名正言顺。
染袖之所以不断引领夏末涵掌握权利,也是以“禹昊可能发生意外”这个前提作为考量。若是将来由禹珏登基,必然有人暗中挑拨离间,将乾王中毒、皇后病重以及太后意外等变故都推到夏末涵身上。若她没有力量自保,后果可想而知。如今却不同,夏末涵拥有极高的人望,她能与禹珏将形成相互制约之势。
当然,染袖绝不希望禹昊出事,只要他安全回来,王位将唾手可得。
乾王的脸色一白,佝偻着身体颤抖起来。
染袖忙上前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