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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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迎歌-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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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九竹是骗他们的,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九竹会过来陪我说话,那都是在青丝与启轩齐两个人的时候,那时候我知道九竹被忽视了。被人忽视的感觉不好受,尤其是那两个陪了他许久的人。
  九竹是寂寞的,虽然他的寂寞没有说出口,但是从他每次趴在我身上仰头望着苍天的眼神。那眼底是一片的阴暗,没有任何的光彩。这时候他不会笑,他会咬着一根狗尾草望着苍穹。
  其实九竹是想白狐的,他不是一直开心的。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九竹不开心,他是想白狐的。九竹没有忘记白狐的,但是没有人能理解他。他真的后悔了重生,因为在重生的时候没有人陪是很寂寞的。
  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白狐在第十八层地狱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他白狐在那里很寂寞,那里很黑,只有白狐一个人。只是我知道当我告诉他的时候,九竹一定会心痛,因为九竹喜欢白狐,也想要他复活。
  后来有一天很奇怪,半夜的时候九竹突然过来吵醒我。他说我失去了‘熊风’。我怒啊,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后来更奇怪的是九竹拔了他圈的竹篱笆,他拔的很慢,我一直看着。
  九竹将全部的竹篱笆拔起堆到一旁,而后又走到我的身边仰躺下,说我这么大只养不起,还是放我自己找食。不过他后面说了一件让我郁闷了很久的话,他说你也要记得你欠我一只野猪。
  我什么时候欠他一只野猪了?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委屈的看着九竹,九竹继续说:还有下次碰到我也在找食物,不准和我抢的。你那么大个,我这么小个,找食不容易的。懂不!不要说我欺负你,我现在都放了你,你还不快走。
  他让我走。我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不舍。但是我还是走了,我不能被关在竹篱笆中。
  我走了,但是没走很远,一直在竹屋的附近徘徊。我也不知道我等了有多久,终于看到九竹出现,但是他手里拿着一把短笛,那把短笛是启轩齐的,为什么九竹会拿着?
  我好奇的跟了过去,一直跟到树林里。九竹到了树林之中就徘徊不前进,他手里的短笛中突然有一缕魂魄出现,那是青丝。
  青丝见到九竹拿着启轩齐的短笛有点诧异,问道:“九竹,你在做什么?”
  九竹见青丝出现,心下一阵惶然。然后我就听到他对青丝说:“青丝,我只是想见白狐一面的。就算天下如何大乱,苍生如何颠沛,我都不管。我不爱苍生只爱白狐,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好,我只是想见他一面的。”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我知道我很伤心,因为九竹是爱白狐的,他的爱只对白狐一个人。
  “九竹,有人让你偷笛吗?”青丝平静问道。她的眼底里看不出神色。只是静静地望着九竹,温柔娴静。
  九竹没有说话,但是低下头默认。
  “你不求有义,不求苍生,但求有情。你的情只是给白狐。”青丝说的很慢。
  “九竹,是谁让你偷笛的?”青丝问道。其实连我也想知道,究竟是谁让白狐偷笛的。但是就在青丝说完这话的时候,她的身后出现了噬魂灵,还是阴森嗜血般,只是这次她阴狠笑着,声音凄厉嘶嚎:“有情,有义,那些都是没用的东西,也只有你们才相信这些没用的东西。”噬魂灵狂笑道:“真是愚蠢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世间只有生死,没有情义,只要谁的力量强大,谁就可以主宰生死。”
  青丝反驳:“才不是。是你自己不相信所有才说没有的,你只要去相信,一定就会有的。”
  噬魂灵扬眉望着青丝,眼底里满满的嘲讽:“相信?相信又有何用,我们是鬼,是妖,不是人。人一看到我们就会怕,就会求菩萨拜观音显灵收了我们。相信有什么用。”她说着,却叹了一口气,目光掠过青丝望着她身后的九竹:“把短笛给我。”噬魂灵伸出手对着九竹。
  九竹的心在纠结,但是最后还是教出了短笛,用来交换白狐的消失。
  那时候我的心真的痛了。我只是一只熊,但是我真的会痛。九竹一直想知道的是白狐的消息,为了这个消息可以用启轩齐的短笛去交换。但是没有人能理解他的。
  噬魂灵得到短笛也不放过青丝。在九竹还未反映过来时抓住了青丝的魂魄。九竹反映过来时,噬魂灵却抓着青丝的魂魄当挡箭牌,九竹未了青丝的安全最终没出手。
  后来启轩齐过来了,那时候他看九竹的眼神的恨意。因为九竹,青丝被噬魂灵抓住。
  九竹的心很痛,一方面是为了白狐,一方面是启轩齐的那个眼神。我的心也很痛,没有人理解九竹,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做。为了爱的人,即使是背叛什么都愿意。九竹只是想得到白狐的消息,但是他们不懂。那时候我突然讨厌启轩齐,因为他的心里只有青丝,他可以为了青丝,为什么又要去恨九竹?为什么不能理解他的所为。
  后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为青丝在噬魂灵手里,两方都是两败俱伤。青丝真的不忍启轩齐受伤,大喊着叫启轩齐杀了她。
  那是什么样的决裂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很伤心的。启轩齐杀不了她,也不能亲手断绝了自己所爱的人的生命,因为她只是一个魂魄了。
  青丝最终求向了九竹。我望着九竹,九竹垂眼,我看不到他的脸。我只知道他扣手,最后引来了一道惊雷将青丝和噬魂灵劈的魂飞魄散。
  一切的事就这么落终了,启轩齐伤心,九竹也伤心。
  后来一夜之间,启轩齐的头发全白了。九竹很内疚,启轩齐已经是无处可去,在他千求万求之下,终于让他留了下来。而我也回到了九竹的身边,陪着他。
  因为他顾到了启轩齐的感受,但是启轩齐顾不到他的感受。九竹寂寞,九竹想白狐,九竹也想要白狐复活。他后悔,他的想念无时不在。
  本以为一切就这么过去,以后都是这么的生活,但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妖。一个妖的到来打破的宁静。
  她是真的妖,是花妖,存在千年,自然而生。她来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走了以后启轩齐突然癫狂。他的手心之中鲜血拼命的被短笛所吸取,然后大笑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他说:“一本书骗了世人,却害的我如今成这样,想死不能死,究竟是谁的错?谁的错?”
  启轩齐怎么样我不知道,因为我不在乎他,我只在乎九竹现在的感受。我只知道九竹为了救他耗尽心血,虽然有点夸张了。
  第二天的时候启轩齐一大早起来写东西,写完拿去晒。我不知道他写,我只知道九竹出来后在看到那些字,脸色都变了,变的忧伤,但是启轩齐没有看到。后来九竹出去了,到了一处溪水流动之处静静坐着。
  我可以看的出他在想念白狐,因为他的脸是带笑的忧伤,这是让任何人看了都觉得哀然的脸。
  到了夜晚的时候,九竹回去了又出来,我一直跟着,跟着他再到了溪水处,然后看他划水为痕,在水中画了一个人形。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将那画成人形的水与其他的水隔开。他只画了一次,然后割开自己手腕,划了一道伤口,将手腕里的血沿成无形的线流到水里。
  那时候我害怕,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在我害怕的时候,突然天打雷劈。虽然我是熊,但是我也知道这是苍天愤怒了,愤怒地劈了十几道惊雷下来。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九竹突然收手回去。回去的时候就见到启轩齐受伤倒地,九竹哀号将他扶起,带回竹屋救治。
  因为我进不了竹屋,所以只能呆在外面,但是我听了一声碰撞声,后来传出了说话声。是一个女声与九竹说话。我很好奇,但还是没有进去。
  第二天九竹拿我当挡箭牌,说怕我被天雷劈死还不了他野猪,就把我安全转移。我那个郁闷啊,明明不是我,是九竹自己去弄奇怪的事的。
  是奇怪的事,九竹到了晚上又去弄,还是将自己的血引到了水中,我只能在一旁看着。第二天回去的时候,告诉启轩齐给我起了名字叫小慢,因为我行动缓慢,还让我跟着他。他只说了一句,就到竹屋后躺在我身上休息。
  休息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又出去,然后第二天又拿我当挡箭牌,说我早上喜欢散步。
  其实九竹骗人的,我才不喜欢散步,我更喜欢躺着睡觉。只是九竹晚上有出去我才跟着出去的。
  然后启轩齐严肃地说了一件奇怪的事,从他们的话中我知道在我们的身边跟着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我们看不见。因为她是记忆,她是青丝的记忆复活,因为不甘心死去,所以在魂飞魄散后,只剩下记忆还要存活。
  我不知道这样的人究竟有多凄厉,但是我却很佩服这样的人。因为她存在希望,从不放弃任何的希望。
  后来启轩齐去练功,九竹回到竹屋,那里挂着一张画,画上有一只白毛狐狸将自己的头靠在自己的爪背上望着前方,眼里透着忧伤。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白狐,这就是白狐。我感叹,更是伤心。因为九竹很伤心,他说:“我相信第十八层地狱里将不会只有你一个,既然生不能一起,那死也要再一起。”
  九竹继续做着那奇怪的事,继续将自己体内的鲜血流到了水中,那形成人的水混合着九竹的鲜血,鲜血流转红艳,九竹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似乎失去了生气。
  两个多月了,青丝复活了,她的体内有着神的力量,启轩齐的体内却流着尸毒。但是九竹呢?他的体内鲜血正在流失,除了我,没有人知道。
  九竹都是去山水间,在那里,乌云滚滚,天雷阵阵。九竹在造一具尸体。后来我才知道,他将自己的血和心给了他人,九竹只剩下一具空壳。
  我很害怕,连忙跑回竹屋去找启轩齐与青丝。我在半路上看到他们,他们也是来找九竹的。只是当我将他们引到九竹的面前,九竹已经死了。他的魂魄还在身体里,借着身体与启轩齐,青丝说话。
  我知道他很痛,我也很痛。头靠着他的身体蹭着他,九竹的身体在慢慢的变凉。他和启轩齐他们说话,说了很多很多,我唯一一直记得的就只有他说的:“我想白狐。”
  九竹想白狐,所以才要这么做的。他一直想着,想要去陪白狐所以才要死。不管是不是他们所说的注定的命,九竹只是想白狐,单纯的想着他,所以才愿意做这么的事,无关命运。
  他们要抱九竹回去,九竹不肯。他骂启轩齐与青丝,还有我,说我们几个月来一直抓不到野猪。我蹭着他一直流泪,如果他能活过来的话,我可以马上去抓一只野猪给他。只要他能活,想吃多少都可以。
  但是没有,九竹说退了他们两个去抓野猪的时候,自己却走了。九竹望着他们的身影是羡慕,因为他们从来不放弃,所以在经过了这么多的努力终于能在一起,但是他没有,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过,所以他只能以死来努力。
  我看着九竹瞌上了眼,我害怕的一直叫他,想要转身将他蹭醒,但是没有,在我还来不及转身的一刹那,九竹的身体已经化为一片片的碎片了。
  我伤心的一直哭,这个人把我抓来却没有杀了我。他是好人,却要这么的死去。我一直跟了他好久,我知道九竹最好的,但是他却要死。
  我等着他们两个回来,在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仿佛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事。青丝已经流泪,只说了一句:“走了…… ……”原来他们都知道了,只有我还不知道,只有我还希望他活着,继续摸着我的头,一脸含笑。
  几天过去了,启轩齐毁了那本书。他和青丝在说话,我知道他们要走了。再走的时候,启轩齐叮咛我看好竹屋。其实不用他们说我也会看好竹屋的,我要一直在这个地方不离开。
  我趴在地上望着竹屋,那墙上的画还挂着,依旧是一只白毛狐狸头靠着自己的爪背忧伤的望着什么地方。我想,或许哪天那画的旁边会多了一个人出来,那人始终含笑。
  我转头望着他们两个离去的方向,终于学会了叹气。
  最终,九竹走了,启轩齐跟青丝也走了。竹屋里只剩下我了,但是我会一直想着九竹的,因为我相信他的牺牲,他为了爱的追寻,他会到第十八层地狱陪白狐的。也许会有哪一天,我会看到他们两个人相伴而来,回到竹屋继续过着快乐的生活。而现在,就让我守护着竹屋,守护着全部的记忆,等待他们归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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