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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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多磨-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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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珠玑的公公,落梅忙上前来劝和:“你是小辈,周管事怎会和你一般见识。”说着,又朝周管事福了福,笑道:“三少奶奶还等着,我们改日再来给周管事陪不是。”然后拉了英纷和珠玑匆匆而去。
    周秉回到屋里,他老婆不由抱怨:“几个小丫头片子,你就这样放过了,以后怎么在人面前做事。”
    周秉坐回到炕上,指着炕桌上的酒盅,声喝道:“给我满上。”
    “只知道使唤我,有本领,你到外面去显摆去……”她小声嘀咕着,满脸不耐烦地给周秉倒着酒,“留在沈,好歹也是管着营生,摸错一年也有百把两银子的进帐。现在好了,你闲在了里,百木从阁老的随从变成了进士的随从……瞧他那焉像,我们百木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成人呢……”
    周秉“啪”地一声将手里的筷子拍在了炕桌上:“你嘀嘀咕咕地在嚼些什么?”
    “我难道说得不对,”周秉的想到自从周秉从掌柜退下后手里的据,声音不由就放了些,“你看木香,不过在老爷身边服侍了八年,就到锦州做了刑名师爷……别的我不敢说,我们百木比他强上不止十倍……”
    周秉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低声道:“别说了……一着错,满盘皆输……老爷、太太那么精明的人都走了眼,更何况是我……”
  
第一百章 私相授予
    落梅在路上忍不住说起英纷来:“不管怎样,他毕竟是珠玑的公公,你这样,让珠玑的面子在哪里?”
    英纷看了身边神色安祥的珠玑一眼,低声地道:“珠玑姐姐,我,我……”
    珠玑笑道:“英纷,我们以前可是睡一个屋的,我把你当自己亲妹妹一样。姐姐妹妹之间,哪里能分出个对错来。只是以后不可如此了。”
    英纷听了脸色一红,落梅已笑道:“有什么话等会说三少奶奶还等着我们呢”
    三个人加快脚步去了叠翠院。
    梁幼惠已经睡了,沈穆清让人点了两盏羊角宫灯正歪在枕上看帐册。看见她们进来,沈穆清放下了手中的帐册,叫一旁服侍的留春端三个小杌子来,然后又遣身边服侍的人。
    见这场面,三个人知道是话私下里说,见屋里没有人了,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沈穆清沉思片刻才开口中。
    “珠玑,你公公是在外面见过世面人,我想让他帮我办个事。
    ”
    珠玑见她神色肃然。忙起来应道:“请三少奶奶吩咐”
    沈穆清压低了声音:“我屋陪嫁地器皿瓷器。多是前朝古物。你让你公公找个做高仿地高手。照着我屋里地东西做一套。”
    玑不由变了脸。期期艾艾地道:“这。这……”
    沈穆清也不作解释。吩嘱落梅道:“你专门负责把里地东西换过来。”
    落梅已是听得张口结舌。
    “一不能做帐册留下痕迹;二不能粗心意换错了;”沈穆清地声音清冷。“三不能春天里摆了观音瓶冬天里摆了青铜器出来让人怀疑里地东西少了。英纷就负责那些库里地香料药材布匹之类地东西。贵重地就转出去。那些寻常地留下就是。”
    英纷倒是很爽快地应了,道:“三少奶奶放心。怎么让人看不出来又能穿着体面,我小时候受过穷,最拿手了。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收到哪里去?”
    沈穆清的目光就落在了珠玑身上:“这事就让百木负责。把东西送到白纸坊那边去,交给林进财。”
    珠玑应了“是”底闪过困惑:“三少爷要是考上了庶吉士,还要在翰林院里待三年呢。少奶奶这个时候准备,是不是早了些。特别是那些日常用度的,总不能连自己都克扣了吧。而且万一被太夫人和夫人怀疑了,总是有些不好”
    沈穆清没有回道她只是吩咐她们:“这可是我们下半辈子的依靠,你们可得给我仔细了。”
    三个人恭敬地应了。
    就有小丫鬟禀道:“三少奶奶,李妈妈来了”
    沈穆清遂道:“你们都下去准备吧。要紧的是不能让人发现了。”
    三个人起身屈膝行礼,和李妈妈擦肩而过。
    沈穆清指了还留着余温的小杌子:“妈妈坐下来说话吧”
    李妈妈笑道:“不敢,不敢。”
    沈穆清也不勉强。
    那李妈妈就凑到沈穆清身边低声地道:“三少奶奶真如你料的,三少爷不在丛绿堂。”
    沈穆清轻轻地点了点头。
    太夫人发了话,冯宛清一醒就送走。她可以今天不醒、明天不醒道还能够永远不醒吗?所以,如果有什么行动,必在今晚……
    她道:“派人到新竹院守着,看见三少爷去就来叫我。”
    李妈妈应了一声“是”,献媚地笑道:“不用三少奶奶吩咐,我已派了月桂在那里守着。”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月桂急促的声音:“三少奶奶,我是月桂”
    沈穆清看了李妈妈一眼,李妈妈立刻会意地急步走到了帘边给女儿打了帘:“快进来少奶奶正等着呢”
    在这春风醉人的晚上,月桂的额头竟然有薄薄的汗。
    “三少爷过去了?”沈穆清不待月桂开口道。
    月桂还喘着气,怕说出来的声调不受控制点着头。
    沈穆清叫了明霞:“你给我拿件黑色的披风。让凝碧在身边服侍,要是有人来起说我不舒服睡下了。”
    明霞应声而去。
    沈穆清带着凝碧抄着后花园的小径去了新竹院。
    一路上静悄悄的,连个巡夜的婆子也没有看见,到了新竹院,院门虚掩,屋檐下的未燃的红灯笼静垂在皎洁的月光下,如同墨渍般投影在如镜的青石台矶上。
    凝碧觉得这场景很是碜人,她拉住了沈穆清的衣襟,低声道:“三少奶奶,怎连个守夜的婆子也没有……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
    沈穆清微微地笑,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很是惨淡。
    “你放心,现在就是新竹院里躺着的是具尸体,梁也会找了代罪的人。”
    凝碧一怔。
    沈穆清已闪
    新竹院。
    凝碧望着周围影影绰绰的斑驳树影打了一个寒颤,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月光这样明亮,如果站在窗棂旁,里面的人应该立刻就会发现吧
    沈穆清站在院子中央,思忖着如何靠近,却发现通过后罩房的角门半开着。
    绕到后窗,既能听清楚屋里人说话,又不会被人发现
    念头一闪而过,穆清立刻随着屋檐绕到了后窗。
    她拔下头顶的簪子挑开在窗户上的纸。
    明亮的月光过窗棂已变得朦朦胧胧。
    好好一会儿,沈穆清才看见两个在一起的黑影儿。
    她静下心来听动静。
    又过了一会,屋子里响了梁季敏的声音:“你为何不早跟我说。你早跟我说了,我定会想法子娶了你,又何必弄成今日这局面。”
    冯宛清的声音有几分哽:“我,我怎知你对我这样情深意重竟然会跳下去救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跳下去救你……”梁季敏的声音有些激动,“我以为我能克制的住,谁知道,看见你落水的那一刹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到要救你,那里还顾得了那许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冯宛清抽泣道,“见到我躲得远远的,和你说话也是爱搭不搭的……”
    “宛清,我的好宛清……”屋里的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全是我的错……你那时候总爱跟在二哥的身后,从不拿正眼瞧我,我哪里敢说出来……”说着,梁季敏轻轻地推开怀里的人,凝视着她洁白如玉的脸庞,“现在怎么办?她,她又没什么错,我不能休了她……”
    沈穆清就听见冯宛清“噗嗤”一笑,月光下,如朵妖艳的昙花:“傻瓜,又不是要你休妻”
    “可是,怎能让你作妾,那岂不是委屈了你……”梁季敏犹豫道。
    “宁做英雄妾,不做庸人妻”冯宛清轻轻地依到了梁季敏的怀里,“如果能嫁给你做妾,我,我也是愿意的。只是你知道我从小受的苦,我不想再受那委屈……季敏,我们总是有缘无份”
    “不,不,不会的”梁季敏嗑嗑巴巴地道,“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我们一定能找到其他办法的?”
    “其他办法?”冯宛清的声音很是苦涩,“除非你自己能当作主了,否则,我们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五妹妹,要不,要不我不考庶吉士了……”梁季敏的声音很是迟疑,“晋王一直很欣赏我,上次还说让我再给他盖座园子,给我两千两银子的润笔费……还有江南名士鲍德,也曾经出资五千两让我给他盖座园子……考上了庶吉士,还要在翰林院里待三年。三年后,如果到了六部,得从六品的给事从做起,一年不过五十八两的俸禄。如果外放,好一点的从七品的县令做起,运气差一点的,得从县丞做起……还不如我给人盖两座园子。这样我也可以早一点出去开府了”
    “傻瓜”冯宛清娇嗔道,“你不去考庶吉士了,到时候太夫人起来,你怎么回答?今天你救我,我看着太夫人的样子,已是很不高兴了,如果再不去考庶吉士,到时候她一定会怪罪到我的头上来,连带着姑母也要受喝斥。”说着,她轻轻地垂下了头,“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不会的,祖母不是那样不明白的人。”梁季敏底气不足地道,“你小的时候她就很喜你……”
    “再怎么喜我有什么用”冯宛清神色哀婉,“到了关键的时候,我到底是差在出身上了”
    “五妹妹”梁季敏轻声地喝斥道,“你再也别当着我说这样的话了。我,我如果有一点点轻瞧你的意思,就让我,就让我五雷轰顶……”
    冯宛清及时捂住了梁季敏的嘴:“你再这样乱发誓,我就不理你了”
    梁季敏适时抓住了冯宛清的手。
    “我知道你对我好,从小就对我好,”冯宛清凝视着梁季敏,“要不然,我也不会不顾礼仪廉耻深夜见你了。”说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三哥,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今天的事,你我都忘了吧就当是一场梦吧……我来之前,里就在为我张罗着婚事,这次回去,只怕是要定下来了……你我终是要两两遥望的。”
    梁季敏一下子呆若木鸡。
  
第一百零一章 摇摆不定
    “三哥,能在成亲前得到你的一个承诺,我已死无遗憾。”冯宛清的声音里充满着无法言喻的悲伤,“虽然对方比我二十几岁,又是续弦,可毕竟是明媒正娶……以后我的子女就不必像我一样低声下气了……三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你要多多保重才是。”说着,她抱住了眼前那个呆立的男子,“三哥,你心地善良,对人真诚,从来不知道世事艰辛,从来不知人心险恶,可你身边那个人,实在是让我放心不下。”
    梁季敏愣愣地望着她:“你,你要成亲?是,是谁?”
    冯宛清幽幽叹一口气:“三哥,现在只是议亲而已……我的事好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
    梁季敏好像这个时候才听清楚冯宛清在说什么。
    他眼底有着深深的痛楚:“你,你要嫁给谁?”
    冯宛清不眼睛红,道:“三哥,你,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更担心你的?”
    梁季敏神色颇有些激动:“心我?你担心我?”
    冯宛清轻咬红唇,低低地道:“三哥……你,你要小心三嫂……”
    梁季敏愕然。
    冯宛清苦涩地笑:“肯定都在下议论,说是我把她推下水的吧?”
    “没有。没有人这么说。”梁回答地颇有些心虚。
    冯宛清自嘲地一笑:“不仅如此当着太夫人、姑母肯定还为我辩护吧?”
    梁季没有回答。但眼中已流露出惑。
    冯宛清已是泪眼婆娑:“如果是我。我这样做了能有什么好?让别人发现你我地情份?还是失心疯地以为没有了沈穆清我就能嫁给你……没有。都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一心一意地只为你好。只要你能过得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怎么会去这种事情呢?”
    梁季敏满脸地狐疑:“可。可她为什么要……”话没有说完。他浑身一震。“难道是。难道是她怀你……”
    冯宛清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容里也带着几分紧张:“三哥。你想起什么了?”
    梁季敏皱着眉头:“你曾经给我绣过一套扇套,我很喜不得用,常常在读书之余拿出来把玩。”说着,他的眉头渐渐舒展,望着冯宛清的目光也变得含情脉脉。可这表情只维持了片刻的眉头再一次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可有一次,她竟然私自搜我的书房,还把那扇套拿走了……”
    冯宛清“哎呀”一声,道:“想不到她自诩名门闺秀,竟然行事如此龌龊。”
    “她自诩名门闺秀?”梁季敏一怔“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冯宛清面露尴尬,道:“三哥就别了。”
    梁季眼底闪过一丝恼意,果真没再。
    “会不会是这样所以她怀疑我……”冯宛清说着,眼泪刷刷刷的流了下来“三哥,你看这个人,歹毒不歹毒。她怀疑就怀疑,却非要搞到人皆尽知。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夫妻同体,又置三哥于何地?”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梁季敏低下头去,满脸的愧疚:“五妹妹,都是我不好。
    连累了你……”
    “三哥,我再好,别人也不拿正眼看我,泼我再多的脏水我也认了。”冯宛清眼泪涟涟,“可三哥你不同,你是新科的进士,马上就又考庶吉士了。这个时候要是传出什么失德之方,前途可就全完了……”
    梁季敏听了嘴角微翕,正欲说什么,冯宛清已抢先道:“我们一起长,三哥的品行、志向没有谁比我更清楚。远离兄弟之争,读书钓鱼、赏月种花,与志同道合之士游山玩水,这才是三哥所想,这才是三哥所要。可三哥又事孝至深,不忍违背姑母的心愿,勉强自己去参加了科举,勉强自己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梁季敏两眼放光,紧紧地握住了冯宛清的手:“这世上只有五妹妹懂我的心。”
    听到这里,沈穆清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出了新竹院。
    ******
    第二天一早,沈穆清就让留春提着食盒去了丛绿堂。
    梁季敏刚刚起床,澄心正服侍他穿衣。
    沈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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