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教教徒,身体上皆文有教徽。按照职位高低,教徽的大小和颜色有所不同。职位越高,教徽就越小,并且颜色越鲜艳。
较谢玲珑相比,谢斌手上的文身,颜色要艳丽些。而暮霭认出他们两人是兄妹,只是一个巧合。
俊脸上,颜色苍白。两道浓眉,紧紧的皱了起来。“小霭……”谢斌艰难的叫着暮霭的名字。
“教主,这两个人……”谢玲珑忽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玲珑!”谢斌面色阴鹜,厉声呵斥。
暮霭微愣。教主!她直觉谢斌在金乌教的位置应该不低,可没想到,竟然是顶级的BOSS。
唇角的弧度更大了,暮霭原本无波的眼神中,寒霜渐起。“看来是我低估了你。”
“小霭,我是有苦衷的……”谢斌目不转睛的看着暮霭,目光中带着乞求。
“那是你的事,不必说与我听。”暮霭淡淡的打断了他后面的解释。
所谓的苦衷,其实不过是借口的另一个代名词而已。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他有苦衷的时候,就意味着他选择了自己的苦衷,放弃了你。至于其他的解释,都是FP。
更何况,对于暮霭来说,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不存在谁放弃谁这一说法。
即使谢斌真的对她有情,但事实上他没有选择她,其它的事情也就都成为了不可能事件,人生从来没有如果。而且她暮霭,也从来没对谢斌有过什么太深入的感情。只是因为所谓的熟悉感,才会不排斥他罢了。
她不介意,他是教主或是其他什么。只是,谢斌这种男人是她不愿意接近的。另外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金乌教,和司徒锦桦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为了司徒和谢斌正面交锋,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况且,她和金乌教暗中的较量,不是从她认识谢斌的那天就开始了么。
“小霭,我们难道不能重新开始。”良久的沉默,谢斌叹息着开口。
暮霭眸光微闪,重新?从未开始的感情,何来重新。有些人,注定还未相遇,便已错过。“斌,‘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谢斌未语,只是闭上了双眼,掩饰了眸中的痛苦。许久,他睁开了眼睛,“你能告诉我,你一直,把我当做什么人了么。”暮霭经常会在看着他的时候走神发呆,那种飘渺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他怎会不知,她只是透过他,在看别人罢了。
暮霭嘘了口气,她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聪明如他,有些事,自然会发现。“暮曦,我哥哥。”也是她不该爱,却爱上的人。
“我们哪里像?”
“眼睛,还有说话时的神态。”说到这里,暮霭双眸氤氲,面容上笼罩了一层哀伤。他的暮曦用,是永远不会弃她不顾的,更永远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上。
“小霭,你走吧。今天的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只是下一次……希望永远不会有下一次。”叹息了一声,谢斌将脸背了过去,不再看她。
“教主!”谢玲珑不甘的看向谢斌。
后者并未看她,“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平静的语调无端的带给人一种压迫感,谢玲珑瑟缩了一下,乖乖闭嘴。
看了眼谢斌的背影,暮霭转身离去。
无须再说什么了。两人都应该心知肚明,今日之后,他们便不再是朋友,甚至连陌生人都算不上了。再见面,说不定他们只有一种关系。那就是敌人。
正文 萌动
雕花的木床,水蓝色的纱帐随风轻摆。
暮霭半倚在床头,迷茫的看着窗外金红色的天空。她只记得,从凌云山庄出来后,便遇见了楚天阔。自己被他强行带上马,然后,迷迷糊糊的好象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应该是楚天阔的别院吧。
及腰的青丝随意的披散开,一小部分搭在胸前,剩下的散在后背上。身上的睡袍由于翻滚的缘故,扣子开了两个,雪白的香肩裸露在外,鲜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粉面上神情慵懒,双颊红潮微泛。
楚天阔刚刚进到室内,便看见一幅美人初醒图。
凤眸中的光线深暗,性感的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楚天阔来到床前,轻轻挑起暮霭的下巴。
呼吸渐重,嘶哑低沉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诱惑。“暮儿,你这算是在勾引我么。”说着,另一只手,已经不安分的抚摩着暮霭光滑细腻的肩膀。
皱着眉将脸转到一边,暮霭拿起旁边的薄被把身体裹了起来。为什么她每次不穿衣服,或者衣冠不整的时候,都被这个BT看见。
“你进别人房间都不用敲门么。”不悦的斜了他一眼,暮霭把头扭向一边,和他拉开了少许的距离。
“呵”楚天低笑着慢慢将脸贴近暮霭的颈侧,邪魅的脸庞上,表情戏谑。“暮儿,你好象弄错了。这里是我的卧室,应该是你在我的床上才对……”
话音未落,一只枕头便抡向楚某人。侧身躲过,“啪”的一声,窗边架子上花瓶报销掉了。
紧接着,暮霭拿起身旁所有能扔的东西,一股脑儿的砸向了他。棉被,褥子,整整一大团,全部糊在了楚天阔的身上。最后,暮霭干脆连自己也一道扔了出去。
混乱的最终结果就是:楚天阔平躺在地上,身上缠了一堆被褥,好似坐月子的妇女。暮霭骑在一大堆被褥上,单薄的衣杉半敞,红唇微噘,杏目圆瞪,正愤愤的看着身下的男人。
但是这样的暮霭,在楚天阔的眼里,却是另外一番风情。凌乱的衣服撩人心弦,红润立体的小嘴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而暮霭此时愤恨的眼神,在他看来,完全可以是另一种形容媚眼如丝。
身上的血液忽然加速流动,楚天阔觉得喉间一阵燥热。看向暮霭的眼神,也变得幽深。
对上他深不见底的双眸,暮霭心里不由得一惊,那分明是野豹在捕捉猎物前的表情。她太大意了,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可以对他暴露出这么多的情绪,甚至是肆无忌惮。
内心一阵慌乱,暮霭挣扎着想要离开楚天阔的身上。手忙脚乱之间,柔软无骨的小手按在了不该碰的地方。
原本努力压制着欲望的人,终于失控了。
“妖精。”低咒了一声,楚天阔一只手拽住暮霭纤细的胳膊,一只手固定住暮霭的头。翻身,利落的将身上的人儿,覆在了他精壮的身躯下。炽热的薄唇,死死的封住了暮霭的小口。
暮霭刚到嘴边的惊呼,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不同于上一次的霸道和充满情欲,楚天阔这次的吻炽热而又深情,温柔中透着热烈。犹如陈年的美酒,让人愈饮愈醉,直至欲罢不能。
理智,渐渐的从暮霭的脑海中剥离。
此时此刻,暮霭不得不承认,楚天阔的吻技很好。被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如此深情温柔的亲吻。如果依旧能够无动于衷的话,那么不是激素分泌过少,就是性取向有问题。
所以,即使冷漠如暮霭,也无法不沉沦起其中。
“当、当”,极其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越发难以控制的两人,满室旖旎,顿时消散。
“王爷,晚膳准备好了,您是在屋子里……”莫云话未说完,就被屋内传的怒吼吓得一得瑟。
“滚!”
楚天阔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狰狞两个字来描述。两人身上的衣物,早已散落一旁。他低低的喘息着,一只手搂着身下的人,一只手握成了拳。良久,某个欲求不满的人,终于拼命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拿起一旁的薄被遮掩住身下的人,轻如羽毛的一吻落在暮霭的额头。“乖,你早饭和午饭都没吃。晚饭不能将就,我先去偏厅等你。”说完,楚天阔捡起身边衣服穿好,向门口走去。
事实上,如果莫云没有来打断他的话,他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做。对于暮霭,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自制能力。可如果真的和她发生了什么,他不敢想象事后他的小猫,会是怎样的反应。伤害她,是他最不愿意的。
暮霭复杂的看着楚天阔离开的背影,柳眉轻蹙。刚才她是怎么了,竟然就那样任自己沉沦下去,或者说还有一点点享受,一点点心动,或许是他的吻技太好。虽然不是晚上,但是她可不可以归咎是月亮惹的祸。
转过头,杏目中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和无波。暮霭看着高高的天花板,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暮曦,我以为心动的感觉已经随你而去了。我该怎么才好……”
拿着酒杯的手臂停顿在半空中,楚天阔表情怔愣,惊讶的看着桌子对面正埋头吃饭的小东西。
前世,暮霭有着良好的生活和教育。所以,即使现在她使用的是秦雨菲的身体,但平时的一言一行皆是大气中透着优雅。
但是现在,她的吃相完全出乎了楚天阔的意料。
他找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暮霭吃饭时的形象。暮霭吃饭的速度及快,几乎是一气呵的。楚天阔还没动几筷子,她一碗饭已经下去了大半。说她粗俗,可暮霭吃东西的样子并不难看,或者说还有点可爱。可要用优雅来形容,但她现在的样子,完全同这两个字的边儿都贴不上。
对于楚天阔目不转睛的注视,暮霭仿若不见。自始至终,都只是自顾自的吃着眼前的食物。咀嚼完最后一口,暮霭拿过一旁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嘴角。
楚天阔勾了勾嘴角,笑容宠溺,“暮儿,没人和你抢的。”
“呵”暮霭低头轻笑了一声,粉面上略带红晕。她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自动将外界的一切屏蔽掉。“抱歉,我从小吃饭就这个样子的。”
“你这样子,别人还以为我堂堂平亲王养不起你呢。”轻嘬了一口酒,楚天阔眼神暧昧的看着她,笑的不怀好意。
暮霭面颊上一阵燥热,“谁用你养了!”说着,她别扭的将头转开,看向窗外的天空。竟然已经是傍晚了,怪不得她醒来的时候感觉怪怪的,原来是错把夕阳当成了朝阳。
暮霭的反应,让楚天阔有些许的错愕。随即,性感的薄唇边,荡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看着暮霭的侧脸,楚天阔心情大好。她刚才娇嗔的样子,分明是在同他撒娇。想不到他的小猫,竟是越发的惹人怜爱了。
许久的沉默,楚天阔正色看向暮霭,“丫头,有些事,其实是很复杂的,交给我去解决就好。凌云山庄远比你想象中的危险,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自己身处险地,好么。”昨天晚上,楚天阔刚刚接到影传回暮霭夜凌云山庄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幽深的黑眸中沉静如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深情和爱恋,温柔灼热的视线几乎可以将人熔化。
不由得,暮霭的心露跳了一拍。轻垂眼帘,暮霭不再看他。
又是一阵无语。
暮霭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楚天阔则边看着对面的佳人,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品着杯中的酒。
“如果,我没出来,你会怎么样。”悦耳却淡漠的声音响起,暮霭缓缓抬起头,直视着他的双眼。
勾魂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和狠戾。轻抿了口酒杯,楚天阔温柔的回视着暮霭,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会有如果。”
因为,他不会允许那个如果发生,更不会让他的小猫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事实上,如果暮霭昨天晚上再晚出来一刻,他带去埋伏在凌云山庄外的一千铁骑,便会不记任何代价的将那里踏平。任何理由和责任,都及不上她重要。没有了她,那么一切也就都没有了意义。
听了他的回答,暮霭怔愣了许久。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暮霭呆愣愣的样子,楚天阔不禁失笑,“暮儿……”
“爷……”门外忽然传来莫云弱弱的声音,打断了楚天阔后面的话。
一瞬间,楚天阔精致的五官恢复了往日的慵懒,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表情疏离凉薄,让人看不出喜怒。“进来。”平静的语调透着威严。
战战兢兢的推开门,莫云小心翼翼的观察过自己主子的脸色无异后,暗暗的嘘了口气。他跟了王爷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见他家王爷像刚才那样愤怒。要是这次再撞枪口上,他恐怕真的小命不保了。
“爷,这是最新传回来的消息。”说着,莫云恭敬的呈上一支小竹筒。
修长的手指抽出里面的纸卷,楚天阔略低眼帘,草草扫了眼上面的字。小小的纸笺被他揉成一团,顷刻化作灰烬。
看向暮霭的目光,又是那般缱绻,“暮儿,浔河夜景不错。如此良宵,切莫辜负才好。”
正文 名字
夜晚的浔河,与白天完全是两个模样。
一艘艘精致的画舫,沿着河岸边随波游走,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美酒和脂粉的香气随风在空气中飘散开。船舱内的灯光透过不同颜色的纱帐,将整条河面映照的流光异彩。
“说句心里话,我挺后悔和你来这儿的。”一艘奢华别致的楼船内,少女单手托腮,斜倚在窗边,漫不经心的看着坐在不远处桌边的男子。秀气的小脸儿上,明显的写着无聊二字。
楚天阔轻笑着摇了几下手中的折扇,“暮儿觉得无聊了。”不过他倒是有聊的很,此时的暮霭静坐在窗边,柔和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白皙的面庞上,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单是欣赏眼前的佳人,他就已经很是乐在其中了。
“不是无聊。”看着他,暮霭挑了挑眉,“是相当无聊。”
这种灯红酒,乱糟糟的气氛,是她最讨厌的。前世,她是从来不会去歌厅或者舞厅之类的地方。即使是消遣,暮霭通常也只是到环境幽雅的酒吧去,和朋友聊些有的没的。或者是到咖啡厅里,一坐一个下午。
轻叹了口气,楚天阔起身来到暮霭身后,“丫头,有趣的事当然要放到后面。一会儿就不无聊了。”停顿了一下,楚天阔弯下腰,俊美的脸庞贴在暮霭耳旁,语气暧昧的说道,“或者,我们两个也可以做些不无聊的事。”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侧,暮霭不由得一身鸡皮疙瘩,“你要是有火无处排遣,这河上可多得是人间的尤物,包您老人家满意。”说完,白了楚天阔一眼,她将视线眺望向晴朗的夜空。
一路顺流而下,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