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上出现迷茫之色。楚天阔无奈的看着暮霭,这小女人还真是……他在关心她好不好,她就不能表现的感动一点儿。怎么还关心起门板来了。还有,门板坏掉了,和豆腐有什么必然的关联系么?难道她是想吃豆腐了?如果是那样,他倒是很乐意让她免费吃个够。
“王爷”
“啊”
莫云紧张的呼叫和暮霭的惊呼声,几乎是同时在院子中响起。一阵天旋地转,待暮霭回过神来,楚天阔已经揽着她飘然落于身后的屋顶之上。房门口,楚天阔刚才站立的位置上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正深深插入土中。而刚刚还与侍卫缠斗的黑衣人,此刻正站在暮霭和楚天阔对面的屋顶上。黑亮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姿势亲密的两人,目光中闪动着复杂的光线。
看着对面的人,楚天阔眯起狭长的凤眸,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折扇被他捏的“吱吱”作响。揽在暮霭腰间的手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脊背以示安抚,一声冷笑从薄唇中溢出。深厚的内力渐渐在体内凝聚,伴随着强劲的杀气,楚天阔起身,欲亲自上前黑衣人交战。
“天阔……”温柔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暮霭柔弱无骨的小手扯住了楚天阔的衣袖,成功的阻止了他的动作。
楚天阔回过头,疑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佳人。
暮霭没有向楚天阔做任何解释,亦不看向屋顶对面的人,波澜不兴的双眸只是盯着某一处。“你走吧,看在他分上,我放你走。以后,不要再出现我面前,我不想看见你。”说完,暮霭紧紧咬住牙关,将头埋在了楚天阔的胸前。
一声长叹在夜空下响起,暮霭对面屋顶,高大的的玄色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之中。
“丫头……”楚天阔浓眉微皱,略带担忧的看着趴在他胸前的人。
“我没事。”
“你知道那人的身份?”犹豫再三,楚天阔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缓缓的从他胸前抬起头,看着眼前精致俊美的脸庞,暮霭忽然轻笑出声。
“丫头,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楚天阔勾了勾嘴角。
“是谢斌。”暮霭停顿了一下,抬头将目光方向满是星斗的夜空。“司徒锦桦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缘的亲人,他的孪生弟弟。”
正文 左边
夜空依旧繁星点点,楚天阔的别院内却全部笼罩在闷热无比的气氛下。
密封性良好的石室内寒气逼人,一排一排的冰砖整齐的沿着墙壁堆砌着。
暮霭一身白衣,呆呆的伫立在一具残破不全的尸体前。眼眸中,焦距涣散,光线有些呆滞。楚天阔站在她身后大约一米远的地方,一双狭长的凤眸紧紧锁定在那抹纤细的背影上,目光担忧。门口处,莫青和莫云两兄弟恭谨的立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口的当起了雕像。
室内的空气,因过度的安静而显得有些稀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天阔的担忧逐渐转变成了不安,并且从眼中扩大到了整个脸上。俊美的脸庞,看上去表情略微有些阴沉。谢斌的出现,无疑的给暮霭带来了影响,不然她不会在他离开后便马上要求到这里来,而且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只是楚天阔不明白,刚才还迫不及待的人,为何她人进到这屋子里,却发起呆来了。
“爷,您想想办法劝劝暮姑娘吧。”刻意压低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在楚天阔身侧响起。不知何时,不怕死的莫青已经移动到了他家王爷的身旁。
幽深的凤眸扫了他一眼,里面未有不悦,却仍旧吓的莫青一阵瑟缩。楚天阔皱了皱眉,轻轻的迈出一步站到了暮霭的身边。
门口的莫云如获大赦的替弟弟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刚才也跟着吓出了一身冷汗。抬起眼皮,他用目光责备莫青: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莫青不以为意的冲着他眨了眨眼:被王爷砍了也好过在这里憋死。再说,我不是没事么。
莫云瞪眼:那是今天走运,看你以后还有这运气!
莫青挑眉:以后再说以后的!
就这样,两个人忘乎所以的玩起了眉目传情的游戏来,直到一个人的到来打断了他们。
“莫云,莫青,王爷呢?”妖娆柔美的声音响起,吓的两人一激灵。紫箫扬着嘴角,风情万种的靠在门口,表情多少有点幸灾乐祸。显然,
他已经看了好一会儿戏了。
莫青和莫云具是一惊,两人的面色开始变得苍白。此时此刻,这屋子里除了他们兄弟和紫箫,那里还有其他人。他们家王爷,还有他们家王爷最宝贝的暮姑娘,都不见了踪影。最要命的是,他们俩个,竟然半点察觉都没有。看样子,他们兄弟俩,都应该去拜拜佛才好了。
东边的天空上,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浔河岸边,暮霭和楚天阔手牵着手慢步的向前走着。
“你不告诉他们一声,莫青和莫云恐怕会担心吧。”暮霭边说着边轻笑出声,刚才他们兄弟俩眉来眼去的样子,实在是有趣。
楚天阔抽出被暮霭牵着的那只手,改成搂住她的肩膀,然后漫不经心道:“他们俩是该担心,担心自己的脑袋。”最近,他是对待他们太仁慈了。勾魂的凤眸眯了眯,楚天阔扭头轻吻了下暮霭的额头。“丫头,你真的没事?”虽然暮霭说她没事,但他依旧放心不下。就在刚才,
他刚想开口安慰她的时候,她却笑着对提出了要出来走走的要求,实在是反常。
“我真的没事。”暮霭语气有些无奈,身边的男人,这句话已经问了她八百多遍了。“我们去看日出吧,好不好。”暮霭转过头,温柔的看着他。
杏目中的柔光让楚天阔有一瞬间的失神,眼前的暮霭,真是让他恨不得立刻将她揉进身体里,再也不分开。“你说好就好。”低沉而又深情的声音几乎可以让人溺死其中。
如花的笑靥出现在粉嫩的脸颊上,大大杏目此刻变成了一弯新月。“那找个地势高的地方吧,视野好。顺便,把我知道的和想到的,全部告诉你。”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树林里,高大的玄色身影飞快的穿梭其中。高高的红墙出现在眼前,谢斌灵巧的一跃,翻身落入院内。
“怎么现在才回来?”高大的身形尚未站稳,虚弱无力的男声便在他的身后响起。
回过头,看着面色苍白,疲惫的倚靠在躺椅中的人,谢斌不禁皱起了眉。“你怎么出来了。”说着,他脱下了外袍盖在的躺在椅子里的人的身上。“快要入去秋了,早晨天气凉,应该多穿点儿。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责备的语气中透着关心。
“呵”躺椅上的人低笑出声。看着面前同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孔,司徒锦桦轻轻摇了摇头。“难怪暮说你有时候像老妈子,看来真不假。”
挺拔的身躯晃了晃,绝美的脸上表情僵在那里。谢斌深深的吸了口气,艰难的开了口,“想不到,她竟然和你说起过我。”每吐出一个字,他都感觉心中的苦涩加重了一分。
谢斌落寞的神情让司徒锦桦有些难过,想安慰他,却又无从开口。“对了,你去了一个晚上,东西拿到了么?”无奈,他只好适时的转移话题。
“没有,楚天竟然在那儿。别院中显然加强了戒备,我进去不久就被发现了。”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谢斌的面色有些疲惫。
桃花眼中的光线一闪,“她应该也来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司徒锦桦声音很轻,却依旧能让人听出其中的不安。他知道,那天暮霭为了帮他强行催动了内力,以她那种身体情况,即便不死,恐怕也要去半条命吧。
“她还好,只是比原来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憔悴。”停顿了一下,谢斌冷哼了一声,“你放心好了,楚天阔拿她可是宝贝的很。”凉凉的语调里是毫不掩饰的醋意。
昨天晚上,当他看见楚天阔和她那般亲密的样子,他真恨不得上去把楚天阔大卸八块,再扔进浔河里去喂鱼。虽然有些事情,他早就预料到会是如今这样。可人总是如此,知道是一回事,当真亲眼见到了,却又是另一回事。
“你还是放不下。”看着谢斌一脸愤愤的表情,司徒锦桦忽然有些无奈。老天爷,还真是会拿他们兄弟开玩笑。
“你难道放得下?!”谢斌的语气有些不甘。他转过身,背对着司徒锦桦,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此时此刻,他宁愿暮霭和司徒锦桦在一起。这样,至少她还是他的嫂子,而不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甚至是仇人。
看着谢斌的背影,司徒锦桦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他不是放不下,而是从不曾拿起过。
司徒锦桦记得在医仙鬼谷的时候,一次他同暮霭打闹,从她的身后将暮霭抱在了自己怀里,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暮,将来我娶你可好?暮霭没有告诉他好,也没有回答他不好。她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然后从他的身边跑开。直到司徒锦桦眼中她的背影变的模糊的时候,柔美的
女声夹杂着笑意从她消失的方向传来:司徒,我听不见你的心跳声呢!
是的,他的心跳是平稳的,即使她在他的怀抱里。只是那时候,他并不曾理解她话中的涵义。在经历这许多以后,他方才明白,他与暮霭之间,永远都是多了些亲切,少了许多的暧昧。他爱她,但却不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感情。
正文 客人
晨光普照的山顶上,暮霭和楚天阔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席地而坐。柔和的阳光照射在两人的身上,暖暖的,让暮霭觉得很舒服。日出,他们到底还是没赶上。不过能在高处晒晒太阳补补钙,倒也是件乐事。
暮霭从怀中拿出一块质地一般但做功却极好的玉佩,用手指轻轻在上面勾勒着它的轮廓。然后,毫无征兆的开了口,“这个,是司徒他们家祖传的。”
楚天阔愣了一下,却没有开口,只是手臂更加用力的搂紧了身边的人。
“他从来都是带在脖子上,藏的严严实实的。”暮霭停顿了一下,浅浅的笑容出现在唇边,似乎在回忆起什么。“但是刚才,我是在那具尸体的腰间拿下来的。”
“你想说,那具尸体根本不是他。”楚天阔接下了她的话。
“是,而且,那具尸体还是有意被人伪造,来冒充司徒的。”
“所以呢?”楚天阔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暮霭。
“所以……我不知道。”暮霭的声音很迷茫。
“丫头,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楚天阔轻叹了一口气,将暮霭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一切有我。”
楚天阔别院的偏厅里,同样身着白衣的两个人对坐在桌前。
对于卓凡的出现,多少让暮霭感觉有些意外。她的确没有想到,侍卫口中那个想要见她的故人,竟然会是他。意外的同时,暮霭同样也替卓凡庆幸了一下他不错的运气。如果他再早来哪怕十几分钟的功夫,别说是见她,恐怕连这别院的大门,他都未必进得来。因为就在刚才,楚天阔有事急匆匆的出去了。当然,这并不是关键。最主要的是,某位王爷在出门之前刚好因手下的人办事不利而喷了好一阵的火。要不是暮霭拦着,这别院里,指不定得死几口呢。
“卓公子,最近可好。”暮霭微笑着看着眼前白衣適仙的男子,优雅的提起茶壶,将两人桌上的杯子满上水。
“我还好。”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杯身,卓凡同样高雅而和煦的笑着。一双看似温和的黑眸,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对面的人。“暮姑娘过得可好?”
“如你所见。”暮霭对上他的视线,眼中波澜不兴。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的眼眸是她不敢久久对视的,那就是楚天阔。从在秦府第一次同他打交到,暮霭便认识到这一点。当时,她并没有在意,只是将其中的原因归结于楚天阔的危险和强大。
可人生往往如此。有些时候,某些事,某些人,注定了从一开始便会使你沦陷,只是在那相遇的最初,有的人不曾发觉。
卓凡垂了垂眼帘,再抬眸,眼中已是一片了然的清明。“依我所见,暮姑娘应该是思念成疾才对。”
暮霭心里一紧,直视着眼前的人。她早就知道卓凡绝对是不好相与的人,只不过他缺少争斗之心而已。但是,如果仅是这样就草率的认为喜欢吃素的老虎不算老虎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杏目中的光线逐渐变得冰冷,而粉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和无懈可击。这样的本领,她绝对是被楚天阔潜移默化出来的。暮霭将视线移向窗外,不再言语。卓凡依旧维持着温和的微笑,低着头,专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气氛,有些冻结。
许久,暮霭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看样子,你并不是纯粹的来找我叙旧。”说着,暮霭喝了口水。
“小菲……”
“噗”
卓凡说话的声音和暮霭喷水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然后,屋子里便传出了暮霭连续不断的咳嗽声。暮霭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捂着胸口,身体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有些抖动。
看见暮霭的样子,卓凡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愧疚。他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绕到了暮霭的身后,轻轻的拍着她脊背以帮她顺气。“你还好吧?”
暮霭依旧咳嗽的厉害。过了一阵,她冲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事实上,他刚才开口的时候,暮霭刚才差点把舌头咬下来。卓凡的声音很动听,不同于楚天阔的蛊惑人心,而是不骄不躁的温柔,给人一种静水深流的感觉。再加上卓凡刚刚刻意的轻声细语,几乎可以让普通人恍惚觉得那是情人之间的最动听问候。
但是,暮霭不是普通人,标准来说她可以算得上不是正常人。所以,她恍惚的感觉到了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因为,那个温柔的替她轻抚着后背并且软语相询的人是一个断袖。是的,卓凡是断袖,这是昨天看日出的时候,楚天阔八卦给她的。暮霭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刚刚那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的自己变成了一个两性人的画面。这个念头,着实将暮霭自己吓到了。
“我没事了。”暮霭喘着气,起身走到窗边,享受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抱歉,刚刚不是故意的。”转过身,暮霭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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