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郾之的别院。”说着,司徒锦桦来到床边,执起她的手,把了把脉。“无碍了。”如释重负的嘘了口气,“你昨晚怎么了?”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暮霭和他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向窗外。“她离开了。”
“陈氏去世的事情,我知道了。”
“我是说秦雨菲离开了。”
浓眉皱起。
“其实,她一直都在这身体里。只不过我没发现而已。”停顿了一下,暮霭微微扬起了嘴角,“现在,她们应该母女团聚了吧。”纤细的手指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镯。
撇了撇嘴,司徒锦桦随手拎起了舒服的盘在暮霭身上的小青蛇。“那小绿呢?”小蛇不满的在他手上扭动着身体。
“秦博的九夫人,就是当初想要秦雨菲性命的人,她和秦府的管家有奸情,被秦雨菲撞到过。”杏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而且,秦府的总管,轻薄过陈氏。”
“所以,你就让小绿去了。”边说,修长的手指边逗弄着手中的小蛇,“不太符合你的个性啊。”
“其实,我还用了冰颜香的。”暮霭抻了抻胳膊。
小绿口中的毒素加上冰颜香,七日之后会让人全身溃烂。司徒锦桦不语,看着暮霭,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暮霭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
一阵微风吹过,窗边的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暮霭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切,都随风而去了。
正文 酒楼风波
“你们听说了吗,兵部侍郎的府邸,昨夜起火了。”男人甲。
“诶,你还说呢。我家就住那附近。那个火啊,烧的天都映红了一片呢。”男人乙。
“好好的怎么就起火了呢?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遭报复了。”男人丙。
“要我说啊,是招邪了。你们记不记得,五年前,秦府不是莫名其妙的丢过一个女儿吗。”男人丁。
“搞不好只是意外……”
“不对,是得罪人了……”
“…………”
“哎”暮霭叹了口气。
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还厉害。别人家着火,他们兴奋个什么劲儿啊。
独自坐在迎宾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上,身着白衣的少女单手托腮,懒懒的拄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一点朱唇微微撅起,精致的半截银丝面具下,清丽的面庞上,表情无奈。
她刚刚去秦府看过了,偌大的府第,差不多三分之一都烧坏了。被火侵噬过的地方,用残垣废墟来形容,也不过分。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把菊院烧掉而已。只不过,点火的时候她没注意,风好大的。
“小兔崽子,姑奶奶你也敢撞!不要命了是不是。”忽然响起的女高音,打断了暮霭的思绪。
缓缓的转过头,她身后不远的位置上,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子正站在那里,对一个小男孩儿横眉怒目。桌边还有几名年轻女子,看打扮,应该是江湖中人,而且还是同一门派的。
小男孩儿的胳膊正被她捏在手里,脸上还有一块新鲜的淤青,一脸惊惧,仿佛受了惊吓般浑身瑟瑟发抖。
无聊的人,无聊的事,越来越多了。
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进。
“咚”的一声,小男孩儿被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却无人上前。就连赶来的掌柜也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呵呵,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就在那女子抬脚欲踢地上的孩子时,清脆的声音响起。
一身紫衣,妖娆婀娜的少女来到男孩儿的身边,将他扶起,护在身后。
“你算什么东西,连我谷清梅的事也敢管。”打人的女子一脸骄横。
这样会嫁不出去的!暮霭暗自感叹了一下。
“呵呵……”紫衣少女又事一阵娇笑,“早就听说玉清门的谷清梅刁横霸道,果真是名不虚传。今日这闲事,我飞花还就管定了。”
谷清梅目光一闪,随即又摆出一副轻蔑的架势。“我说的吗,原来是幽灵医座下的飞花使者,难怪这么嚣张,还一身的妖气。可惜,这儿没有男人让你勾搭。”
坐在一边的暮霭撇撇嘴。说反了吧,嚣张的人是她才对。还有玉清门是什么?没听说过。那个幽灵医,到是有点耳熟。
对了,想起来了!幽灵医=司徒锦桦=白痴师兄。
原来,司徒是这紫衣美女飞花的BOSS啊。艳福不浅吗。
“呵呵。”飞花不怒反笑,“我勾搭男人怎么了,至少我还能勾搭上呢。不像你这种泼妇,男人见了都怕。玉萧公子连正眼都不看你一眼,白送到人家的床上,人都不碰你。你这不要脸的本事,我可学不来。”
“你……”谷清梅气的面容扭曲,脸色铁青。
“噗……”暮霭忍不住,将口中的酒笑喷了出来。果然和司徒一样毒舌,什么样的老板有什么样的员工。不是说,骂人不揭短的吗。
“丑八怪,你笑什么!”
暮霭一愣,骂不过别人就找她麻烦?她就长了一张受气的脸么。还有,她哪里丑了。她转过头和谷清梅四目向对,嘴角噙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丑八怪骂谁?”
“丑八怪骂你。”话音落,轰笑声便响起。
谷清梅一张脸通红。
“呵呵,好有意思的妹子。”飞花笑着来到暮霭桌边,“你这话,说的好!”
“丑八怪,你娘没教育过你要有礼貌么。”
面具下的柳眉微皱,暮霭捏了捏手中杯,饮下清凉的酒。毫无波澜的目光扫过她,“我娘只教过我要对‘人’有礼貌。”暮霭特意加重了人字的读音。“而且,她还告诉我,见到疯狗,要躲远点儿。”说完,暮霭勾起嘴角,明明纯真的笑容却透着几分邪气。
“贱人,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恼羞成怒的谷清梅拔剑向暮霭刺去。
暮霭坐在原处未动,就在飞花欲出手抵挡她的攻势时,谷清梅缓缓的倒了下去。
“师姐!”刚欲上前帮忙的几个谷清梅的同伴也纷纷瘫软在地上。
“天仙子。”飞花不可思议的看向暮霭。
听见飞花的话,谷清梅等人也均面露恐惧之色。天仙子,世间最强的软骨迷药,同时也是催情的春药。
“你怎么会有我家公子的天仙子!”飞花满脸诧异。
“天仙子本来就是我的。”那是她和司徒在医仙鬼谷时闹着玩儿做出来的。缓慢的起身,暮霭来到谷清梅边上,仿若女神般俯瞰着她,杏目中毫无情绪,“以后别来惹我,否则整个玉清门都会担待不起的。”声音轻的如同飘絮,却让人不寒而栗。
“姑娘!”飞花叫住了举步欲走的暮霭。
“有什么不明白的,回去问你家公子。”头也不回,飘然离去。
正文 所谓故人
“姑娘,请留步。”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入耳畔。
刚刚走出酒楼的暮霭停住了脚步。“有事?”她转过身,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卓尔不凡!曾经在秦府池塘边上,那个飘逸啇仙的身影在脑海里闪过。如花的笑靥,在少女的嘴边荡开。
虽然大半张脸被面具挡住,但暮霭的笑容,依旧让卓凡有瞬间的失神。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女孩儿对他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现在是否尚在人世,她应该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吧,还有,她过的好不好。
“公子有事吗?”忍住想要捧腹大笑的冲动,暮霭一本正经的说道。
“抱歉,在下刚才失态了。”卓凡尴尬的从回忆中醒来,“在下卓凡,替玉清门的几位师妹向姑娘道歉了。还请姑娘将天仙子的解药交给在下。”
“我为什么要给你?”暮霭看着他,似笑非笑。
卓凡依旧温和的笑着,他早就想到了眼前的姑娘不会轻易的答应他的要求,“姑娘……”
“我给你。”暮霭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如玉的面庞闪过微微的错愕,随即便恢复如常。“如此,便多谢姑娘了。”卓凡深深一揖。
“不过,天仙子没有解药。”暮霭似是捉弄人般的说道,而目光却清澈无波。
卓凡眉头微皱。
“呵。”暮霭轻笑了一声,“天仙子没有解药,是因为它根本不需要解药。一瓢凉水,便可以破解它的药性。”再完美的东西都有它的缺陷,这也是天仙子最大的弱点。
“多谢姑娘。”卓凡诚挚的谢道。
微笑着冲他点点头,暮霭转身离去。
“卓兄的恩情,南宫煜在此多谢了。”一身浅蓝色外杉,身材颀长的男子,半玩笑,半认真的向卓凡鞠了一躬。
卓凡无奈的抿了抿嘴角,“南宫你为何不亲自……”
“哎,卓兄。”南宫煜打断了卓凡的话,“要是让谷清梅知道是我帮了她,那我岂不是更无宁日了。”南宫煜摇了摇头。
“呵,那还不是你玉箫公子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吗。”卓凡语气中带着揶揄。
“我再倜傥也比不过阿斌啊。”南宫煜笑睇着身边五官分明始终沉默着的俊郎男子。“阿斌,你今天怎么了,刚才就发呆。”
谢斌一脸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两人,“刚才那为姑娘,她的身影好熟悉。”似是说给身边的人听,又似轻声呢喃。“是她!是她没错。”由于兴奋而忽然放大的声音让卓凡和南宫煜一惊。
“阿斌,你去哪里?”刚回过神的南宫煜冲着已经离二人几丈开外的背影喊道。
“我想起来还有点事,你们别等我了。”随着话音变小,人已消失无踪。
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卓凡眼帘低垂。刚才那个绚烂如花的笑容,他也觉得似曾相识。
郾之城外的丰泽湖,几艘画舫飘荡在水面上。
站在湖边的人儿摘下了面具,惬意的闭上了眼睛。温暖湿润的微风吹吹过脸颊,很舒服。
蜀国地理位置偏南,多湖泊和丘陵。
这里的气候暮霭很喜欢,一年之中,春季和夏季时间较长,秋季只是一带而过。到了冬天也不会太冷,偶尔飘过的雪花,到更像是一种点缀。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此时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伸手折下一枝嫩柳,暮霭懒懒的抻了抻胳膊。松开纤细的手指,柳条落入水中,随波流去。
一阵疾风吹过,吹散了少女的秀发。暮霭头上,仅有的一根束发的丝带,随风飘向不远处的湖心岛。
站在暮霭身后不远处的谢斌,痴痴的看着那青丝飞扬,裙袂翩翩的身影。仿佛一不留神,眼前的人儿,便会羽化成仙。
好似兰般高雅,又宛若菊般恬适,飘逸中带着神秘。
就在他恍惚的一瞬间,湖边的少女忽然一个纵身,飘过水面,向湖心岛掠去。
谢斌惊愕,湖心岛离岸边虽然算不上太远,可少说也有三十几丈。饶是自己这样的高手,也无法只凭借轻功,一口气到达对岸。不过,让他更惊艳的却是暮霭飘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时,仙子般的身姿。
一个空翻,暮霭落在了岛上的桃花林边。
她的发带应该是挂在这里了吧。她不喜欢带头簪,那发带是司徒亲手编好给她系上的。
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开,随风在空中翩翩起舞,窄腰的白纱长裙衬出她曼妙的曲线,被风吹落的花瓣飘落在她的四周。
看着慢慢向桃花林深处走来的暮霭,楚天阔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今天来郊游,的确是个好主意。
他的小猫长大了。如果,在这之前他认为她的娱乐价值更大一些的话。那么现在,他又有了新的想法他要她,做他楚天阔的女人!
正文 善后工作
捻了颗酸梅入口,暮霭闭上了眼睛。肩膀上的伤口,还有些许的疼痛。
暖风吹过,再加上刚才饮下的几杯烈酒,粉面之上,已有微熏之意。
丰泽湖边的大石上,白衣翩翩的少女,兀自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那天在湖心岛上,她话和楚天阔话说到一半,忽然就冒出一群黑衣人来。紧接着,电视剧中最狗血的桥段就上演了。
结果就是,她受了无妄之灾,肩膀上被刺了一剑。若不是楚天阔拽了她一下,那一剑,恐怕就要在她的脖子上开个窟窿了。
还有,司徒的老巢也出了事。今天一大早,他便急急的赶了回去,留下了和她还算相识的飞花,照顾她。
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暮姑娘!”远远的,谢斌向暮霭走来。
冲他笑了笑,暮霭坐在大石上未起身,用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姑娘的伤可好些了?”谢斌犹豫了一下,挨着暮霭坐了下来。
“好多了,那天的事,还要谢谢你。”暮霭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说道。
那天被黑衣人围攻,在楚天阔的侍卫赶来之前,多亏谢斌从天而降,做了回骑士。
“暮姑娘见外了。只是,你不会武功么?”
暮霭转头,像是诧异他有此一问。
“我的意思是说,姑娘的轻功很好……”
“你怎么知道我会轻功。”暮霭打断了他的解释。
“是那日我无意之中见到的。”想起暮霭翩若惊鸿的身资,谢斌心里忽然一阵悸动。
“是吗。”暮霭将视线放向远方,纤细的手指撩起耳旁的碎发。
一阵沉寂。
看着暮霭的侧脸,谢斌不禁失笑。她还是那么安静、冷清。
“你要吃么?”放入口中一颗酸梅,暮霭拿起纸包,向身边的人问道。
看着纸包里的酸梅,浓眉微微皱起,她已经吃了大半了。“别再吃了,牙会受不住的。”温热的大掌顺手拿下了她手中的少半包梅子。
暮霭一愣,“小霭听话,再吃牙齿会受不住的。”
“暮姑娘,暮姑娘!”谢斌轻声叫着眼前失神的人儿。
“啊?”暮霭愣愣的回过神来,“谢斌以后就叫我小霭吧。”迷人的微笑浮现在脸颊,晃的人眩目。
平王府,书房内室。
“爷,伤可好些了?”莫云小心翼翼的替楚天阔拆下厚厚的绷带。
“无碍了,只是不知道小猫的伤如何了。”凤眸中柔光闪现,“切勿将本王受伤的事传扬出去。”
“属下明白。爷,虽说您那天正在突破玄天的极限,可也不至于……”看着楚天阔身上深可及骨的伤口,莫云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