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毫无隐私,仿佛被人洞悉一切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你的伤,可好些了?”楚天阔率先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好多了。”暮霭并未看他,始终低着头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满室寂静,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冷场。
楚天阔挑了挑眉,他的小猫还真是与众不同。他从见过有人安静的如此从容。
“伤你的人已经抓到了,只不过,没留下活口。”
“王爷似乎弄错概念了。”说着,暮霭抬起头来,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室内的陈设。“那些人本来就是冲着你平王殿下去的,我不过是倒霉,受了无妄之灾而已。”
“呵,那天的事,的确是我保护不周。”楚天阔起身,来到桌案后面。“我今日找你来,是有另一件事。”
暮霭微微抿了抿嘴,看向那个心思不定的邪魅男子。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么。
她可不会认为,楚天阔和她单独呆在书房里,搞的跟密谈似的,只是为了闲话家常。
“这个你可认得?”楚天阔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精致的小瓷瓶儿递与暮霭。
杏目中尽是惊讶之色,那瓶子,好生眼熟。白嫩纤细的手指拔开瓶盖,将瓶口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天下无贼。”暮霭轻声低喃出四个字,两条秀气的柳眉几乎要拧成了结。
“今早,在我的早膳中发现了有毒。紧接着,厨房就来人禀报说有一名厨子自尽了。这药瓶儿,是在他身上搜到的。”楚天阔随意的坐在了暮霭对面的椅子上,神色慵懒,“看样子,这确是你们医仙鬼谷的毒没错了。”
“标准的说是我的毒。”暮霭面无表情,直视着眼前的男子。
勾人心魄的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性感的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承认的如此干脆,就不怕我治你个勾结贼人,谋害亲王的罪名。”
“切,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要是想治我的罪,就不会今天把我叫到这里来了。”清丽的面庞上,安静淡定尽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凌厉之色。
楚天阔笑意更甚,他的小猫,果然是露出利爪的时候最惹人怜爱。“你打算如何?”
“王爷不会是想让我一个弱女子去捉拿凶手吧。”暮霭警惕的看向对面笑的灿烂的男子。
这男人思维异于常人,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不会,若要你亲自去追查,那我手下的人岂不都成了饭桶。”温柔的目光看向她,凤眸中含情脉脉。“况且,我也舍不得让你去涉险。”
“咳咳……”暮霭忽然一个激灵,看着他的神情,只觉得脊背直冒凉风。“如果方便的话,这药我回收了。”她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你随意。”
“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说着,暮霭起身,向外走去。
她实在没法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她承认,这男人她惹不起。
“暮霭。”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啊?”她惊疑不定的转过头去。上帝保佑他别再出什么花样了。
“天下无贼,这药为何有个如此奇怪的名字?”
看着那带着求知欲魅惑人心的笑容,暮霭一时语塞。
那本来应该是一剂补血益气的药。只不过,她和司徒锦桦炼药的时候,因为无聊,她便讲起了天下无贼里面演的故事。结果,故事讲完了,药也炼糊了,变成了剧毒。天下无贼便因此得名。
可是,她要如何解释给楚天阔听呢。
“那个,佛曰:不可说。”说罢,她便匆匆忙忙的跑掉了。
白色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视线里,站在门口的人,笑的眩目。“莫青,出来吧。”
“爷。”灰色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浔那边传信回来,已经布置妥当了。”
“你不说本王到忘了。再过几个月,该是天池山论剑会了。”
“爷对武林盟主的位置感兴趣?”莫青一脸不明所以。
“本王到是觉得那只小猫更有趣。”凤眸中的目光看向远处泛出新绿的树稍“莫青,你让影全力保护她的安全。”
暗卫来报,幽灵医的药庐丢了几样剧毒。天下无贼的事,他可不相信那只小野猫会坐视不管。既然如此,那他只有全力护她周全了。
正文 夜色撩人
夜风微凉,暮霭拢了拢身上的外衣。
屋顶上,少女双臂环膝,静静的坐在那里。
原本,司徒锦桦的药庐出了事,她并未太过上心。只是,天下无贼竟会出现在平王府,实在有些不寻常。隐隐的不安,在心底升起。
偷毒的人究竟是意欲加害楚天阔,还是有心陷害医仙鬼谷呢。显然,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楚天阔。她不相信对于这件事,他会善罢甘休。可他做法却明显是将事情压了下来。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有何举措。
对于那个男人,暮霭不否认,她应付不来。
不论是他手中明处的或者暗处的势力,还是他自身绝顶的聪明以及诡异的心思,都让暮霭觉得不寒而栗。
这种人,你既惹不起,却又躲不起。
谁说穿越一族都可以翻手为云,覆手即雨的。
她现在根本就憋屈的很。
什么人?!
对面的屋顶忽然闪过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他,白马唐僧。
毫不犹豫的,暮霭翩然起身,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暮霭略感疑惑。不管去哪里,她今天跟定了。心里忽然有了恶作剧的想法。
夜幕之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空旷寂静的城市里穿梭着。时而飞奔与高高的屋檐,时而迂回于狭窄的小巷。
被跟踪的人轻功不错,而且十分熟悉郾之的地形。
很快,暮霭便明白,她被发现了。因为他总是挑一些难以落脚的地方。
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既然如此,那她便正大光明的跟着好了。她到要看看,他是不是有本事甩开她。
于是,一场夜间障碍马拉松,正式上演了。
前面的人想尽办法要将她甩掉,而暮霭则下定决心非跟不可。
他慢,她就减速;他快,她也跟的从容;他改变路线,她很快便紧随而至。两人之间,总是不远不近的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离。
谢斌不禁暗恼,他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将他追的如此窘迫。用尽办法想将其甩开,对方却总能从容不迫的跟随。
终于,他的耐心耗尽了。
高大的身影忽然停顿,立于一所房屋的顶端。暮霭紧随其后,飘飘然的,落在了屋顶的另一端。抿唇微笑,看着面前高大坚实的背影。
“阁下是敌是友。深夜跟随至此,不知是何用意?”浑厚低沉的男声透着几分杀意。
“呵呵……”
寂静的夜,响起悦耳的女子轻笑声。有些耳熟,谢斌迟疑的转过头。
只见那个自从在山谷里开始,便时常入梦的倩影,此刻就站在他对面的不远处。
纤尘不染的白衣,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得飘逸出尘,由于刚才的奔跑,如瀑的青丝早已披散开,随封在夜空中飞舞。淡然却绚烂的笑噙在嘴角,剪盼双眸尤若星辰。
若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惊艳、欣喜、不可置信,种种情绪,在他的胸腔内聚集。
“不认识我了?”轻笑着,暮霭向前轻掠,来到那个英气袭人的男子近前。
“原来是你。”脸庞刚毅的线条变得柔和,声音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欢喜。“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么。”两条剑眉略皱了一下,略带担忧。
“坏人不都蒙面的么。”少女看向他,一脸天真。
“若我刚才贸然出手,伤了你怎么办。”深邃的眸光盯着她,神色中有着后怕。
“你试试看还能提起内力么。”粉面上的笑容有些狡黠。
依言,谢斌试着在丹田处聚集真气。结果,却是徒劳。
惊诧的目光看向她。
“一点让人暂时失去内力的迷香而已。这个吃了,马上就好了。”纤细的手指将一颗小药丸轻轻塞入他口内。
双唇上冰冷柔嫩的触感让谢斌心神一振,只觉得心跳加速,体温升高。
温热的大掌握住了那只冰凉的小手,炽热的唇用力的吻了下去。
暮霭微愣,手顿了一下,随后也未反抗,只微笑着看着他。
“抱歉,暮姑娘,是我唐突了。我……”回过神的人忽然松开了手,神色尴尬窘迫。
借着明亮皎洁的月光,暮霭发现,眼前的男人,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怎么搞的像她调戏他一样。
“我不是让你叫我小霭么。”轻松的语气中带着戏谑。
“你不生气。”谢斌略带小心的看着她。
“你叫我小霭我就不生气了。”灵动的双眸调皮的冲他眨了眨。
“小霭。”浑厚低沉的声音饱含柔情。
暮霭恍惚,有多久没有人这么称呼她了。熟悉的脸孔同眼前的人重叠,手不由自主的抚上那张英俊的面庞。
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动。
下一秒,红润的樱桃小口吻住了那双略带温度的薄唇。
谢斌错愕,浑身僵直,胸口处气血翻腾。双手紧紧的攥着拳,极力的隐忍着。
最终,感情战胜了理智,强壮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环住了她纤弱的身体。淡淡的草药香味充斥鼻端,让他心神荡漾如波。默默的承受转变成主动的进攻,双唇在她的两片红润上温柔的吮吸,炽热的舌与她温软的小舌追逐嬉戏。
洁白朦胧的月光笼罩在拥吻的两人身上。
这样的月色,果然太美,太温柔。
正文 命中注定
晴朗的早晨,微风阵阵。
别院里,秦天杰和卓凡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谢斌。
堂堂凌云庄庄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年侠士,整整一个早上,居然像个小孩子般,傻傻的坐在院子里发呆。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有时还一脸羞怯的表情。
“阿斌,我说你这是怎么了。从昨晚回来就有些不正常。”秦天杰终于忍受不住,开了口。
某人依旧呆滞。
秦天杰无奈摇头,“阿斌,阿斌。”一只手在谢斌的眼前晃了晃。
“啊,天杰,怎么了?”谢斌如梦方醒。
秦天杰叹气。
“阿斌,你昨晚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回来到现在都魂不守舍的。”卓凡温和的笑着,坐到了谢斌的对面。
“昨晚……”想起昨晚的事,谢斌又兀自陷入沉思,手指还轻抚着嘴唇。
卓凡哑然,促狭的和秦天杰对视了一眼。
“不好了,出事了。”随着声音响起,一道身影疾风般落入院内。
三人俱是一惊。
“南宫,你慢慢说。何事你如此慌张。”卓凡哭笑不得。
“天豪,是天豪出事了。”南宫昱沉沉的坐到石凳上,面露疲态。“天豪中了毒,大夫看了许多,全部都束手无策。我是回来求救的。”
“大哥中了什么毒?现在情况如何?”闻言,秦天杰面色苍白,声音颤抖。
“是七色彩虹。暂时应该无性命之碍,只是,时间久了……”
“七色彩虹,幽灵医。”秦天杰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被捏碎。
“如何是好。”卓凡皱眉。
众人险入沉默。
白色的身影在脑海里闪过,谢斌忽然眸光一亮,“我想,天豪可能有救了。”
清风吹动纱帐,窗边的风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整间屋子充斥着一股草药的清香。
床榻上,粉红色锦被下,少女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如瀑的青丝散落枕上,雪白的香肩微露。
半睡半醒中的暮霭微微皱了皱眉。睡梦中,她总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盯着她。仿若被猎豹锁定的猎物,让人有一种无所顿形的感觉。
猛的睁开眼,她被立于床前的绛紫色身影吓的一惊。“你怎么在这儿?”暮霭警惕的坐起了身子。
“怎么,不欢迎。”楚天阔看着她,凤眸半眯,目光灼灼。
隐隐的,暮霭感觉楚天阔身上带着怒气。莫名其妙,她究竟哪里得罪他了。
“王爷私闯女子香闺,这种做法,和那些无耻之徒有何分别。难道我该欢迎?”说着,暮霭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掩了掩,她里面可连小衣都没穿啊。
“你这是在骂我无耻了。”邪魅的脸庞威胁性的贴近,温热的气息,暧昧的喷洒在她的耳侧。
“一大清早偷看女子睡觉,实在有违礼法,王爷难道不觉得无耻。”暮霭不自在的将头闪躲到一边,语气不悦。
“呵……”性感的薄唇勾起一道优美的弧度,笑容冰冷,“你半夜三更和男人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就不违礼法?怎么,我看都看不得么。”低沉的声音中压抑着怒气,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暮霭不得不与他对视。
“你……”杏目中闪过惊慌,“你监视我!”暮霭语气冰冷,“我从不记得自己有招惹过王爷。”挣扎,手腕却被钳制,锦被滑落,暮霭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酥胸高挺,鲜红色的肚兜映衬得暮霭身上的肌肤更加白皙。
凤眸中的光线一暗。
惊呼一声,暮霭慌乱的伸手去拉床上的锦被。
另一只手也被抓住,动作被制止。紧接着,整个身体落入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楚天阔用力收紧手臂,让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暮霭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整颗心几乎要跳到了喉咙。她不是信奉封建礼教的卫道士,也不是什么传统妇女,被男人看到身体,或是拥抱一下,就觉得是奇耻大辱。可是,她所面对的男人,实在是太强势了。她在这房间里布置的谜香毒药,居然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刚才,他的眸光中的感情实在复杂,复杂到她无法明白。但有一样不会错,她捕捉到了那双凤眸中一闪而过的情欲。
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就在暮霭以为会发生什么的时候,楚天阔的动作却停止了。
他只是把下巴顶在她的头顶,静静的抱着她。
暮霭冰凉有些颤抖的身体让楚天阔不自觉的想要收紧手臂,可他又不敢太过用力,怕弄疼她。“你害怕。”语气中饱含无奈,“不要怕我,你讨厌我都好,别怕我。”两只手臂又稍稍的收紧。
暮霭心里突的一紧,一种莫名的情素升起。
“冤家。”楚天阔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