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雕花床栏和桃红色帐子掩着,仍可以看出她穿着那套白色的回族服装,脖子上缀着回族特有的镶红蓝宝石丝链,红绒裙,兔毛边,两只皓白的手腕用红绳绑在一起,双腿大张,分别绑在床柱上。
她看见乾隆和我,哭的更大声了,说:“不要……不要这样……安拉不会放过你们的。”
乾隆表情立即就变了,他垮下脸说:“香妃,含香。朕对你还不够好?你想吃回族食物,怀念家乡,朕满足你。你多次拒绝朕,朕不追究。你行刺朕,朕反而袒护你!你不愿意换我大清的服饰,朕为了维护你,还跟太后产生了罅隙!”
“可是,朕付出一片真心,换回的,就是你无耻的私奔!你还蒙骗朕的公主,让她们带男人回来与你厮混!安拉是个什么东西!朕是天子,号令天下!安拉这等小神,能管得了朕?”
他将手伸向含香的脸,含香吓得尖叫了一声,他却是从含香枕头底下摸出一只匕首,说:“含香,你上次就是用这只匕首刺伤了朕!你想要朕怎么报答你?”
纱帐里,含香缩着身子往后退,可是手脚被绑住,能退到哪儿呢。
乾隆用匕首挑开她肚脐的衣服,慢慢的割裂。割完了第一层,匕首划过含香的喉咙,又划到含香的脸颊。含香睁大她那双异族风情的眼睛,瞬间忘记呼吸。
乾隆冷冷的说:“那天你不是说没有任何人可以脱你的衣服。你宁愿去死吗?”他撕碎了一块布料,“朕现在给你机会。你要是真的敢死,尽可以咬舌自尽。朕会按妃子的等级,好好安葬你……你怎么不去死?”
“你这狗皇帝,放开含香!”
原来隔着一层纱的另外半间房里,还躺着一个粽子。
蒙丹浓眉阔鼻,方脸厚唇,左右编了两根回族麻花辫。此刻气息奄奄,几乎是赤身**的歪在墙角。身下一块白布,前边还在渗血。
“永璋,此人敢勾引朕的妃子,朕让他再也无法人道。你看着奴才折磨他,让他叫,一直不停的叫。”
乾隆在含香的惊呼声中翻身而上。
原来是找我来分享复仇的快感吗。
我在纱幕这边的躺椅上靠着,叫太监找一个壮汉让这对小鸳鸯一起舒服舒服。小太监立即灵活的带来一个马夫。介绍说这个马夫曾连御数马,尺寸不一般。
“狗皇帝,狗皇子,你要做什么,你不能侮辱我们!你杀了我们吧!”蒙丹见一个壮汉进来,精赤着上半身,欲有动作,吓得大喊起来。
含香那边床架吱呀摇动,她哭着说不要不要,求求你放了我,始终没有说一个死字。
壮汉扒掉蒙丹身上最后一块布,把他摆成四肢伏地的姿势。蒙丹拼命挣扎,不过这与马的挣扎相比,算不得什么,壮汉轻易的进入。
含香那天说什么众生平等,真是好笑。
众生何曾平等过。
整个大清,除了乾隆,谁不是奴才。皇后是奴才。我和老五是奴才,大臣是奴才。
还有大臣的奴才,奴才的奴才,以及无数想做奴才而不得的人。
匹夫一怒,溅血五步。天子一怒,血流漂杵。两人践踏了乾隆的尊严,结局如此,已经是天大的好运了。
含香似乎还是初次,她一开始叫着喊着,让安拉惩罚乾隆,又改口求乾隆放过她,后来慢慢不出声了,似乎在拼命的忍耐。
乾隆在此技上沉淫数十年,技巧绝不一般。含香实在动到妙处,嘴里发出细碎的呻吟,像哭泣一样。
蒙丹则更是不堪,从大声咒骂,到疼的直哼哼,再到一声不出,脸颊憋的通红。等马夫将他翻过来继续时,只不过捏了捏XXXX,他便嗯嗯啊啊起来。两人协作越来越默契,他紧闭双眸……
含香听见声音,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再度挣扎起来,用回语呼喊蒙丹。
蒙丹沉浸在欲海里,表情即痛苦又沉迷,像怒波中的一只扁舟,将壮汉当做桅杆紧紧搂着,哪里听得到青梅竹马在说什么。
含香抛弃了在乾隆面前的所有矜持,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
渐渐的她终于认命了,哭声变成啜泣,啜泣变成嘤唔的鼻息。
四人琴瑟和谐,鱼水交融。宫女吹熄蜡烛。几人沉入黑暗的浪潮中。
我在躺椅上和衣睡着,迷糊中想到,我究竟是来干嘛的,帮乾隆助兴?
明天御史会怎么参,让我猜猜。多罗双郡王以色事君?
两父子共御一女?
乾隆和三阿哥原来是嫖友?
恭喜,答对了。真是可喜可贺——
流觞曲水
大雪几乎封住了整个北京城。早晨起来,枕衾都是冰的。树枝窗棂,街道屋顶,遍布积雪,将阴沉的天空照的明亮起来。
腊月二十九,宫里召开家宴,我带着福晋,侧福晋,以及多罗双郡王府长子绵懿前往。
郡王府长子绵懿出生于十月二十五子时三刻。出生的第二天,乾隆亲自取了名字,表示对我宠爱不失。
绵懿前面还有两个格格,都是侍妾所生,身份低微,我不太看重。
紫薇的身子现在已经有五个月。知道她怀孕后,我便提她为侧福晋。
同时有两个侍妾与她在差不多的时间怀孕。倘若她生出畸形儿,便挑一个格格顶上。
当然,福晋只以为我怕紫薇生了个死婴。
福晋常常半开玩笑的抱怨我对紫薇太好了。
我说紫薇相貌很像和嘉,和嘉自小与我不亲,因此看见紫薇,总想多照顾她一些。
黄昏时分,夕阳染红了低垂的云层。宫里屋檐上,梁上,树上,系着锦绸,挂满了大大小小精致的红灯笼,宫女太监换上新衣服,新首饰,脸上带着喜气。
走在宫里,有不少新进宫的小主走岔了路,与我们擦身而过。
大清的皇族都不怎么怕冷。宴设在慈宁宫花园的临溪亭旁边。周围假山重叠,曲水流觞,松柏苍劲,白梅盛开。还有红艳艳的杜鹃,层层叠叠的茶花。
临溪桥上搭着红方台子,一会是孙悟空大闹天宫,一会是小生小旦依依呀呀的唱着,声音飘过流水,携卷着梅香雪雾吹过来。
天色渐黑,远远的看不真切,宫女便张罗起烛火。
炮竹声在紫禁城外隐隐响着,烟花将天空映的红红紫紫。
我让福晋把绵懿抱给额娘看。
坐下来时,大家几乎都到了。
老五穿着明黄五爪团龙吉服,在皇子辈里坐的离乾隆最近,中间隔了几个皇叔。我穿着石青五爪团龙吉服褂坐在他旁边,下手是永璇永瑆永璂。乾隆右手一列坐着皇玛姆,皇后,额娘,愉妃等人。香妃不见踪影。
永琰被我额娘身边的大宫女抱着,坐在皇孙辈的小桌上。
绵亿头上扎了个小辫,粉雕玉琢的一团。看见我还认识,吐着白气,软绵绵的滚到我身边,揪着袍脚叫三皇叔。
我从果盘里捡个金桔给他,他就两手捧着,一口咬下去,觉得味道不好,张开嘴,桔子汁从下巴滴到围兜上,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你看着我也没用啊。要不,再给你一个山竹?
他丢下金桔,捧住紫红的山竹,用力啃下,染紫了两颗门牙,山竹一骨碌滚下去。绵亿嘟起嘴喊了声:“三叔,坏!”宫女匆匆把他抱走了。
老五已经看了我半晌,见绵亿走了,说:“三哥,我不在的日子,多亏你照顾绵亿,我以茶代酒敬你。”
酒菜未上,他手里只得一杯清茶。
我转过来端茶润了润唇,顶着乾隆的怒目,对他说:“老五,你也要成亲了,爷到时候一定捧场。”
老五欣喜顿无,低下头,神色略黯。
他尚是个少年。尖削的下巴,看起来比前些日子坚毅些。脸颊仍没什么肉,身体纤纤瘦瘦的。抬头正视的时候有些气势,可低下头去,尤其像女子。
他不自在的看向别处,说:“我……”
女眷那边,福晋一脸幸福的与额娘说话,怀里抱着绵懿。紫薇身子重,依假山坐着。大点的小格格小贝勒们跑来跑去。
我深吸一口新年的气息,说:“可是你现在把绵亿带过来,将来你福晋如何自处。绵亿虽入了玉牒,毕竟母家身份低微,入牒只是权宜之计。将来你福晋所生的,才是正正经经的嫡长子。”
老五却笑了,他说:“三哥,绵亿的名字可是你登入的玉牒。绵亿的名字又和绵懿读起来相同。你说这有缘不有缘。”
永璇阴阴的坐在我左边翻白眼,他大概以为这是一幕兄友弟恭的戏。
“……缘分还真不浅。”我半听不听的敷衍道。四顾望去,奇怪怎么没看见小燕子。那次我带她进宫请罪,乾隆不是原谅她了吗。难道现在还在禁足?
老五悠悠的说:“三哥你在找小燕子?不用找了,她已经不在了。”
我剥开一个金桔给永璇,说:“什么意思?”
老五轻声说:“我已经让皇阿玛把她送走了。在她回宫的第二天。”
“到新疆,嫁给阿里和卓。弥补她所做的错事。”
老五的岳父鄂宁调为湖南巡抚,鄂宝顶了李因培的缺。我的人在腊月里节节败退。我笑道:“老五,好样的。你还要弄走爷多少助力才甘休?爷记得你喜欢过她,这么快就翻脸无情?”
他定定的看着我说:“自那次南巡回来,我就忘记小燕子了。”
桥上飘来的歌声令人熏醉。宫女流水价的上菜,乾隆说过新年致辞后,大家不再拘礼,筵席上热闹起来。
女眷们玩笑家常,嬉儿弄女,阿哥和小贝勒小世子们先一一敬乾隆,接着按辈分亲疏四处敬酒。
我带着老八永璇走了一圈,几乎喝了两人份,弄得满身酒气。我避开乾隆时不时的盯梢,悄悄离开喧闹,穿过提着气死风灯的宫女,到园子里散散心。
厚重的云层散开了一些,缝隙里照出几丝月光。
琉璃瓦片被雪覆盖,朱红的廊柱绵延仿佛上古的腾蛇。我绕过斑驳的树影,不知不觉走到流觞亭。
流觞亭是康熙初年建的。里面挖出曲曲折折的小渠。溪水从西边进来,流到亭南,接着沿双龙戏珠图案的渠道流遍整个亭子,然后折回亭南,最后从亭东流出。
有一个人正蹲在亭子里,趁着月色玩水。
他看见我,扯出一抹落寞的笑容,道:“三哥,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呢。”他捻起一个玉觞的薄沿,将酒倒进去,送入水中,玉觞便顺着溪水磕磕绊绊的流走。
我喝的头重脚轻,不顾地上湿气,跌坐下去,看老五缩在那里,小小的一团,简直要把头埋进紫貂披领里,不由觉得好笑。
“你不跟在乾隆身边,到这里来作甚。你这些天日子不是很顺嘛,官场得意,御前得宠,成亲在即,怎么一副悲春伤秋的样子?”
就近一闻,老五也是满身酒气。
他忽然转过来,扯着我的衣襟说:“三哥,我们再来玩小时候的游戏。我喝一杯酒,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行,大过年的,爷就陪你玩一场。”我拿起一杯酒,掂量重量,怕是有二两,顺着流水丢下。
老五先前放的一杯酒已经顺着渠道,沉沉浮浮的漂了回来。
他带着水拾起酒杯,慢慢抿下,说:“第一个问题,三哥……你……恨我吗?”
我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笑骂道:“咱们十几年的兄弟,互相之间谈什么恨不恨,你说你好笑不好笑。”
他怕冷似地,身体缩成更小一团,倒像小时候闹别扭的模样,说:“你骗我。”
我笑着扬扬眉,不再说话,又丢下一杯酒。
老五沉默了一会,拾起打着旋的第二杯酒,说:“如果我赢了,你会怎么样。”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说:“老五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哈哈……如果你赢了?如果你赢了,我当然委身于你啊。爷这能屈能伸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
老五表情幽幽的,默了一会说:“你又骗我。”
我抛下第三杯酒,溪水溅湿脸颊,冰的刺骨。我笑意还没落,说:“你只是不懂爷而已,怎么说爷骗你呢。”
老五吐出一口凉气,嘴唇有些发颤。
溪水在月光中明明暗暗,夜色幽深。
他屏住呼吸喝干第三杯酒,说:“如果你赢了,你会把我怎么样?”
我忍住笑意,抚着他玉石一般滑腻冰凉的脸说:“若登太极,得阿五,当以金屋贮之。”
老五听了似乎想笑,最后却渐渐低下头,大颗眼泪像珍珠一样滚落脸颊,他带着鼻音说:“你怕又是在哄我吧。”
我叹了口气,用袖子给他擦拭。
“你多大个人了,又是成亲在即,怎么说哭就哭。”
他委屈的说:“我还没成亲呢。”
“好好好,还没成亲。”我哄孩子呢?
他拾起顺流漂下来的第四杯酒,指尖透明的仿佛可以沁香。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天,我没有走……”
我夺过他手中的酒,泼进渠水道:“好了别再喝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他突然软软的倒在我背上。
我扶老五起来,感觉他周身冰凉。赶紧抱着人,在宫里找一间烧了炕的空房,将他安置进去,又喊来太监用烈酒给他擦身。
太医和乾隆都匆匆赶来。
太医诊断说他最近思虑过度,又着了凉有些低烧,这次不顾身体,喝了许多冻酒才会这样。不过五阿哥身体底子厚,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乾隆看见脸烧的通红的老五,心疼的不行,扯着我的耳朵说我不该招惹他,狠狠骂了我一顿。
回到筵席,两父子装作无事,该敬酒敬酒,该吃菜吃菜,和和乐乐,太太平平。
大大小小的闹到酉时,才欢欢喜喜的散了。
回去的辇上,福晋抱着绵懿偎在我身边说:“爷,妾身看额娘的身子怕是……”
额娘的身子在我醒来那次就不行了。前几个月乾隆晋她为皇贵妃,怕是也有预料。
她只是熬着生命,勉强撑着而已。她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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