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接着添了一句:“要是儿臣第二天没醒过来,估摸着就成了大清第一个被奴才饿死的皇子了。”我一边说一边落了几滴泪。
乾隆沉默了,想必是在想象,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会怎么样。结果被想象中御史的参奏恶心的不行,半晌说了句:“朕知道了。”
我不指望他说点朕没照顾好你呀,对不起呀这一类的话,作为一个高傲而绝不低头的皇帝,他这么说,内中的含义很明显,他给予我整顿自家内务的权利。即使我以后再做点更激烈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巴巴的来斥责我。
我笑嘻嘻的冲他一拱手:“皇阿玛多谢了。其实是永璋自己以前手段太软了,被欺负不能怪别人。您看咱们大清的皇宫里,有几个主子像我这样软弱到被欺负的。儿臣今后不但要保养好身体,还要努力表现出皇子该有的威严,永璋以前错了,而且做了不少错事,现在不能再错下去。还望皇阿玛仁善,既往不咎,不吝鞭策。”
过去的一页不光彩,我不想回顾,乾隆更不愿意面对。作为臣子,不敢跟皇帝有隔阂,作为儿子,不能与父亲有隔阂。我表现出粗枝大叶毫不在意的态度,这父子君臣关系才能正常的继续下去。
再说我是个爷们,心眼没那么小。
乾隆的表情果然自在了许多,哥俩好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带我进去看女刺客——太医在门口跪了半天了。
令妃的宫殿其实布置的不好,贵重物品比比皆是,但堆挤在一起,凸显出典型的少年贫困中年发达的暴发户心理。
我跟在乾隆后边,撩开珠帘进去,差点给门口三个象牙嵌绿猫耳的小墩子绊了一跤。乾隆倒是轻车熟路的绕开所有的障碍物,如那卖油翁灌油,无他,唯熟而已。
“醒了,这位姑娘醒了。”令妃欣喜的说。
乾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发出招牌式的哈哈大笑,询问女刺客的姓名,生辰年月,家住何方,家里有几个亲戚,养了几头牛几口猪,母亲每天能织几尺布,做饭好吃与否。女刺客答了一半,力气用完,再度晕了过去。
这都是媒婆干的事,你一个皇帝,娶个小娘这么殷切,也不嫌掉价。我腹诽着。
不过一看这女刺客的脸,我有点理解乾隆了。这女刺客——现在知道她叫小燕子——长的确实楚楚动人。
巴掌大的小脸颜色苍白,青丝如瀑布一般披在床上,一双柳叶眉,眼睛紧闭着,长长地睫毛如蝶翼一般微微颤抖,樱色的嘴唇精致可人。脖子细腻纤长,身上出了一身薄汗,全身都带着淡淡的水汽。青丝粘在雪白的肌肤上,延伸进小衣里,随着呼吸缓缓的起伏。
仿佛要淡进山水画里。
连我都有点心动了。
等乾隆的热乎劲儿过去,我有机会就把她弄回去尝尝鲜。
见乾隆望着美娇娘再度‘目中无人’起来,我知趣的告退,也不知他听见没有。
第三章兄妹相得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我吃罢饭,带几个奴才来御花园里消消食。
御花园里,百花繁似锦,绿草映碎金。参天老树,枝繁叶茂,回廊重重,宝阁深深。
在曲曲折折的小径上走了一会,只觉山重水复疑无路,谁知道柳暗花明时,前头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窜出个穿红戴绿的大马猴。
两个耍猴戏的跟在后边,拳脚相加,你来我往,任她狼奔逐突。
老五这蠢弟弟怎么不知道保护珍稀动物呢。
那大马猴窜到我身前,唬我一跳,定睛看去,这姑娘却是个未婚女子的打扮,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让牛也羞愧。
我说:“这妹妹好生面善,仿佛以前见过似地。”
老五护食的老母鸡般,将那女子拦在身后,说:“这是皇阿玛新认的干女儿,还珠格格,你上次在延禧宫见过的。你别想欺负她。”
乾隆收干女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本以为他要娶个小娘,结果收了个干女儿
我笑道:“你别瞎说,我干嘛欺负自己妹妹。只是上次见到小燕子,她一副柔弱仙子的摸样歪在床上,今日一见,却是个活蹦乱跳的调皮丫头,故此没看出是同一个人呢。要说欺负,你们两个不是联手在欺负这妹子吗。”
老五说:“你才瞎说,我们在切磋武艺。你多年难得下床,不知道什么叫切磋。”
你这夯货懂个屁,爷已经开始练习骑射了,下次找到机会定要狠揍你一顿。
我拨拉白菜似地拨开不停废话的老五,打量着新妹妹。
她梳着旗头,一身白底镶大红边的旗袍,大眼睛忽闪忽闪,樱唇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眉飞色舞的,一般人真看不出来她刚死了娘。
还是歪在床上的样子更合我口味。
腹诽归腹诽,妹妹归妹妹。我学戏文上唱个肥诺,说:“妹子,初次见面,三哥这厢有礼了。”
小燕子嘴巴一咧,喜上眉梢,也唱个肥喏:“三哥,小妹这厢也有礼了。”说罢她自来熟的与我把手言欢。
老五气得直跺脚:“小燕子,你不知三阿哥的为人,莫要跟他走的太近。当心他脚崴了,肚子疼了,就骗皇阿玛说是你害的,让你里外不是人。”
这说人坏话的段数忒低了,还当着当事人面前说。我以前没发现,老五这么不着调。我有些恨铁不成钢,到时候夺嫡,老五水平也这么差,如何显示出我的英明神武?
“什么里外不是人?我只知道女人怀孕了,肚子里面是人,外面也是人。”
小燕子一派天真无邪,噎的个老五哟……
老五的跟班福尔泰说:“小燕子,你一个未婚格格,不能说这些的……”
小燕子听的厌烦,捂着耳朵赌气的往前走,前边一个亭子,正是他们来的地方。小燕子眼前一亮,对着亭上的牌匾读道:“把,草,问。”
令妃这奴才秧子正坐在亭子里装模作样的喝茶,噗的喷出一口水来。老五和跟班捧腹大笑。望着和宫内女子截然不同的小燕子。她是如此清新可爱,两人眼里满是赞叹。
令妃边擦嘴边笑道:“小燕子,你娘没有教过你念书吗。”
“诶?不是这三个字吗?”小燕子知道自己读错了,脸燥的通红。
我假装没看到他们眼中的赞叹,维护小燕子说:“笑什么,我看这名字也像把草问。”几人这回放开肚子嗤笑了。
小燕子将我视为知己,豪气顿生。小姑娘忒豪放,把我拉进亭子,倒上酒,惺惺相惜的与我干了一大海碗。
我抹抹嘴继续挑拨:“人家一个姑娘家,认得半个字就蛮好的。偶尔读错,你们却笑,看把姑娘家燥的。”
其实我真的挺喜欢小燕子。
在我看来,生在皇家,皇子们都是你死我活的对手。格格没什么竞争力,生的柔弱,长大了还要当和平大使用,小时候自然要宠着爱着,宠上天也没关系。
小燕子身世凄惨了些,在民间养到十几岁,没享过格格该享的福,磕磕绊绊长到十几岁才进皇宫,却要受格格该受的苦。嫁出去就是眼前的事,现在不宠,将来嫁她出去,我良心何安。我当然要护着她。
我拍拍妹子的肩膀:“女子无才便是德,小燕子的额娘教的很好。小丫头子有娘生没爹养的,长到这么大,多不容易,你们要体谅她。”
老五听见这混话,一脸牙痛的表情。
小燕子眨巴着眼睛,崇拜的看着我,令我的兄魂燃烧起来。不甘寂寞的老五蹬蹬蹬跑来,一巴掌拍掉我的手,浇熄了我的兄魂。示威似地牵着小燕子站在令妃后头。
我估摸他们兄妹有私房话要谈,挥挥手,在小燕子依依不舍的眼光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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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借着病愈,在皇宫里东奔西走的跟皇后妃子公主阿哥们联络感情。
额娘纯妃的身子也很快康泰起来。由于去掉了心中的芥蒂,面对乾隆时格外温柔小意。
两人的琴瑟和谐,导致乾隆对我的感情竟上升到‘略微喜爱’的地步。
察觉到我的想法的额娘,那日问我:“我儿可是有问鼎的打算?你皇阿玛已经斥夺了你继承的资格,还是莫要白费力气,给人徒留笑柄。”
我说:“额娘不要担心。儿子确实有这个想法。皇阿玛是说过这么一句话,可这只是气话嘛,做不得数。再说儿臣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皇阿玛某日后悔了,将话收回,也未可知。”
额娘焦急道:“可是君无戏言。”
我笑道:“君无戏言是骗孩子的把戏。咱们祖宗还说了不杀御史呢,结果明里暗里死掉多少?额娘为儿子做好后盾,静待佳音便可。对了,儿子福晋的事,要靠额娘费心了。”
我的前身善良柔弱,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挺好。永琪傲慢,其他阿哥不大成器,嫡子小十二不讨皇帝喜欢。大家见我身子好了,又开了窍,心里认为我顶了天就是个亲王,很乐意被我笼络。
于是气氛一直维持在你好我好大家好哈哈哈的程度上。
对小燕子,我经常给她送些糕点饭食。听说她挨了几次打,还是深受宠爱,果是个福星。
那天她神秘兮兮的跑来求我,说在宫外有个结拜姐妹,想接进来一起享福。我赞她是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女子。派人出去打听后,在福大学士家找到了这女子。我突然起了小心眼,没知会福家,令奴才们把人偷出来安顿好。
我吩咐他们事实的真相不必对那姑娘隐瞒,直接告诉她自家老板是三阿哥,以及为什么这么做。然后我让舅舅把她认作女儿,光明正大的带进宫里,送给小燕子。
第四章有花堪折
我从额娘那儿用膳回来,路上恰好碰见乾隆带着一个提灯笼的小太监。
我掐指一算,今儿十五,他却在外边瞎晃悠,皇后又要寂寞了。我打个千儿问:“皇阿玛去哪里。”
乾隆早就看见我了,他现在渐渐养成了每天不骂我几句心里就不舒坦的坏习惯。我趁他还没想出今天该骂我什么,先跟他打招呼。
他眼睛一瞪:“你晚上不回寝宫,怎么在花园里瞎跑。”
我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皇阿玛你看儿臣现在多健壮。过两年儿臣就是下一个巴图鲁。”
小太监捂着嘴嘻嘻笑。
乾隆斜睨着我说:“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尽胡咧咧。朕要去看看还珠格格,你——”
我忙接道:“同去同去。几天不见,儿臣甚是想念妹妹。”
树影摇摆,冷风吹拂,没走一会,听见一阵鬼哭,凄凄凉凉的荡漾在月色里。
乾隆听的一会专注,一会神往,一会凄凉,一会震动。我也是一会掉鸡皮疙瘩,一会按摩嗓子忍吐的。
声音从淑芳斋里传来。
乾隆一脚高一脚低的摸索过去,如痴如醉的在窗边偷听,最后受用无比的把窗子推开半边。我从缝里望去,果然是一个女子在思春。虽在思春,长相却让我觉得很亲切。
小燕子巴巴的坐在小凳子上,歪着脑袋看那女子。
听见声响,小燕子忽的着了魔似地大叫道: “你是人是鬼?给我滚出来!半夜三更,在我窗子外面叹什么气?上次没抓到你,这次再也不会放过你了!滚出来!你是那条道上的?报上名来!敢惹你姑奶奶,你不要命了……”
啧,到底谁不要命了?
乾隆冷冷的开口:“朕的名字,需要报吗?” 小燕子大惊,抬眼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朕是那条道上的,你看清楚了吗?”乾隆再问。 小燕子噗通一跪,大喊: “皇阿玛!这半夜三更,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啊,还有三哥。”看见我,她有点惊喜。那看起来亲切的姑娘,表情怪异的看着我和乾隆,不知在想什么。
屋里三个女子把我们迎进去,烧茶倒水,好不殷切。
乾隆又对那陌生姑娘问起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父母可尚在,家里养了几头牛几口猪的问题。末了对我说:“原来是你远房的堂妹。”
我也配合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小燕子托我接进宫享福的义姐。
她偷偷瞄着乾隆,欲言又止,神色奇怪。
我便忍不住多瞧了她两眼。
姑娘生得娇娇怯怯,风流袅娜。
一张圆圆的瓜子脸,脸颊微丰,下巴纤巧。黛眉弯弯,双眸似望穿秋水,琼鼻俊秀,樱唇不点而红。圆润的耳垂上两个翠绿的坠子,浅绿色臃肿的宫女常服,遮不她住曼妙的身段。素手捧茶,蹙眉强笑,比西子还美上三分。
不知衣服脱掉了,是个什么光景。
那边小燕子跟乾隆插科打诨,逗得他哈哈大笑。
我回过神来,也挤过去凑趣,听了一会他们的话题,插I进去说:“皇阿玛,刚才听紫薇姑娘唱歌,我也想起一首歌,跟小燕子很是和衬。”
小燕子拍手道:“快唱,快唱,我要听。”
“咳,三哥有点五音不全,你不要嫌弃才是。”
乾隆笑道:“唱来听听。”
我清清嗓子:“小燕子,穿花衣,(乾隆)二十五年来宫里。若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小燕子扑哧笑了。
乾隆绷着脸说:“你这又是杜撰的吧。”
我蹲在他脚边说:“除四书外,杜撰的多了,偏我是杜撰的不成?”
皇帝替御书房的师父钉了我一擂鼓。
我委屈的垂首道:“皇阿玛这般粗暴,儿臣如何在皇妹前保持威严。”
笑得打跌的小燕子勉强道:“这歌儿我小时候真听过,三哥就改了几个字。”
乾隆终于忍不住龇了龇牙,说我嚎的比狼叫还吓人,让紫薇再弹一遍。
紫薇面上欢欢喜喜的弹着,暗自抹了几次泪。幸好乾隆只关注着小燕子,没注意她。
这个忙着自垂自怜的姑娘,决不会想到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早晨鸡鸣了三遍,紫薇揉揉眼睛,感觉不对。等她彻底醒来时,发现自己本来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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