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往青楼报备一次的。所以……所以我们姐妹就起了个糊涂心思。咱们没有别的贪心,就想着能名正言顺住在这儿。有个好的依靠……”
她一行说一行哭,因为金燕芳今儿来了就是要说这件事,所以下人丫鬟们已经被她打发出去,只留下自己的一个心腹守在外间,想来也未必能听的分明,此时看见两姐妹哭得可怜,再想起韩栖雪先是寄住在冯家。本书首发来自燃蝎接着又寄住在这里,正是比姐妹两个还要惶惶不安。她不由得叹了口气,点头道:“你们心里这点想头,我也明白。只是你们不该把主意打到二哥哥头上。你们难道没生眼睛?没看见他现在除了那些正事之外,一心一意只在宁嫂子和那几个孩子身上?他哪里有时间多看你们一眼?你们若自恃美貌才学,那更是大错特错,当日婉姐姐嫁进来时,两个姨娘两个通房两个小妾,哪个不是美人儿?即便现在,也不是人老珠黄的时候。二哥哥如果是喜欢美人的。宁嫂子能后来居上?才学就更可笑了,宁嫂子出嫁时,好歹也是个才女,如今她又会那黄梅戏。这京城里哪个女人敢说自己比她更有才华?你们这可不是打错了主意?今儿幸亏宁嫂子给我点了一句,不然若等到这府里风言风语起来,你们那时候还有什么脸面在此立足?就连我也跟着没脸。你们身世坎坷,为自己打算原本没有错,只是这打算错了。想一想宁嫂子当日对我们的照顾,你们如今却打起了她丈夫的主意,你们拍拍胸脯问问自己,亏心不亏心?”
冯珍珠和冯明珠一瞬间脸孔就涨得通红,手抓着衣襟不敢再说话。金燕芳见敲打得差不多了,这才缓了脸色,郑重道:“今儿我实话告诉你们,二哥哥已经在替你们选人家了,你们是喜欢富贵人家的子弟还是喜欢寒门中胸有大志的学子,自己和我说,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些。放心,虽说是寒门,不过是比不上我们这贵族侯门,家境也一定是殷实的,不会委屈了你们。”
她说完,见姐妹两个咬着嘴唇不说话,便哼了一声,然后亲自上去扶起两人,笑道:“怎么?这会子不敢说了?怕羞了?心里想着我二哥哥那会儿的大胆都哪里去了?好了,别废话,这里没有别人,只有咱们几个,难道我还会眼睁睁把你们推进火坑去?若是你们自己不说,那我只好越俎代庖,替你们选了。”
“嫂嫂,我们……我们只想要个好好过日子的人,只要对我们好,人老实就行。”冯珍珠冯明珠听见金燕芳这样说,才有些急了,连忙呐呐说了一句。心中的希望被无情打碎,她们也知道金凤举是不用指望的了。不然刚刚金燕芳就不会说是他替自己姐妹等人选人家,而会说是傅秋宁请了媒婆上门。仔细想想,那几次“偶遇”,对方对自己三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冷冷淡淡的恨不得敬而远之,只可惜那时心热,竟如同被猪油蒙住了一般,浑然不觉金凤举的避讳,还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鸾凤和鸣,真真是丢脸丢到家。
金燕芳见她们面红如火,心里也清楚这两人寻思过来,既然她们看开了,韩栖雪那里有她们说就足够。因此她松了口气,便站起身道:“你们这才算看得明白,放心吧,二哥哥是好人,宁嫂子也一直同情你们的身世,自然会替你们找个好人家,不会委屈了你们的。”
她一边说着,就往门口而去,冯明珠和冯珍珠知道她这是要走了,连忙拉着她的袖子,冯珍珠便红着脸呐呐问道:“嫂嫂,宁二奶奶是不是生了我们的气?”
金燕芳想起临走时傅秋宁嘱咐的那番话,心中不由得感激她这时候还肯替自己这两个不争气的小姑着想,因沉吟了一下,方慢慢道:“这倒没有。宁嫂子说了,你们有这心思,也只是因为觉着住在别人府里不自在,我二哥哥也的确是好。只可惜他心思不在这上头,不然倒也没什么,这种大宅院里,哪位爷还没有个三妻四妾?所以嫂子倒没生你们的气,只是二哥哥不肯,她唯恐你们白白耽误了,才稍微透露给我知道,让我来劝劝你们。”
冯珍珠冯明珠听见她这样说,方觉着放下心来,只不过心里总是不自在,因此这以后就没有再去风雅楼,傅秋宁也没在意。之前嘱咐金燕芳给那姐妹两个留脸,不过是因为她们乃是受封建礼教思想毒害的女孩儿,又寄人篱下,才病急乱投医。但对于她们竟把主意打到金凤举头上这件事,毕竟还是有些疙瘩,姐妹三个不来,她倒乐得轻松。
时光匆匆,眼看着就是中秋佳节,中秋过后就是万国文明会,已经有一些国家的使者进京,更有那大洋彼岸金发碧眼的洋人过来,京城里多了许多异国面孔,引得百姓们都去观看,一时间,原本就繁华热闹的京城更是人潮如织,一片太平风流气象。
因为《天仙配》已经排演完毕,之前进宫又让太后皇上赞了一回,但即便是宫里,也不常唱这一出戏,唯恐把伶人们嗓子累坏了,耽误了万国文明会这头等大事。不过好歹傅秋宁的差事是暂时卸了下来。于是这几日便只在风雅楼里和康寿院中,或陪金老太君说话,或与几个孩子们玩笑,检查他们的功课。金振翼金绣楠兄妹如今也和她十分厚密,于是阖府上下都称赞这位宁二奶奶真是贤良淑德,虽然身无所出,然而有小侯爷抬举,又有那样出息的四个儿女,将来还怕终身无依?这都是好人有好报。自然,这是下人们的议论,江婉莹霍姨娘之流当然不是这样想的。
这一日过午因为没什么事,想起之前金老太君看中了雨阶打的络子,她便让雨阶翻找出几色丝线,然后主仆两个往康寿院而来。眼看着园中衰草连天,傅秋宁便忍不住感慨笑道:“一转眼,又是秋日了。玉娘嫁了人,眼看着你也要嫁出去。我心里虽然替你们高兴,却也不得不感叹时光匆匆。”
雨阶和凌云的婚事到底还是成了。虽然雨阶本来打定主意要在傅秋宁身边伺候一辈子,可禁不住傅秋宁再三劝说,说凌云家这个好那个好,到底禁不住让她动了心。只是有一条,凌云怎么说也算是个御林军,他的妻子自然不可能为人奴婢,所以以后雨阶就不能像玉娘那样仍留在傅秋宁身边服侍,每每想到此处,她就觉着眼圈发红,只是转念一想,能脱了奴籍,总算也是好事儿。因此方按下满心惆怅,这会子听傅秋宁这样说,忍不住也觉着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表面上却笑着道:“奶奶不必这样伤感,时光是匆匆,可***福泽却是一日比一日深厚了。今年的院试锋哥儿固然没办法参加,可是再过三年,我觉着锋哥儿怎么也能中个秀才回来,之后再大一点,保不齐就是举人进士,娶个贤淑的大家闺秀孝顺您,岂不好?娇姐儿也要嫁人了,还有翼哥儿和三姑娘,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喜事,可见是***福泽厚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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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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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宁摇头笑道:“还喜事儿呢,让你这么一说,简直就把我给说老了。//百度搜索 看最新章节//”话音落,见前面就是康寿院,似乎有议论声传来,她便诧异道:“这是怎么说的?谁敢在老太太园子里高声?”一边说着,就忙进了院子。只见院当中宽阔的青砖道上,此时摆了二十几个大竹篓子,俱都是装着巴掌大小的青黑螃蟹。这时候儿还在缓慢爬动,时不时吐出几朵沫子来。
“咦?莫非这就是爷之前说的阳澄湖那边的大闸蟹?奶奶看看,这个头果然大,我还没看过这么大小的蟹子呢。”螃蟹篓子边聚集了许多丫鬟小厮,此时听见雨阶的话,方看见傅秋宁,忙都行礼参见。忽见金明从院门处进来,看见傅秋宁便笑道:“哟,二奶奶也过来了?奴才正要往风雅楼里送螃蟹呢。”说完就指挥着几个小厮把螃蟹分送到厨房以及各屋各院,因靖国公府富贵,人人屋里也有小厨房,只是没有专门的厨子,是方便各屋丫鬟主子闲时做点点心甜汤之类的。煮螃蟹自然也没问题。
傅秋宁便上了台阶,门口的小丫鬟都带着笑容打起帘子,只听见金凤举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转过屏风,就见他坐在老太君身边,正说着这螃蟹的来历,果然就是阳澄湖那边送过来的。金老太君和江夫人方夫人都含笑听着。
“哟,姐姐今儿可是来晚了。螃蟹差不多都让我们分完了你才过来。”江婉莹见傅秋宁进来,即便现在她无心再管金凤举和傅秋宁的事,但是这种时候,自然还是忍不住想要别一别苗头。因为金凤举进来时候,她和霍姨娘等人都在,江夫人想着儿子最近着实冷落了几个妻妾。便命他先派人送螃蟹去清婉阁,她不敢再禁管儿子,因着傅秋宁眼下也是太后皇上面前的红人。不过这些小事上让他安慰安慰妻妾们。倒也是应该。
金凤举也知道傅秋宁不会在这方面计较,也就同意了。果然,就听傅秋宁笑道:“先前听爷说这一次能送来许多阳澄湖的螃蟹。我刚刚在院子里看见了,还想着怎么才二十几篓?原来大多数是已经分派下去了。说起来着实不易。【百度搜索 会员登入】阳澄湖离着这儿也有七八百里远吧?难为那螃蟹怎么都还活着。”
金凤举笑道:“自然是活的,虽然隔着远,快马也就是一天多的路程,这螃蟹只要不给放在咸水里,能活好几天呢,正好这会子也是它们最肥的时候,倒可以吃个新鲜。”
众人说笑着。金凤举就要告辞出去,虽然老太君最偏爱他,但他是已经成了家的人,继续留在这一帮子女眷的上房,终究是于礼不合。只不过还不等丫鬟们帮着打起帘子,就听外面金明的声音道:“爷,宫里来了人,说皇上口谕,宣您立刻进宫。”
金凤举面色一变,一步踏了出去。皱眉轻声道:“可知是什么事?”
“不知道,是郭公公亲自来传的旨,看来不是小事儿。”金明恭敬回答,却见金凤举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自言自语道:“最近朝里又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又是临近中秋,这时候能有什么大事?”虽如此说,到底还是匆匆回房更衣,之后便和那传口谕的太监往宫里去。
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件事,原本和乐融融的一家人顿时都没了说笑的心思。江夫人方夫人都退出去,江婉莹也有事要忙,霍姨娘崔氏月兰以及其他女眷也都离开了,只剩下傅秋宁和雨阶还在这里,傅秋宁便笑道:“老太太不用太担心,圣上是因为看重小侯爷,才会常常有这样的旨意传出来,不会有事的。前些日子你说喜欢雨阶打的那条络子,如今眼看着过了年就要打发她嫁人了,所以这次我特地命她过来,给老太太再打几根络子备用。”
“难为你还想着这事儿。”金老太君叹了口气,却是没有怎么关心雨阶的婚事,只是轻声道:“从凤举得了圣眷那年开始,如今已经不知有多少回这样的事情了。若是不祸及自身,固然是荣耀无比。然而天威难测,我只怕他什么时候就从高处跌下,许是人老了,就越发的担惊受怕,唉!”
傅秋宁少不得安慰了老太太几句,雨阶知道这时候自己只要专心打络子就好,不该插嘴。如此直到傍晚时分,江夫人方夫人等又过来了,厨房那边也把螃蟹蒸上,才看到金凤举匆匆回来。
金老太君见他没事儿,先就出了一口长气。接着又问他道:“今儿这么急的召见你,到底为了什么事?”
金凤举见周围都是至亲的人,只有冯家姐妹算是外人,况且又不是什么机密大事,满京城的人迟早都会知道。因此便道:“弘亲王不知道做了什么,惹得皇上大怒,把山东柳州封给了他,让他即日起就去柳州就藩,因此我们去劝了一阵子,只不过皇上心思坚决,看来此事已经没什么转圜余地了。”
虽然在金凤举嘴里轻飘飘说出来,但房里众人无不悚然而惊。却见金凤举也不坐下来,只是道:“爹爹命我去书房,所以只是来见见老祖宗,请您放心,我这会儿便去书房了。”言罢告辞出去。
不管这消息有多惊人,但众人心知肚明,这总算是一个好消息。只不过连皇上的亲生儿子都被贬谪到外地,众人心里自然也觉戚戚,待服侍金老太君用过晚饭,傅秋宁和雨阶在回风雅楼的路上,就觉着心事重重。
“秋宁。”忽听后面有人喊,傅秋宁回头一看,真是巧,金凤举竟然恰恰就在她身后,此时见只有她和雨阶两个,这小侯爷便笑道:“我果然赶得巧,还怕回来后只剩下螃蟹腿儿了,如今既然你们主仆也是往回赶,那就必然有热气腾腾的新鲜螃蟹吃。”
一句话说的傅秋宁和雨阶都忍不住笑了,金凤举见傅秋宁面上有一抹惆怅之色,便使了个眼色,雨阶会意,借着回去让人煮螃蟹的借口跑了。这里金凤举就牵了傅秋宁的手,轻声道:“我知道秋宁心里还是有些伤感,的确,弘亲王这一次就算是彻底倒了,不然的话,但凡有一点余地,圣上也不可能让他就藩。镇江王府一向和弘亲王同气连枝,真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你也要往好处想,总算这一来,娘和罗姨还没受牵连,这个时候,想必你爹也不敢过来要人。她们凄苦了半辈子,如今终于可以不用再回那个坑人的地方,岂不是好?”
“说到底,皇上到底因为什么事?方动了如此雷霆之怒?”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李公公透出的口信,好像是弘亲王告了烈亲王什么状,惹得老爷子大怒,这个处置八成就和这件事有关了。只不过之前那阵子,烈亲王和弘亲王的接触一直还挺频繁的,现在姐夫的风头正盛,论理他们正该联手才是,我还为此小心紧张了有一阵子,去西域之前也再三的嘱咐过姐夫,怎么一转眼,这就变成狗咬狗了呢?”
傅秋宁沉吟道:“的确很让人费解。”说完却又听金凤举笑道:“罢了,不用去多想,弘亲王这个人暴躁易怒还多疑,烈亲王又狂妄自大,除了在皇上面前做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