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是承认你听到了?”那男子已经走到我面前,我身后就是假山已经无路可退,刚想往旁边逃跑,男子伸出胳膊支在假山上挡住了我的去路,腾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颚,抬眼对上他的一瞬间我彻底懵了。肤如凝脂,线条柔和,明目皓齿,浅笑吟吟。整个人概括起来就俩字:漂亮。不过他嘴角邪邪的笑意和轻佻的眼神打翻了整体美好,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那你尽管去告诉他好了,我现在巴不得和那狗皇帝打一仗。”
“皇上?”我失声道:“你要杀皇上?”一时间顿时紧张起来。
“瞧你这么担心,你是她的女人咯?”楚玉箫又朝我贴近了些道:“你说,我若是要了他的女人,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什么?唔……”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狠狠吻上,我早已忘记了反抗,愣了许久才回过神狠狠咬了他一口。“你还是杀了我好了。”吸着得之不易的空气,我道。
“好啊,本是想把你割成块扔到河里喂鱼的。”楚玉箫微微一笑,我却吓得半死。“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又是倾城倾国的一笑,在我耳边道:“姑娘若是去告诉了那皇帝,萧某感激不尽,说不定会以身相许哦。”我会我彻底愣住,全身僵直的看着面前的美男用轻功飞走。
“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我摇摇头努力忘掉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快步走回谧禾殿,生怕在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许是皇上上次动怒吓到了后宫的女人们,后宫现在出奇的宁静,最多只是几个互看不顺眼的妃嫔话里有话的拌拌嘴。皇上基本每隔一两天便来我宫里就寝,每次也只是抱着我睡觉而已,让我觉得特别安心。丽贵嫔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我都有些不解为什么她就能好好的养胎。那日在御花园见到的男子我再也没有见过,每天平静的有些无聊。我真是厌倦死了皇宫的生活,越来越像往外飞,我甚至想过若是我能带着玄憬烨回现代就好了,这样按现代婚姻法律他这一辈子都只能陪我一个人。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在意皇上,我受不了他对别的女人好,就算他最宠的是我,对别人只是逃脱不了帝王的命运,那也不可以。
百无聊赖的熬着,还有一天就是大年三十,宫里终于不再死气沉沉,到处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每个人都欢天喜地的,丽贵嫔已经快要临盆,皇上自是寸步不离照顾的无微不至,单单让我听说都会泛些酸意,还不知见了会是什么样。
“主子,外面下雪了。您快别在外面站着了。”子悠伸手将我拉进屋内,用手帮我打掉身上的雪花。
“子悠,你说皇上现在是不是应该在丽贵嫔那。”
“丽贵嫔已经快要临产,皇上当然得不离身的照顾,主子你别太在意,当初主子怀孕时,皇上不也是这样。”
“是啊。”我叹了口气:“如今落了胎却查不出是谁给丝带做了手脚。”
“主子别多想了,反正现在有人顶罪,莫婕妤也不致被冤枉。燕窝应该熬好了,我去给您端来。”子悠有些闪烁其词,低头离开屋子。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是哪里。但我还是很信得过她,毕竟她处处都为我着想,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吃了冰糖燕窝,微微有些睡意,躺在贵妃椅上打盹,意识很清晰却睁不开眼。不一会感觉身子一轻,感觉有人把我扛到肩上跑,应该说是飞,因为我根本没听到跑步的声音,后又感觉被放在一张温暖的床上,一个男人问:“路上可有不测?”接着是一个有些冰冷的女声,听起来很熟悉:“回主子,夜深了,我出宫时没有碰到一个人。宫里的奴才都早早睡了等着明天过年,皇上一直在丽贵嫔那里更不可能去谧禾殿。”
“恩,那就好。你先下去吧,三更天时再来把她接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扶上我的面颊。
“可是主子,好不容易有机会把她带出宫,为什么不干脆把她一直藏在这里,或者干脆带她远走高飞?”
“前几次我只是微微接近了她,她便被骂作不守伦常,我真的不想她在为我背负任何骂名,总有一天我会名正言顺的得到她。”
二十五、夜半被劫
听见有人开门出去,我使劲想睁开眼看他们是谁,若我没有猜错,那男子应是玄胤翌,那女人是谁……
“夕禾,好久没见了呢。”男人的手已经摩挲着我的脸,我不自在的皱了下眉,这个男人真是胆大包天!“你那日说的话,我也想过,可是真的忘不了,放不下。但是你要等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从他身边把你抢回来。我再也不让你呆在冰冷的皇宫与那些女人争斗,我再也不让你受任何伤害。”男人不知往我嘴里塞了什么,我试着睁开眼,果然面前的男人正是玄胤翌。
“你好卑鄙。”我看着他平静的说。
放在我脸上的手颤了一下,他却像哄小孩一样笑着说:“我只是想让夕禾留在我身边,难道这也算卑鄙?”
“可我现在已经是皇上的惜嫔,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劝你还是死心吧。”我尽量说出绝情的话,想让这痴情王爷赶快死心,不然还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来。
“那如果我做皇上呢?”玄胤翌仍然微笑着看着我,仿佛我们只是在闲话家常,仿佛方才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就算你得到我,我也不可能在爱你。我现在心里只有皇上一人而已,根本容不得别人!”
“女人真的很善变啊。”玄胤翌丝毫不恼,用拇指揉了揉我紧锁的眉使其舒展。“我知道你变了心,但我不会变心,我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你回到我身边,我不在乎你心里有谁,只要我每天都能看到你,你要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足矣。”
“你这个疯子!”我终于恼羞成怒,想打开他的手,却动不了身。
“是啊,疯子……是夕禾把我变成疯子的。”玄胤翌俯下身,一记轻吻落在我唇边,我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很好闻的香气,就像……就像上次从子悠身上闻到的气味,不是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想到方才那个冰冷的女声,我脱口问道:“子悠是你什么人?”
“子悠?是我在王府里的手下啊,自幼习武,相当于护院了。是我在你入宫时用手段把她安排在你身边的。一是保护你,二是可以给我汇报你的情况。”玄胤翌淡然的仿佛再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你竟然……方才是她把我扛来的是不是?还有上次,是她让你去冷宫的对不对?说不定那披肩上的荧光粉都是她撒的,为了让你能看见我…… 你们到底还做了什么?”我真的没有想到一直信任的子悠竟是三王爷的人。
“再有就是……你丝带中的麝香是我让子悠放的,我不想你有别人的孩子。”玄胤翌仍然笑着,可是眼中竟有些闪烁。
虽是出乎意料但也没有气恼,竟是有些同情面前这个始终笑着的男子,他的心,怕是已经千疮百孔了吧。
“王爷,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首诗。”我叹了口气,浅浅吟道:“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既是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 已 陌 路。”三王爷终于不再安静的笑,深深蹙起了眉,我又道:“夕禾是真的不能回头,我不希望我们曾经的一切牵绊着你。王爷,与其在我身上浪费年华久久无果,到不如忘掉过去,另结他好。”
“另结他好?”玄胤翌深深望着我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若欲回头,能否不忘?若是有缘,可否续缘?往昔幕幕,欲逝还存。不论何夕,永世相随。”
心猛地一颤,玄胤翌仍然好看的笑着,给我掖了掖被子道:“夕禾你要等我,我一定会把你从那红墙黄瓦中救出来的。你素来喜欢无拘无束,有怎受得了那深宫大院。”说罢揉了揉我的头发,转身关门离开。
我知道子悠一会便会送我回去,闭上眼睛安然睡去。
再次醒来时仍旧是卧在贵妃椅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让我怀疑昨夜是否只是做了一场梦。昏昏沉沉支起身来,外面鞭炮声响成一片,宫里真是难得这么热闹。我环顾四周,竟是没有一个人。“小艾……”我开口唤道,许久得不到回应。犹豫一下又唤道:“子悠?子悠……”
我揉了揉太阳穴,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前,伸手一拉,屋门口赫然跪了一群人,见我出来同时将双手举到额前,手上无一例外的托着一个木盒:“奴才恭贺主子生辰。福如东海,芳龄永继。”目光扫过屋前每一个人,谧禾殿的奴才都在这里了,子悠和小艾跪在最前面。我颇为感动的扶起她们,又亲自扶起每一个人,抱了慢慢一怀木盒,奴才们脸上没有丝毫谄媚,喜盈盈的在宫中大肆放起鞭炮,玩的不亦乐乎。
真是没有想到,大年三十竟是乔夕禾的生日。我坐在桌旁淡笑着打开每一个木盒,无非都是一些玉饰银钗胭脂水粉,虽对现在的我来说并没有多么贵重,但对他们,差不多是半年的俸禄,所以现在我觉得特别珍贵,真是替真正的乔夕禾高兴。最后一个木盒里只有一条粉红色的丝帕,捧在手里摊开,丝帕上用金线绣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一眼便能认出是我。旁边有四个字:食言而肥。
番外之【人生若只如初见】
三年前 上元灯会
“王爷,今日将成各户小姐基本都出来逛灯会了,您瞧瞧这些美人啊,啧啧……真是娇艳欲滴。您瞧瞧~”玄胤翌身旁的管家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无非就是想让王爷带个王妃回府,他这老管家若是能看见王爷成家也算了了心头大愿。
“管家若是无事可以不跟着我,胤翌自己逛便好。”玄胤翌虽是有些不耐烦,但这管家为王府卖了一辈子命,就连他也对他客气三分。管家连忙闭了嘴,脸上讪讪的,低头跟在他身后不置一词。玄胤翌百无聊赖的闲逛,灯会热闹极了,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成家,生子,自己又何尝不想呢。奈何放眼望去,那些美若天仙的女人竟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他的眼。美是美,要么妩媚要么妖娆,个个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盼着被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看上领回家去,从此便可以毫不费力的享受荣华富贵。这样的女人,他根本不屑一顾。
“我猜到了!是‘润’字,对不对啊?门内狗叫传门外,一定是‘润’字!”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玄胤翌的耳朵,他连忙四下环顾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目光停留在右前方的一个灯笼摊上。
“姑娘真是聪慧,就是‘润’字。”卖灯笼的老汉笑着应道。
“又猜对了啊?老伯您这没有别的灯谜了吗?”那女子一面问一面认真的翻看灯笼下的灯谜。
“没有了,老朽这的灯谜啊,可是难不住姑娘。”
“啊?这样啊……”少女的神情语气充满了失望,忽又眨了眨眼睛道:“不如这样,我说谜面您猜谜底,若是猜对边都写在纸上挂在这灯笼下,灯谜多了,吸引的人自然也多,老伯您说好不好啊?”少女笑得一脸纯真,一双透彻的眼睛毫无杂念。
“好啊。”老汉见有这样的好事忙不迭的答应,他不信这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能难住他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恩……就先从简单的猜起。少女微微思考莞尔一笑道:“‘喜上眉梢’,打一字。”
“这……”老汉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一个‘简单的’就把自己难住了,“这”了半天也说不出了所以然。
玄胤翌温润一笑,快步走上前去道:“不如由在下替这位老伯作答,可好?”凝眸看着面前的女子,浑身透着一股灵气,清澈的容不下一丝尘埃,天真的笑容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似其他女子那样浓妆艳抹,只是淡扫蛾眉薄粉扑面,着装更是素雅至极。虽是穿着绫罗绸缎却显不出一点大户人家的高不可攀,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少女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男子,点头一笑爽快的答道:“好啊!”
玄胤翌见她如此,想也没想便说出了答案:“是‘声’,声音的‘声’。”少女点了点头,老汉连忙将灯谜写上。少女又道:“七仙女嫁出一个,猜一成语。”玄胤翌又是想也没想,自信满满的道:“六神无主。”老汉大笔一挥又是一个灯谜。
“初一离家除夕归,打一成语。”
“满载而归。”
少女来了兴致,不厌其烦的问,玄胤翌总是想也不想就能答对。她望着他,淡笑着问。他看着她,儒雅的答。转眼老汉已写出二十余条灯谜,少女这才罢休,双手抱拳调皮的笑道:“公子颖悟绝伦,小女子佩服佩服~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我猜了这么久,不如姑娘你也来猜我一个谜,你想知道的,就在里面。”玄胤翌灵机一动,顿时有种想把这女子永远留在身边的感觉。
“好啊。”女孩依旧毫无心机的豪爽应道。玄胤翌微微一笑,用卖灯笼老汉的纸币寥寥写了一行字叠好,又从怀中掏出一条粉红色的丝帕一齐递给她。少女接过甜美的微笑道:“公子,我是乔夕禾,有缘再见。”不是“我叫乔夕禾”,没有矫情的“小女子名唤乔夕禾”,简单的让玄胤翌对她的印象又好几分。
其实玄胤翌给乔夕禾的纸上并没有写什么灯谜,而是写着“三日之后,城北永安亭一聚”。而那丝帕……自古以来男女互赠丝帕只有一个意思:横也是思(丝),竖也是思(丝)。
三日之后乔夕禾果然去了永安亭,二人越来越合得来,经常聚在一起游山玩水吟诗作对,渐渐心生爱慕,越来越离不开彼此。
“夕禾,做我的王妃吧。”玄胤翌揽着乔夕禾,含情脉脉。
“等这句话好久了呢,你怎么现在才说。”乔夕禾靠在他怀中温柔的埋怨。
“何时说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本王非卿不娶。你呢,也必须非我不嫁。”
“谁要非你不嫁啊。”乔夕禾早已红了脸,小声嘟囔。
“哦?”玄胤翌祥装生气,作势要推开她:“那好啊,本王再去找别的女人。”
“你敢!”乔夕禾回过头恶狠狠地在玄胤翌肩上砸了一拳,而后又马上像猫一样温顺的倒在他怀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