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一看一眼堰七,哼了一声,“四肢发达。”
堰七脸一苦,连庞大的身体都不自觉缩小了一圈,惹得同样吨位巨大的坝四回身重重一巴掌拍在他身上:“看你这点出息。”又瞪一眼杞一,“我弟弟怎么就不好了,对楠楠一往情深,你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妹婿?”
杞一打眼角瞄了坝四一眼:“一往情深有个屁用,就他现在这实力,护得住楠楠吗?以楠楠那相貌,能不惹人觑觎?与其等将来楠楠被人抢,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又看一眼脸色涨得通红的堰七,杞一撇嘴:“你要有锦五的实力,我二话不说,直接给你们办婚礼。”
打脸,赤/裸裸的打脸!
堰七全身几乎气得发抖,唐锦眉一皱,这是怎么说的,以前虽说杞一也反对,却从没像今天这样不留情面的,看堰七下不来台,唐锦一拍他的肩膀:“小七,你五哥我前些年不也总升不了阶吗,别气馁,机缘会有的。”
听了唐锦的话,杞一挑眉,目光变得极其火热,“说起来,你这实力涨得可太惊人了!有什么奇遇?”几场擂台赛,除了最开始错过的两场,后来三场,谁没看到?!这小子,力抗十六阶,逆天了!
大帐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火辣辣地落在唐锦了的身上。
唐锦看一眼众人的表情,一挑眉:“早就想问了吧?”
众人一起点头。
唐锦把干果一扔,拍了拍手:“丹药、双修、连续与高阶能力者的生死战、生死一线间潜力暴发……”唐锦眯着眼:“我当初可是抱着赴死之心上的擂台。”
大帐里的空气有着瞬间的凝滞。
“增长修为的丹药,太难得,也太贵了!”
“擂台赛我们都看过……”
“双修,那是什么?”
唐锦在帐内和人解释什么是双修时,温妮在做饭的地方也面临着同样的境况。
“……绝对的安全环境,绝对的互相信任……”温妮接过柯儿递到手里的材料低头快速地切着,“长时间一起修炼,就升了。”
看着温妮红透的耳根,柯儿轻笑:“妮妮,你们好恩爱。”
温妮抬头羞恼地瞪了柯儿一眼,不接这个话头,低下头继续忙碌:“能量源进入对方体内,有可能……再也回不来,哪怕对方有一点点的私心。”
失去能量源……那注定是死!
厨房内一时只闻一声声菜刀落在菜墩上的声音:跺跺跺,跺跺跺……
没人出声。
良久,曾经与米米一起去过唐家,后来与温妮成为朋友的鲁丽华爽朗一笑:“双修不一定行得通,不如跟着妮妮学炼丹,做制药师。”父母血亲也未必能做到绝对信任,何况是与男人,双修,谈何容易!
有制药天赋的小青用她标志性的娃娃音怯怯询问:“妮妮能教教我吗?我现在还只能制出二阶的药剂。”
二阶?温妮咋舌,当初她做出的五行粥,就是评定为二阶的,这孩子是打小就学制药的,怎么还只是二阶?
温妮想了想:“吃过饭,咱们就一起试试吧。”
梅书看了一眼神情间全无勉强之意的温妮,与鲁丽华的眼神一碰:性子没变。
五百人的队伍,并不曾聚集在一起吃饭,而温妮他们做的小锅饭,自是只有领头的一群人才可能吃到。
唐锦正要将筷子伸进自己的碗里时,旁边一只手飞快把碗抢走了:“嫂子肯定给你开小灶了。”方才听几个女人说温妮往唐锦的碗里加了东西——明目张胆地开小灶,太让人看不眼了。
唐锦转头,挑眉,警告:“堰七……”
堰七刚将饭扒进嘴里,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然后,飞快地转回头,“噗——”全喷了。
“啊,啊……”痛苦的堰七抱起桌上的水杯一顿狂灌,而后虚弱地瘫软在座位上——太凶残了!
看着堰七痛苦的神情,唐锦神色先是一凛,转头看到温妮忍笑的表情时,又放下心来:“堰七,你五哥碗里的饭那么难吃?”
喘了一阵,堰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把从唐锦那抢的饭碗往桌子中央一推:“我的个妈呀,五哥,这真的能吃?”说着,惊悚的目光落在温妮的身上:“嫂子,五哥平日就吃这,这样恐怖的东西?”
温妮看一眼坏了她事儿的堰七,咬着牙:“里面加的东西虽然味道不太好,不过,大补。”
几位能力者试探着从堰七推开的碗里夹了几粒米放进嘴里,然后,噗噗噗几声,重复了堰七的动作后,抱着水狂灌。
几人的反应,让所有人都好奇了起来,一个饭碗,在桌上传动起来……
然后,一片喷饭声。
洄六痛苦地喝了两大杯水,这才觉得舌头是自己的了,“五哥,兄弟服了!你这才真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围坐的十几个人,全都拿敬畏的目光看着唐锦,顿顿吃这样的东西,锦五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唐锦神情不动,接过温妮重新盛的碗,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看着桌上众人:“吃饭!”
温妮坐下,唐锦的手在桌下伸至她的腿上,危险地滑了滑,温妮一僵——果然,完蛋了!
饭桌上的小插曲让人们深切体会到了“要想得到多少,就必须付出多少”的道理,知道了唐锦升阶惨烈的过程,再没人会心中泛酸!
那碗最后剩下半碗的饭,也被几个随队制药师拿走,据说,检测后确定,饭里放入的材料,相当于五阶的营养剂。那一碗饭口感虽然恐怖,却可等同于能力者一个月的辛苦修炼。
饭后,坐着闲磕牙的几人叹息:“嫂子真贤惠,每天辛辛苦苦给你备这样好的东西。”虽然,正常人享不了这福。
唐锦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和几个女人围着一个大药炉制药的温妮,唇角翘得老高:“找个制药师结婚,你们也可以过这样的生活。”
于是,男人们兴致高昂地围坐着谈找制药师结婚的可能性。
一旦开始看书制药,温妮就会把那些干扰她判断的情绪先放在了一边,此时,她早把整唐锦的事忘在了脑后,一边往药炉中加药,一边搅拌,一边给围着的人讲一些药材药性、药物搭配、放入时间、火候大小……,以至围拢的人越来越多——现场教授啊,需要花高昂代价才能听到的制药师的亲口传授,不听,是傻子。
一炉药,熬了一个小时,加入的几十种材料最后变成了一锅清水一样的液体。
“补血剂不是红色的吗?”
“是呀,怎么成了透明的?”
“失败了?”
“补血剂只是三阶药剂……”
“放入材料有误?”
几个随队制药师的低声交谈,引得围观的人群竖起了耳朵。
温妮也不解释,从柯儿手里按过一个大缸,将药炉中的补血剂都盛了出来。
一个制药师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为什么是透明的?失败了吗?”
温妮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制药师,从旁边的桌子上抓了一把草放到他手里:“加入丝兰草,可将补血剂的存放时间增至半年,同时,药剂的颜色也就有了改变。”
制药师瞪大了眼:“改良药方?你已经是高阶制药师了吗?”
温妮含蓄一笑:“只是能制出八阶丹药而已。”
“八阶?!”制药师们哗然,望向温妮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八阶,如此年轻的八阶制药师,如果再成长,她会走到什么样的地步!
此处的骚动让唐锦皱起了眉头,他拔开人群,看见温妮安全地站在药炉边,放下心来,走到她身边,“怎么啦?”
温妮眨了眨眼:“我只是说能制出八阶的丹药。”看一眼那位手抓着丝兰草的制药师一脸敬畏的神情,带着不解:“这没什么吧!”
制药师哆嗦着嘴唇:“我今年三十六,从十岁开始接触制药,用了二十六年时间,升至五阶,我师傅还说我是奇才。”
温妮眨了眨眼:“熟能生巧,你再升三阶,应该用不了几年时间。”
制药师一僵,用奇异的目光看着温妮:“后期的提升,只会比前期更难,如果一切顺利,我要升至八阶,最低估计至少要三十年。”也就是说,花甲之年他才能达到这个少女如今的实力,
“可是,现在最高等级的丹药不是十六阶吗?”如果照这样的升级速度,十六阶的丹药,什么时候才能制出来?
“十六阶的丹药,几百年来,只出现过一例,它让一位十六阶的能力者起死回生,并且,还升了一阶。”制药师目光狂热:“那是制药史上不可超越的辉煌。”
温妮摸了摸胸前挂着的玉鼎,就算不用它,她也可以制出八阶丹药,用了,则可以制出十一阶的,十六阶,如果好好努力几年,应该不成问题吧?
唐锦眼神深沉地看了一眼温妮按在胸前的手,衣服里面挂着的,就是那尊玉鼎……
“妮妮,袁老让人带给你的医药大学的高阶教材,你不趁着空闲好好看看?当心回去他老人家考你。”才高招人妒,这傻妞,完全不知道制药界的现状……唉,他怎么就忘了告诉她呢!
温妮惊呼一声,和几个相熟的朋友打了个招呼,跟在唐锦身后,被拉回了自家的帐篷。
“袁老?医药大学的高阶教材?”除了医药大学的高阶制药师,一般人能拿到吗?
“不会是袁隆校长吧?”有人小声嘀咕。
“袁隆校长可是国内最高等级的制药师,是站在制药巅峰的大人物,怎么会送书给她?”
“妮妮能制出八阶丹药,被袁校长看中,不奇怪吧。”鲁丽华鄙夷地看了一眼那位语含嫉妒的制药师一眼:“袁校长今年九十六,他老人家十九岁的时候,还没妮妮现在的本事呢。”
“和袁校长相比,太不自量力了。”
“雏凤清于老凤气,一代更比一代强,知道不知道?你自己没那本事,就以为别人也是蠢材?”
“你,你……”
…… ……
“怪不得锦五这小子升阶这么快,八阶制药师,啧啧,五行城也才两位吧。”
“他独占一个八阶制药师,丹药不断,不升阶,也太说不过去了。”
…… ……
一处阴影之中,两个人在低声耳语:“真要这么做?”
“那人说了,只要杀了她,就能把米米弄出来。”
“杀?她男人多厉害?她自己也不比咱们差,怎么杀?何况还是在大队之中。”
“正是大队中才好行事,出了城别的不容易,弄死个把人,手段多的是。”
“我还是觉得这事不可为。”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那人许了十三阶的进阶丹药,咱们不拼一把,这辈子也别想有好前途……何况这事其实也不难。”
“你有主意?”
“此次剿兽的路上,有一处蜈蚣的巢穴,据说她怕这些个东西,我和你说……”窃窃私语中,阴云挡住了月光,营地被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89暴发
天亮时终于出了空间;唐锦看了看肩上被咬出的牙印儿,唇角愉悦地翘了翘,温妮气呼呼白了男人一眼,揉了揉腰眼,开始忧心若有一天空间水用光了,自己的日子将会落得何等凄惨下场……
吃饭、收拾东西、整队、出发……坐在小猫背上;跟着队伍,奔向森林。
本就是以训练队伍为目的;路上,唐锦便开始差遣各个小队做事;一队探路、一队负责辎重、一队殿后,这些也就罢了,只是;拔一片草、摘几筐树叶,割树藤、采野花,撵兔子、捉小鸟是怎么回事?
一天的行进下来,人人累得灰头土脸,除了唐家人无人吱声,其它四家的子弟中许多人都牢骚满腹,唐锦听了唐家子弟报告的情况,也不在意,只翘着一边唇角邪邪地看着来找他问情况的杞一等人,看到该来的人都来了后,他说:“这一趟族中给了任务?”
“没有。”
“那就得了。”
扎营、做饭、吃饭,温妮用路上众人采的材料,领着人熬了几药炉的汤水,队伍中每个人都分到一碗——漱口。三阶药剂漱口,除了唐锦,谁敢说这话。
第二天,一路搜刮常见药草药材之外,唐锦又换了新的花样,各队队友通力协作摘果子——不准用各系能力,各队自己想办法,互相监督,有犯规者当天晚上没有“漱口水”。
一夜时间,体内能量就有了些微增涨的情况下,谁不想用三阶药剂漱漱口的,只是,看着几十米高几人合围的大树,不能使用自身能力,怎么上去?
围着树转圈儿地想,然后,搭人梯的,玩儿秋千的,化身啄木鸟在树身上凿洞的……后来,人梯散了、秋千脱了、摘了果子没法送下来了……唐锦领着几个领头人,站在远处看得直摇头,随队的几个普通人边看边在肚中偷乐,能力者落得这般狼狈样,百年难遇,不看白不白。
再一次累得几乎脱力,眼巴巴等着喝完“漱口水”,营地中转眼便鼾声如雷。
“你为什么让他们做这些事?”靠在唐锦胸前,温妮十分好奇。
唐锦的手在滑润的背上轻抚,神情慵懒惬意:“训练他们的团结协作精神,观察每个人的性情、行事方式。”
温妮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一点,这些人,都是五行城五大家族的精英,平日大多时候都一门心思在增强自身能力,估计,这样□练的时候少之又少,甚至绝无仅有,而唐锦要做的,便是把这群散漫的家伙在短时间内打磨出来。
“他们都会去探险吗?”
“不会,最后谁去谁不去,由各队领头与我决定。”
温妮睁大眼:“四家族长会同意?”
“这是我答应做保姆的条件之一。”唐锦眼睛眯了眯,探险途中,在应付外界危险的时候,他可没时间分心照顾队中人的安全、协调众人关系,甚至,防备来自身后的暗箭。
很快,第一批人被剔了下来,看着留守营地还十分开心的这些年青的能力者,温妮暗自摇头,他们失去的是什么样的机会,他们真的知道吗?
站在一旁围观,顺便取笑别人的狼狈与窘况,这几十个年青人觉得很开心,而没有被剔除的人,有心浮心燥的,满腔怨愤形于颜色的,做事偷工减料阳奉阴违的,被五家领头人看在眼中,成为第二批被踢出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