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爱的人从来就不是你。
——第一次想起过去是在市丸银将我骗到虚圈后,过去的一切混混吞吞在我脑中翻滚。
——第二次想起过去是在现世见到浦原喜助之后,那些过去里小小的细节在脑海中复苏。
——第三次想起过去是在蓝染和崩玉的作用之下,曾经的点点滴滴伴随着容易被人遗忘的细节再度在我面前上演。
三次想起是对我们的过去的追忆。
——第一次之后,醒来的我拥有了面具。
——第二次之后,面具被他无情地打破。
——第三次之后,面具完全从脸上褪去。
三次回忆是我虚化后的“进化”过程。
——第一次,醒来之后我从未那么想念过。
——第二次,回来之后我从未那么后悔过。
——第三次,醒来之后我从未那么怨恨过。
三次回顾是我对浦原喜助的印象总汇。
所谓事不过三,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做这种满世界都是他、不停追溯回顾过往的梦。
然后——
就是站在对立的双方——
刀刃相向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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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史塔克的说法距离任务出发还有几天,所以有充沛的时间用来准备,至于他的建议——去找萨尔阿波罗检查一下,我是不打算听从的。
一是我对现在的自己很满意,除了会虚化之外和以前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同,二是不愿意再被别人当作实验品,三则是,我想知道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个制造出崩玉的人会怎么对我交待,为此,我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作为交换——反正,如果我在这个世界死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吧。
朋友的离去纵然会让人悲伤,但是不足以改变人们的生活,对普通人如此,对死神更是如此。所以,对于在这个世界只有朋友的我来说……死亡,已经没什么值得惧怕的了。
现在我需要等的,只是某一个人的一句“出发”罢了。
如果说本来作为死神的我就没有什么同伴概念没有肩负什么死神的责任,那想起了过往的我,就更不必对这个腐朽的瀞灵庭负责,所以无论是拐骗井上织姬也好,对瀞灵庭发动总攻也罢,我都没有产生过丝毫阻止蓝染的意向,更没有阻止蓝染的本领。
反正是少年漫的话……无论怎么样,都是主角胜利吧?
只是不知道,他的结局会怎么样呢?
大快朵颐着虚夜宫里不知哪里来的食物,我有些食不知味。
三天前当史塔克闻讯“我饿得想哭”而来的时候,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朝瓦斯托德进化版的第一十刃的衣服上抹去,控诉他们虐待俘虏。他默默地没有说话。半个小时后我得到了食物。
一天前当史塔克闻讯“寝宫的粮食储备快要被我一个人吃完”而来的时候,我正仰面朝天躺在大床上,面色微醺,两眼迷离。他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他,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他再次默默地没有说话。半个小时后,听说我的优待俘虏套餐被取消了。
先是饿了两天,又是疯狂地吃了两天。前两天这样做的借口是调整,后两天这样做的借口则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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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时间,离任务也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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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当史塔克再一次出现在我房间里的时候,带给我的就是任务出发的消息。
闻言我打个哈欠正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可第一十刃的后一句话刚一出口就让我的动作生生地断了。
听了他的话,傻里傻气地跌回了床上,睁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的,是我。
“我知道浦原喜助是谁了。”眯起眼睛,这么说着的,是他。
不是冤家不聚头
因为史塔克这多余的一句话,很不巧的,本来和我一组的乌尔奇奥拉先出发了,换言之——我迟到了。
无奈,迟到了的我只好赶到了另外一方——诱饵军团那里,而且还被牙密指使了担负起照顾胞弟——汪达怀斯的任务……
至于为什么是胞弟,市丸银曾经说过:在我被崩玉催熟前后,还有一个破面也诞生了,不过人家是新生,不像我是二次投胎。
很不凑巧,那个胞弟,正是显得还未发育成熟却也被派来执行任务的汪达怀斯。
经他那么一解释,瞬间——我有种被降级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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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除了牙密葛力姆乔汪达怀斯还有一个不怎么眼熟的破面,看起来和葛力姆乔关系不是一般的差劲。至于他是谁……剧情时代有些久远,想不太起来了。在黑腔里两人就发生了口角,主要是伪娘在自顾自地说话,而葛力姆乔则尽到格力空调的职责,对其冷处理。观摩了半天,有些无趣,而且鉴于他们也没有伙同我一起聊聊天什么的,我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拉着汪达怀斯的衣领退后了。直至葛力姆乔第一个跳出了黑腔,我才后知后觉——啊原来已经到目的地了。
其实我完全不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已经有那么多破面了,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有什么分别,如果是和乌尔奇奥拉一起走的话,也许我还能起到说服的作用?就在我自顾自地想着这些的时候,破面们已经一个接一个地跳出了黑腔,连汪达怀斯都好热闹地挣脱了我拉着他衣领的手,跟着牙密跳了出去。
而我,因为感觉到了熟悉的灵压……在他们纷纷踏出黑腔的那一刻,退缩了。直至汪达怀斯都跳了出去,我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藏了灵压瞬步到了黑腔上方的云朵中,也不管云中浓重的水汽已经足够打湿我的白色衣服。
虽然接受了蓝染人道毁灭式的改造,也做好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但是,我果然还是很怕看到过去的友人,以破面的身份,在对立的立场。
稍稍一转头就可以看到的乱菊,微微眯起眼睛就可以看到的一角。
还有握着刀的日番谷队长和皱着眉头的绫濑川弓亲。
就算不是曾经的酒友,也是见面的时候能够点头致意的熟人,毕竟一角经常是绫濑川认领回去的,乱菊醉倒的时候十次有九次也是日番谷领回去的。
捏了捏鼻梁,揉了揉眼睛,躲在云里的我打了个喷嚏,继续围观下面的场景。反正蓝染也没说我来现世的任务是什么,就旁观吧……
而且,凭我一己之力,能改变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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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破面们和是死神们就各自找好了对手,牙密对阵小白队长,乱菊对阵汪达怀斯,十一番队的那两位——似乎和新人君就缠上了,至于葛力姆乔——早就飞去找他的基友了。
死神打架,往往都是对阵时间长,真正开始动手到打斗结束的时间也许还不如观察对手加闲聊的时间总和的三分之一那么多。
而死神和破面打架——似乎也是同样。
本来照看汪达怀斯是我的任务,而我却躲在云里看戏,其他的破面倒也没有指责我的偷懒……我不知道他们这些破面的任务除了诱敌之外还有没有监视我的任务在身,如果有的话……
好吧,那他们真是太辛苦了。
但就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很久以前,我旁观过现世驻守的死神被虚虐得找不着北,那时候石田宗弦说我什么来着?
——“冷血的女人。”
抱歉,这么一句评论,我记到现在。
【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所有恶劣讽刺不怎么美好的话语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但那些暖人柔和美好的东西却很容易被我丢到脑后。】
我从来不否认我在某些事情上的凉薄和冷血,我相信——生性凉薄的人活得往往不那么累。
但现在的我却很难让自己袖手旁观下去,尤其是在日番谷被牙密打飞,鲁比“解放了斩魄刀”后一个人包揽了所有死神的情况下。虽然我知道——即便我出手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是……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
那原本只是身体上的背叛,也许真的就要变成事实了。
我不在乎背叛尸魂界,不在乎背叛瀞灵庭,不在乎背叛死神这个身份,我在乎的只是……
我在乎的到底是什么呢?
以前的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我在乎的只是浦原的看法浦原的目光浦原的心情。
现在呢?
在我想起了那句“石田,石田,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后。
皱起眉头,久久地思索,我难以回答。
【果然,我还是太笨了。】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看着曾经的酒友死在我面前。虽然,说“死”大概是太小瞧他们了。如果被他们知道……应该会被痛打一顿或者罚酒三杯吧?
抿唇,莞尔,然后从云中一跃而下。我伸出左手,黑色的冷箭从中飞出,瞄准的是鲁比卷住乱菊的那只触手——就算是一角和躬亲应该也能理解女士优先的法则,更何况鲁比似乎要做什么不和谐的事情……我也不是想干涉他什么……只是这种做法实在太不绅士了,如果被蓝染怪罪就这么说吧——我脑海中的如意算盘还未彻底成形,就随着冷箭与一道红光不期然地相撞后化作了一声响彻云霄的爆破巨响,一同烟消云散了。
我手中飞出的箭自然不是真的箭,而是高密度灵子聚集而成的形似箭的虚闪。
而那红光……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现世随处可见的红色激光……
而是一把叫红姬的斩魄刀发出的光芒,带着锋芒,带着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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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想当年,石田宗弦说我冷血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他总是喜欢给我下莫名其妙的定义,而且都不是什么好词语。
现在看来……
这词语虽不好,却也贴合。英雄主义,挺身而出什么的太不适合我了。
这是我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挺身而出,却还是好似命中注定一般的,被人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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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散去,烟尘褪尽。
与我遥遥相望的男子……
不是浦原喜助,是谁?
世界崩塌的声音
远远地,也许我们的目光曾经相对,但是不待我们说上一句话——
汪达怀斯一把虚弹就朝着浦原招呼了过去。
我下意识地想阻止,但是——
那个人已经先我一步,避开了去。
也是,他是浦原喜助嘛。
我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然后赶在浦原多嘴地扯开话题前,几个瞬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先生,刚才打你的那个孩子是我负责的,能不能不要跟他计较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在笑,脸在笑,眼在笑,我多么希望我的心也在笑。
因为在假笑的缘故,我不敢看浦原的眼睛,只是盯着他的嘴唇,然后看到了他明显沉下的嘴角。
牙密因为我和汪达怀斯的接连干预,开始生气起来,一副如果我们敢跟他抢对手,就会连我们也一起宰了的表情:“我说,你们两个新人是来干什么的!阻碍的吗!”
“牙密……如果可以的话,这个人交给我吧。”我低下头,微微眯起眼睛,做出一种低姿态的同时却也开始暗暗积攒灵压,只等得用来对讲不通道理的牙密奋力一击的时候。不曾想,这回牙密他却是难得的通情达理了。
他只是冷哼了一声嘟囔了句“那边有的是猎物”就把浦原扔给了我,虽然按照常理来说,本不该是这样,怎么说他们之间还有上次的仇没报呢。(乌尔奇奥拉和牙密第一次去现世的时候浦原打伤了牙密)
不过多少也可以理解。毕竟,这次的任务只是……
充当诱饵,实行调虎离山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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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在被改变,我不知道蝴蝶效应会不会在整个漫画中应验,但我知道,这,至少会让我们两人间的什么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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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牙密和汪达怀斯赶到了别的地方,现在这片天空中只剩下我和浦原。
穿着虚夜宫白色衣服的我和穿着万年不变的绿色浴衣样的他。
已经破面了的我和早已沉下面色的他。
握了握拳,然后又松开,感受着手上的力量,大概是脸之前已经笑僵硬了,我只能保持着僵硬的表情继续对着他笑:“¬;好久不见。怎么样,我的新造型,还可以吧?”
¬;“慧棱,抬起头。”没想到,半晌之后却等到这么一句话。
我茫然,然后仿佛已成习惯一般地依言抬起了头,下一秒——
对上了他黑曜石一样的眼。
“这种时候,我觉得还是哭着的你比较好看。”
他只用了这么一句话,就击破了我伪装的笑颜。
“是吗?这种时候,我觉得还是开始杀戮的我比较应景啊……”我来不及收拾自己狼狈不堪的表情,只得垂下头去,然后在下一时刻向浦原发动了攻击。
大概是相信他吧,又或者,干脆是信了那句——
【在所有能让我们分开的事物中,死亡是最美好的。】
难道事实不是如此吗?
比起背叛比起欺骗比起情深缘浅比起各种借口……
最直接的生死相隔,也许才是最能够让人接受让人原谅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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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虚弹划过长空,从浦原的耳侧掠过,速度快到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这是……”浦原侧身躲过,沉声喃喃。
又一个虚弹从他的身边闪过,我轻轻开口:“这是虚弹,就是刚才汪达怀斯攻击你的方式,汪达怀斯,啊……就是刚才那个黄头发的小鬼,这种招数很新奇,对吧?”
在他开口发出什么扰乱我思绪的话语之前,我再度打断了他:“这是破面特殊的攻击方式,和虚闪不同的是,虚闪攻击速度非常慢,威力惊人,虚弹威力不及虚闪,但速度却是虚闪的20倍多,是不是……稍稍有些吃惊呢?”说到最后几个音节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脸上应该出现了诡异的笑吧。
“慧棱——”于是我听到他急急地叫我的名字,我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其所指。
说话间,一个又一个虚弹接连向浦原射去。
“先冷静下来,我们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动手吗。”浦原还是不愿意对我动真格的,他压着帽子,良久对我吼了这么一句。
【我们有什么理由动手……】
慕然想起出发前史塔克对我说的话。
——浦原喜助的话,听说是一个你有理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