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天阙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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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天阙0-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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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他躺好,罄冉便忙退开,拿了碗便递了上去。见凤瑛不接,抬头去看,却见他面有委屈,舔了下干涩的唇,苦笑道:!‘没照顾过人?!”
  罄冉一愣,却想到上次在苍松密谷蔺绮墨受伤,她喂食的情景,在凤瑛的注视下,莫名的双颊一红,说道。
  “照顾过的。”
  说罢,执起了汤勺,舀了一勺轻碰碗沿,发出细微声响,衬的屋中格外安静。将粥送至凤瑛唇边,半响也不见他吃下,疑感抬头。
  “不烫的。”
  凤瑛这才张了嘴。罄冉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凤瑛很是配合,只是一直凝视着罄冉,眸中若有所思,弄的罄冉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待尚有小半碗时,他便轻轻摇了下头。
  罄冉将碗放下,心道要不要出去问问凤捷,是不是还有汤药。还没起身,便听凤坎说道。
  “给我梳梳发吧。”
  “啊?你说什么?”
  罄冉本能得反问一句,回头时却见凤坎面色如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乱了。”
  若非他这话,罄冉险以为听错了。见他神色无常,发丝确实凌乱,虽是心头跳动,还是走向了梳妆台。拿起上面的橡木梳子,脚步又顿住,怎么也转不过身来。
  咬了咬牙,心道,反正前世也给弟弟梳过头,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梳了几年的男儿发誓,又不是不会。
  猛然转身,快步便到了床边。将凤瑛歪了的发髻散开,用梳子慢慢疏通,再一点点梳起。凤瑛的头发极好,如女子的发,柔软而滑顺,在指间滑过有丝丝的清凉。
  他一直闭着眼睛,待罄冉将散开的发慢慢梳笼,便要挽成发髫时他却忽而睁开了眼晴,一瞬不瞬的盯向罄冉。罄冉吓了一跳,心一跳,手便一松,险些将梳好的发又散开。忙又用了下力扯住,却似用力过大扯疼了凤瑛,听他吸气一声。
  罄冉无措的看向他,却见他又闭上了眼睛,脸上却带着一丝隐约的笑意。
  罄冉忙三两下将发髻整理好,扯过床边明黄的缎带给他扎好。
  收拾了掉落的头发,这才又在床边坐下。凤瑛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罄冉纳闷的听了一阵,竟不知道他是睡着还是醒着。犹豫着张了几回嘴,终是压不住心口的躁动,再次问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
  半响,凤瑛还是那般睡着,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罄冉眨巴了下眼睛,慢慢靠近他。
  没有反应?想来是那粥中放有安神的药,他又睡着了,叹了口气,不免喃喃道。
  “原来是睡着……”
  起身小心地抬起他,将他身后被子又抽走,将他身体放平整,掀开被子望着他胸前包扎着的白色硼带发了半响呆,这才为凤瑛盖好被子,端着托盘出了房。
  回到房间,净了面这才在桌边坐好,自怀中摸出凤捷甩给她的那封信来,是蔺琦墨的信。也不知怎么会在凤捷的手中,叹息一声,将信封缓缓拆开,看了眼不免蹙了眉。
  上面写着,临时有事,要去峻州,离开三日必归,要她注意安全。字迹了草,似是事发紧急。末了还写了句,想你。
  罄冉盯着那一页扉纸半响,叹了口气,蹙蹙眉,抬手便重重的戮了几下那信,闷声道:“坏人!”
  第三卷 第42章 凤瑛表白
  翌日,罄冉起来便又去照顾凤棋。他的面色经一夜休息已是好了许多,但因失血过多,双唇还是显得异常苍白。
  罄冉不想,如凤瑛这般的人生起病来竟一点也不比茵琦墨矫情,一样的不好对付。蔺琦墨是事事耍赖,不行便是撤娇装疼,也非要她事事亲力亲为的照顾他。
  凤旗虽是不耍赖撒娇,但是更厉害。一个理所应当的眼神便能把罄冉所有的拒绝都堵回去,轻描淡写的表情便就让她说不出一句拒绝来。
  也许是那日的情景太过骇人,再加上以往对凤瑛就多有猜忌,现下一下子欠下了大恩情,弄的罄冉又是歉疚又是无措,对于他提的要求,不是大事便也都照办,就当是还恩,再者照顾病人本就是应当尽可能的顺着他,要他开心才能好的快。
  这般说服着自己,罄冉翌日已经没有那么紧张,凡是凤瑛所提照做便是。其实他也并不过分,如昨日一般也便是要她给他喂食,梳头,时不时送个水,净下面,或是扶他起来片刻又说累了再令她扶他躺下……
  如此,都是些事杂,片刻也离不开,倒也不算过分。每每他但有所言,罄冉必耐心去办。许是真伤了身,凤瑛也不多话,只是用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时时盯着罄冉,偶尔又奇奇怪怪的面有笑意。
  如此,一日下来,两人相处的倒也和谐。
  这晚,夕阳静好,罄冉推开窗,阳光斜入窗扉,暖暖的将屋中晕上了一层盈盈淡淡的柔光,让人的心也跟着沐浴静谧。
  凤瑛半靠在床上,闭着眼睛。罄冉则端坐桌前执着那本《经解录》看的认真,便这么,一人躺着,一人坐着,屋中安静得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偶尔传来书页翻动之音,便再无其它。
  院中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凤瑛睁开眼眸,只扭头看向罄冉。她依旧那般靠着椅背歪头看着手中的书,似是看的痴迷,没有察觉院外声音。
  她上身穿着高竖领的绯色斜对襟滚边长衫,宽舒的水蓝长袖露出玉腕纤细,下身一袭素雅及第儒裙,洒在地上如盛开的白莲花。柔美的鬓发向脑后梳去,散于肩头,垂下纤腰。
  窗外暖色夕光在她的面上笼上了一层金影,那优美的面颊曲线,柔和的令人叹息。她是那般安静,高雅,姣好。
  凤瑛忽而便看的痴了,这两日罄冉无疑是温柔的,突然便让他在这种和谐中,明白了什么是寻常百姓夫妻间渴求的知热知冷,知心知肺,甘苦以沫。
  在这种氛围下,他会会心微笑,他小心翼翼,甚至觉得多余的哪怕是话语都会惊走她,惊走这美好的一切。
  如此望着她,思绪开始游移。凤瑛在想,倘若给他一桌、一椅、一盏青灯和满屋厚重的古卷。窗外,月光如水,或是雨雪霏霏,偶尔来一两声遥远的犬吠,得她共和诗画,共弹琴瑟,共剪西窗……
  那情景,那滋味,便是做个寻常凡子,当比这孤寒国君,坐拥天下,美人万千,要来的自在胜仙吧。
  直到多年后,凤瑛扔保持着屋中景致,不允任何人移之,每每对窗凝望,面有笑意。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罄冉转头望了过去,背着光影,凤瑛看不到她的面容。在她的目光下,他猛然回过神来,微微一怔,不明为何自己会有这般荒唐的想法,复又淡淡而笑,目光不转,温润如兰,启。道。
  “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眷属疑仙,文章华国……”
  凤瑛的话几近叹息,声声传入罄冉耳中,惊的她手中书卷险些脱落。直直望入凤瑛眸中,正欲探究他所言为何,脚步声却已离近。凤瑛转开了头,同时凤戈大步而入。
  罄冉怔在那里,微微蹙眉,方才在凤瑛眼中一闪而逝的,那是,痴迷?
  怎会!罄冉忙摇头,收了心,再次看向手中书页。
  却在此时,凤戈的声音响起,成功引起了罄冉的注意。
  “陛下,一切都已查清。昨日那刺客乃战国江湖上绰号“云中一哭鬼”的袁烈,此人在江湖少有敌手,做事毒辣,杀人如麻。每过一处,必有哭声,故而扬名。后来不知何故便消失在了战国,销声匿迹多年,却不想竟是做了战英帝的爪牙。此人行事阴毒,喜独立特行,属下已细细查明,并没发现他有其它同伙。”
  凤瑛面色如常,轻轻抬手,凤戈躬身而出口罄冉却只是一笑,便也不再多想,又看起了书。
  倒是他小看了战英帝,现下距秋飒一行离开谧城只有短短数日,本以为战英帝便是复仇也没有这么快,所以并未太过注意防护,失误啊。
  战英帝既未能如愿,定然还会派人前来。微微蹙眉看向罄冉,凤琐目光沉沉。见她面色如常,仿似一切都不关己,不免宠溺的笑了下。他双唇开启,正欲说话,却听院中又传来脚步声,凤瑛眉宇蹙的微紧。
  脚步声越来越近,外面传来凤捷的声音。
  “惠妃娘娘,陛下正在静养,不见任何人,请您回去。”
  “静养?静养便不用喝药了?本宫是来送药的,这耽误了火候你担待的起吗?让开!!”
  “请将汤药交于属下,属下自会……”
  “你粗手粗脚的,陛下身边岂能没个女眷照料着,让开。”
  说话声越来越清晰,垂帘一晃,一个身穿淡绿色繁花宫装,外面披着金色薄纱,衣摇便锈着紫色花纹的女子迈步入了房。
  罄冉望了她一眼,恰遇上惠妃投来的目光,她头梳飞云髻,鬓间还松松地斜插了朵紫金牡丹绢花。浅笑吟吟,仪态万千,只是笑着的眼睛锐光薄闪。
  罄冉别开头,不以为意的一笑。惠妃已转身走向床上躺着的凤瑛,顿时便笑意凝滞,一双杏眼桂上了泫然欲滴的晶莹泪珠。
  “陛下……”
  她一面唤着一面匆忙福了一礼,扑向床榻俯在凤瑛身边拉了他的手臂便呜咽着哭了起来。罄冉望了一眼,觉得颇为尴尬,人家两口子亲热自己杵在这里做什么电灯泡,将手中书卷合起,起身便欲出房,却听凤瑛微冷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哭什么,朕还没有死呢!”
  凤瑛便是动怒也多是语气冷淡,惠妃几时听过他这般生病带着分明怒气的声音。顿时一惊,眼泪便停在了眼眶,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显得楚楚可怜,小心翼翼的又颤着声唤了下。
  “陛下……”
  半响不见凤瑛又任何反应,惠妃鼓了勇气抬头望去,这一眼正迎上凤瑛冷冷注视着她的目光。惠妃身体一颤,放在床上的手不自觉便收了回去,面色已经惨白。
  “你来做何?”
  听凤瑛说话,惠妃才略松了口气,稳住便似随时都会侧下的娇躯,颤声道:“臣妾””“臣妾听闻陛下受伤,特来……特熬了汤药,送了过来。”
  凤续双眸眯起,声音平静:“听闻?惠妃的诮息可真是精准啊。凤戈!
  侯在屋外的凤戈听到凤瑛唤声忙快步而入,却见凤瑛冷眸盯向他,同道:“朕受伤的消息要你妥善处理,你是如何处理的?”
  “回陛下,属下早已严令宫中私传陛下受伤的消息。这龙祥宫的宫人近些日禁足外出,属下实不知惠妃娘娘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还启陛下明鉴。”
  惠妃一听他这话顿时身姿抖动的更加厉害,感觉到凤瑛目光掠在面上,她吓得一缩。
  “惠妃,你不打算为朕解惑吗?!”
  惠妃忙诺诺道:“陛下……陛下受伤在……在呈庆楼外,离……皇宫甚近。今日巧嫣出宫,是,“是在呈庆楼无意听到的。陛下,臣妾只是担心陛下啊。”
  惠妃的话一出口,罄冉分明将凤瑛眼眸挑起,唇角滑过一丝冷意,她兀自为这满。胡话又自不知闯了大祸的惠妃捏了把汗。
  这惠妃的父亲是青国朝中要员,治粟使监兵马司司马吴蒙。吴蒙其人在凤筷尚为丞相时便是耀国重臣,凤横登基时,有传闻曾招揽过吴蒙,然而却被婉言推辞。他虽未相助,然其手握的三万轻甲军却也未有保皇举动,保持了中立。他那三万轻甲军本就离京城甚近,乃耀国皇室拱卫京师所用,他的中立于凤瑛已是大有益处。
  故而,吴蒙虽未明显投靠凤瑛,但是却算是一大功臣。凤瑛登基后,也对他格外绮重。更是令其子做了宿州骁骑营都督,统管着十四万兵马。
  可这吴蒙为人素来狂妄,这一年来由于位居高位,满门显贵,更是有些无法无天。其女入宫便被封为惠妃,可是一直不得凤瑛恩宠。然而便在今冬,忽而间凤瑛频频留宿惠妃处,惠妃其势于后宫大涨,嫣然已是青国第一宠妃。
  朝中众臣都在猜测,此次出兵麟国,凤瑛怕是要重用惠妃兄长。一时间吴府门庭若市,可谓风光无限。
  只是在罄冉看来怕不是如此,凤瑛其人向来运筹雅幄,心如毫发,不容半点不再掌控之中。吴蒙既是治粟使长使,掌管钱粮,若再使其子胜任大将,坐拥兵权,其女又宠冠后宫。这意味着什么,怕是不言而喻了。
  先前她以为只是自己多想,也许那惠妃真有过人之处,令凤瑛刮目相看。现下看来”“怕凤瑛真是在玩欲擒故纵之计,吴家的风光背后怕架着一把钢刀呢。
  只是这惠妃实在愚蠢,此刻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宫中,却为争宠跑到这里来。大臣私下探听皇帝病情图谋不轨,怕是这个罪名按在吴蒙头上,便有够他吴家受的了。凤瑛何等人,惠妃竟然在此刻还说着瞎话。罄冉摇头,别开了目光。
  “爱妃的心意朕领了,将汤药留下,你且下去吧,朕有些累了。”
  凤棋的声音传来,惠妃那里还敢多言,忙爬起身来,趺跌撞撞便往外走。行至门前,却还是忍不住盯向罄冉,神情满是嫉恨。
  罄冉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目送她出去,这才转身看向凤旗,俯身道:“既然凤大哥累了,那我也……”
  “我该喝药了,凤戈将那汤药端进来吧。”
  凤瑛舒缓的吩咐声响起,不但打断了罄冉的话,更是明明白白的表示:
  我要喝药了,服侍找用药吧?
  罄冉无奈,只得上前接过凤戈端入的托盘。走向凤瑛,将汤药小心翼翼的呈上。凤瑛接过,却并不去喝,只笑望罄冉,道。
  “后宫的争风吃醋,让冉冉见笑了。”
  罄冉撇撇嘴,不及多想便回道:“只怕不止后宫吧。”
  凤瑛一愣,眉梢轻动,却没有接她的话,又是一笑,微微抬起身子凑近罄冉,轻声道:“冉冉也会为男人争风吃醋,费尽心机吗?”
  罄冉毫不犹豫的摇头,本能的已是失笑,挑眉道:“我?怎么可能!”
  凤瑛一笑,便不再多言,只是清湛的眼中却多了份别样。特殊如她,果真是不屑的。她和周围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同,她独立,坚强,骄傲。亦有傲然的资本,便是这些忍不住让他总想靠近她,探究她,从当年庆城一见到她便忍不住想要靠近,偏偏她却总是一步步得躲着他,防着他,甚至离他越来越远。
  凤瑛请苦一笑,盯着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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