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情觞- 第6部分

　　两天后

　　下午4：00铃声响起，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结束，大家纷纷走出考场喜忧参半。

　　洛殇并不参加高考，他只是在考场外静静地等待叶罹。

　　叶罹走出考场，脸上挂着从容与淡定的微笑，“殇，等很久了。”

　　洛殇摇头，低语：“留学的事一切已经办妥。”

　　叶罹从心底感激他，“谢谢你了，殇。”

　　“其实没什么，你的成绩优秀自然困难小些。”说完轻巧一笑。

　　莫览此刻正坐在车内，远远地看着他们。

　　“看来，真的需要做些什么了。”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他不希望自己永远只能这样遥望她。。。。。。

　　叶罹这次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和楚悠他们共同庆祝高考结束。

　　“罹，你是我们中成绩最优秀的，一定能考上B大。”楚悠笑着说道。

　　叶罹只是莞尔一笑。

　　“喂，白衣帅哥你不高考真是浪费，咱们学校几年没出过状元了，你上准能一举夺魁。”方芳望着洛殇。

　　洛殇眼含笑意，“我只是为了找她才来梦誉高中的。”说完深情地望向叶罹。

　　现在他终于可以向她吐露自己的心声了。

　　以前不知她心归何处，不知她为谁黯然伤感，他有些犹豫；

　　后来了解她心中所想，感觉到她伤感之源，他全力呵护，哪怕极力压抑自己，只为她幸福；

　　现在获悉她的决定，抚慰她的伤痛，他决定遵从自己心中的念想。。。。。。

　　叶罹怎会不知洛殇对她的感情，只是自己无法回应，无法负担，心中亦没有置纳他的空间。

　　既然知道如此，她便不会选择开始，她不想再去伤害他。

　　闻言，众人惊呼，纷纷向叶罹投去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真是太让人动容了！我说以他的实力，怎么和咱们做同学呢！”大家感叹。

　　“罹，听了那么让人感动的表白，你总得有点反映吧？”方芳笑着问道。

　　叶罹望着洛殇神情复杂，“我先出去一下。”说着推门离开。

　　洛殇眼底闪过一丝伤感，“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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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八章　坚决］


　　洛殇追出门外。

　　叶罹静静地坐在大厅的休息区内，KTV的一切喧嚣在此刻都无法打乱她平静的心。

　　洛殇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他走进她。

　　“你。。。。。。我刚才。。。。。。”洛殇从未感到如此的无所适从，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他的心底深深惧怕听到那否定的答案。

　　“殇，我都知道。”叶罹缓缓地说，依旧低着头，“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回应你。”

　　“我可以等，我相信时间。”洛殇眼中深情流转。

　　叶罹抬头，对上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我曾经试图忘记他，但是还未开始我便知道那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如何去忘记一个已融入你生命的人？后来，我努力去重新定位我们的关系，以这种方式减轻彼此的痛苦，现在看来虽然艰难，但是我似乎做的很好。”

　　洛殇慢慢坐在叶罹的身旁，握住了她的手。

　　“但是让我遗忘和他的一切记忆，让我放弃这份已深入骨血的感情，我无法做到。如果这样的我还去接受你的感情，便是对它的亵渎，这样对你不公平，更是伤害。”虽然痛苦，叶罹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她无法去伤害那个飘逸淡定的拥有清澈双眸的男孩，她不希望自己成为他感情上的负累。

　　洛殇难以掩饰心中的落寞与伤痛。

　　那俊美的脸上浮现了噬人的愁绪，“薇，我不怕伤害，同样我不会放弃的。”语气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决。

　　叶罹痛苦地摇头，“殇，为什么？”

　　洛殇将她的手放至自己的心窝，轻声道：“因为这里无法停止对你的爱。”

　　晶莹的泪自眼角滑落，洛殇抬起了手，指尖触到眼角，泪划至指尖，轻移回手，移至嘴边，亲吻泪滴，嘴边再次挂起了温柔的笑，“为了它，值得了。”

　　叶罹的心在痛，为他心痛。但此刻她再也无力阻止他的坚决。

　　洛殇送叶罹回家，途中两人再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莫览已经习惯站立在书房的窗口，静静地看着她早上乘车离开，渴望地盼着她晚上归来。

　　今天她和朋友们出去庆祝他亦知道，因为他无法不去关心她，他现在越来越发现自己不能离开她。

　　也许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

　　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关心她，习惯了望着她的身影，习惯了她月光下的笑容，习惯了她在梦中唤他的名字，习惯了。。。。。。

　　而她的改变让他深深的忧虑，她开始远离他，她只将他视为自己的养父，她对他关闭了自己的心门。。。。。。

　　这些都不是他要的，所以他要留住她。

　　这时，叶罹推开了家门。

　　莫览坐在客厅，视线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他发现他现在无法看懂她。

　　“我回来了。”

　　“考试结束了，你好好休息吧。”

　　“好。”

　　就在叶罹正欲转身上楼之际，莫览问道：“有喜欢的大学吗？”

　　他不会让她远离自己，但是他也必须了解她的想法。

　　叶罹此刻无法从容对他说出自己留学的事，她自己亦不知是因为不舍，还是。。。。。。只好摇头。

　　“无论选择哪所大学，我不希望你离我太远。”莫览在她面前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叶罹转头，对上了莫览那深邃的眼睛，那里有太多她无法看懂的情感，但是她已无力在去探究，自己亦无法回头。

　　她没有回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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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九章　殇之伤］


　　叶罹的思绪混乱了。

　　坐于窗边，遥望星空，脑中浮现的是洛殇那双湛蓝色的饱含伤感的双眸，那俊美的容颜上闪过的愁绪，那挂于嘴角的苦涩的微笑。。。。。。

　　高考过后已有两天，估分完毕之后，大家要开始填报志愿。

　　莫览手中紧紧握着那天颜冰送来的文件，今天是叶罹十八岁的生日，他要把它交给她，他要告诉她从此以后他不再是她的监护人，他不再是她的养父，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只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莫览嘴边浮现出欣喜的微笑，但他又有深深的担忧，不知叶罹的心是否还。。。。。。她和言洛殇的亲密关系让他十分不安。

　　叶罹一早接到洛殇的电话便出门了。同学们都在忙着填报志愿，而她在忙着为出国做准备。

　　“薇，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签证也办好了，你希望何时出发？”洛殇问道。

　　叶罹十分矛盾，距离开学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她心中有不舍，有眷恋，但是她心底想逃离，她怕自己会。。。。。。

　　“殇，再过一个月我就出发。”她到现在还没有告诉莫览此事，一个月的时间；让彼此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不至于太过突然。

　　“那你告诉他了吗？”洛殇看到了她眼中的迟疑。

　　“还没有，我今天会告诉他的。”叶罹心知，一切总是要面对的。

　　“今天我们去游湖吧。”洛殇提议。

　　叶罹高兴地点头应答。

　　新月湖边

　　洛殇和叶罹静静地躺在湖边的草地上，紧紧地靠着彼此。

　　上次洛殇在这里告诉了她自己十年前的往事。

　　“薇，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洛殇感叹，他希望就这样牵着她的手，静观天边流云，聆听清脆鸟鸣，品味淡淡花香。。。。。。

　　“殇，我不希望见你受到伤害。”叶罹恳切地说。

　　“薇，以前因为我是私生子，我自出生从未见过我的父亲，当别人拥有父爱的时候，我只能做个观望者。”洛殇的话语中弥漫着浓浓的伤感。

　　“可是我不会因为得不到就去怨天尤人，我不想去刺痛母亲的心。所以我变的无欲无求。不去奢求什么，便不会觉得痛苦。”他叹了口气，似乎又回到了那痛苦的回忆之中。

　　叶罹此刻终于明白那隐藏在云淡风轻背后的不是常人所想的淡然与洒脱，而是绝望的悲伤。

　　“我本认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但是我错了，我无欲无求的原因在于我还没有遇到值得我去追求的人和事物。”

　　洛殇顿了顿，接续说道：“因为没有追求，所以我做事从不刻意。但是八岁那年，我偶然间看到了一个女孩。她清澈的双眸，她嘴角淡淡的微笑，她坐于花丛中显示的那份恬淡与自然，深深吸引了我。”

　　叶罹转过头望向洛殇，只见他刚毅的侧脸上挂上了如孩童般天真的微笑。

　　“所以，为了让她看到我，我暗暗地观察她，了解她的各种喜好。得知她喜欢阳光，我便第一次刻意的去做一件事出现在雨后的阳光下，她看到了我，我们成了朋友。”

　　说道这，洛殇直起身，深情地望着叶罹，“那个女孩就是你，是你唤起了我对一切美好的追求。”

　　叶罹的心被震撼了，她不知自己竟无意间对他产生了如此的影响。

　　“后来，我的父亲找到我，那并不关乎感情，只是为了家族利益，当我被迫与母亲分开，被迫离开你时，我明白了只有掌握权势才能保护自己想珍惜的人。如果我不能紧紧抓住权势，我便永远无法得知自己母亲的下落，也无法再次与你相遇。”语气中透着坚定。

　　叶罹终于明白他转变的根本原因，他强势的原因，他只是为了守护自己所想珍惜的人和事物。她从他身上感到深深的无奈。

　　但是在她心里，他还是那个阳光下的飘逸男孩，因为他始终拥有一颗如水晶般透明的心，不论自己遭受多少伤害。。。。。。

　　她凝视他，“你还是当年的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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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章　暗夜］


　　洛殇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果然他的痛，她能懂。

　　他直起身，湛蓝色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叶罹，透露出无限的眷恋。

　　虽然并不想触及叶罹的伤痛，但他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我成为他的负累时，我就该离开了。”叶罹的眼中闪着落寞。

　　洛殇闻言十分震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种理由。

　　“那个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带着疑惑继续问道。

　　“只不过发现他的心中根本没有我，我的靠近造成了他的困扰，伤害了他。”故作轻松的说着，却难以掩饰心中的失落。

　　洛殇迷惑了，他在几次与莫览的接触中，分明看到他对叶罹的关心，重视，更能体会到他对叶罹的爱，怎么一夜之间。。。。。。

　　洛殇深邃的眼眸中闪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

　　幽幽地问：“这样伤害了彼此，你后悔你们的相遇吗？”

　　叶罹眼中的犹豫一闪即逝，马上坚定地回答：“不后悔。”

　　“这样带着伤痛的离开，你后悔吗？”

　　“不后悔。”

　　洛殇满意地点头，“我亦如你。”眼中饱含着渴望。

　　叶罹轻启朱唇，洛殇食指柔覆，摇头示意她静听。

　　“薇，一个从我八岁起便深驻心中的人，你要我如何忘记？一个寄托了我十年心底全部想念的人，你要我如何忘记？一个带动我全部思绪的人，你要我如何忘记？”洛殇的嘴角挂上了绝美的微笑，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庞上，让此刻的他更加耀眼。

　　叶罹被他的真挚的情感深深触动了。为他的执著所震撼，为他爱上失心的自己而心痛。

　　“殇，你让我怎么办？”叶罹带着伤感伸出自己的手，轻拂洛殇的脸颊。

　　洛殇握住了她的手，“薇，一份融入我生命的感情，你要我如何放弃？”他略带乞求的口吻，让叶罹无法回绝。

　　是啊，她都无法劝服自己去放手，又该如何来劝慰他呢？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望着彼此，世间的一切似乎都显得不重要了。。。。。。

　　洛殇带叶罹来到自家的花园里。

　　叶罹坐在那由蔷薇花围绕的秋千上，闭上了眼睛默默地感受着这周边的一切。

　　洛殇则在周边的草地上进行自己的工作，他在布置着。。。。。。

　　“殇，你在哪里啊？在做什么？一起过来坐吧。”叶罹在呼唤他。

　　没有回应，叶罹起身，向花园深处走去。

　　顿时，一簇灿烂的焰火划过，打破了夜空的寂静。随后一簇簇焰火相继升空，在夜空幻化出绚丽的身姿，霎时的陨落无损于那华丽的瞬间。

　　“生日快乐！”洛殇从一大丛蔷薇花中走出，手捧鲜红的蔷薇，眼神紧紧注视着她。

　　叶罹的眼眶湿润了，今晚他触动了她的心弦。连日发生的事使她忘记了自己的生日，而他竟然。。。。。。

　　手接过蔷薇，眼底含笑，更多的是感动，“谢谢。”在她看来此刻再多的语言也显得苍白。

　　“蔷薇的花语是爱的思念，花会凋零，但我送你的是永不凋零的爱！”洛殇眼中充溢着花不开的柔情。

　　“我从八岁起爱上了蔷薇，更喜欢上了那个如蔷薇般的女孩。”

　　叶罹只是默默地望着他，她深知她欠他太多，太多。。。。。。

　　洛殇走到她面前，伸出双臂轻轻搂她入怀，他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头埋于她的肩头。

　　她没有推开他，因为此刻她做不到，她只想满足他。同时她感受着他坚实的怀抱，他有力的臂膀，他散发的柔情。

　　他拥着她，感受着她带来的温暖，贪恋着她饱含的温情，体味着她飘散的气息。

　　就这样，静静地，默默地，两人紧拥在暗夜中，在焰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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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览伫立在窗口久久出神，他望着通向家门的甬道，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个自己期盼已久的身影。

　　虽然每年她的生日，他不会特意早归，但是他不会忘记，他会安排家里将一切准备妥当，备置丰盛的晚餐，默默交予她自己精心挑选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