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现在跟着老四,”九阿哥有些憋气的问道,“难不成是看好老四会成什么气候吗?”
“至少老四现在比我们强,人家可是亲王了。”八阿哥淡淡的说道,“其实云锦的眼光也是不错的,她不就是想安逸的活下去吗?在我们兄弟中,老四倒还是能实现她的愿望的。”
“那还不是云锦帮他的结果。”九阿哥很不服气。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八阿哥倒还是很客观,“老四能走到现在,也许云锦是起了些作用,但他自己的勤恳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所以人家才说他是个办差阿哥嘛,”九阿哥不屑的说道,“照他这样办差法,可是要累死人的,他之前不也大病过两回嘛。”
“但是皇阿玛喜欢啊。其实,有哪个皇上不希望能有个这样尽心办差的臣子呢,”八阿哥平静的说道,“不过,说到他的病,我却觉得有些奇怪。”
“八哥难道是认为老四在装病吗?”九阿哥瞪大了眼问道。
“装病倒是不会的,”八阿哥摇摇头,“他是在办差的时候病倒的,那么多人看着他身子一天天的差下来呢,装是装不来的,再说也没有必要。我是说他养病的地方,以前说是在别院养病,我们也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才知道,那是云锦住的地方啊。”
“是云锦住的又如何?”九阿哥没明白八阿哥的意思,“难不成八哥认为云锦还会医病不成吗?”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八阿哥看看九阿哥,“我是觉得老四可能在外面请了大夫了,他的病不是太医治好的。”
“是吗?”九阿哥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怪不得他对太医们并不很在乎呢。不过,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请就请了呗,治好治坏的都是他家的事儿。”
“是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八阿哥苦笑着,“我只是想,也许我们也该在外面找个好大夫了,那些个太医们有些时候是指望不上的。”
“八哥又想起良妃娘娘了吧?”九阿哥看着八阿哥问道。
“虽然说是额娘自己意志消沉,”八阿哥叹了口气,“但我有时候也在想,如果那时能有一个好太医,也许额娘就不会走得这么早。”
“八哥,事情过去了,就别再想了,省得伤了身子,”九阿哥劝道,“你说要在外面请个大夫,我着人去打听就是了,要说起来现在宫里的太医也真是有些说不好呢,前阵子那个李一炳就是开错了药,被连降了五级,那个刘胜芳也被降了一级,可见得他们的医术也不是很到家的。”
“行,”八阿哥点头,“这个找大夫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九阿哥说道,“我一定会找一个好大夫的。”
“那个德琳的事儿如何了?”八阿哥转移了话题。
八阿哥说的德琳,是太子被废之前的近侍,多智善谋,善结党羽,因为奉太子之命在关东偷挖人参之事,被康熙以“为人狂妄”为由,下令“锁禁在家”。后来他的父亲阿其占要到盛京就职,向康熙请旨将德琳带了过去,可这德琳到那儿也不老实,他的叔叔佛宝怕他这么胡闹下终会连累自己,故而向康熙请旨说,“琳怙恶不悛,请交奉天将军正法”,康熙见折后也很恼怒,就命令阿其占将德琳处死。
阿其占哪里舍得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啊,于是就“诡称德琳自缢身死,潜纵逃匿”,并空棺殓葬,用来欺骗康熙。康熙开始时还真信了,可是在一些风言风语传出来之后,再经过彻查,真相还是暴露了出来。康熙大怒,严令京师、盛京的有关官员全力缉拿,终于在今年的九月份,户部员外郎纳齐喀等人在山东胶州将逃亡了近两年的德琳拿获。
经过审理之后,刑部等衙门向康熙奏称,德琳系屡犯重罪、奉旨处死之人,乃擅行悖旨,假死逃匿,情罪可恶,应照大逆律将德琳凌迟处死。其父阿其占虽已身故,应开棺戮尸。德琳之子白通拟绞监候。其逃匿地方文武官失于觉察,应行令该抚查参议处。一般来说,皇上为了表示自己的宽厚仁慈,是要在刑部所议的基础上从轻发落的,可是康熙这次却是直接照准了。
康熙之所以会对德琳这么较劲儿,是因为他觉得德琳之所以敢诈死,是缘于当时胤礽还是太子,他认为皇帝的宝座迟早是他家主子来坐的,避得这一时,以后便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而德琳的这种心态,恰恰是康熙所憎恶的。
康熙本来就有些怀疑太子要为索额图报仇,而德琳的事儿让他对此更加的敏感,自己已经是风烛残年,而太子却正值盛年,难保不会有如德琳这般的人撺掇太子抢班夺权,想到在复立太子之后,外间曾有过传言,“两处总有一死”,康熙就有些不寒而栗,再加上在德琳脱逃的过程中,太子也有纵其逃纵的嫌疑,所以德琳这件事儿,不只使得康熙与胤礽之间的父子关系进一步恶化,也成为了他再废太子的理由之一,你说康熙怎么可能会饶过这德琳呢。
而八阿哥之所以会问到德琳这件事,当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关心德琳,这德琳的死活他可是一点都不在意的,他在意的是那些失察的官员们,他们之中可是有些自己人的,对于八阿哥来说,能到现在还支持他的人可都是宝啊,是经不起损失的。
“放心吧,”九阿哥对八阿哥笑着说道,“我都已经打点好了,没有什么大的处罚,顶多就是降级,以后再想办法升上去就是了。”
“嗯。”八阿哥点点头,“还有,老十三起来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现在你一定不要出头去难为他,皇阿玛那儿肯定盯着呢,别找那个麻烦。”
“行,我知道了。”九阿哥答应着。(!)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天下文章一大抄
十三阿哥的生日之后过十天就是十阿哥的生日了,在听到康熙重新启用十三阿哥消息之时,九阿哥就酸溜溜的说,云锦可是给了十三阿哥一份大礼,他倒要看看等十阿哥生日时,云锦会给这个她自己所称的最亲最近的表哥一份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只是很可惜的,他今年是看不到了,因为就在十阿哥的生日前夕,皇考淑惠妃薨了。
皇考淑惠妃,也是博尔济吉特氏,是孝惠章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的妹妹,也是顺治的妃子,在康熙十二年,被尊封为皇考淑惠妃。要说起来她的命运比太后更为不幸,她们姐妹俩虽然同样受到顺治的冷落,但太后不管怎么说,名义上总是皇后,康熙登基后对她又孝敬有加,可谓是有晚福之人。而淑惠妃却是把一生都虚掷在这个深宫之中了,也许换了别人,心中会因此有所不平,但淑惠妃却是一直都本本分分的,对太后也一直是恭敬有加。
淑惠妃是太后的亲妹妹,二人一起进的宫,可以说是这一生都是在一起度过的,这次她的薨逝,让太后也是伤心不已,一些娱乐活动自然也因此停了下来,不光是十阿哥的生日,连四阿哥的生日也是一样。另外,因为太后心情不畅,康熙还特别把云锦和元寿召进宫来陪伴她老人家。
“云锦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
“元寿给老祖宗请安,给皇玛法请安。”
云锦带着元寿来到宁寿宫时,康熙正好也在那儿呢。
“你们来了,”太后看着他们,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能看出来她心情还是不舒畅的。
“元寿,”云锦对元寿说道,“你在。家时不是说想老祖宗了吗?还不赶紧到她身边去。”
“是吗?”太后揽住跑过去的元寿说。道,“元寿想我了,真是个好孩子。”
“既然元寿这么想老祖宗,”康熙。笑着问元寿,“那就在这儿多呆些日子如何啊?”
“好,”元寿在太后的怀里大力的点头,想了想又说道,“。亲额娘也想老祖宗了。”
“好,那就让你亲额娘也在这儿多呆些日子。”康熙笑。着点头。
“皇帝,这不太好吧,”太后有些犹豫,“云锦现在毕竟。已经出嫁了,哪能总住在宫里呢,就是胤禛不说什么,别人说不得还要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了呢。”
“太后,您过虑了,”。云锦笑着说道,“我们爷最是孝敬太后的,听说太后最近心情不郁,也是一直担心不已呢,这次进宫前,他可是殷殷切切的嘱咐,让云锦要好好的陪着太后,多逗太后开心呢。至于说其他人怎么想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儿,咱们何必管他那么多呢。”
“说的好潇洒啊,”康熙笑看着云锦,“你难道就不怕人言可畏吗?”
“怕啊,”云锦深深的点头,“有话说,‘舌头底下压死人’,云锦是最怕死的,怎么可能不怕呢?可是怕又有什么用呢?这事儿本就是难以避免的,就算是一代先贤,也免不了会有人诟病,更何况云锦一介区区小女子呢,‘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请看骂人者,人亦骂其人’,既然是人皆如此,那云锦也只能由他去了。”
“请看骂人者,人亦骂其人,”康熙笑睨着云锦,“这话说的倒也有些意思,是从哪里来的?”
云锦心下一惊,坏了,刚才光顾着顺嘴说了,结果却忘了,这话本是改编自那首有名的《剃头诗》:“闻道头须剃,而今尽剃头。有头皆要剃,不剃不成头。剃自由他剃,头还是我头。请看剃头者,人亦剃其头。”
这首诗有人说是清代前明遗老雪庵和尚写的,也有人说是明末清初文学批评家“一代鬼才”金圣叹写的,不管是谁写的吧,总之是一首针对清朝剃发令而写的讽刺诗就是了,今儿个自己用了仿此诗所写的语句,康熙听了要是能高兴才怪呢。
“皇上,”云锦赶紧起身冲着康熙跪了下来,“云锦口不择言,还请皇上恕罪。”
“怎么了?”太后长居深宫,自然是不知道有这么一首诗的,“云锦说错了什么吗?”
“皇额娘,没什么事儿,”康熙笑着说道,“云锦,你且起来说话。”
“云锦谢皇上,”云锦站起身来。
“先别着急谢,”康熙还是带着笑说道,“你且把那首骂人诗说全了。”
“皇上,云锦不敢。”云锦又跪了下来。
“朕已经说了,让你起来说话,”康熙摆摆手,“有什么话,等你把这诗念完再”
“云锦,”太后笑着说道,“既是皇帝让你说的,你说就是了。”
“是。”云锦站起身来。
云锦看不念是不行了,那也只好豁出去了,念就念了,反正是天下文章一大抄,古往今来,模仿的也多了,这首“骂人诗”虽是仿“剃头诗”而来,但究其本身的内容来看,却是没有什么违矩的。再说太后的话里,还是对自己有保全之意的,她说是康熙让自己说的,也就是说,既然自己说错了,也是遵旨而行。
“皇上,那云锦就谨遵您的吩咐,把这首诗说出来,以博太后一笑,”既然要说了,云锦就决定要轻松的说出来,这样也便于太后帮自己说话,所以她满面含笑的吟道,“闻道人须骂,人皆骂别人。有人皆要骂,不骂不**。骂自由他骂,人还是我人。请看骂人者,人亦骂其人。”
“这诗倒真是有趣,”太后果然笑着说道,“又很通俗易懂。”
“太后,这就是打油诗了。”云锦笑着说道,“是唐朝的一个叫张打油的人所创,他写了一首《咏雪》,内容是这样的,‘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听了虽不雅,倒确是很形象的。”太后笑着说道。
“所以说打油诗才最易模仿的,象刚才云锦说的那首骂人诗,其实有很多事都可以仿这首诗来说呢,”云锦笑着说道,“象是要说那些个负情之人,就可以这么说,‘闻道情须负,而今尽负情。有情皆要负,不负不成情。负自由他负,情还是我情。请看负情者,人亦负其情’。”
“照你这么着引申下去,那可说的就太多了。”康熙看着云锦说道,“可这毕竟是要有个源头的。”
“皇上,正所谓天下文章一大抄嘛,”云锦恭敬的说道,“这诗词文章一道,仿来仿去、改来改去的,有几个人会去追究原来是什么意思呢。其实说到改诗,也可以用这个话来说的,‘有道诗千改,改多成好诗。是诗皆要改,不改非好诗。改自由他改,诗还是我诗。请看改诗者,人变改其诗。’”
“行了行了,再让你说下去,不知道又会改出什么来,”康熙笑看着云锦说道,“算了,这个诗你改就改了吧,只是,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为好,省得牵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
“是,云锦遵旨,”云锦知道,这是康熙放了自己一马,于是跪下身来,冲康熙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云锦谢皇上不罪之恩。”
“好了,起来坐下说话吧。”康熙点点头。
“皇帝,”太后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能感觉出来云锦是说错了什么话了,见康熙已经表示不追究了,就赶紧转移了话题,“我最近牙齿动摇,脱落的还好些,至少是不疼的,可是那些没掉的,却是疼的紧。”
“来人。”康熙听后,马上叫人。
“皇上有何吩咐?”魏珠近前听令。
“皇额娘牙齿有恙,去叫人速传太医来。”
“嗻!”魏珠答应一声下去了。
“皇额娘,”康熙转过头来关心的问了些太后牙疼的情况,又安慰她说,“您的圣寿已过七十,孙子、曾孙有将近百余人,而且您的孙子都已经须发皆白、牙齿将落了,更何况您享有如此高龄呢?儿子曾听人说过,老人牙齿脱落,对子孙后代有利,这正是皇额娘慈祥仁爱福寿绵长的好兆头啊!”
“皇帝这话我爱听,”太后笑着说道,“不只是我,想来天下所有象我这般的老太婆听了这话,都是会十分的欣慰欢喜的。”
“太后,皇上,”云锦想了想说道,“云锦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止住牙疼。”
“是什么法子来听听。”太后和康熙都连忙问道。
“这个法子也是云锦听来的,”云锦谨慎的说道,“简单是很简单的,只是没有试过,所以也不知道有没有效用。”
牙疼的原因有很多种,云锦也不知这个法子有用不,当然要声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