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清一听黄珍与段奎又来纠缠,当即回身冲着蔡吉抱拳请命道:“小主公放心,某这就去将那俩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儿赶走!”
哪知这一次蔡吉却并没有应下张清的请求。却见蔡吉一边俯身梳理着小母马的鬃毛一边用悠然地口吻说道:“你赶得了一次,他们就能来第二次。更何况这次来者声势浩大,凭你一人还能将那么多人一一轰走不成。”
“咳!黄珍段奎那俩老儿究竟想干什么!”张清急的直跺脚道。
“想让我当太守呀。”蔡吉直起身子轻笑道。
蔡吉的笑容让张清心头一颤赶紧追问道:“小主公,你这是……”
“张大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蔡吉一口打断了张口欲言地张清,继而回过头直视着张清的双目问道:“我只问一句。我若出任太守,张大哥还肯追随我吗?”
望着朝阳下少女挺拔的身姿,张清意识到蔡吉的决心已无法改变。虽然明知小主公选择的这条道路将凶险无比。但是出于对老主公的忠诚以及对蔡氏一门的愧疚,张清最终还是对着蔡吉深深一揖道:“无论小主公做何选择,张清都愿誓死追随。”
无论主公做何选择都愿誓死追随——这或许就是后人所谓的“愚忠”。在上一世的课堂上蔡吉也曾批判过这种愚忠。但此刻的她却由衷地为自己拥有东汉的这种愚忠而感到庆幸。因为若非如此她蔡吉可能早已葬身荒野。
于是下一刻的蔡吉向自己的骑士伸出了手道:“来吧。我们去会会那些老家伙。”
嘎吱一声随着朱门缓缓开启,身着青衫一副男儿装扮的蔡吉在张清与薇儿的簇拥下缓步而出。一瞬间跪在门外的众人齐刷刷地将视线一致投向了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少年。而蔡吉迎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却见她一撩长袍冲着众人直接跪地叩首:“蔡吉任性妄为致使诸位长辈跪于门前,自知罪孽深重还请诸位长辈快快起身。”
“啊呀,蔡小郎君何罪之有。吾等在此跪坐乃是想要推举汝做太守。只要小郎君应下此事吾等自然就起身了。”黄珍见状赶紧上前就要扶起蔡吉。
可蔡吉却往后一缩对着黄珍作揖道:“蔡吉年幼无知怎可担此重任。还请诸位长辈另请能者居之。”
此时就见段奎拄杖起身冲着蔡吉倚老卖老道:“汝既称吾等为长辈。那长辈之命汝可尊否?”
“长辈之命蔡吉莫敢不从。”蔡吉顺从地低下头道。
眼见火候已到黄珍赶紧上前帮腔道,“没错。长辈命不可拒。在场众人都是汝长辈。也都决意推举汝做太守。汝难道还要推脱?”
“这……”蔡吉故作语塞状。
一旁的段融见机赶紧带头高声一吼:“恳请小蔡府君担当太守!”
蔡吉此刻尚未就任太守如何能被尊称为“府君”。但是人在亢奋的状态下往往就不会在意常识。因此随着段融的这一声吼,在场的众人无论是心怀鬼胎的,真心诚意的,还是干脆来凑热闹的,纷纷跟着他齐声高呼道:“恳请小蔡府君担当太守!”
承受着耳边海呼山啸般的呼喊声,蔡吉向在场的百姓恭敬地一叩首算是应下了众人的推举。而也从这一天起蔡吉正式成为了黄县百姓心目中的“小蔡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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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起蓬莱 第十四节 三英驻沛
正当蔡吉在东莱忙着谋划空手套白狼之时,段奎心目真正的太守之选刘备此时才刚刚率部抵达徐州。刘备,字玄德,其自称为西汉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刘弘之子。中平元年因镇压黄巾贼有功被封为安喜县县尉。后因该郡督邮到安喜要遣散刘备,其义弟张飞闻讯大怒,捆绑督邮鞭打两百。刘备遂与义弟关羽、张飞逃亡。时逢大将军何进派毌丘毅到丹杨募兵,刘备也在途中加入,到下邳时与盗贼力战立功,任为下密县丞,不久又辞官。后来又任高唐尉、高唐令等职。不久高唐县被盗贼攻破,刘备于是往奔公孙瓒,被表为别部司马。初平二年刘备与青州刺史田楷一起对抗冀州牧袁绍,因为累次建立功勋而让他代理平原县县令,后领平原国相。
然而这三年来刘备在平原县发展得并不好。以至于他此番只拼凑了千把来人南下徐州。好在陶谦看中的是刘备的名气而非他的实力。因此在刘备部抵达徐州后陶谦当即就从丹阳郡拨了四千人马归其指挥。有了这四千人马补充刘备的大军好歹也有了点同枭雄曹操一决高下的气势。
此刻眼瞅着身后一长溜地丹阳兵刘备扭过头对着身旁一雄壮威猛的男子问道:“三弟,听说你前日斩了先锋营的两员军士,昨日又鞭打丹阳营的人?”
刘备的三弟张飞,字益德,出身涿郡,家豪大富,不仅勇猛果敢,还擅长书法丹青。只因意气相投便与刘、关二人结拜成异姓兄弟,舍了家业一路追随刘备至此。这会儿面对兄长的询问张飞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前锋营的那俩军士私自械斗,所以飞将他二人一并斩了以正军法。至于丹阳营的那帮兔崽子在军中谈论彭城之战,长曹军人威风灭自家士气,所以赏他们一顿鞭子还算便宜了。”
刘备听张飞将两件事说得轻松,不由皱起眉头劝说道:“三弟,我知道你一向嫉恶如仇。只是咱身后这些将士乃是抱着报国之心才从平原一路随我们来徐州的。汝用刑太严,恐伤义士之心啊。再说这些丹阳兵是陶使君借给咱们的,怎能因几句闲话就将人打至重伤。”
眼瞅着刘备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张飞知道自己这大哥又在患得患失了。于是他一扯缰绳冲着刘备正色道:“我知道大哥很感激那些自平原追随我们南下的将士。但大哥也不能否认这些人大多是在咱临出发前招募来的游勇。没有经过操练,也不清楚底细。说句难听的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些人平日里散漫惯了,都是好勇斗狠之徒。若无严酷的军法约束,不仅无法形成战力,甚至还可能威胁到大哥你的威望。至于那四千丹阳兵既然已入了大哥帐下那就是大哥的人。不趁此立威更待何时。”
刘备虽知张飞所言不虚,但自幼深受当世鸿儒卢值教诲的他,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张飞那种以暴制暴的江湖作风。于是他只得勉强点头道:“三弟,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不过对士兵的责罚还是得适可而止的好。毕竟你每日鞭打犯错误的将士,打完之后又把这些人安排在身边,一点防备也没有,这样下去必然会惹祸上身。”
张飞明白刘备这是真心在为自己担心。故而张飞心里虽坚信必须得用非常手段才能帮助刘备在乱世立足,但在表面上他还是连连点头答应道:“大哥说得是。小弟下次一定注意。”
“嗨呀,待会儿你还能记得这事就成。”同样清楚张飞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的刘备无奈地摇了摇头。
被一语道破心事的张飞憨憨地笑了笑,继而将话题一转指着前方逐渐清晰的城郭问道:“大哥,那就是沛县了吧?”
“是啊。那就是高祖斩白蛇起兵之地。”刘备挥鞭指着沛县自豪地说道。虽然外界有不少人都在质疑他那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但刘备本人一直坚信自己流着皇家血统,身负着中兴汉室的重任。正如沛县并不是沛国却依算是刘邦的龙兴之地。
许是受到了刘备的影响,一直默不作声的二弟关羽亦撸着二尺长髯无限向往道:“文终侯、舞阳侯、威武侯、曹懿侯等王侯将相亦皆出此地。沛县无愧为千古龙飞之地啊!”
“好个千古龙飞之地!咱哥仨此番入驻沛县定能一飞冲天!”张飞言罢,直接一抽马鞭冲着不远处的沛县城墙张开双臂大喊道:“啊呀,不知这千古龙飞之地的娇娘们跃然纸上时会是怎样一番风情呐?沛县的小娘子们!张三爷来啦!”
刘备见张飞前脚说要一飞冲天,后脚又嚷嚷着要让美娇娘跃然纸上,不禁苦笑着叹气道:“唉~~~这个三弟啊……”
出身市井游侠的关羽倒是对张飞的这番做派并不在意。却见他呵呵笑道:“大哥放心。三弟那是风流不下流。”
“你啊总是护着他。小心到了沛县又要替他收拾风流债。”刘备没好气地说道。
关羽一想起之前张飞一路留下的风流韵事,一张枣红脸不由又深了几分。于是他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道:“此番有了人马与驻地,大哥下一步打算怎么对付曹操?”
“曹操粮草不济近期就会撤兵。”刘备低头想了想决定道,“我等得抓紧时间在沛县收集粮草操练兵马以防曹操卷土重来。”
对于刘备的这番预测与决定关羽坚信不疑。如果说张飞的智慧来自市井故而奉行以暴制暴的霸道。那刘备的智慧便自圣人的教诲所以讲究仁义王道。正所谓王道终须霸道辅。关羽为能拥有同时兼备王道与霸道的义兄弟而深感骄傲。同时自负武勇天下无人能敌的他亦向刘备请命道:“大哥放心,羽定将这些个新兵操练出个模样来!”
刘备深知关羽平时沉默寡言,可一旦许诺那便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想到有两位义兄弟竭尽全力辅佐自己,刘备在感动之余觉得前方哪怕有再大的困难亦不足畏惧。于是他当即与关羽抱拳道:“好!咱们兄弟一心其力断金!”
话说就在刘关张三兄弟在沛县城外踌躇满志之时,他们眼下的明公陶谦却正在下邳城内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其实自打去年的彭城之战后已过花甲之年的陶谦身子骨便一日不如一日了。之前为了抵挡曹操的攻势陶谦还能勉强支撑着在郯城督战。而今刘备的援军一到陶谦的身体就想突然被抽去了某种支撑似地彻底垮了下来。
“父亲,药熬好了。”将药端到陶谦面前的是他的长子陶商。
却见病榻上的陶谦接过汤药随口问道:“刘备等人出发了吗?”
“昨日就出发了。现在许是已经到沛县了。”陶商如实地回答道。
“恩。”陶谦应了一声将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跟着一边将碗递还给儿子一边嘱咐道:“商儿,从今日起你与应儿都给我留在府里专心读书,不管谁来找你们都别见,也别出府门。”
“是,父亲。”陶商低下头有点言不由衷地答应道。
陶谦见状沉吟了一下,突然叫住了正要转身陶商说道:“商儿,你是不是在想为父既然不准许你哥俩出仕,又为何要你们专心读书。”
“那是孩儿等才疏学浅不足以出仕。”陶商回过身恭敬地作答道。
“那些都是场面话就不用说了。”陶谦一摆手打断了儿子的话语,继而支起身子朝陶商招了招手道:“商儿你过来。”
陶商见父亲如此作为赶紧上前探问道:“父亲您不舒服吗?”
哪知陶谦却一把抓住了长子的手叹息道:“商儿,以你和你弟弟的才学若在太平之世出任一县之长乃至一郡之守皆无不可。然则你哥俩偏偏出生于这乱世之中,还偏偏摊上了老夫这么个牧守一方的爹爹。咳,是为父害了你们啊。”
“父亲,您这是……”陶商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同他说这些话。只是还未等他说完,陶谦便一抬手示意他不要打断。于是陶商只好带着忐忑的心情听父亲继续说下去。
“商儿你生性淳厚不懂欺诈之术,你弟弟应儿性格懦弱腼腆不善与人交往。这样的性格都是为人主公的大忌。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倘若老夫故去之后将徐州托付给你哥俩,那就是在害你们,就是在让陶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爹爹我只能把这徐州让给他人如此一来才能保下你哥俩的性命,才能留住陶家的血脉。”陶谦说道这里不禁有些梗咽了起来。
而陶商眼见父亲对他如此推心置腹更是早已热泪盈眶。却见他抹了一把眼泪自责道:“都怪孩儿们无能,不能为爹爹分忧。”
“不,你们现在这样很好,很好啊。”陶谦一边拍着儿子的背,一边发自肺腑地感叹道:“经过在徐州这些年的大起大落,爹爹我现在总算是想通了。人道是秦失其鹿群雄逐之。然则最终得鹿的也只有一家一姓而已。其他那些妄图逐鹿的诸侯不是身败名裂,就是家破人亡。既然明知自己争不过,早点退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陶谦说到这儿突然一阵猛咳,唬得陶商赶紧上前为他撸胸口顺气。待到好不容易止咳之后,陶谦看着自己那双颤抖着的枯手,不禁在心中哀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错,有那么一段时间陶谦确实做过一阵逐鹿中原的黄粱梦。记得那年五十四岁的他已经算是个老官僚了,可少年时那狂放不羁的习气依然不改。因此在接任徐州刺史之后,陶谦果断地启用臧霸、孙观等人为将,并平生第一次以主帅的身份出征。结果一战便大破黄巾贼。自那时起野心的种子便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之后陶谦先是在徐州境内屯田解决粮荒,后又与太平妖道阙宣入侵泰山郡以扩张地盘。然而他很快就发现阙宣暗中图谋自立为王的意图。于是陶谦当即快刀斩乱麻将阙宣斩于闹市,并启用佛教徒笮融在徐州境内推广佛教用以打击太平教对徐州百姓的影响。经过一番苦心经营徐州很快便成了“百姓殷盛,谷米封赡”的一方乐土,而陶谦的野心也随之进一步膨胀起来。当时关东诸侯分成两派,一派为公孙瓒、袁术、孙坚,一派是袁绍、曹操。自信满满地陶谦果断地加入了公孙瓒、袁术一派,结果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那一次的失败并没有让陶谦放弃野心。毕竟相比南逃九江的袁术,陶谦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真正让陶谦认识到自己无能的是这次与曹操的对战。眼看着曹军吹枯拉朽般地将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大军一一击溃,陶谦终于明白“逐鹿”这个游戏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玩的。
想到这里陶谦更坚定了心中的决意,于是他跟着便向陶商坦言道:“既然话已说到这份上,爹爹也不瞒你了。爹爹我打算找个时机将徐州让给刘备。所以才会送他兵马,并将其安排在高祖的龙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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