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计。
午饭过后两人各有各的消遣。祁杉拿了本书在研究一些原件的参数,在如今这个多元化的社会,做生意也是得依靠书籍充实的。东方则从好几款缎料之中挑了一匹湖绿的绸缎,拿了这次祁杉一起从苏州买回来的针线和刺绣工具,打算为自己做一件新衣。
这一趟苏州之行,除了处理工作的事情,祁杉特地走访了几家丝绸店,挑选出几匹无论绸面质地还是手感色泽均属上等的绸缎,预订后寄回家里来。其中一匹红色的绡,是他对比了很多种红的色调才相中,与原来东方身上穿的衣袍颜色一般无二。
真丝绸不仅舒适柔软,轻薄的料子更有吸湿和透气的功效,细滑的衣料能比寻常衣物更加贴合身体的曲线。其次,对人体肌肤的滋养和保护作用也具有极其显著的效果。
祁杉考虑过许多方面的东西,觉得绝对没有其它的物品,能比这些丝绸绡缎更适合作为送给东方的礼物。
此时东方正坐在祁杉旁边的位子上,挑选线团的颜色,思索着要绣上什么花样才好,拿不定主意时也会询问他的意见。
“古时候的人们大多喜欢将自己的衣服绣上花朵的图案,也有人绣吉祥物或者字画之类的,你比较中意哪一种?”
东方想了一下,反问道:“你喜欢什么?”
与其为了穿的人喜欢而绣,不如绣给看的人欣赏。衣服本身足够舒适,对穿上它的人来说这点才是最重要的,花色与图案,不过是为视觉的观赏锦上添花。越是迎合欣赏这件衣服的人的眼光,不正是表示衣服的主人越是在乎那个看他的人么?
东方的细腻心思祁杉又如何不懂得。他把那匹缎子拿在手里细细端详,那家店的老板果然没有坑他钱。不仅颜色清雅,铺展开真如一池碧绿的湖水般灵秀,摸起来触感的柔软度也是绝佳的,这种料子透风性很好,最适合夏季不过。
“莲花。”如果说有什么能与一池碧波融成一副幽美画卷的事物,那么绝对非莲花莫属。“白色的莲花。”
而能配得上东方的花朵,也只有傲立于水面,坚忍的池中莲。
岸边的人们无不希望自己能采下那朵傲立水中央的莲,隔水遥望却是无力企及。生命中只属于祁杉的那朵最令人艳羡的红莲却独自涉水溯洄,穿越过千山万水来到他身边。
第14章 所谓情敌
盛夏在肉墩愈加银白的长毛渐渐重新丰满之际高调而至,整座城市骤然升温,每日每夜充斥在炽热空气中最嚣张的声音便是无处不在的空调运作声。
这天祁杉再度托辞把单位的工作全丢给唯一的员工陈晫,自己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只手抚摸着团在他双腿上打盹的肉墩,另一只手捧了一本书在看,依旧是乏善可陈的数据理论书。东方从楼上走下来坐到他身边,随意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
祁杉转过头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见他盯着书看,便问:“想要学吗?”
“不,那里面写的话我看不明白。”东方的视线从书本转移到祁杉摸着猫脑袋的手上,慢慢拧起了眉头。
“你要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以你的才智相信可以很容易就理解透彻。”
“喵!”
一声尖锐的猫叫打破安宁的空间,肉墩整个猫身平趴贴在地板的毛毯上,瞪大圆眼睛朝着将它拎下祁杉的腿,丢到地上的东方。
突然少了小胖猫的体重,腿上感觉轻松不少,空调的冷气很快渗透裤子的布料,一阵凉意覆盖原来的温热。但很快有另外一个重量压上去,看书的祁杉似乎没发觉般,依旧抬着手轻轻抚着腿上顺滑的毛发。
与原先的触感大不相同,这次在他手下的是人类黑色的长发。东方扔了猫,自己侧躺进沙发里,将头枕在祁杉腿上。
不可否认,短暂的离别让重逢的两人无论从心里,还是平日里的行为举止都表现得比往日来得更自然,也亲密了许多。
被丢下去的肉墩不甘不愿喵了几声,最终还是重新跳上沙发,乖乖地自行蜷卧在它主人身边另一侧的位置上。
“堂堂的神教教主居然在欺负一只手无缚鸡之力,不具还击能力的小猫,要是被你昔日的手下看到,他们会幻灭吧?”
祁杉取笑他的孩子气,对东方教主与一只小猫争地盘的举动感到好笑不已。
“旁人的想法与本座何干?”
这个回答真像是东方不败的作风。一贯的我行我素不把世俗礼教和旁人眼光放在眼里,甘愿以男儿身学起了妇人手艺。明明对周围的一切人和事物都充满猜疑,为了上位当霸主而步步为营,算尽心计……却又矛盾地有他不轻易泄露的率直一面。
祁杉低下头吻上他带着笑意的眉眼,一寸一寸往下移,覆盖住微启的薄唇。手里的书往身边的位子一放,正好蒙住窝在他身边闭目休憩的肉墩,换来一声表示抗议的短促猫叫。
吻由浅入深,原来还枕在祁杉腿上的东方被他抱坐在怀里,东方双手搂在他的脖子,闭着眼睛任由祁杉细细啄着他的脸。在祁杉以舌尖撬开他的牙关时,东方退缩了一下。
这几天在家里只要两人靠得近了,彼此间总会互相交换浅尝辄止的亲吻,但像现在这样具有明显侵略性的还是头一遭,难怪东方感觉惊异。
“你该不会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吧?”祁杉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猜想。
闻言东方皙白的面容染上一抹红潮,衬着他一身红衣,愈加明艳动人。
难道古代的情人夫妇之间也要恪守礼数么?有过那么多个妻妾,甚至后来还有男情人的东方,竟然对接吻表现得如此生涩。祁杉有点意外,同时还很得意,东方这样窘迫的一面可是只有他才能够看到的。
“你的那些妻妾美婢,她们没有亲过你么?”心里想得清楚明白,还是想要在语言上调戏一把,谁叫东方在他面前那么温顺呢?一派冷静沉稳的祁杉偶尔也会有恶趣味想冒出来作怪一下。
“妻当以夫为天,她们只懂迎合奉承,不会……”东方抬眼看了祁杉一下,轻声说道:“不会像你这般索取。”
对于东方的这个说法祁杉很是受用,奖励般往他唇上啄了一口,继续问:“那么姓杨的小人呢?他可不是你的妻。”
“莲弟……”
“嗯?”
察觉祁杉语气不悦,东方很快改口:“姓杨的,他要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柔情蜜意不过是勉强应和。在那时候,即使只有一张刻意说着违心情话的嘴,我也愿意给他想要的一切权势。”
只要这种程度就足够他付出一切?
东方不败一生命途多舛,双亲早失无法得到关爱,而同为江湖中人,自然不会有谁去特意处处关怀一个男人。教中与他关系较好的童百熊更是一个粗莽的硬汉,哪里晓得去说些体己话给当时孤苦无依的东方一些安慰呢?这种种细节祁杉都可以想像到,但让他深切体会到其中苦涩的,却是由东方亲口说出的寥落的只字片语。
人们最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已经拥有的东西。正如终年漂泊的人不会有独自旅游的梦想一样。一个一生中的冷暖孤寒只有自己默默承受的人,他想的要,不过是旁人一份温暖的关怀罢了。
祁杉深深叹了一声气,放在东方后腰上的手安慰般缓缓抚摸着。“以后由我来给你想要的一切,你什么也不需要付出,安心地做你自己就够了。”
东方漾开一抹甜蜜的笑容,难得主动地凑上前去亲了一下祁杉,后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搂紧他的腰身加深这个吻。
“我来教你什么是真正的亲吻……”
第15章 晋升大嫂
轻咬着东方的唇瓣,来回碾过后再次把舌头抵上唇间,这次东方微微张开了牙关,祁杉轻易攻进温热的口腔。舌尖半分不遗漏地舔舐过每一处柔软的角落,而后勾着对方不断瑟缩躲避的小舌,纠缠不休。
胶着不分的四片唇稍稍退离一点,换气之后很快开始新一轮的掠夺,每一次祁杉舌头的进出都会引起东方抑制不住的喘息声。
东方仰起头承受祁杉时而温柔,时而霸道的吻,隐约有银白的津液滑落他的嘴角,沿着优美的颈项延伸到半敞开的红衣里面,引人遐思。
在这场亲昵游戏中掌握主导权的无疑是祁杉。当他恋恋不舍,结束漫长的亲吻时,东方早已在他怀抱里软了身子,一双凤眸迷离地泛着水光,红艳微肿的双唇合不上似的微微张翕,急促地呼吸空气。活生生一副“醉卧软榻,美人娇弱惹人怜”的画面。
“喜欢吗?”
东方别开脸,不答理他。
捧过他的脸面对自己,祁杉将自己的额头抵上东方的:“我可是喜欢得紧。”
祁杉明显意犹未尽,但顾及东方的感受,又不得不中途悬崖勒马。对此,他也只有无奈抚额,在心里无声苦笑一声了。同时暗自决定,下午还是去上班比较好。终日面对如此诱人的东方,对一个身体以及生理再健康不过的男人来讲,何尝不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偏偏又是最怜惜他,舍不得做一丝半点令他难堪的事。
“你……”东方看着正努力静下心的祁杉,不明白他突然停下来的含义。虽然一心希望当个女子,东方却不是会故作扭捏的人,心里有疑问自然会明确讲出来。但是面子上终究是有些放不开,原本就红润的面色此时更加娇艳欲滴。“你就不想……”
祁杉收了心,拨弄着手心里的长发,等待东方说出犹豫不决的话。
此时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容貌清秀却气呼呼往鼻子喷出怒气的男孩子。他一进门看到沙发上抱坐在一起的两人,立刻跳起来大叫。这个看似毛躁的人正是祁杉的唯一员工陈晫。
“祁哥你太过分了!把工作都丢给我自己却躲在家里金屋藏娇,美人在怀地享受!我要抗议,我要去劳工处告你!”
“告我什么?”祁杉表情悠哉,把想要从他怀里离开的人拉回来继续圈抱着,梳弄垂落在他手臂间的长发。
“告……”陈晫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激得怒气直往头顶窜,半天拼不出来一个字。“告你耽溺美色,虐待员工!”
“前面一句我承认,不过虐待你么……”祁杉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陈晫坐下去,后者气冲冲,泄愤般狠狠往沙发一压,周围立竿见影出现深陷的凹陷。“本来我打算下午过去的,不过你都要告我虐待了,我想不如干脆做得彻底些,增加你的胜算率,下午还是继续让你独自发挥吧。”
“别啊祁哥,我特地放着午饭时间没吃饭,专程跑来你家找你过去的,你不能这么对待我啊……”陈晫一脸哀戚,见冷血的老板不为所动,转而向被他困在怀里安静听他们对峙的东方求救。“大嫂,你帮我劝劝你老公啊……”
很明显陈晫只聪明了一半,看得出来东方是他祁哥的人,却因为两人拥抱的姿势而没有看出来他不是一个女人。
对于他的称呼东方不知道如何回应,一时又是羞窘又是无措,只能看看祁杉,继而低了头把脸贴近他怀里,不作回答。
因为陈晫最后一句误打误撞的话,祁杉难得好心地决定成全他一次。
“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吃完我跟你一起回去。”
陈晫终于眉开眼笑,暗自得意自己果然押对了宝,虽然不清楚他们两个的关系,也没有听他祁哥说过自己有老婆或者女朋友什么的,不过瞧他们的亲密样,叫得甜一点总是对的。
冰箱储存的食物依然是便食比较多,但如今其它的各种蔬菜也添置了不少。菜是后来祁杉为了学厨艺才买的,原来的冰箱不可能出现这些生蔬菜,现在简单炒个小菜已经难不倒他。
午餐便是由他亲自下厨,东方跟着进去帮他的忙。陈晫作为客人,只坐在客厅里厚脸皮一再戏耍着不愿搭理他的肉墩。
“真是看不出来,祁哥你居然会做菜。”陈晫奋力搜刮桌上的食物塞到嘴里,还不忘抽个空说话:“我真是后悔莫及啊……”
“你后悔什么?”
如果知道陈晫接下来说的话,祁杉绝对不会问上这么一句。
“后悔当初投胎为什么没争取生成个女人啊!如今有了个出得商场又进得厨房,而且还是一等英俊的老板,是个女的就可以倒追你,我妈也不用再愁我的前途了。这样的人生多么完美啊……”说完还无限悔恨地叹着气。
祁杉对他的话倒是一笑置之,东方却防备地打量了陈晫一眼。祁杉在桌下握住他的手,夹了一块番茄喂到他嘴边,阻止他的胡思乱想。
“其实,祁哥哥……”陈晫朝坐在对面的祁杉抛了个媚眼,一副欲语还休的羞涩样。“其实你……你介不介意人家是个男的?”
说完还伸出一条腿,把及膝的牛仔裤拉卷到大腿,学电视那些诱惑男人的女郎用手抚摸长腿,慢慢抬起来。姿势十分惹火到位,如果忽略那上面不密却细长的腿毛不计的话。
“收起你那条有碍瞻观的猪蹄。”
“讨厌!难道你都没有一点动心吗?”
“你拿把菜刀把它剁下来做焖炖猪脚,我也许会的。”祁杉把东方爱吃的菜全夹进他碗里,省得便宜了找抽的陈晫。
陈晫把话锋转向沉默的东方:“大嫂,跟这样一个血腥的变态狂在一起,你不会感到害怕吗?”
正专心致志消灭碗里菜肴的教主大人看他一眼,轻飘飘一句话从两片薄唇传开:“我觉得在剁下来之前,要拿开水先烫了毛的好。”
猪蹄的主人哆嗦个没完,颤悠悠地说:“你们俩真般配。”
和陈晫一起回去后,祁杉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印一份招聘业务员的启事。最近的单量较之以前增加了不少,的确有招收新员工的必要,这样一来即使他哪天再留在家里陪东方,也不会再有陈晫暴走闯进门咆哮的事件发生。
招聘贴出去,最高兴是陈晫。
“终于有人要来分担我的苦难了,财神爷保佑来个美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