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穿越之 我心悠然- 第45部分

　　他恼怒的抽了马车一鞭子，篷布应声裂开，“如果背弃诺言，如同此布！”

　　我冷笑一声，掀起裂开的篷布，仰首看着天，“老天，你已听见欧阳克海的起誓，如果他背弃诺言，就如同此布，身裂而死。请老天明鉴，如果你听见了，请给我一点明示。”然后装着样子念念有词。天上开始飘雪花，随风而舞。

　　“下雪了，老天爷听见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欧阳克海的脸色很难看，其他人神色奇怪的看着我。

　　“请遵守诺言，老天在看着你。”我心里偷笑，刚才就已经开始飘小雪花，他们没注意而已。　。。

第十四节　攻城
雪越下越大，徒步前进的士兵身上都落满了雪花。抬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丹阳城隐在风雪里，隐隐约约能看见城墙。大部分士兵都是南方来的，受不了北方的严寒，早冻的直打哆嗦。欧阳克海只好下令就地扎营，等天放晴了在攻城。我被单独关在一个帐篷里，肖倾带了几个属下负责看守。

　　“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欧阳克海到我帐篷里烦躁的问。

　　“明天早上就会放晴了。”我刚才已经看过天色，天空已经由阴沉变为灰白，大雪入夜应该就会变小。

　　“确定？”

　　“确定！”就算不放晴，雪也会停。放晴并非好事，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雪化的时候寒冷的感觉更甚。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我终于可以安静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到了下半夜，雪慢慢的小了，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小雪花。营地里到处都是篝火，红彤彤的，看向远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我看向城门的方向，一片寂静。一场无可避免的大战一触即发，连冰冷的空气里都是紧张的味道。欧阳克俭就在那里，也许正站在城楼上远远的看着这里。我闭上眼睛，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克俭，我要你平安。我多么希望欧阳鼎、欧阳景和顾丞相可以帮助他，不要让他孤军奋战。

　　东方已经出现鱼肚白，天马上就亮了。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谁也不必为了这场权力争夺战付出生命。只是谁也没有办法挡住时间的脚步，天还是会亮，战争还是会有，无辜的人还是难逃战死的命运。

　　天亮之后，天果然晴了。

　　“真是天助我也，吩咐下去，各队准备，辰时攻城。”欧阳克海站在我帐篷前，“肖倾，看好了她。”

　　我端坐在帐篷中，什么也不再想，只是默默的为欧阳克俭祈祷。我已经无力改变什么，现在所能做只能为他祈福。

　　远远传来喊杀声，惨叫声，呐喊声，战鼓声，所有的声音混在一起，就是鲜血和死亡。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让我一阵阵的恐惧和恶心。我开始无法控制自己，脑海中不断的浮现那些恐怖的场面，惨白的雪地上到处是鲜血，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的尸体。

　　我捂住自己的脸，拼命的把那些画面赶出脑海。谁来帮帮我，让这场战争停下来，让这些疯狂的人停下来。

　　忽然之间，一切又安静下来。是欧阳克海已经攻下了城池，还是遭到抵抗暂时停止攻城？

　　“主上！”

　　欧阳克海掀起了帘子走了进来，冷风挟着更浓的血腥味儿一冲而入，我无法克制的一阵干呕。他也不说话只是烦躁的走来走去。太阳已经渐渐暖和起来，房顶的雪开始融化，血水不断的渗进屋子，更加的寒冷。

　　“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攻下城门？”他像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我。

　　我无法回答，我又不会带兵打仗。

　　“主上，肖倾有一计。”

　　“快说！”

　　肖倾看了我一眼，伏在欧阳克海耳边说了一会。

　　欧阳克海原本还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转过头看着我，有了一点笑意。　。　想看书来

第十五节　劝降
“你替我做一件事，我现在就送你去见欧阳克俭。”欧阳克海看着我。

　　我隐约的猜到他让我去做什么，“劝降？”

　　“聪明！我真是喜欢你的聪明。”

　　“如果我不答应呢？”城中现在肯定是另一种局势。顾丞相他们分析利弊，必然会先尽全力保住城池。如果丹阳城失守，他们的皇位和权力的谋划全都成了空想。

　　“哼，”他拍了拍手，“除非你想看着他们死。”

　　“薇儿！”冷晔和薇儿被捆绑着押了进来，冷晔胸口还留着那天的血迹。两个人都被毛巾堵着嘴，薇儿看着我，拼命的挣扎。

　　“冷晔背叛凌霄阁，死不足惜。可是，你总不想看着你的婢女死吧。”

　　“好，我答应你！”我心里咒骂他卑鄙无耻，“不过，你要马上放了他们，不能再伤害他们。”

　　“她可以走，冷晔不能走！”

　　“那我也不去，你杀了他们吧。”薇儿肯定宁愿跟冷晔一起不愿独活。

　　“你——”

　　“主上，”肖倾往前迈了一步，“已大局为重，现在天气寒冷，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欧阳克海犹豫了很久，从肖倾那里取过一粒东西，塞进我嘴里，逼我吞下，“你吃下的是凌霄阁独门秘制的毒药，解药只有我有，现在不怕你反悔。”

　　“我不反悔，只要放他们走。”

　　薇儿不能说话，只能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冷晔忽然单膝跪下，直直的看着我。

　　“冷晔，薇儿只有你了，不管天涯海角，都要好好对她照顾她。”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欧阳克海摆了摆手，“放他们走！”

　　“再见了。”我轻声的跟他们告别，以后天涯海角就自由了。

　　“来人，备马。”

　　我被扶上马，有人拍了拍马头，它开始一路小跑起来。离城门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只不过短短的一个月，感觉却恍若隔世。我见到他要说点什么？他看见我的脸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答应投降？其实从刚才上马开始，我已经决定，不管他答不答应，我都不会勉强。如果他知道我吃了毒药，一定会投降。我不会告诉他的，我不想他一生都背负着背叛和投降的包袱。我宁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离开，成全他的自尊。

　　很快的我已经站在城门前，背后是欧阳克海的大军一字摆开。门前一片狼藉，血水合着雪水合着尘土，在阳光下泛着暗红。来不及收走的尸体，堆叠在一起，血还在顺着青石砖缝四处流着，慢慢凝固。

　　“来着何人？”

　　我抬起头，城墙四处都是蓄势待发的弓箭。欧阳克俭就站在正中，看着我身后。他的战袍干干净净，没有血迹，没有受伤。我抬手拿掉软帽，仰着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他瘦了一些，苍老了一些，胡渣子多了一些，仍然难掩他的疏朗。仿佛感受到我的眼光一样，他低下头来。眼神交汇的那一刻，我觉得天荒地老也不过如此。时间停了，声音没了，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纠缠在一起的目光。

　　忽然觉得后背风声嗖嗖，瞬间便是难以承受的疼痛。我舍不得挪开视线，意识却开始模糊，身体迅速的从马背上倒了下去。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听见欧阳克俭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心悠！”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六节　苏醒
我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梦见小时候赖在姥姥怀里，听她讲狐狸精怎么脱掉皮毛，变成美女到处害人，最后被绑在树上烧死。梦见老家门前那棵大洋槐树开了满树的白花，甜甜的香，幽幽的甜。梦见妈妈第一次打我之后抱着我心疼的哭。梦见刘嘉拉着我手对着流星许愿，爱我一生一世不变。恍惚间还听见不断有人喊我的名字，怡然，怡然，怡然醒来……

　　睡的好沉呀，也好舒服，好久没这么安心的睡过了，好久没有这么美的梦境了。我想醒来，也不愿醒来，我想去找姥姥，想听她讲故事。想去找妈妈，让她再抱我一次。可是耳边不断有人说着话，好吵呀。

　　“怡然，该醒来了，你已经睡了那么久，再睡下去就赶不上看花灯了。”

　　“皇上，该用午膳了。”

　　“等皇后醒来一起用膳。”

　　什么皇后？皇后也在睡觉吗？为什么都中午了她还没起床？皇上的声音听着好耳熟呀，到底是谁？

　　“皇上，皇后恐怕是醒不过来了。箭伤已大伤她的元气，再加上毒已经游走全身，能撑一个多月，已经是奇迹了。”

　　“胡说，她会醒过来的！都给我出去，都给我出去。”

　　这些人真讨厌，讨论皇后的问题为什么非要在我耳边，吵的我没法睡觉，我不耐烦的喊了一句，“吵死啦！”

　　“太医，太医，她的嘴动了，她的嘴动了！”

　　都说你们吵了，怎么还嚷嚷，“闭嘴啦！”

　　“皇上，皇后好像在说话。”

　　“怡然，你想说什么，”突然觉得手被握住了，“你快醒来，快醒过来呀。”

　　他们非要把我吵醒吗？好，那我就醒过来骂你们一顿，然后接着睡。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如千金。挣扎了许久，才终于睁开了。脑海里突然变的一片茫然，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从心底冒了出来。最后的记忆就是这声喊叫。

　　“克俭！”我以为自己很大声，却像蚊子哼哼。

　　“怡然，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一个狂喜的面孔映入眼帘。

　　心蓦然凉了下来，是张君翊。我合上眼睛不想看他，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皇上，让臣给皇后诊一下脉。”

　　我立刻又睁开了眼，皇上？皇后？太医叫的是谁？我想问个明白，却发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样？”

　　太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还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找更好的药方去！”

　　“是，臣等这就去办。”

　　张君翊回到床边来，握住我的手。我盯着他，想抽回手来，却使不上力，仿佛手臂不是自己的。他把我的手贴在脸上，轻轻的摩挲着。

　　“怡然，我感谢老天，让你还能睁开眼看着我。”说话间已经有了些哽咽。

　　心里不再有感动，也不觉得温暖，还是充满疑问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有许多的话想问我，以后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我用眼神告诉他。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你还是那么的着急。”

第十七节　成全
“冷晔拼死救你回来的。”

　　冷晔和薇儿怎么样了？

　　“他们很好，现在暂时住在城里，你要是想见薇儿，我就派人接她进宫。”

　　我吃力的摇了摇头，感觉好累，眼睛不受控制的又合上了。

　　“你睡吧，过会我再叫醒你。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再醒过来的时候，嘴里满满的苦味，感觉却舒服了许多，试着说话，已经能出声，只是声音很小。

　　“醒了？来吃点东西。”张君翊还在这里，抱着把我扶起来，喂我吃粥。只吃了一点，就觉得胃里很不舒服，再也吃不下。

　　“你终于得到你要的了。”我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的赢家是张君翊。“你把欧阳克俭怎么样了？”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他很好，仍旧住在九王府。”张君翊的脸色暗了暗。

　　“我要见他！”

　　“不准！”

　　“为什么？”

　　“你是我的皇后。”

　　“我没答应。”

　　“你不想坐我的皇后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告诉他，“不想，以前不想，现在不想，以后更不想。”我从来都不稀罕这个位子，谁喜欢谁当去。

　　“你——”他被我气到了，当了皇上才几天，连脾气都变大了。“不管你想不想，你都是我的皇后。我不会让你见他的。”

　　“我会恨你！”

　　“那我会杀了他！”

　　“你敢！”我一急，觉得喉间一热，立刻满嘴血腥味，身子往前倾去。

　　“怡然！我不杀他，我答应你不杀他。”他一把抱住我，用手擦着我嘴边的血，“太医！”

　　喉间有更多的血涌上来，太医用针灸封住血脉，终于得以缓解。我虚弱的躺在床上，忽然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

　　“怎么会这样？！”

　　“回皇上，皇后身体的毒已经游走心脉，臣等一直用药物压制。现在……”

　　“现在怎么样？”

　　“臣等无能，现在已经压制不住了。”

　　“滚！”他砸了桌子上的东西。

　　原来，我真的要死了，难怪要睡这么久，难怪这么虚弱，难怪说话都要气喘吁吁。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为什么觉得这么不舍？我还没听见克俭对我说我很期待的三个字，还没有与他一起看风景，还没与他手牵手看夕阳，好多事情还没来的及做，就要离开了吗？

　　“大哥，”突然觉得曾经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所有的爱恨嗔怨在死亡面前都变得很渺小。

　　张君翊呆呆的，“你喊我大哥？”

　　“是，大哥！”轻轻的又喊一声，“放我走吧。”

　　“我不能！我已经放弃太多次，再也不想放弃。”

　　“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房间里一片静默，只听见我急促的喘气声。眼泪一滴滴滑落，克俭，永别了。

　　“皇上，请答应她吧。”

　　“天宇，我舍不得，我做不到。”

　　“如果爱她，就成全她吧。我们欠她太多了。”顾天宇走到床边，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黑了，成熟了，稳重了，眼神变得坚定而又执着。

　　“赵怡然！好久好久不见！”

　　他怎么知道我在那个世界姓赵？

　　他笑着，压低声音，“刘嘉在那个世界欠你的，到这个世界来还你。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努力的成全你。”

　　“刘嘉？”怎么可能，他怎么也会来这里。

　　他点了点头，“第一次在诗文会上看见你，觉得那么熟悉。那时候我还想不起来我为什么觉得你熟悉，只知道我一直梦见一个女孩绝望的眼神。我一直想要保护你，想要照顾你，直到我在大漠里想起来，才知道我们有这么深的牵扯。”

　　“刘嘉！”

　　“怡然，对不起